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钛帝国小说--修女阿娜琪雅的殉难--第四章

本文节选自 Phil Kelly所著英文小说《The Martyrdom of Sister Anarchia》,该译文作为练习仅为个人与交流使用,不用作商业用途。

第四章·唇枪舌剑
Chapter Four·Cut and Thrust
中央上层指挥圆区
Tsentran Upper Command Disc
嗡嗡嗡嗡嗡……
牢房正在变小。它正在变小吗?
当阿娜琪雅的意识因震动而转向清醒时,她感到有一股力量正在拉扯她的灵魂。她正躺在地上。肾上腺素又开始在她的血管中横冲直撞,让她感到焦热、错愕和急躁。他们在地板上装了倾角,她对此很确信。只要她稍稍倾过身体,所有的角度都会改变,如此一来当她不情愿地躺下时,就可以阻止她的身体得到任何休息。
她看到碟形奴工正用它们那冷漠无情的机械之眼盯着她,她发出了一声无声的怒吼,然后她坐了起来,用膝盖支起了下巴。
“我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这些异形混账,” 她咆哮道,“我知道你们正在观察我。通过你们的摄图窃贼,通过你们这些引以为傲的憎恶智能,你们正在盯着我,就像一群傻里傻气的白痴一样。” 她握紧了一只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们的消耗战是不会起效的。不久之后,我的姐妹不久之后便会抵达此处。我会等着的。在黄金王座的恩泽之下,她们会还我自由。然后让我们瞧瞧,在被粉碎之前你们能撑上多久。”
房间尽头的那扇五彩斑斓的门扉发出了嘶嘶的声响,只见它的门瓣缩了进去,露出了位于其后的一道人影。
这一回,来的不是钋'维·贝尔'盖伊,而是一个身材高大、极具王者风范的钛星人。他穿着一身飘逸的办公长袍,皮肤呈深蓝色,上面遍布皱纹,然而他的年龄只会增加他的存在感。印有字文的流苏在他身周悬浮环绕,仿佛他就像置身水下一般。他寸发不生的头皮上只有线条状的纹身,而且就像所有的钛星人那样,有一条嗅隙从他面部垂直划过,它的上方是一颗钻石形状的宝石,正在周围的光线下隐隐闪烁着红宝石一般的光芒。
这位新来者的表情十分严肃,然而同时也非常祥和。一位行星总督,或者是一位没穿制服的高级指挥官。阿娜琪雅感觉到了什么,那是某种恐慌感。这是一位异形领袖,他拥有强大的力量,她完全可以从对方的肢体语言中感受出来。跟在后面的是贝尔'盖伊,只见她的审讯者驼肩垂目,有点像一条被鞭打过的狗。
阿娜琪雅让自己露出了一丝微笑。她正在接近目标。如果那为报一箭之仇的祈祷能够得到回应,那么她将会在对方最为优秀、最为出众的一员身上讨回他们对她所做出的一切。
“那么,过来吧,” 她对那个气宇不凡的钛星人说道,“让我好好瞧瞧你,你这衣着光鲜的虫子,在你被烧死之前。”
新来者在能量力场之前停下了脚步:“并非只有水氏才能听懂你那原始的语言,人类。你是阿娜琪雅修女,对吧?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呸!” 阿娜琪雅朝着能量力场啐了一口口水,只见那团唾沫嘶嘶地在半空中消失了。贝尔'盖伊很轻易地就知道了她的名字;她一直对此怀恨在心,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因此而担惊受怕,“你以为我会尊敬你吗?”
