战神 第三章

“宙斯，我的君主。”雅典娜抬起眼睛，望着坐在天王宝座上的伟大天父。众神之王懒洋洋地躺在他那巨大的权力宝座上，对他从这个高高的宝座上所掌握的权力有着帝王般的威严和自在。“宙斯，我敬爱的父亲。”她改口说。她选择用这种微妙的方式提醒他，她是他的最爱。“阿瑞斯怎么看我并不重要。但他在特洛伊故意攻击我看中的人类，而你亲自禁止这种行为。” 雅典娜不会这么容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你会让屠杀之神违抗你的意愿吗?” “我的意愿？”宙斯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观众厅和整个奥林匹斯山。“我想你对你的这个凡人有了个人的喜爱。他叫什么名字？哦，是的。奎托斯。会是你吗对他产生了同情吗？一个凡人？” 雅典娜可没那么容易上当。“我垂听敬拜我之人的恳求。奎托斯也一样。” “但你确实比其他人更关心他。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了。” “他很有趣。没别的了。” “我很欣赏他的功绩。尤其是当他还是阿瑞斯征服整个希腊的工具的时候？他的丰功伟绩成了传奇 。然后是他不得不去毁了你的小村庄神庙…的事迹。” “我们不必纠缠于那件特别的罪行，是吗，父亲？” 宙斯捋了捋他的长胡子，那是编着辫子的云朵。“我不止一次想过要亲自阻止奎托斯，但是我…”他的低沉的声音消失了，他凝视着看不见的远方，陷入了沉思。“这似乎从来都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需要阻止的人不是他父亲。你也知道” 作为宙斯最宠爱的女儿，雅典娜敢说大不敬的话，任何其他的神都可能因此被逐出奥林匹斯山，并在一个或两个世纪内因躲避雷电而坠落人间。但即使是他的最爱，天空之父的容忍度也是有限的。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浓密的胡须和头发也染上了灰紫色。远处的雷声在奥林匹斯山上空劈啪作响。“别对你的上级说教，孩子。” 安提娜听了这话，平视的目光中连一丝闪动都没有。“你会因为一个木偶的舞蹈冒犯了你而压扁它吗？” 那要看是什么木偶了。”天空之父的嘴角掠过一丝亲切的微笑，雅典娜知道危险已经过去了。“当然，还有木偶师。” “奎托斯在我的手下难道没有给我提供一种持续的消遣吗？”雅典娜的语气更加坚定了。无聊是众神最害怕的一种痛苦，比下面的凡人害怕瘟疫更可怕。“他的挣扎不再取悦你了吗？” “不，他很好，孩子。真的。” “那么为什么，父亲，你允许我的兄弟阿瑞斯这样折磨他？阿瑞斯想杀了他。” “是的，是的。”宙斯回答。“但他并没有太大的成功，不是吗？奎托斯已经证明了…令人愉快的持久性。” “混沌之刃赋予他的力量甚至超过了他的天赋。但是，你觉得让你自己的儿子去毁灭你最爱的凡人合适吗？” “我的最爱？”宙斯又一次抚摸着他那乌云般的胡子，沉思着。“我想他是的。事实上，奎托斯对我很有用。以我的名义，派他到克里特去处理这种不愉快的事。他是纠正错误的最佳人选什么是出错。是的，奎托斯可以马上为我服务。放轻松雅典娜。当战争之王下次出现在我的王座前时，我会和他谈谈，并指示他停止这场迫害。这能满足我最心爱的女儿吗？” 安提娜庄重地低下头，这样可以更好地掩饰她那淡淡的微笑。“这是我唯一的要求，父亲大人我相信阿瑞斯不会让你不高兴的。” “你现在是吗？”宙斯在宝座上坐得更直了，当宙斯靠向她时，双手跪在地上。“有件事你没有告诉我，我狡猾的小女神。你的一些设计进展到你满意的程度。我以前见过这样的表情--就像你让我同意毁掉特洛伊，如果他们没能保护你的雕像…然后你和奥德修斯和狄俄墨得斯玩了那个肮脏的把戏。“ 众神之王发出一声略带忧郁的叹息。“我爱特洛伊。我的几个儿子--你们自己的半死不活的兄弟--为了拯救那座城市而牺牲了。