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人
——多想成为雨中的人,感受不到孤独的锁困。 冷风吹过我的诚恳,无法暂停谣言的气温。 伴着两三线电光,四五道惊雷,豆粒大的水珠从低沉沉、乌压压的天上坠下来,初时较疏,在地上沤出拇指大的斑块,渐而密了,四处炸出“啪啪啪”的豆子爆开般的脆响——夏季时的雷雨多是如此。 人们对雷雨的印象,多是阴郁沉闷、嘈杂烦人。若是有着几亩庄稼菜地的,便要开始忧心地里的收成,却又偏偏难有计策,沉积许多烦闷的怨气;若是为着出行,那更是尤为不便;若是诗意些,想想文学之类,恐也会一起,那部究极荒唐复杂、叫人无奈叹惋又觉可笑可悲的经典来。 总之,提起雨天,尤其是雷雨天,多是叫人怨怼生厌的。 可这道上偏偏有一奇人,专门追着雷雨。据说他的车子上放着十几个GPS,用来推测雷雨会在哪一处落下来。基本就是那有雷雨,他就在哪。对这种人人厌烦的气象活动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热切追求。 刘丧对追雷雨很有经验,只要天上的雷声一响,他就能知道什么时候打雷会消失,雨会落多长时间。他往往会在下雨之前,在那片区域找一处没有人烟的野道,停了车,窝在后座里。 异于常人的听力,使得所有的声音对他而言,都是多余到满目疮痍的垃圾。只有暴雨能够暂时的冲刷掉一切,将这个尘世中一切,腌臜和不幸都掩盖掉,只留下铺天盖地,雨珠四处迸溅的脆响。 其实在好久好久之前——对他来说。 那是他记忆最模糊,也是最单薄无助的孩童时期。 那时的他,尚且不懂得如何利用自己这种超乎常人理解的天赋,只是本能对一切的声音敏感。 那时候,貌似他是很惊惧打雷下雨的,如同其他的小小的孩子一样。只是,他没有会在雷声乍响时,用温热的手捂住他的耳朵,轻声细语哄着他的庇护者。 因而,他只能在惊雷炸响的片刻,将自己塞到厨房炉灶旁,阴冷又潮湿的角落里,本来就不大的人团成更小更小的一个。那时的他,觉得近旁身侧,不知什么地方藏着一头可怖巨兽,它不住地嘶吼,连大地都在为之震颤。 后来的后来,他一步步成为声音的主人,他不再惊惧,不在渴求庇护,不再奢望一墙之隔的温暖和欢笑,他成为雷雨的追寻者,他给的起所有自己想要的一切。 但是,他还是会在雷雨中,他自己所营造的那个小小的“法拉第笼”里,把自己团成小小的一个,无他,只是为了某种莫名的踏实感——他在极致追求,又无法控制的自然伟力面前,拥住自己的唯一。
ps:个人感觉,丧丧其实是个极致孤独的人,但是他并不回避,也不惊惧。相反他是享受孤独的。对于温暖、庇护和同伴此类,他必然是曾经渴望过的,但对于后来成为刘高人的他而言,这一切已然不是必需品——他需要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还有就是,不晓得我有没得写出来(文笔实在是烂的感天动地),末尾那一段的感觉就是——天地之间,无我所有,仅自己是唯一。
彩蛋: 吴山居,阴雨。 吴山居的格局是很传统的江南制式,雨水落在屋顶会随着瓦片间排布的沟壑汇聚起来,顺着纹饰精美的瓦当,再次下落。 刘丧站在檐下,没带耳机。他听着瓦缝间细微的水流声,抬头去看那顺着瓦当边缘下落的雨滴。雨不算大,但瓦当下雨滴的间隔很小,它们相继着坠入石板砖条的怀抱,盯得久了,视觉上会产生一种奇妙的错觉——那些晶莹的珠子,好像是坠入凡间的星群,剔透的闪着光。 他看着看着,不知怎么想的,慢慢走到没有遮蔽的院子里头去。 漫天的雨水遇到一个新的跳板,纷纷落到他的身上去,顺着他的发梢、鼻翼、眉角、下颌走一圈,再重新落到世界的怀抱里头去。 不知隔了多久,一阵熟悉的心跳声从屋内移出来,接着是雨水落在撑开的纸面的“咚咚”声。然后一片阴影罩住了他。 “哟,现在的小年轻都流行学青春疼痛文学女主站在雨里思考人生呐。” 刘丧回过头,果不其然看到一张笑意吟吟的脸,“啧,要你管。” “欸,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吴邪说着,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袖角,果然湿的透透的,直往下淌水,“赶紧的,回去换套衣服洗个澡。” “喂,吴邪,我发现你最近说话爹味是越来越浓了。知不知道现在这种特别惹人嫌,要这么想当爹,就从了二叔的意,赶紧去生一个。”刘丧这么说着,脚上倒是顺着吴邪的力道,朝着屋里头走去。 “哎,说什么呢。有你这么个好大儿就够了,再生一个多麻烦。” “cnm,你占谁便宜呢。” “嘿,这么还骂人呢。先说好,你要是淋生病,不批假、不带薪休假、不报销哈。” “靠,吴扒皮,你敢不敢再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