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图计划]活动结束了几百年以后才发的神导论考据。
“如果我们在路边看到了一块表,虽然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但背后一定有一名钟表匠存在,正是他……等等,这是一块儿eva联名的电子表?”
阅前
前半部分基本上是在介绍“神导论”这一种奇怪的学说,虽然说感觉没必要,不过还是得要提醒一下这个学说目前大部分论据都不成立,对此感兴趣的教授可以看一下,后半段那里介绍了一些常见的论点和相应的反驳。
我知道一个考据不应该活动结束了以后才发,但是我爽。
基本没图片,长文恐慌症患者慎入,前半段是科普,后半段剧情解析还没开始写。科普部分约15000+字,如果有什么疏漏的话,非常感谢指正。不懂的地方也可以直接回复我,我会尽量解答。
文中出现的人物的时代大部分都在19世纪,受于时代的局限性,很多人都会不可避免的有种族歧视倾向(尤其是白人至上主义)和宗教狂热倾向,本文出现的观点作者仅作介绍。
从一场论战开始……
1860年6月28日[1],科学与宗教最著名的战争即将爆发。一边是受到冒犯而倍感愤怒的神创论,而另一边则是毫不示弱的进化论,战争的导火索是我们所熟知的《物种起源》,而拉开这场战争序幕的战役便是大名鼎鼎的“牛津论战”。
“达尔文的斗牛犬”赫胥(xu)黎[2]早在1850年就认识了达尔文,《物种起源》发表以后也是第一时间阅读并发表文章支持,甚至给达尔文写信说:“对于你的理论,我准备接受(教会的)火刑”。他为此在当时饱受宗教界和部分世俗界的猛烈攻击,不过这位硬汉从未退缩。
宗教界的马前卒是动物学家欧文,尽管他既发现了始祖鸟又命名了“恐龙”,但是作为居叶维的传人,他极力反对进化论,在剑桥哲学学会上甚至当面指责达尔文:“他的理论会给英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吓得达尔文一句反驳都没有说就离开了会场。
但是这一次,欧文面对的可不是像达尔文这样温和善良的绅士,而是人壮气粗,跃跃欲战的赫胥黎。
双方一开始有来有回,但是口吃又根据不稳的欧文很快败了下风[3],热身充分的赫胥黎真急不可待地期待下一个对手,而论场也被临时转移到了牛津博物馆方众听众前来凑热闹。
不流血的战役马上就要达到高潮,而教会的真正斗士也即将登场。
赫胥黎真正的对手是“油滑的山姆”牛津教区的威尔福博斯主教。他不仅能言善辩,还相当精明,并且担任的英国科学促进会的副会长。
主教采取的策略很聪明,他并没有以上帝和圣经作为根据,而是通过逻辑学和科学指责《物种起源》的不合理处,把自己的进攻伪装成了一个学术反对。
主教首先声称进化论只是“最大胆的假设,作为基础的纯粹的假说。”,根本不符合“演绎法”。赫胥黎也沉着冷静的应战,不仅用更加专业的生物学知识反驳了主教的谬论(物种不变论)还严谨的证明,真正出错的其实是主教的逻辑。
两边辩论的激烈似火,一群听众也是无比兴奋,大概是看到平时内向腼腆的科学家和沉稳平和的主教争吵起来竟然如此的针锋相对。威尔福博斯主教底力还是不够充足,最终是不敌赫胥黎绝佳的口才和充足的证据,灰溜溜的败下阵来。
尽管主教闭口不谈宗教,还以科学促进协会副会长的身份出席,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其实代表了什么。正如胡克所说,这场论战:“是科学与宗教的公开冲突。”尽管主教被反驳的哑口无言,却绝不意味着宗教界会就此认输。
历时百年的战争,这才刚刚开始。
这一段的注释。
[1]纠结百日维新究竟是一百零几天家伙会感兴趣的细节:会议是27日开始,28日是动植物组分会,至于正式变成“牛津”论战——到牛津博物馆时,已经是7月1日。 以及百日维新是103天
[2]如果有谁想要看看这位靓仔小伙的话,可以发现人教版高中生物选修一第32页,在漂亮的枪乌贼旁边站着一个漂亮的人。
[3]欧文声称,大猩猩的大脑与人类的大脑之间存在巨大的差异,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认为)就人类的大脑,才拥有极其重要的海马回,欧文将这个证据当成杀手锏抛了出去,好巧不巧的是,赫胥黎当时正在写《人类在自然界中的位置》,当时他详细研究了各种猴子的大脑,证明所有的猿类都有海马回,把欧文反驳的彻底说不出话来。
两人之后成为了宿敌,赫胥黎把欧文赶出了英国皇家学会,欧文则在大英博物馆的管理问题上对他针锋相对。
[4]这一方面主教倒是说对了,进化论使用的是“预设法”,所幸现代科学证明这种方法也是合理且有效的。
神创论的幽灵。
这一场论战,产生了两个副产品。一个比较悲伤的是小猎犬号的费兹罗伊船长——达尔文坐着到南美洲乱跑的那一艘船——论战时他也在场。
这位虔诚的基督教徒对于间接促成了进化论心中无比悔恨,看见主教在论坛上节节败退更是心急如焚。
这位粗人上台哭诉《物种起源》的邪恶,号召听众们赶走达尔文和他的理论,不过听众并不喜欢他买他的账,把船长赶了出去,他被赶走时,依然高举《圣经》喊道“圣经!圣经!”