我不会再上当了，孩子。” “欺骗您吗，大人？我怎么能指望呢？”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想。真相就足够了。“难道我不是智慧女神吗？我在你的王座前寻求的是正义亲爱的父亲。奎托斯在我兄弟的手中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正义。”宙斯低声说。“正义是弱者发明的锁链——” “——给强者戴上镣铐。”雅典娜替他说完。“以前听你说过。”她想了一千遍，但把这句不敬的话藏在心里。“不是奎托斯问的。自从那天他在面对野蛮部落时恳求阿瑞斯救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向众神求助过。我问，神父。任何时刻都可能是他的最后一刻，”雅典娜说。她把手伸向宙斯宝座旁汩汩流淌的金色泉水。“看哪。” 喷泉喷出的水花形成了一幅被风暴掀翻的爱琴海景象，上面散落着无数船只的残骸。在影像的中心，火焰和闪电从闪亮的钢铁中喷射而出，奎托斯用混沌之刃就像抓钩一样砍进了巨大的爬行动物的脖子，他不停地往上爬，把自己拉到可以在头上砍几刀的地方。 “那是九头蛇吗？”宙斯不解地皱着眉头说。“赫拉克勒斯不是几年前就掐死了那头野兽吗它一直都这么大吗?” “这是新的九头蛇，刚出生，父亲大人这只九头蛇是提丰和厄喀德纳的后代，这两个巨人被你亲手打败，囚禁在比塔耳塔洛斯还深的地底。他们是我哥哥对奎托斯所造成的每一种令人厌恶的自然变态的祖先。” 宙斯困惑的皱眉变成了厌恶的皱眉。“在没有我允许的情况下把那个怪物放在奎托斯身上，这对你哥哥来说有点任性的味道，但是我对奎托斯却无能为力。大海是我兄弟波塞冬的王国。哪怕只是用我的雷电劈死这个生物，也会是对他主权的侮辱，而波塞冬对自己的尊严很敏感，我相信你还记得。” “是的，父亲相信我，我做的。但我在这场特殊危机中寻求的不是援助。奎托斯没有你的帮助就能对付这个生物。” 宙斯扬起了眉毛。“你对他的能力相当有信心。” “父亲大人，我相信他几乎是坚不可摧的，但我对他有我自己的计划，如果他必须不断地对抗我哥哥的怪物军团，他就无法完成这些计划。我只要求你禁止阿瑞斯今后再做这种事。” 宙斯从宝座上坐直了身子，披上了一件华丽的王权斗篷。他转向喷泉。“阿瑞斯现在在哪里？” 雾中的彩虹旋转着，显示出阿瑞斯大步穿过沙漠，就像一座活了过来的火山。他的头发和胡子被永远燃烧的火焰搅得乱糟糟的，他黑色的盔甲遮住了太阳。他的每一步都踩死了无数的人，就像一个凡人踩死蚂蚁一样。“他在哪儿呢？”宙斯说。“他在埃及那片荒凉的沙漠里干什么？” “散播恐怖和毁灭。” “毫无疑问。”宙斯感激地咯咯笑着说。“打扰了他的乐趣，真可惜。” 奥林匹斯之王举起他有力的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足以改变整个地中海的风暴模式，然后吐出一个词：“阿瑞斯。” 战争之神的形象明显地抽搐了一下，然后从一个肩膀上向后投去一个阴沉的目光，没有回答。他故意回去碾压人类。 “他怎么敢不理我？”宙斯又吸了一口气，这一次造成了周围的霜冻和云层与雨夹雪袭击地球。 “我的儿子，奥林匹斯需要你的光临。” 战神又抽搐了一下，但只是闷闷不乐地低下了头，好像他听不见似的。 “你必须立即停止九头蛇的攻击。我使用了凡人奎托斯。阿瑞斯?阿瑞斯!当我命令你的时候，你不会忽视我。” 宙斯的眉毛皱在一起，他的胡须和飘逸的鬃毛像冬天的风暴一样笼罩在黑暗中。雅典娜走到一边。她已经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就像一位预言家预言了隐藏在她神圣力量下的未来一样确定，而且她不想挡道。 宙斯举起手，掌心向上，形成了一支闪烁能量的小长矛。他用手轻轻一弹，好像只是赶走了一只苍蝇似的，放出了霹雳。它灼烧着雅典娜，一闪而过，飞向天空。