“你会的。”
“曼怛罗·普利玛的阿娜琪雅,” 贝尔盖伊如此说道,“容我向您介绍垂范者*,来自苍穹氏族的铵'铎,远征队的以太大师。他的出席会让您荣耀的无以复加。”
*Paragon
“我看这份荣耀就像是散落在克鲁特猿兽*面前的钻石一样。” 铵'铎如此说道。
*krootox
“所以你辜负了你的主子,贝尔'苟伊*,” 阿娜琪雅如此说道,“现在他过来给你善后了。对付区区一个战士都用上你们入侵部队里最优秀的撒谎家了,而你居然还要找人帮忙。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Bel'goy
博学者微笑着张开了手指,但是她看得出来,对方的从容之举只停留在表面上。“当一起行动时,各个氏族会变得变得比他们分散时相叠而加的总和还要强大,而苍穹氏族是其中最为强大的,这是必然的真理。”
“最终,你们都会被踩死在我们的脚下,” 她如此回答道,“这跟你们团结一致还是分崩离析没有半点关系。这个必然的结局才是你们唯一应该关心的,管你是不是什么垂范者。”
“如您所见,尊敬的以太,我们客人的宇宙观过于简单了。不过对于一个如此原始的种族,也算得上是意料之中。”
“她的这件盔甲可远远谈不上原始,” 铵'铎如此说道,他正眯着眼睛打量着每一个细节,“人类帝国的战甲,和鸠'荣'刹的几乎如出一辙。为什么还让她穿着它?”
“基于礼节上的原因*,睿智者。当然,我们已经取走了她的武器和头盔。但我们不是野蛮人啊。”
*Reasons of decorum,拜善待俘虏所赐,从二扩到五扩期间钛星人不知道在阴沟里翻了多少次船,但他们似乎依然坚持如故。
尽管两位外星人用最快的速度交换了一下眼色,但阿娜琪雅还是看到了。在最后的那次交谈中,有件事对方没有告诉她。
“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她低声怒道。
“为了能够更好的理解你们的种族,” 铵'铎如此说道,“你们女战士氏族和迄今为止我们所遇到的普通鸠'拉截然不同。”
“你们的同类表现出了某种……现象。” 贝尔盖伊如此说道,“它们让以太非常感兴趣。”
“确实如此。” 铵'铎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仿佛正在旋转钥匙的动作,“我们想在征服星空的旅途中将你们当作盟友。然而我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渺茫。”
阿娜琪雅发现自己的嘴唇因愤怒而扭曲了:“你居然以为帝国修女会*会和你这样的异形并肩作战?我宁可去和一群泰伦异虫结盟。和那些东西在一起起码你还能搞清楚自己的立场在哪儿。”
*Adepta Sororitas
“战士的俏皮话,” 贝尔'盖伊如此说道,“还算有点意思。”
“毫无疑问,这位博学者已经说明过,你们星系中的其它地方已经看出与我们帝国进行贸易是一种明智之举。”
“他说的已经到了令人作呕的地步。正如你们的叛徒朋友所告诉你的那样,并非所有人都能看到皇帝的光芒。你们是怎么称呼他们的,夸夸其谈的家伙?古瓦-瓦萨*?
* Gwa-vaysa
“鸠'维萨*,是的。”
*Gue’vesa
“他们会被杀到鸡犬不留。”
只见铵'铎斜过了脑袋,耷拉着嘴唇做出了一副怀疑的表情:“我对此相当怀疑。他们的数量有成百上千亿之多。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是像你这个样子的。”
“你等着瞧吧,” 她就像一条鲨鱼一样咧嘴狞笑着,她感到上唇的伤疤绷得紧紧的。她现在热血上涌,感觉真是好极了,“正义的车轮转得很慢,但它会细细碾之。”
“我们钛星人也有类似的说法,” 铵'铎如此说道,“不过完全没有那么暴力和残忍。”
“真相终究会水落石出,” 贝尔'盖伊如此说道,“然而我不认为那会是你喜欢的真相。”
她耸了耸肩膀说道:“我们走着瞧。”
“究竟是什么会让你对获胜如此确信?” 贝尔'盖伊笑道,“就算是简单地学习一下达摩克利斯湾的历史都可以了解到在我们两个帝国之间的冲突中,钛星人总是获胜的那一方。你似乎完全相信你们能够继续掌控这个星系,即使证据表明所有的一切全都在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我们是神皇的忠实信徒!” 阿娜琪雅大声叫道,“我们不是那种盘根究底、没有灵魂,为了发展那微不足道、空洞无物的文明,只会将整个银河视为一个凝胶圆盘的种族!我们不是某种在前行的道路上用叛逆的希望感染其他种族的精神瘟疫!总有一天,泰拉之眼会落到你们身上*,你们全都得死!你们全都会被烧死!”
