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梦

“你到底是谁呢？”

下午记得去散步，在狭窄郁闷，不同于商业街的繁华的聚居区，在握手楼里奔跑，享受独自一人的宁静。

“我不是谁，因为没有人会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没有人裸着走路。

“这里是城市，有很多灯的城市。”

记得鄙视那些用钱买快乐的男人。

“没有梦想，没有天空，没有未来。”

几个女人站在街上，老实说，我还有点羡慕呢。但是，她们的那种生活简直是……

“地狱吗？”

 

我走出狭窄的住处，来到为雨水打湿的街上。没有阳光，风吹来一阵慵懒的味道。周围的人忙来忙去，几个工人戴着安全帽走了过去，接着是送外卖的，打饭的，上学的，搬家的……这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想寻找这种关系。

我独自生活，像一个魔鬼。

我发现独自和肚子念法一样，不由得笑出来。

我会哭和笑，还会鼓掌。这样看来，我的人生还是有意义的。

我不由得幻想一名舞者的表演，我是唯一的观众，从缝隙中觉察到太阳的光芒。于是黑暗的大厅里迸发出我刻骨铭心的掌声。

然后回到现实。现实里没有“我”这种东西。他就是一团垃圾，曾经美丽过，闪烁着理想的光辉，而火山熄灭，花朵凋谢之后，他就是一团垃圾。

儿子九岁了，却比我还早熟，已经有一副大人的派头，不要运动鞋，一定要穿皮鞋，昂首挺胸，好像上上个世纪的绅士。然而，他的父亲只是一个可怜巴巴的职员，没有上过985或211，把年龄当饭吃，一路吃到四十五岁，头发早已花白，才终于有了一间办公的桌子。没有读过小说，在娱乐新闻里消磨时间。这个儿子！

“多狠心！”我想。

父亲八十岁了，我要他的钱，我下贱，但是钱是万能的。啊，只要在月底跪下来恳求他，好爸爸，您的儿子找不到工作！他的身体不好，您应该还记得，小时候就因为妈妈不给我喂奶，我一直生病。我的尊严可以抛弃，但是……我要说我爱他，但这是假的。我不爱爸爸，他只是一个储蓄罐，我还要护着别让他死，不然退休金可拿不到了。我不爱妈妈，因为她没有爱过我和我爸爸，她在我两岁的时候就死了。我爸爸也不爱我妈妈，哪里，有，爱，没有的……

“唉。”

我十四岁了。

谈恋爱吧。未来应付应付就好了。没有必要努力的，得过且过吧。到时候往街边一站，一天轻轻松松就能挣到很多钱。然后找个男朋友，反正是男人，肮脏，把我当成玩物，那我也非叫他们倾家荡产不可。一个过不惯就换一个，只要每天擦上香水我就是崭新的！每天买新衣服，那样我才能开开心心。

“我不愿意看到你堕落下去，你还有未来。”我对她说。

她红着脸逃走了。周围的人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

然后我回家了。这一天就是这样过去，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我不必打扰。理想主义没有活路，我看开了。

但是其实，我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第二天早上，我像那个姑娘一样，“崭新的”。我躺了一会儿，听《赋格的艺术》。然后吃饭。我去了图书馆，看完书回来已是下午，散完步，吃过晚饭，我就躺回床上。在我眼中，世界是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