五年以后,这位饱受折磨的可怜人上吊自杀,在遗书中请求上帝原谅他的错误(不过也有人把他的自杀归结于他在英国天气学上的屡次挫折——对,这位不仅是进化论的助产士,还是气象学的创始人之一。)。
而另一个结果正是我们的主角:
神导论
可能让人感到意外的是,神导论最早的用途是和稀泥:一群美国的开明教士提出“进化论与上帝并不冲突。”
他们认为这是上帝创造了可以自行进化的生命,制定了进化的策略,给出了生物演化的舞台,这边是神导论的基础——虽然动物们自由的互相竞争,但是一直看不见的手,在宏观上掌控的生命的进化。
这个说法在宗教界当中很受欢迎,一些保守的科学家也表示支持。
更加让人感到意外的,神导论最大的一位支持者,不是别人,正是华莱士,那为独立解出进化论,直接促使达尔文写下《物种起源》,《达尔文主义》的作者,自称为“强达尔文主义者”,结果却荒唐的走向了达尔文的黑暗面。
这并不完全怪华莱士,早期的达尔文主义虽然得到了正确的结果,但是在一些细节,尤其是遗传方面却是错误的。比如达尔文对《物种起源》的补充是泛生论[5],它的基础拉马克主义就完全是错误的,达尔文对孟德尔和威斯曼所知不多[6],进而导致很多与遗传学相关的问题出了错,想要解决这些问题所走的道路,却又不一定是正确的——拉马克主义的第二次抬头,就是在这一段时期——然而华莱士选择的道路比拉马克low多了,他把很多问题,尤其是与人类相关的那一部分归结到了……上帝身上。
华莱士曾见过一个伪装成神棍的手段高明的魔术师,在见识过了一番花里胡哨的表演并被洗脑称之为神迹以后,对无神论产生了怀疑。
《物种起源》发表以后,华莱士也是高度关注着进化论的各种问题,它对人类的进化过程感到疑惑不解,例如,他认为人类少毛的皮肤无一利而有百害,人类的大脑对于音乐和数学的超凡能力在生存狩猎中并没有什么用。反而是消耗能量和养分的累赘,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就连达尔文本人都对眼睛的精妙结构困惑不已,生气的称之为“进化论的顽固敌人”。
认为万物都可以用物竞天择解释的华莱士在人类的问题上额外宽容,同样遗传学不太好的他认为人类[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受进化论控制,而是坐在上帝温暖的怀抱之中。
华莱士理论在当时看来证据相当充分:支持种族平等和男女平权的他通过仔细的研究发现不同颜色的皮肤和不同的性别对智力的影响不大,任何人只要经过良好的教育,就可以变得非常优秀,当时正是美国百老汇黑人影星崛起和许多伟大的女性出现的时候,对于华莱士的理论可谓是绝佳印证。
同时,一些之前被人视之为缺陷的地方也被证明实际上是极其有用的,比如说一直被叫做“人类的弱点”的阑尾很长一段时间被认为是无用之物,但后来发现,它其实也是重要的免疫与激素分泌场所。
最有力的一个论点则是人类的近亲,克罗马农人,尽管这种人有着比智人还要大的脑袋,但是现在的考古学家也只能去捡块化石以研究他们了[7]
华莱士认为,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证明了一个观点:上帝爱世人(尤其是白人)正是上帝的庇护,人类才可以悠闲地点出一个古怪的技能树,并且正如白人的殖民地学校“开化”了当地土著一样,仁慈的上帝也教导了白人,开发了全部的潜能,至于有色人种,虽然没有白人聪明,但也脱离了物种竞争。
只有动物(还得要除开像孔雀这种“供人观赏”的动物)才被上帝创造的物竞天择规则所束缚。
可怜的达尔文被这套理论搞糊涂了,多次劝告华莱士“不要断送我们的孩子”(什么BL糖)但华莱士依然站在了神导论这一边,扣动了反击的第一枪。
这一段的注释
[5]泛生论是为达尔文晚年所提出的用来说明获得性状能遗传的一个理论。认为生物体各部分的细胞都带有特定的自身繁殖的粒子,称为“微芽”或“泛子”。这种粒子可由各系统集中于生殖细胞,传递给子代,使它们呈现亲代的特征。环境的改变可使“微芽”或“泛子”的性质发生变化,因而亲代的获得性状可传给子代。但“微芽”或“泛子”的存在,未得到科学上的证明,本质就是拉马克plas。
[6]孟德尔早在1866年就有给达尔文寄过自己的论文《植物杂交的实验》,达尔文非常重视的《植物杂交》也多次提到孟德尔的实验,但是达尔文在1869年的《动物和植物在家养条件下的变异》依然选择了错误的渐变论,后人普遍认为原因是孟德尔的教士身份让达尔文有着偏见。
(当然,孟德尔当时也是一个无名小辈,达尔文可能确实没有注意到他。)
真正让人感觉可惜的是魏斯曼,这位通过切小老鼠尾巴否定了获得性遗传的动物之友曾经提出过“质种论”(遗传因子青春版),他还写过《进化论的研究》并且请到了达尔文为其作序,但是非常令人遗憾的是,两位并没有对遗传学问题进行深度交流。
[7]华莱士的逻辑在现在看来可能比较难懂,实际上,他想证明的就是“大猩猩的脑袋对生存来说已经够用,自然选择不允许人类变得这么聪明(或者说文明)因为超过生存所需的脑袋,会消耗更多的能量而导致影响生存,人类的这种情况违反了华莱士的‘强达尔文主义’(生物无论多细微的细节,都会受到物竞天择的影响),但是却又确实发生了。
同时,聪明的克罗马农人和有着同样智力的有色人种,做出的成就不及白人,而经过教导以后就可以做的一样好了。这意味着白人不过是更加幸运,得到了开发潜力的机会罢了,而给予这个机会,格外偏爱人类的,毫无疑问是全知全能全善的上帝(而不是什么1:4:9的黑方碑)。人类对他的怀疑,不过是像阑尾问题一样的无知而已。”
神导论的反击
赫胥黎打出的优势又被华莱士板回一城,进化论的反对者们首先打出一套连击,一个个表面上违反进化论的证据被摆了出来。
人尽皆知的寒武纪生命大爆发让支持渐变论的达尔文头痛不已,尽管现代人已经知道这三千多万年的物种大狂欢依然符合达尔文的进化论,但是当时达尔文还是在《物种起源》的修订本中写到:“这个问题现在还不能解释,并且很快会被作为反对本书观点的有力证据。”[8]
赫胥黎就劝导过达尔文,不要把进化论的基础力在这块不稳定的基石(渐变论)上,但是遭到了达尔文的反对。
同样的情况还有白垩纪物种大灭绝,达尔文也一样认为灭绝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一些,违反了物种演化的规律。
这一题对进化论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至今仍有人以此作为武器攻击进化论。神导论者的理论自称可以完美解决这个问题:生物大爆发就是上帝的创造,白垩纪的那场灭绝就是诺亚遭遇的洪灾,化石的分布有深有浅则是因为地质运动的缘故。
对达尔文的第二次攻击和华莱士是同样的拳法,进化论的反对者们,收集了大量自然界中缺少一个零件就会使得整个系统无法运行,而零件本身却毫无作用的例子。
最经典的就是一种叫做射炮步甲的甲虫(这名字听起来就很AA),在达尔文发表《物种起源》之前就让他吃过苦头:当年达尔文去野外收集甲虫,当他左手和右手都已经抓了一只甲虫以后,他又在地上看见了第三只漂亮的甲虫。我们热爱动物的达尔文决定……把第三只甲虫放到嘴里面。
然而非常令人遗憾的是这只甲虫是一只射炮步甲,也就是放屁虫,它尾部喷出了滚烫的液体把达尔文舌头烫出了泡,迫使他把甲虫吐出来。
射炮步甲在腹部末端有一个小囊,里面有毒的苯醌(kun一声),当射炮步甲遇到危险的时候(比如被愚蠢的甲虫收集者放到嘴里),它会将苯醌和过氧化氢一起喷出,然后在高温和氧气的作用下,使其爆炸燃烧,吓跑或者伤害他的捕食者(和达尔文的舌头)。