*实际上在达摩克里斯远征结束之后,泰拉至高庭又对钛帝国发动了两次远征,然而这两支远征军(每次的兵力包括且不限于数以十亿计的IG和数以千计的SM)连一个正经的家门世界(其中一个家门的成建历史约为数十年,另一个只成立了大约一年左右)都打不下来。
“您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吧?” 贝尔'盖伊如此说道。
“和我之前见过的诸多场景没什么不同。” 铵'铎如此说道,“你们人类常说,无知是福,对吧?它在很大程度上说明了你们的价值观。”
“这个银河要比你们想象的黑暗的多,愚蠢的异形。”
“只要有钛'瓦之光指引我们就不会如此,” 他将一只手比成扇状,然后不断地移动着,仿佛就像是在勾勒一条彩虹,“只有通过智慧才能寻找到真正的幸福,即使那意味着会从中了解到令人不安的真相。它们告诉我们银河中的绝大部分都是美好之物。一个聪明人要学会珍惜由此产生的认同。”
“你太不愿意接受失败了,懦夫,” 阿娜琪雅如此说道,“不过考虑到你们那终将会被彻底铲除的命运,那倒也无妨。”
“所以人类帝国的信条是从盲信中培育而出的,”贝尔'盖伊如此说道,“这还真是恰如其分。这种低成本战略即使是在最偏远的地区也能够混得风生水起。”
铵'铎点了点头:“偏见和恐惧,然后再伴随着死后的回报。这是一种强大的组合。而且还会不可思议地自行延续。你的族人崇拜死者吗?”
“什么?我们崇拜的是不朽的神皇,而且只有祂一人!”
“你的穿着打扮,” 贝尔'盖伊一边说一边朝着她动力甲膝盖和胸甲上的装饰性颅骨工艺做了个手势,“我们已经注意到了有相当多的人类头骨形象。这是为了恐吓敌人,还是用于警醒穿戴者?”
“是的,我们尊敬死者,” 阿娜琪雅如此说道,“难道你们不会尊敬、反而会去憎恨吗?难道在你们那微不足道的战争中,你们倒下的亲人仅仅只是被挥霍掉的动产吗?”
“逝者长已矣,这很自然的道理。” 铵'铎如此说道,“他们为钛'瓦做出的牺牲将会被铭记,并且会被给予应有的尊敬,然后他们会在我们的记忆中逐渐凋零。”
“你们居然还敢指责我们盲信!那些不向逝者学习的人,他们不会荣耀地加入对方的行列,等着他们的只有耻辱。”
“我们觉得对于你们的种族而言,颅骨是一种很般配的标记,” 贝尔'盖伊如此说道,“病态恐怖、奄奄一息、沉迷于过去,而且害怕未来。”
阿娜琪雅感到她的皮肤正在变热:“它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徽记。它是神皇的圣容。你要是敢再亵渎它,我以泰拉的黄金王座起誓,我会把你的脑袋从脖子上扯下来,然后先剥掉上面的皮,再用它来装饰我的盔甲,以此来警示你们种族的羸弱。”
“好可怕呀杀人还要诛心,” 铵'铎如此说道,“你对'不朽'一词用得甚是有趣。对死亡的恐惧是你们宗教信仰的基石吗?它是建立在某种让你获得永生的徒愿之的上吗?”
“你是不可能理解的,” 阿娜琪雅如此说道,“我们活着只是为了服侍。这足以为报。”
贝尔'盖伊向前迈了一步:“然而那永恒只是一份来回摇摆、用于引诱的赐福,为的是让你在你主人所选择的道路上挣扎前行,难道不是吗?”
