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 You Go 不是结局的结局 (15下) 正式完结 HCY水仙文 飒炸
[花落 无声]
(15下)
蜉蝣。
不朽头目登门，是蜉蝣全员上下始料不及的大事件。
知情人都心照不宣的秘密，组织任务栏每三五日更新一次，两个月来巨鹿总裁响当当的名字都挂在榜首。飒是近期极少数SS级任务的目标人物，且身为白道不朽的老大，这个时候上门来于蜉蝣组织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尤其是，组织派出去的杀手，似乎是刚完成任务而狼狈归来的炸，昨天走进了组长的办公室，这个时候竟然还没有再出现。
没有人敢想象是发生了什么事。
三五个组织人员远远地站着，目视飒孤身从后门走入基地，诧异于他一个手下都没带上，感受着一股奇怪的气场于那人身上逐逐蔓延开来。
飒是把自己打理好了才找上门的，卷发梳理好胡渣也剃了，此时此刻身穿西装打着领带，一身高贵清冷的气质重新毫无保留地彰显出来，与几个小时前在不朽里头闹脾气的山顶洞人是天壤之别。
他来接自己的小朋友回家，自然得摆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风起，樱花雨落，小径上铺满粉红花瓣，飒踩着一地粉色星星，心情忐忑，还夹杂着一些漫无目的。
他没怎么来过蜉蝣基地，如同下属所说，不朽和蜉蝣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除了黑白两道一些无可避免的合作和谈判，他几乎就没踏进来过，那么多年，变化也挺大的。
但这里的磁场很奇怪，他一踏进来就察觉到
就像是，发生了或是即将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有两个人迎面而来，走到飒跟前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其一不那么熟练地发言：“不好意思飒先生，队长突然联系不上，也不在附近。请问飒先生这时候到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飒蹙眉，这队长还真会挑时间不在。他撇撇嘴，声音一如既往冷淡：
“我找0207”
语音刚落他愣住，神色黯然了些许，才补充到：
“我找炸，你们蜉蝣这儿的杀手。”
两个人明显的怔愣，飒马上察觉到不对劲，瞳仁间闪过一丝不妙。
炸是不是没有回来
那他到哪去了？
一连串的疑惑在飒的脑海中一点点倏地闪现，是人都看见他以往藏匿得太深的不安，在那无法平息的目光中堪堪涌现。
他甚至差点没注意到，那从拐角处悄悄走出来的女人。
——要不是她手里拖着一个笨重可疑，被装在黑色塑料袋里的不明物体，拖过坑坑洼洼的地表碾碎了一路的青草地，还有她满身的血迹。
飒用手捋了捋贴在额前的碎发，试图看清那有些不可思议的画面，或然放在平时他不会多加留意这样一种收拾尸体的场面，但那玷污了女人浑身的血液过于猩红，红得那火辣辣的滋味似乎还被哽在喉咙———他看见炸满手猩红鲜血时，也是那番滋味。
不知是哪根掉线的经脉终于勾搭上，他忽然就无比确定，那只能是炸的血。
这种笃定足够让他发疯。
尾音发颤地叫了一声什么，其他人都没听清楚，飒已经将拦住视线的两人推开，飞扑到女人身边。
女人惊叫一声跳开，黑色塑料袋被他徒手撕碎，那具死尸惨不忍睹的死相映入众人眼帘之时，飒一秒的惊异之余，还低低的松了一口气。
不是他。
不是他。
难以言明的喜悦突然涌上心头。
“！那不是…队长吗…”
“阿sir？怎么回事？”
“看不出啊哈哈，C组组长原来那么心狠手辣的”
“woc是谁下的手，死得好厉害”
“哟那位是风总啊”
“飒和042有什么关系？”
“等等！那042人呢？”
“昨天他走进办公室，现在还不见踪影…”
刚搜查了一遍组长的独立间的人员走出来，手里握着一个血淋淋，被砸得稀烂的仪器，面色难堪：“人跑了，”
“追！”
“杀无赦——！”
“——格杀勿论！”
“机会难得呢赶紧把握——我想对0207动刀很久了”
“还谈什么神话的，被抹煞只是迟早的问题”
蜉蝣上下突然乱作一团，跑的跑，窜的窜，下指令的下指令，取装备的取装备，疯癫的疯癫，震惊的震惊……
混乱之中，飒仿佛被从这荒谬世界中隔离出来，冷眼观望眼前上演的一切。