许多神导进化论的支持者将其作为证据,因为按照达尔文的理论,进化论不会允许有生命产生这种最后很酷,但是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用的功能。
很明显,如果我能不停地产生一氧化碳并且喷火话肯定很帅(除非喷出的地方是肛门),但是我身上任何一个有责任心的细胞,都不会在我的身体里面制造一氧化碳。同样的道理,自然界绝对不会允许一只动物变成一个行走的化学炸弹。[9]
另一个例子就是拇指,说人类能建立文明多亏于此也不为过。拇指的最初作用是方便灵长类的小猴子们在树上荡来荡去[10],其他动物并没有这样的结构。只有少部分例如大熊猫有着类似的伪拇指用于抓握。
最后一击就是各种小动物所做的社会性行为,达尔文就直接抱怨过:“我一看到雄孔雀华丽的尾巴就心烦。”这种外表几乎是在明目张胆的挑衅捕食者,但是至今这些漂亮的走地鸡依旧在野外乱蹦,嘲笑神经过敏的人类。
同样令达尔文苦恼的还有利他主义,亲缘利他还算容易解释[11],高洁的纯粹利他对达尔文来说完全就是“自然选择理论需要额外解释的特例。”而神导论者正在喋喋不休地宣称这是上帝的旨意,是为了让人类变得有审美品味和高贵品德。
对达尔文最凶猛的第四击是起源问题,魏尔啸在1858年提出的“所有细胞源自于另一个细胞。”就已经引发了争论,而大文的理论对这个争论,无疑是火上浇油。
每个人都在疑惑,既然达尔文否定了上帝的作用,那么供他物竞天择的第一个生命又来自于哪里呢?就连牛顿在发现万有引力存在以后都说:“这个精妙的系统,一定是上帝推了他第一下,让他运转。”每个人都认为达尔文如此否定上帝存在,太过于武断了。
达尔文本人也对这个问题哑口无言,神导论者倒是高兴地宣称,圣经《创世纪》所记载的内容才是正确的。
学术交流以外的世界的情况,对达尔文来说也并不有利。一些强达尔文主义者建立了“社会达尔文主义”,鼓吹优生学,人种不平等和血统论等等糟糕至极的想法,达尔文的表弟高尔顿就以他创立的生物统计学声称智力可以遗传——拉马克真是阴魂不散——并且以此证明日耳曼人是最优秀的人种(纳粹的宣传册子上面到处都是高尔顿)。
二战以后,伴随社会的进步,优生学等想法被丢进了历史的垃圾桶,而人们对社会达尔文主义的仇恨也慢慢延伸到了进化论本身身上,宗教人士也趁机宣传进化论,是恶魔发明阻止人类友善相处的异端学说。
这一个个因素和攻击使得进化论备受打击,即使是科学界内部也有人转向翻新拉马克的理论去解决问题,甚至有一些极端的人开始试图承认“有一种高于人类力量的存在在引导这个问题。”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放弃了,一群达尔文的坚定战士正正在准备证据,接受挑战。
这一段的注释。
[8]第六次修订的版本。
化石证据缺乏中间型的问题在早期经常被宗教界人士们利用,最经典的莫过于早在1830年,支持物种可变论的圣体雷尔和支持物种不变论的居叶维之间的争吵,拉马克就间接受过这场争论的影响。
[9]或者像军舰鸟这样的物理炸弹。实际上有一阵子,他们甚至还在思考最早的毒蛇为什么没有把自己给毒死。
(当然是因为坏坏的上帝想要把欺骗亚当的坏蛋搞的更坏一点啦)
[10]有的人可能会觉得,既然灵长类都有这个结构,那么为什么拇指还是上帝偏爱人类的证据呢?这是因为人类的手和人类最近的近亲黑猩猩的手在功能上完全是两个方向,人类的手并不适合爬树或者辅助奔跑,而是黑猩猩的手就很难抓住细的东西,或者做精密的事情。他们将这是因为人类无需生存竞争,被上帝一步到位拥有无用而文明的技能的缘故。
[11]早期的利他行为研究主要受到强达尔文主义者的引导,并且大部分局限于生物学之内,所以他们对于亲缘利他的解释是一个很简单的算术题:父母与子女之间有一半的基因是相同的,兄弟姐妹之间也有一半的基因是相同的,所以牺牲自己去换取两位直系亲属的性命是一个不亏本的买卖。
进化论的逆袭
进化论的支持者们,面对攻势绝对没有坐视不管,越来越多的证据,让他们有底气与教士们斗争。
古尔德对华莱士的谬论有过解释,他认为华莱士过于关注“物竞天择”才会得出“人类有无用功能”的印象,实际上这个情况只不过是对同一个工具所开发的不同的用法,美妙的歌喉最早是通过模仿叫声来引诱猎物或者躲开捕食者,强大的数学能力原本是用来高效的捕获猎物的。
人们依靠暂时劣势发展出长期的优势——请注意,这并非极有先见之明的定向进化,只不过是仁慈的弱达尔文淘汰他们的时间慢于他们变得更加优秀所花的时间。
日本人村木资生在1968年就提出了中性理论,根据不同动物的不同的血红蛋白,都同样好的可以完成运氧任务,认为突变产生的现象虽然有好有坏,但是只要不越过那条线,自然选择就不会过多干涉,也就给予了基因改进的机会,在宏观上就会表现出“向后一小步,往前一大跳”的现象。
古生物的大爆发和大灭绝对于现代人来说只要抛弃错误的渐变论就可以轻松解决。虽然很多理论还是假说,但是远比神创论要靠谱有理,两个比较主流的说法分别是“HOX基因控制论”和“伪稳态论”。
“HOX基因”也就是同源异形基因,它掌控着生物的外形并且异常强大,即使是稍微一点扰动也会导致外形大变,形成一个古怪的新生物。
这与这个情况产生的原因,说法也是非常的多,许多人认为是“收割理论”[12]的功劳,也有一些人把这场改变归结到超新星爆发带来的大剂量射线诱导了基因突变。
“伪稳态”理论认为,情况和古尔德的想法类似,两种看起来相似的生物可能在微观上大相径庭,这样子在化石表现上生物就是稳态不变的,而当巨变来临的时候(一般是环境的突然改变或生物的避害行为达到了极限[14])这两种生物就不能再继续同步,彻底变得不同了,这个学说认为寒武纪就发生了这样的一场巨变。
大灭绝也是同样的道理,挖走渐变论的绊脚石以后会好走很多。火山陨石大洪水大升温大降温……各种天灾层出不穷的想要搞死恐龙,而聪明灵巧的哺乳动物也远比爬行动物智慧,有竞争力,善于从那些笨蜥蜴眼皮子底下偷走蛋吃,完全符合达尔文的理论。
同样抛弃掉的达尔文错误的遗传知识就可以解决了的还有射炮步甲和拇指的问题。
苯醌和过氧化氢都被证明是生物可以自行产生的物质,射炮布甲的甲壳中含有对苯二酚作为固定剂,这种物质经过代谢转化以后变成了射炮布甲的弹药。而射炮布甲的“爆炸舱”也不过是常规喷射管道的加强版本而已,并没有出现跳过进化步骤产生新能力的现象。
拇指问题来自于人们对早期人类的不了解,现在人们已经知道我们的祖先从树上下来,步入南非大草原的时候,这种结构可以让我们强有力的握住树干和石头并且方便我们抛出去,辅助奔跑和爬树对于我们的祖先来说,反而是比较没用的技能了。
有关于性选择的问题(也就是为什么孔雀要穿的这么花里胡哨)经过科学家的仔细观察和研究也被破解了,尽管过程并不顺利——(当时还是)“强达尔文主义者”华莱士再次闪亮登场,达尔文的“《人类的由来及性选择》”说宣称的观点被认为太过于“不物竞天择了”,竟然相信动物有审美观念并且以此作为重要的繁殖依据。
华莱士对此大加批判,认为严肃至极的生物繁殖不应该被弄得像轻浮女挑选花花公子。他也举了两个例子:
“1.一位女士可能对一位绅士的小胡子格外喜爱,但是因此就嫁给他实在不太可能。”。
“2.巴黎的女士喜欢潇洒,随性又富有文采的吟游诗人,伦敦的女士喜欢沉稳冷静,低调奢华的绅士。结果,孔雀却是不由分说的只喜欢一种款式的雄孔雀,如果动物有审美观念的话真的能这么统一吗?”