片刻之后，闪电击中了影像中的沙漠，距离阿瑞斯如此之近，以至于这位神在熔岩和流沙的爆炸中退缩了。 战神仰天长啸，面容扭曲，充满怨恨。安提娜能从这片扭曲的、满目疮痍的土地上感受到战神的愤怒。“为什么我父亲在我工作的时候打扰我？” “这不是你该问的。”众神之王怒斥道。“你应该服从。来到奥林匹斯山，跪在王座前祈求宽恕。” “我不会的，只要那个背信弃义、撒谎、冷酷的婊子--你叫我妹妹的母猪--就在附近。她腐败的恶臭击退了所有诚实的神。“ 宙斯站了起来。闪电掠过他的额头。“你敢违抗我？” “你的雷霆一击使我措手不及。我不会再这么容易被吓到了。”阿瑞斯把他有力的拳头放在他的臀部上。每一个动作都使他的武器与战斗的声音发生冲突。“欢迎你离开你那充满蜂蜜气味的宫殿里的软垫王座，来到这个世界上来接我。” “小心点，阿瑞斯。我的霹雳连你都能击中。” 阿瑞斯轻蔑地甩了甩他那火红的头发。“你想用灯光和噪音来吓唬我吗？吓唬战争之神？我是那个在你的王座前恳求，说着谎言和背叛，冰冷的灰色胆小的处女吗？我是阿瑞斯。如果你想对我发动战争，父亲，请记住战争是我的王国！” “你看见了吗？”雅典娜轻声说。“他就像我告诉你的那样。他的疯狂与日俱增。如果他敢违抗你的命令，他还有什么不敢的呢？父亲，也许有必要——” “不，”宙斯严厉地说。不，阿瑞斯不会蠢到挑战我。“ 雅典娜看到天空之父说的是一套，想的是另一套。让宙斯将奎托斯置于他的保护之下，即使是很短的时间，也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机会。 “对违抗的惩罚难道不是死刑吗？” “我已颁布法令，众神不会彼此开战。没有神可以杀死神。这条法律是绝对的，连我也受其约束。我和我的兄弟们摧毁了泰坦，因为他们不断地自相残杀；他们对古老、永远不会忘记的世仇的怨恨使他们分裂，直到为时已晚。奥林匹斯众神不会遭受泰坦的命运。如果阿瑞斯一定要被毁灭，那也不会是由我的手。也不是由你的，雅典娜。” 她低下头，又一次掩饰住了笑容的诞生。“遵照我父亲的命令。我不渴望我哥哥的血。” “我不相信他会这样说你。” 她无助地张开双手。“他无法接受奎托斯和所有的人类军队现在都由我来指挥，而他的军团中只有不死生物和提丰和伊喀德那的黑暗后裔。但他没有被骗，甚至没有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你当时在场，父亲你看到了比赛，你看到了阿瑞斯对我的交易的自愿同意。” “是的。我当时看到了你现在眼中的光芒。他没有考虑你的交易可能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他会后悔这笔交易的。” “我哥哥很冲动，很任性。他杀人的欲望压倒了他的理智，这难道要怪我吗？即使我把我的先见之明作为礼物送给他，你认为他会接受吗？” 宙斯摇了摇头，深情地微笑着，尽管他们的谈话主题很可怕。“即使是奥林匹斯之王也无法在与谋略女神的争论中获胜。你有什么建议？” “如果杀不了他，”安雅典娜小心翼翼地说，“他还是可以被羞辱的。” “应该给他上一堂谦逊的课，因为他不能以这种傲慢的方式无视我的命令。”宙斯若有所思地低声说。“你打算怎么教？” “我不是阿瑞斯需要的老师。”安提娜说，她说的还是实话。“如果我的君主父亲能和他的兄弟波塞冬谈谈，请求海王接见我，听我的话，教训就会自动传过去。” “是吗？”闪电又回到了宙斯的额头上，他的眼睛眯成了怀疑的样子。“这也是你计划好的，不是吗？这似乎是一个过于复杂的策略，为这渺小的回报。” “让我哥哥难堪从来不是我的目的。”雅典娜说。 这也是真理，绝对的毋庸置疑的。雅典娜的计划从来就不是羞辱她的哥哥。自从奎托斯事件发生在她的村庄神庙之后，她已经明白了另一个事实，一个其他的奥林匹斯众神才刚刚开始瞥见的事实：阿瑞斯不仅仅是顽固和不服从，远不仅仅是野蛮的野心和嗜血。 战争之神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