“只要我们能够以祂的名义作出出类拔萃的表现,那么我们就能在死后被我们的姐妹们铭记于心,” 阿娜琪雅如此说道,“那便足以永恒了。但我们并不是为了这个才去侍奉皇帝的。”
此时,她感到一阵彻骨的疲倦感,同时她的双眼耷拉了一会儿。然而一想到神圣泰拉的金色光辉,她就获得了片刻的幸福安宁。她晃了晃身体,然后眨了眨眼睛以弄清视线。
让他们接着说下去吧。
“那为什么还要服侍呢?也许是为了全人类的共同利益?”
“就某种方面而言,” 她回答道,“是的。”
“那你怎么就没有从中看出里面有一种与钛'瓦类似的思想体系呢?也就是我们那关于上上善道的信条?”
她摇了摇头,她的表情惊骇的就象是在跟一个傻瓜打交道一般:“你难道不理解这两者是相互排斥的吗?钛星人受益,人类就得受损,反之亦然。”
“并非如此。” 铵'铎的神情非常严肃。
阿娜琪雅颤抖着叹了口气,然后把拳头伸进眼睛里使劲地揉了揉:“你们的种族之所以如此危险,正是因为它拥有和我们类似的哲学理念。”
她看到贝尔'盖伊皱起了眉头。也许这就是盔甲上的那道裂缝。这是两个种族之间的共同之处,她会将如同尖刀一般的话语深深地插入其中,从而争取到更多的快乐时光。
“你们钛星人不像兽人,它们只会蛮横行事,毫无逻辑可言;你们也不像艾尔达利*,他们无法忍受去和那些被他们认为是低等的存在进行交流。你们…你们很文明,就你们自己的方式而言。我听说过你们偏好于进行外交谈判。”
*Aeldari,也就是灵族。
贝尔'盖伊向他的上司做了一个手势,只见他的手指就像蕨类植物的叶片一样散了开来。她让他们上钩了。
“而且你们极具说服力。那就是你们真正的危险所在。迄今为止,你们的种族依旧处于孤立状态,所以泰拉的领主们放过了你们*。他们曾经认为你们不值得他们注意,如果他们知道你们存在的话。但是现在,我们知道你们了,自从达摩克利斯湾。自从达'利斯。自从阿格瑞兰。”
*实际上恰恰相反。
“是穆'古拉斯湾。” 贝尔'盖伊纠正道。
“它迟早会被重新命名为阿格瑞兰的。我们知道你们的行事之道,你们这些狡诈的懦夫。我们已经注意到了。我们已经知道你们在利用背叛进行征服。级别和我相同以及级别更高的人都听取了这方面的简报。“
“它行之有效,” 贝尔'盖伊如此说道,“其结果不言自明。”
“这种征服是不会长久的。除非把我们斩草除根、赶尽杀绝,否则你们休想打败我们。而且还得在我们对你们做出相同的事情之前。”
这时,她在铵'铎的表情中看到了什么——他的嗅隙微微地咧了一下。那勉强也算得上是一种伤害吧,即使只是在他的自尊心上。
“我们会向你们袭来,你们这些阴险的混蛋,” 她接着说了下去,随着她那低沉的声音,她的两眼开始放光:“你们不知道是在和何种力量打交道。”
“哦,我们研究你们的种族已经有许多年了,” 铵'铎如此说道,“有时,它甚至非常有趣。”
“我敢说,你们见识到的不过是我们实力的冰山一角罢了。如果你们知道所有的事实真相,你们会被纯粹的恐惧吓得瘫倒在地。你们也许还没有意识到,你们已经在傲慢中越线了。” 然后她笑了,就像一个杀手那样狞笑着,“我希望你能为你们那微薄的收获感到高兴,我真的是这么希望的。因为在获取它们的同时,你们已经在你们整个种族的死刑令上签下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