他对于孔雀的做法,有一套自己的说辞:
孔雀艳丽的羽毛实际上是一种警戒色,用于恐吓捕食者,在生殖中的过程作用并不大,证据就是彩虹鱼(这名字一听就很花里胡哨)在生殖过程中雌雄并不见面(鱼类<・)))><<的繁殖方式是雌鱼先产卵,然后雄鱼将精子喷射在水里,随波逐流遇见卵子。),但是依然长得光鲜亮丽。
华莱士在这方面很有话语权,他不仅长期在南美,东南亚等物种颜色多为鲜艳的地方做过实地考察,生物学的知识也更为丰富熟练。他的结论也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被视之为定论[15]。
达尔文直到临死前几个小时还在躺在床上坚持:“我竭尽所能,认真研究各种反对性选择论的证据后依然坚持性选择理论的正确。”
一直到1988年才有了人们所认可的实验反对了这个论调,穆勒用欧洲仓燕做了一个实验,这种燕子的雄性的尾巴要比雌性长很多,于是他抓住44只雄鸟,把一部分的雄鸟的尾羽剪短。又把剪下的羽毛粘在另一些幸运的鸟的尾巴上。接着又把它们放归,让它们去寻找伴侣。
尾巴又长又漂亮的人工美容鸟最快找到了女朋友,甚至还能当一下海王,而那些不那么幸运的就只能眼巴巴的吃柠檬。
穆勒又把这些鸟全都抓了回来,并且让原来羽毛长的鸟变短,原来尾巴羽毛短的鸟变长。于是他们原来的女朋友都跟着逆袭的高富帅跑了,只留下他们当凄凄惨惨的孤家寡人,回味短暂的黄粱一梦。
这个时间就完全的证明了,鸟类的繁殖是受到外形的性选择影响的,人们将这个原因再次归结到弱达尔文主义身上:
长而漂亮的羽毛本来是身体强壮健康的证明,但是有一些动歪脑筋的基因想到,直接长出一个符合条件的羽毛要比把身体弄的那么艰苦要容易的多了,于是就本末倒置的放弃了肌肉而穿起了华服。
同时,这一个策略产生的对生存的影响弱于这一个策略对繁殖产生的加成,于是这个基因就这样保留了下来,让我们能在动物园闲逛的时候和孔雀瞪眼——有的人可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个结果正是因为进化论正在时刻不停地物竞天择,虽然过程有点儿崎岖,并且方法也和人类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利他主义比较让人疑惑的是纯粹利他的那一部分,但是实际证明纯粹利他只不过是比较曲折的互惠利他。例如说雌螳螂会在交配完成以后吃掉雄螳螂,瞪羚在发现捕食者以后会高高地跳起提醒它的同类,很多群居的鸟类会有专门的放哨者,发现老鹰之后会大声鸣叫提醒同类并且吸引老鹰的注意力……
华莱士(是的,又是你,怎么正反两边都有你?)对这个问题有过零星的观点,大体可以称之为“累赘理论”,他认为这是动物表现自己竞争力的一种方式,通过体现自己有能力“养一堆累赘”来表现自己是一个身强力壮,有着优秀基因的极佳繁衍对象。
最早对这个问题进行真正意义上的研究的是俄国人克鲁泡特金,他很长一段时间在中国东北进行野外考察,注意到了这个有趣的现象并加以思考。1920年,他出版了《互助:一个进化的因素》[16]主张在自然界中互相合作的生物更容易发挥1+1>2的作用,更好的生存下来。
这本书的证据虽然不尽严谨,但也还是开启了科学解释利他行为的先锋,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人们对这个问题的关注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1962年,爱德华兹出版了《群体选择理论》从遗传角度解释这个问题,64年,汉密尔顿又提出了著名的汉密尔顿法则(亲缘选择理论),同样是注重传承基因的重要性。
到了1976年,道金斯提出了大名鼎鼎的《自私的基因》,认为生物的一切普遍行为都是在为传递基因服务,包括所谓的“利他”行为——实际上是一种非常隐蔽的“自私”,伪装的甚至会被(愚蠢的人类)误以为是在利他。
例如说在厄加拉瓜的基洛亚湖有种叫雀鱼的,他会为其他种类的鱼饲养孩子,表面上看是牺牲了孩子降低了他们的竞争力。但是在湖中鱼的数量一定,那么雀鱼的被捕食的概率也是一定的,那么只要湖中的鱼群数量越多,雀鱼的占比就会越小,被捕食的概率也就变得更低[17]。
有关于生命生命体起源的问题,现在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答案了,达尔文早在1871年就有提出过原始汤理论的青春版,当时也是因为证据不足一如既往的被人们否决了——他总是能从错误的证据找到正确的结论,又从正确的证据找到错误的结论……当时他给约瑟夫胡克写信说他猜想最早的生命来自于一个温暖的小池塘,在一定条件下会让无机物结合成有机物[18]。
直到1929年,生物学家阿列克桑德.奥帕瑞和约翰·霍尔丹猜测早期的地球大气层缺少氧气。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如果单分子受到紫外线或者闪电等强能量刺激,它们将形成复杂的有机物分子。随后为了印证他们,哈罗德·尤里和斯坦利·米勒进行了著名的米勒—尤列实验,证明在实验室条件下确实会有简单的化学物转变成了复杂的有机物。
自然条件下的例子则是在1977年,美国“阿尔文号”深潜器潜到了加拉巴戈斯群岛深海时找到了所谓的“海洋热液”(黑烟囱),这里的环境被认为非常的接近古生代的情况,并且这里还生活着非常原始的厌氧嗜热微生物,以及以此为基础的原始生态圈——几乎与10亿年前相同。
如此看来,达尔文的支持者们成功守住了阵地,几乎高枕无忧的在坚固的城堡上放松了下来[19],但是,神导论者会就此罢休吗?