他亲眼看着那先前拖着尸体走出来的女人跪在地上，嘴里喃喃着“放了他吧，放过那孩子，他没有做错什么…”，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起不了惹人生怜作用，接着被一个组织高层当场毙命。
当血红的颜色溅洒在一地的粉星上，那片土地的樱花从此开得愈发鲜红。
飒勉强平复了下情绪，趁乱躲进一旁的隔间里，恰巧正是炸躺了一夜的地方。
角落里放置的小床马上惹去了他的目光，满床乃至满地，都是血色的红。一旁的操作台上摆着几支简陋的剪子和手术刀，那其上抹不掉的血迹斑斑都是触目惊心。
飒猛然压抑似的难受起来，扶着满是炸的血的手术台蹲下来，忍住眼泪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的小朋友，现在，生死未卜。
屋子里有滴滴答答的水滴声。
此时此刻，某人所谓的小朋友，炸，正高高的坐在同一屋里的横梁上，身形良好地没入黑影间。
炸刚出走没多久来不及愈合的手术伤口突然裂开，让他意识到这副残破的肢体根本走不了多远。大量血液再一次浸透他，他因为失血过多脑袋昏昏沉沉，跌跌撞撞兜转了基地一圈又回到原点。
他躲在障碍物后方，模糊地看见飒误以为那尸体是他的，然后亲身感受到切实的众叛亲离，还亲眼见着组长被一发子弹射穿了脑袋，血液喷洒出来，她倒下去。
可意识过于含糊，他看着大部队出发去找自己时，一个人躲进了刚走出没多久的隔间，也没料想到飒会尾随进来。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来找我……”
炸哑然失笑，笑声哽咽在咽喉里，堵着他的呼吸道让他难受得想哭。
他抱着膝盖，呛了几口血，捂住嘴角颤抖着不敢让下方也在独自伤心的男人听见。
屋子里一片静谧，只有两个人微弱的呼吸声相互交融着。
“快走吧，我会伤害你的……”
炸虚弱得只剩下气音，却又不想让对方听见，那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那话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害怕自己克制不住的心跳会让自己在这长久性的征战中妥协，选择自私的重投入那人的怀抱。
但他不能，他无法做到。他已经失去了身为杀手的利用价值。
自他痛不下杀手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用了。于组织，于自己而言，都是毫无价值的。
炸看见飒缓缓站起来，步伐虚浮地走到门边，他气都不敢大力喘，心里默念着让他赶紧离开，这里的人发起疯来可是会吃人的，飒不能就这样耗在这里。组长因为他已经死了，飒不能死。
你应该要放下，不像我，炸痛彻心扉地想着，不能像我，像我学不来。
我生在这地里，生若蜉蝣，死若螨虫，生命的意义在于奋斗。生命不止，奋斗不息，却是朝生暮死。我并非刀枪不入，曾经以为的洒脱只是我学不来的幻影。
我在阴沟里翻滚过，我万分感激你为我简陋的生命添上那几笔耀眼的光辉。
可那最终也只能成为心上一块疤。
对我好，爱我的人，都会死去。
那你就别再惦念着我了。
春天就要离开了，樱花也开始凋零。
我们抓不住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流逝，在消亡的夜里。
你要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我是旨在杀你的。
那朵樱花不可能完美，也不可能再变得幸运。
那个春天不会再来，我们也即将离春天远去。
我很抱歉。
飒的背影定格在门前。紧攥的拳头颤抖。
“炸，”
炸的呼吸一滞，瞳孔之中痛心的碎裂被放大。飒第一次唤他的名字，他听起来却是百般折磨。樱花婉约沁人的花香刺砸着他心脏的位置，空气里薄凉的味道是曾经的熟悉。
炸第一次撞上飒时，一朵樱花飘落下来落到他头上，他不经意，眼前的男人却伸手将它捡去。
可我回不去了啊，炸抱头痛哭，它变得不再幸运了啊。
“炸，”
“活下去。”
“求求你。”
I let you go. Please do live on.
That's my last confession.
THE END
by//世界的鱼
来条狗一周年！完结了！！！不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