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曜施)
“这就是你拼死守护的百姓哦”
“为了他们放弃了我哦”
“准确点来说你什么都保护不了”
白发的少女捏着红黑锦服的少年说道,脸上有些玩弄的意味,眼中带着满足与空虚,仇恨与哀伤,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掺杂着,一分怀念,三分嘲讽,六分恨意。她的头上长着蓝色的角,身上还有些许鳞片,看起来与常人不同,少年的身上缠绕着许多铁链,脸上沾满血液。
“被自已所守护的人,所背叛你又有什么感觉呢?是不甘呢,还是不理解,还是心痛呢?”
“你呀,年少成名,新皇昏庸无道,不如先帝万分之一,他怕你功高盖主,百姓愚昧,所以无论何种罪名都欣然接受将你唾弃,即使军士知晓,但他们只顾及自己的家人与名利,多么自私呀。你不以为他们会内疚吧?不不不,这样跟本不可能,自私的人又怎么可能内疚,甚至还会觉得伤害你不够深,所以说小将军你还是太天真了啦。”
“现在你能理解我的痛苦了吗?小将军”
少年眼神迷离,目光呆滞,眼中带着泪花,不敢直视着少女,嘴里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
“哦,对不起有什么用,哭有什么用?如果哭能解决问题,东方曜我早就哭完了。”
少年没有反驳,他心里明白,那件事情上终究是,自己对不起她。可是,祖国尚未统一,何谈儿女情长,他身为京城名将,年少有为,一心为国为民,“京城名将”并不只是一个称号,对于他而言更多的是责任。有一种努力叫做责任,有一种认可叫做责任,有一种使命叫做责任,无论陛下多么昏庸无道,无论人民多么愚味,无论将士多么自私,他都会为此奉献出一切,因为那是他的责任,这就是所谓的能到越大,责任越大。他也想一心一意只为她,可是他不行,因为他身后是一个国家,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一个国家,他的身后千万人民,他不可能为了自己,放弃他们。
世人常说女人和男人最大的区别是:女人痴情又绝情,男人多情又长情,放在他们的身上也很合适。他们曾经约定过,一生一世永不相离,一生一世,天长地久,海枯石烂,无论他们从前多么恩爱,可惜他们终究成了两条平行线,一个为国为民,一个痴情终成空。
他们就像花儿一样,花出,花开,花盛,花枯,花落,有始有终……
“感谢你,东方曜,是你让我度过了我的试练,让我把仇狠化成继续前进的力量,并完成了我的成年典礼,曾经你说过要为我扫清一切困难险阻,当初我信为真,结果到头来还是你把我伤的最深”
“为了你的人民,居然把我送给敌军,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我每天痛苦不堪,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生不如死”
“即使到最后他们撤军了,也折磨我一下,我的痛苦,终于在我走上断头台的时候,结束了……”
“如果不是龙族有九条命,我就已经死了”
少女的话如利刺插在少年心头,脸上终于有了表情,那是无穷的痛苦与悲伤。当初国家衰败,一个王朝慢慢地走向了没落,他英勇杀敌,浴血奋战,但由于双方国力相差太多,终究还是失败了。新皇一心求合,想送一美人,为讨敌军欢心,她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如果说成熟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那么优雅就是一朵盛开的莲花,她让人流连忘返。他虽然为了她反抗皇权,但没有成功,既然无法改变现实,那就不如他去当这个恶人,让她去恨他,让她用尽一生去恨他,让她把悲痛化作力量,或许这样她会好受一些,也许这样的他很自私,可是根本没有其他办法……果然他太弱小了太无能了……况且他身后还有千万人民,如果可以牺牲一个人救更多的人,他也是可以的……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痛呢?这是为什么呢?
“对不起……”如今的他只能说对不起了。
“无所谓了,一切都过去了,我来救你是因为我,我还欠了你一个人情,顺便找你发泄一下,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救过我一次如今我救过你一次,我们已经俩不相欠,所以……我们两个从此以后恩断义绝,再也不见,后会无期”
少女将镣铐捏的粉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他想上去追,可他又不敢,因为他觉得他自己不配,他觉得他这一世终究负了她,他再也听不见那温馨的叮咛,再也看不见那亲切的身影,今生两情难再续。
他仰望着天空,一只鹰从空中飞过,留下一片羽毛飘落在地,他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却回不到最开始的时间。多年以后谁还会记得从前,有一个飞鹰将军和小青龙的故事呢?他是这样感叹的,随着时间点点的流逝,霜髯迎风,此生老去在山。在他弥留之际时,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白色发丝随意披挂于肩头,衣服上的龙鳞和龙纹十分精美,胸口和头部有些许贝壳和珍珠,身后的裙摆飘带也似真龙之尾般在身后悬浮飘的少女,对着自己微微一笑,她的笑容温柔了他的一生,此生终究是他负了他。他一生未娶,没有任何家人,连墓碑都是他曾经帮助的人,凑钱买的。
他下葬的那天,当所有人离去了,有一位白发女子出现在墓前,那位女子就是当除的小青龙,她的貌颜和过去一模一样,似乎岁月从末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毕竟她是龙族公主,对于她而言,人的一生就像烟花,短暂一生。她自已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放下他,明明当初说了再也不见,但自己却……
“小将军……好久不见……”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眼角流过……不过一切都己经过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谁知道末来,还记得有一个少年在海边,救下一个少女,还记得有一个小将军带小青龙去逛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