这一段的注释。
[12]相比较糟糕的同源异形词条,这一个词条就编写的好多了,我觉得直接把第二段摘抄出来都没有问题。
生物收割者假说是美国生态学家斯坦利提出的,是一种解释寒武爆发的生态学理论,即“收割原则”。
斯坦利认为,在前寒武纪的25亿年的多数时间里,海洋是一个以原核蓝藻这样简单的初级生产者所组成的生态系统。这一系统内的群落在生态学上属于单一不变的群落,营养级也是简单的。
由于物理空间被这种种类少但数量大的生物群落顽强地占据着,所以这种群落的进化非常缓慢,从未有过丰富的多样性。
寒武爆发的关键是草食收割者的出现和进化,即食用原核细胞(蓝藻)的原生动物的出现和进化。收割者为生产者有更大的多样性制造了空间,而这种生产者多样性的增加又导致了更特异的收割者的进化。
营养级金字塔按两个方向迅速发展:较底层次的生产者增加了许多新物种,丰富了物种多样性,在顶端又增加了新的“收割者”,丰富了营养级的多样性。
从而使得整个生态系统的生物多样性不断丰富,最终导致了寒武纪生命大爆发的产生。
简而言之,可以理解为“一些捕食者为了更好的生存变得专业有专攻,而他们捕食掉的那些猎物空出了资源和空间让达尔文选择变得更加缓和——整体来看,这反而是加速了达尔文选择。”
[13]作为一个数字13恐惧症患者,就让我们假装这个数字不存在吧。
[14]很明显,当环境改变的时候,大部分动物会选择迁移到与原来环境相近的地方,而不是步步紧跟环境改变。
例如说,当冰河期结束以后猛犸象并没有立刻灭绝,而是一直在跟着衰退的冰川一路北上,在冰河期结束其百万年以后依然在北极无所事事的游荡,到了公元前1万年左右,才被一群饥饿的原始人做成了猛犸象三明治。
[15]虽然这似乎是一个简单的对比实验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但实际上,这种实验的要求很高,如果在自然条件下观测的话很难完整观测,得到有效的结果,而人为条件不仅会影响动物的择偶行为,观测者自己也有可能被主观感受所误导。
顺带附带一个摩尔根——就是那个超级爱果蝇的现代遗传学创始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他反对性选择,是因为有些生物有着性逆转的现象。
比如说人们所熟知的三带双锯鱼(住在海葵里面的小丑鱼)一个鱼群由一条强大的雌性和几条雄性组成,当雌性死亡时候,第二强大的雄性会在几十天之内转变为雌性。
他因此觉得既然性别都可以变来变去,那么性选择就绝对是无从谈起(现代网友的xp系统并不这样认为。)
[16]这本书从很多角度来说更接近于一本政治读物,他从这种自然现象当中得到了无政府共产主义,认为人类社会应该是以个体为单位的松散组织,以发自于人类本性的互助意识为基础,取消军事,宗教,政府等等统治机关,还要取消私人财产,进行按需分配。这些想法和苏联一拍即合,所以因为反对沙皇而流亡他国的他也终于可以在死前荣归故国,写下《革命者回忆录》,《向青少年呼吁》等等重要著作。
[17]这里特意挑了这个例子,是想说明三个(可以说不证自明的)观点。
1.所有利他行为的出发点一定是利己,即使他们可能确实达到了双赢的效果。
2.所有利他行为都是一定条件下的产物,不同的条件会影响到生物决定自己是否进行“利他”行为,以及如何进行“利他”行为。
3.“利他”行为只有在对生存保持利大于弊的情况下,才能持续。
尽管这三个观点(或者说定理)在现在的我们看来理所当然,但是在当时也是披荆斩棘经历了很久的磨难才被认可。
(利他行为还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和例子可以讲,不过考虑到篇幅的原因还是先到此为止吧,毕竟如果想要把它好好的讲一遍最少要5万字,毕竟整个人类的大部分的人文学科还有社会学,心理学,经济学都是受他影响的。)
[18]原文很短,所以我可以全篇放出来:“经常有人说,第一个生命诞生所需的全部条件如今都已经具备,也许过去也一直具备。但假如(这是个很不简单的‘假如’)我们可以让某个温暖的小池塘具备氨气、磷酸盐、光、热、电等条件,然后形成了某种蛋白质化合物,这种化合物再经历某些更加复杂的变化。放在现代,该物质会被立刻吞食或吸收掉。但在生物诞生之前,情况就不会这样了。”
[19]科学界自己也并非铁板一块,达尔文主义者们与神导论斗争的同时还有应对拉马克主义(顽固至极),孟德尔主义(基因突变主导)或者强中性选择主义(自然不选择)的攻击,当然科学界自己骂架相比之下就没什么意思了。
……到一场审判结束
神导论最早在美国出现,在经过半个多世纪的争斗以后,又回到了美国,准备与进化论进行最后的决战。
1925年,美国田纳西州通过了臭名昭著的《巴特勒法案》[20],这项法案要求所有州内的公立学校不得否认《圣经》以及教授反对圣经的进化论,违者将会被处以罚款。
这个法案的提出者约翰·华盛顿·巴特勒是田纳西州农民议员,全球基督徒基教主义协会主席,他提出这个法案,据说是因为一位教士告诉巴特勒有一个小姑娘上过大学以后,就不再信仰上帝了。
巴特勒觉得自己需要采取一些措施去改变这个情况,于是就向州议会提出了这项法案,尽管受到了全国各地的科学家(甚至还有一些开明的宗教人士)联名反对,但是州长奥斯汀·佩伊没有顶住保守派的压力,被迫签署通过了这项法案。
据说他当时还自我安慰说:“这个法案不会起到什么效果的。”
巴特勒很高兴,在周报上面说:“在我成为田纳西州议员之前,我就认为应该有这样一项决议,实际上我觉得这项决议应该更早地诞生,但现在也为时不晚。
此前,我并不了解什么《进化论》,但是我每天都看报纸,报纸上记录着,孩子们上学之后就把自己在学校学到的《进化论》告诉自己的父母,不仅如此,还批评《圣经》里的描述都是谎言。
这样的事实在太可怕了,这样做很不对。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来阻止类似事件发生。”
但是科学界自然也不会打算束手就擒,没过多久,一个叫做“美国公民自由联合会”的组织就决定故意从大象鼻子底下拿走香蕉。
他们在一个叫做代顿的小镇,找了一个叫斯科普斯的志愿者,这位年轻人是一名高中……数学老师。他在课堂上故意教授了进化论,然后去警察局自首违反了巴特勒法案[21]。
25年7月10日,对于此案的审理正式开始,由于审判过程完全公开,全欧美的记者云集于此,一刻不停地汇报进展,甚至挤满了当时的无线电频道。还有许多社会名流亲临此地,全球关心宗教与科学的人都屏息聆听。
公诉方的律师是曾任美国国务卿的民主党人士“伟大的平民”布莱恩,这位保守的教徒是一个勇于保护弱势群体利益的道德主义者,因此对社会达尔文主义他深恶痛绝,并且把德国在一战中进行的战争屠杀是因为进化论所导致的。
因为这些原因,他一直是巴特勒法案的大力支持者,早在1921年就发起过“反对在公立学校讲授进化论”的运动,所以当政府要请他任公诉人的时候,他立刻就答应了。
美国公民自由联合会找到的律师名叫达罗[22],是一位坚定的无神论者,经常无偿为穷人辩护,还经常参加反对种族歧视的活动。联合会对于他人尽皆知的无神论的立场是否会影响到法官的判断而感到担忧,但是斯科普特深深地信任他。
当时很多媒体立刻就把就把这场判决联系到了开头所述的牛津论战,一些支持进化论的报纸直接以“赫胥黎”和“汤姆”代指两人,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当时牛津论战的宗教气氛再怎么浓厚,科学家也只需要证伪“只有宗教是正确的这一观点就可以了。”而现在科学家们如果想要胜利几乎就必须得要证明“进化论是唯一正确的”。
这个事情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然也就不会有了神导论,新拉马克主义,基因论等等学说的轮番冲击了,生物进化是一个时间尺度上无法设立实验证明的问题,人们只能从自然界中找到的证据去论证它,而这些证据哪些有效哪些无效,是不是极端情况,有没有受到其他效应的影响都是很难确定的。
让这一点变得更加糟糕的,是负责审判的人的主观因素。法官劳尔斯顿是一位非常虔诚的基督徒,甚至在开始审判之前还找到了牧师拿着圣经做了一次祷告。[23]
而抽签选出的12名陪审团成员当中有六位洗礼教堂教会成员,四位卫理公会成员,一位基督使徒教会成员,仅有剩下的这一位是一位无神论者,却还是一个目不识丁,从来没有听说过进化论的文盲。
这个阵容一度糟糕到让美国公民自由联合会怀疑有人做了手脚,布莱恩则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甚至在11,12日的休息日出去做了一番演讲。
13日星期一,漫长的辩论战终于开始了,美国科学促进会曾希望向审判长提供科学专家顾问团,但是这一个提议被布莱恩拒绝了,理由是如果允许专家就此问题作证,意味着要用专家的判断去取代陪审团的判断。
达罗对此提出强烈抗议……然后又被判了藐视法庭。
由于辩论性质的不同,达罗采取的方案与赫胥黎不尽相同,他在辩护中主要采取的措施是告诉法官,科学与宗教其实并不是对立的,两者各行其道,并不冲突,科学解释世界物质,而宗教负责精神领域。
学生有信仰的自由,但也同时有了解所有真理的自由,而进化论就是人类起源问题的真理。
同时,一个极其重要的事情是,科学理论一旦被认为是正确的,整个科学共同体就会一致承认并接受,所以整个科学界实行同一个真理标准。
然而,宗教界并不是这样的,仅在美国就有五百多个大小教派,他们所实行的标准是不一样的,互相之间也并不能选取一个代表,甚至有一些教派是支持进化论的,所以布莱恩以宗教的名义提起的讼诉都是无效的。[24]
莱恩的反驳就是老调重弹,首先是进化论缺乏科学的实证[25],第二是进化论会影响学生对宗教的信仰和对社会价值观的认识,此外,他还非常坚持公立学校的教学内容,应该由大多数人来决定——科学家是否认为进化论正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众要有权利决定学校应该教给些什么。
布莱恩在学术上最有力的论点就是科学哲学这方面,科学理论应当是可以重复实验验证的,就像是通过一颗白球撞击黑球,如果所有条件都不变的话,那么黑球被撞击之后的轨道是不变的,无论任何情况,黑球都不会出现以光速的速度飞出把台球桌岩撞出一个缺口击穿墙壁,然后飞出地球飞出太阳系这种情况[26]。
不过就像我们之前所说的,布莱恩可是相当的关注道德,他指责进化论本质就是优生学,是对现代社会道德伦理的藐视践踏,如果没有进化论,就不会有惨无人道的种族大屠杀。
达罗没有直接与布莱恩在道德上迎头相对,他首先攻击圣经的软肋,使得他的可信度变得较低[27],然后声称《创世纪》其实只是一部寓言,他对于世界解释的可信度并不如《物种起源》,因此,并不可以使用圣经权威来控制学校的科学教育。
等到双方总结的时候,那才叫做精句频出。布莱恩调整好了心态,在总结的时候,发挥好了他的政治演讲才能,他认为科学是一股巨大的力量,但却不是一位道德教师,本案是一场激烈的战斗,一方以科学的名义反对基督教信仰。而另一方则希望通过立法来捍卫他们的信仰,陪审团必须在上帝和邪恶的力量之间做出选择。如果判决进化论胜利,那么整个基督教就被毁了。
达罗立刻回敬道:“在这个法庭上,不是斯科普斯在接受审判。而且文明在接受审判。”
激烈而精彩的辩论,吸引了大量的听众,于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法官决定暂时停一下把场地给挪到法院前的草坪上,方便那一群好事者围观。当时草坪上挂着一副横幅“阅读你的圣经”,达罗当即表示抗议,要求把这条旗子给撤下来,或者悬挂一条同样大小的“阅读你的《物种起源》”,法官只好叫人把旗子给撤了下去。
达罗在审判快要结束的时候,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直接请求陪审团判定斯科普斯有罪(这样他们就可以上诉到高级法院),并且达罗宣布不做最后陈述,于是布莱恩也只能跟着不做最后陈述——他为了这一套漂亮的演讲已准备了好几个星期。
于是法官就不出所料的根据陪审团的意见,判定斯科普斯有罪,然后处以100美元的罚款。有个调皮鬼在审判结束后,当面送给了法官一本《物种起源》,法官只好尴尬的接受说:谢谢。逗得全场大笑。
这场审判已经变得像是在举办派对一般,传教士一刻不停地进行布道,好事者牵着猴子要上前作证,记者向参与者询问一些刁钻古怪的问题,比如说询问他们是否认为“如果猴子也能投票的话,进化论就可以得到胜利?”
媒体对此竞相渲染报导,
六天之后,布莱恩在午休时中风去世,享年65岁,达罗对此的反应是:“他才不是打官司打的心力交瘁而死,是他吃太多了。”
联合会后来如约向高级法院提出了上诉,结果是100美元的罚款被取消,理由是法官无权决定罚款的数额,同时,该案的判决无效。高级法院没有把这一案再次重审,而是直接撤销了,大概是因为他们也觉得这件事情荒唐吧。
田纳西州历史学会倒是一本正经的把这件事情刻到了石碑上:
1925年7月10日~21日,县立中学老师斯科普斯试图解释人是由猿变化而来的理论,触犯了最近通过的州法律。斯科普斯被宣判有罪。
此记
巴特勒法案虽然还存在,但后来一直没有被施行过,到了1976年就被撤销了,百老汇把这套审判编成了戏剧《风的传人》(他还有同名电影得到了奥斯卡提名)阿肯色州也曾提出过类似的提案,但是被议会以田纳西州的情况为由压倒性票数的否决了[28]。
然而,情况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乐观,大部分保守性的报纸依然对进化论冷嘲热讽,许多美国人依然相信圣经才是唯一正确的解释,即使是科学家中也有为数不少的人认为进化论与上帝之间存在一个折中点。
这一点最明显的地方,就是在生物学教材的编写方面,当时主要使用的《生物学入门》在1921年删去了本来放在卷首的达尔文画像,1933年甚至整个删除了所有关于进化论的内容,原因是出版商认为进化论会导致反对进化论的人拒绝购买,使得教材销路不好。
实际上在田纳西州的代顿中学(也就是斯科普斯工作的那所学校)在1972年所做的调查中有接近3/4的学生依然坚信圣经,所有涉及到进化论的课程都会导致“课堂纪律混乱”,“学生自主求知欲过于强烈”。
1957年,神创论与进化论打的正火热的时候,冷战也是进行的无比激烈,苏联发射的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刺激着美国要去大力发展科学与教育。
其中一项就是国家教育基金会给由专业生物科学家组成,强烈支持进化论的生物学课程研究会拨款了700万美元用于编写新教材,当这些教材进入到有反进化论法案的州时立刻激起了强烈了争论,推行的并不顺利。
如果只是一群无知的教徒的话,事情还不至于这么严重,然而,有一群坚定信仰基督教的科学家提出了我们真正要面对的大boss——“科学创世论”,这个学说坚定的相信圣经上面所说的都是正确的,并且就像几百年前自然神学家一样故意扭曲一些科学发现,反而用来证明圣经是正确的。
为首的是一名叫做亨利莫尔斯的……水利工程师,1961年他和别人一起出版了一本名叫《创世纪大洪水》的书(有考虑通过修水坝把大洪水引走吗?),这本书支持年轻地球论[29],否认了大量天文学,地理学,生物学证据,然后曲解或者编造了一些证据用于支持诺亚洪水理论。
他们自己编写了一套支持创世论的生物学课本《生物学:在复杂性中探求秩序》,尽管给公立学校的版本中删去了所有有关圣经和上帝的词语,但是给教会学校的版本中不仅有,还多加了一章“圣经中的创世”。
70年代是他们最为活跃的时间段[30],虽然并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各种各样的小动作却是从不间断,例如说五旬节教会审判[31]。最能体现他们在这一段时间的强大的例子莫过于美国总统候选人里根直接在演讲中宣称:“进化论是一个理论,也仅仅是一个科学理论。”,“我对于进化论就非常怀疑,认为最近几年的一些发现,已经证明这个理论的一些严重错误。”
那么,进化论支持者会接受这个结果吗?
毫无疑问,他们对此并不满意,里根任期的第一年就有出台过两部或多或少反对进化论的法案,都受到了进化论支持者的强烈反抗。
1981年3月13日,阿肯色参议院通过了詹姆斯·阿肯斯蒂德的《平衡对待创世科学与进化论》,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平衡法案”,17号在众议院通过,19日由州长弗兰克·怀特签署生效。
与此同时,路易斯安那州的比尔·基夫提出了类似的法案,并在7月8号生效。
美国公民自由协会再次出马,他们首先对阿肯色州的法案发动攻击。他们同样还是找到了一位代理人——小石城的比尔·麦克莱恩牧师,也同样没有选择硬钢,他们的论点不是违反科学,而是声称它违反了联邦宪法第一修正案的政教分离条款,有偏向特定一个宗教的倾向。
5月7日,这份上述书被提交到了小石城的地方法院,在得知此事后,所谓的“科学创世研究所”的杜安·吉斯与律师史蒂夫克拉克为州政府辩护,而他们的论点是这个法案没有违反政教分离条款,创世科学与进化科学都是有关于起源问题的科学模型,完全可以以“世俗的,非宗教性质的方式教学。”,“智能设计论也是科学之一”,《论熊猫与人》一书就是为了这一策略而精心设计的教材。该书把进化论说成是漏洞百出,并长篇论证“智能设计论”是一个合格的科学假说,辩护说在公立学校讲授这一理论并不违反联邦宪法。“智能设计论”者强调,如果不允许“智能设计论”与进化论在生物学教科书中具有同样的地位就是“观点歧视”。
12月的7日~17日是法院审理,双方争论论点的核心问题,其实还是可以归结于“创世科学究竟算不算是科学”,双方对这场审理也都非常重视,联合会派出了十多位知名生物,地质学者,给出了互相佐证严谨的证据。
反倒是对面,克拉克和科学创世研究所之间的关系算不上好,尽管“智能设计论”者发挥了高学历和拥有学术职位的优势,举办大型研讨会,试图在学术界产生更大影响力以获得舆论优势进行进攻,但克拉克自己比较想防御性的保持创世科学的独立性以避免受制于政教分离的法律,两边对于如何辩解完全没有达成一致,审判上甚至出现了证据之间自相矛盾的可笑情况。
于是毫无悬念的,联合会还有他们的进化论支持者们大获全胜,美国著名杂志《科学》更是直接全文发表了判决全书,人们普遍认为有了这个先例,处理路易斯安那州的法案也会更容易一些[32]。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城市人口占比较高,教育普遍较好的路易斯安那州反对进化论的势力却异常顽强。
本来在路易斯安那州的新奥尔良已经有一位法官阿德里安·杜普兰蒂尔签署了一项协议,认为这项法案侵犯了教育委员会和教育董事会的权利,要求撤销,但是被律师古斯特以联邦政府干涉地区事务的名义起诉了,最终不了了之。
83年,自由联合会终于向这里下手了,起诉的罪名还是一样的,违反联邦宪法,重要的是这个案子当时的负责人就是杜普兰蒂尔,当时很多人认为,这可真是天降的好运一路顺,胜利仿佛已经收入囊中了。
实际上当时都政府已经在考虑为了保全面子而主动撤销法案,只是抵不住创世论者的花言巧语,但是,莫里斯认为这个案子远比之前的麦克菜恩案关键,因为就任命伯德作为本州大律师的特别助理来看,州政府“确实想要也有信心赢得这个案子”,“这次胜利将扭转我们之前的失利,并创造新的机会。”
然而在85年1月10日,杜普兰蒂尔法官不出所料的得出了与奥弗顿法官同样的结论,认为这项法案是支持宗教的非法尝试。他在判决书中写道:“因为它支持某一种有神论的信仰,伤害了其它人的信仰。这项法令违犯了第一修正案中………任何一个州在处理宗教事务时必须保持中立的基本原则。”
审判结果一出来,基思就指责法官有偏见。伯德则说服该州大律师古斯特上诉到第五巡回法庭[33]撤销上述判決结果。经过一个调查组的审查后的结论依然是维持原判。古斯特仍然对判决不服,并请求巡回法庭的全部15成员重新听证此案。
结果,巡回法庭依然还是以微弱的多数8票对7票驳回了这位大律师的请求,尽管第五巡回法庭没有改变他们失败的事实,但是,使古斯特和创世论者仿佛从法庭的犹豫不决中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们又上诉到了联邦最高法院。
1986年5月5日,联邦最高法院宣布将受理这个案子,科学家以及其它反对创世论的人士日益认识到案情的严重性(因为已经是最高法院了,这次要是输了就没有办法阻止了),进行了遍及全国的声援活动,包括一个由全国的72位诺贝尔奖金获得者,17各州的科学院和其它7个科学专业团体一同向美国联邦最高法院递交了请愿书。
伯德在12月10日的辩论中声称,地区法院的判决是完全错误的,应该从评价“创世科学”的性质方面对此案进行全面的审理。他否认“创世科学”必须要有一个超自然的东西存在,认为它就是科学。科学家方的律师普基斯则强调了“创世科学”的宗教性质。双方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完全不亚于一个世纪多以前牛津的那场大战,媒体对辩论表示了高度关注,连续几日头条都被它占据。
尽管不时地遭到那个固执的法官斯卡利亚质问,托普基斯依然令人信服的证明路易斯安娜州的这项法令触犯了第1修正案所禁止的,反对支持任何一个宗教派别的禁令。
最后,在1987年的6月19日,联邦最高法院以7票对2票判处阿肯色的“平衡法案”非法,废除了这个反进化论法律。艰苦战斗的进化论的支持者们终于得到了胜利。
这一段的注释
[20]请注意区分它和1944年英国的巴特勒教育法,尽管两者都是针对公立学校,但在具体内容上并无关系。
顺带一说,最早通过反进化论法案的是俄克拉荷马州,田纳西州的出名是因为有了后面的猴子审判。
[21]据说当时负责接待的警察还因为受教育的程度太低而搞不懂什么叫做“进化论”迷惑了半天。
[22]克莱伦斯·达罗Clarence Darrow,中文似乎对他名字的翻译没有统一,一些文献可以发现他被翻译成了丹若。
[23]达罗曾向法庭提出异议,表示反对庭审开始前的祈祷,理由是在庭审开始前进行教徒的祈祷活动,在本次案件中明显会激起陪审员们对被告的偏见,这对被告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
然后被拒绝并判藐视法庭,于是祷告正常进行。
[24]一些人看到第一句可能就已经开始会迷惑了:“他这律师到底是哪一边的?”
这时候就得要指出这并不是一个科学辩论,即使以无懈可击的证据论证了进化论的成立也不一定可以使得审判官和陪审团接受。与之相比,人权的保护和资格的标准不仅在法律上更常见,还可以从所有人都能理解的角度得到道德高地,胜率更高一些。
[25]这里指的是不能在实验室条件下重现,顺带补充一个,让人可能会误以为是出现了“进化”的著名实验,密歇根州立大学微生物学家理查德·伦斯基在培养皿中不断地培养大肠杆菌,自1988年起现在已经到了8万代左右。
2003年的时候一些大肠杆菌出现了可以使用柠檬酸盐的能力,当时人们欣喜若狂认为是解开进化秘密的钥匙,直到现在,都还有一些不负责任的公众号在这样宣传。
实际上,大肠杆菌使用葡萄糖以外的能源,已经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早在1952年我得莱格夫妇就已经设计了影印培养实验(当时是为了反驳新拉马克主义所认为的,细菌的耐药性是与药物应答反应之后,定向进化而来的),大肠杆菌一般情况下只使用葡萄糖,但是当周围只剩下乳糖的时候,只需要几分钟,他就可以产生半乳糖苷酶——一听名字就知道是用来消化乳糖的——并且如果这时候再加入葡萄糖,大肠杆菌就会停止半乳糖苷酶的生产。
虽然表面上看是快速的定向进化,但是实际情况是,大肠杆菌本身就具有半乳糖苷酶的基因,在平时,这个基因会和阻遏蛋白结合以阻止基因的表达,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被拿出来。
所以实际情况是,生物并不具备与环境直接对答的能力,他只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个功能,而一直没有派上用武之地而已。
[26]阿西莫夫的《台球》,在三体一里面有出现过。
[27]都是一些很经典的老问题,比如说该隐(亚当与夏娃的长子)的老婆是谁?
(补充一个很好玩的,圣经里面该隐的老婆就只出现了“妻子”两个字,所以很多人猜她其实是夏娃 亲子井 ,而另一些人认为……他XX了一只羊然后生下了后面的人类。)
[28]阿肯色州的反进化论法案在1928年又一次被提出,不幸的是,这一次被通过了。
1965年阿肯色州生物学教师苏珊埃博森和阿肯色州教育委员会起诉了这项法案,并获得了成功,但是在1967年,阿肯色州最高法院推翻了这次判决(讽刺的是,同年田纳西州的反进化论法案却被立法院废止了)到了1968年,美国最高法院宣布反进化论法违反联邦宪法,整个事情才到此结束。
著名的科学杂志《科学美国人》将这次判决称之为“猴子战争”的胜利宣言。
[29]年轻的地球妈妈,我可以!(舔)。其实这个理论是指无视或曲解一些天文学,地理学证据,坚持宣传地球的年龄很小,从4000年到1万年不等。(那么地球妈妈其实就是一个jk啦)
[30]如果有人对美国六七十年代中教会的强大力量一无所知的话,不如看看这个又有趣又好笑的例子:1960年,宾夕法尼亚州费城大学的宾(夕法尼亚)大(学)医院遇到了一则突发事故,有天早晨大家发现医院门口满是11英寸长(约27.94厘米),8英寸宽(约20.32厘米)的——不要问我为什么有人写记录的时候宁愿标清楚这种小事儿的规格,也不愿意写件发生时候的具体日期——亮橙色的海报,上面标明了是给“距离罗马十万八千里的罗马天主教会”和“一点也不遵守希波克拉底守则的宾大医院”,的公开信,上面的内容主要是抱怨犹太人和新教徒病人因为医院被天主教会施压而得不到宫帽避孕器。
据说干这件坏事的人就是医院内部妇产科的主任。
[31]空间技术工程师弗农要求把神创论加入到加州1969年的《科学纲要》中,由此引发了争论。很多人将这件事情视之为平衡法案审判的导火索。
与之对应的中国大陆是大陆法系(香港是海洋法系,但澳门还是大陆法),我们的依据是写在书上面的法律成文法。
[33]与生物学无关的法学小知识,美国的巡回法庭分13个部分,分别是哥伦比亚特区巡回法庭,第1至第11巡回法院巡回法庭,以及联邦法院本体,第五巡回法院负责运河区,路易斯安那州,密西西比州和得克萨斯州
结束了?
然而,顽固的保守派们并没有因为在法律上的失败而放弃,创世论支持者仍在通过游说地方官员和各州的教科书委员会的方式阻止进化论教育。
1991年。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法学教授菲利浦出版的《审判达尔文》一书。标志着智能设计论这一新形式的创世论也加入了反进化论的行列,同时也奠定了他作为这一新创世论派别代表人物的地位。他先后出版过《平衡法案中的推理》和《打败达尔文主义》等书。
1999年,堪萨斯州教科书委员会就愚蠢的禁止了本州公立中学教授有关“宏观进化”,或称“大进化”[34]方面的内容。后来,又是在科学专业闭体,新闻媒介和公众舆论的压力之下オ撤销。
2001年,美国依然有7个州的众议院收到了反进化论提案。
2004年,美国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的生物教授公开评判进化论并支持创世论。
2010年,西雅图发现研究所的利希大学的生物化学教授贝希声称:“进化论只是'科学教士'(没打错)们的谎言。”
2014年,神儿女爱生命组织发文谴责进化论违背道德,此文被华盛顿特区罗马教会年鉴收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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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就在我写这科普找资料的时候还发现有这么一个玩意——[被写进教科书的《进化论》,为何质疑声不断?真实性到底有几分?]。因此,在经历了近一个世纪之后,创世论与进化论的战争或许还将再持续一段时间。
但是,我们知道尊重历史和科学,遵循客观规律,以严谨的探索和思考为基础的进化论必然能继续走下去。

稻浪起伏,千里旷原尽是星星玉点,蛛网般分布的阡陌路堤分隔开了一块块水田地。
他也是其中的一棵水稻,这其实没什么好介绍的,真正重要的是鼎立于土路的十字路口的那一棵桑树,桑树比这一片水稻中的任何一棵活的都要久,甚至据他所说,他已经见过几十代的水稻在这里生息繁衍了。
每个水稻都听过桑树讲的故事,桑树说每一棵水稻长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偶然,而是因为一种比鸟还要快,和牛一样大的神灵将他们的胚胎埋在了这里,又为他们创造了舒适的环境。并且经过一轮春夏秋以后,这些神灵又会再次出现,把所有的水稻带到天国乐园。
“桑树说的是不是真的呢?”每颗水稻都这么问过长老,可是无所不知的长老对此也犯了难,是啊,从来没有水稻在过的地方,却能发现枯死的残根,树上那些可恶的鸟儿,似乎总是暗示着他们总是以更长久的时间掠夺水稻。
可是桑树却又经常说一些没有根据又不可思议的事情,桑树说,过去神灵在水稻上面花的时间要比现在久多了,他们必须要费心费力的除虫除草,即使这样,那些水稻结出来的惠子也要小很多。
“虫子怎么可能吃得了我们呢?杂草怎么能从这里长出来呢?有了这么肥沃的土壤,怎么穗子还会小呢?”每一棵水稻都在争先恐后的问。
桑树却不回答他们,只是讲起了陆堤另一侧后面的一些事。他说在另一个世界,有些水稻长得更高更壮,结出来的穗子也有两三倍大小,这里所恐惧的枯叶病对他们来说全然无效,这里所害怕的寒霜天对他们来说也只不过是一阵清风。
就是如此,桑树说,然后陷入了沉默。
[34]如百度百科所说,宏观进化是指发生在物种层次以上的进化现象,获得关键性进化新特征,如鸟的翅膀,哺乳动物的温血性等。
结语
必须得要承认,拉马克挑战了物种不变论,为进化论打下了的坚实基础,是一位有着优秀科学精神的人。
但是从此以后任何跟我坚持拉马克主义的人都给我每天抄写拉马克本名100遍——吉恩·巴普蒂斯特·皮尔·安托尼·德·莫内特(Jean-Baptiste Pierre Antoine de Monet, Chevalier de Lamarck),至于坚持神创论和神导论的家伙就去抄圣经吧。
如果我现在坦言我其实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大吃一惊?毕竟我在这篇文章里对教会可不太客气,可是现在的教徒必须得要学会在圣经考试和地理考试的时候写上不一样的答案,与其说是无奈之举,倒不如说这才是不违反十诫不撒谎的基督徒所应该干的事。上帝只需要掌管我的内心世界就可以了。其他什么的交给科学和科幻小说。
人类的未来会是进化论吗?同志?那么,更新奇的学说呢?也许有一天进化论真的会被证明是错的,但我希望是一个更严谨,成熟,尊重客观规律的科学理论取代了它。
就像智人取代猿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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