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 黑暗帝国∶第二部∶远征军的终曲（第41千年）∶第六章 拉科斯战役

基里曼远征军的高级官员们在马库拉格之耀号的指挥甲板上集合，他们环绕着原体和他的亲密助手们所在的讲台。舰长布雷赫的指挥座因为安置在讲台前方，也被人们挤得水泄不通。

星界军的将领们，与三个战斗修道院的大修女们并肩而立。机械修会的大祭司们就像一堆橙色、 铁锈色和血红色长袍的组合般聚集在起。星际战士的领主们，和政委们、审判官们、骑士王庭的爵士们一同等待着。从泰坦的驾驶舱上下来的机长们，因为被这么多人围着显得局促不安。这里还有海军联队的指挥官们和主力舰的舰长们。寂静修女们站得离其他所有人都很远，她们散发出的令人不安的气息，使得离她们最近的人感到战栗。机械修会护教军支部指挥官们高声喧闹着。军务部的官员们则低声密谈。历史作家们分散在各处为这一事件进行着记录。

帝国军队的每一个部门，以及那些进行补给、指导和支持的部门都派了代表出席，不论来的是真人，还是从那些成群聚集在人们上空的伺服头骨投射出的全息投影。

透过指挥甲板巨大的观察孔可以看到，马库拉格之耀号的船首利刃正指向拉科斯星坑。那是笼罩在颗垂死恒星的发光气体中， 巨大而怠情的、连接了亚空间与真实世界的接口，那是一个能让噩梦怪物轻易化作血肉之躯行过的场所。

拉科斯星坑是从将帝国一分为二的大裂隙的主体风暴中分离出来的一个异常区。他是一处孤立的伤痕，但伤得很深。拉科斯星坑是一个穿透时空的大洞：深入亚空间的心脏。那是一片横贯数百万公里，别处是淤紫的虚空区域，散发着病态的紫色光芒。越往中间去，它的色泽越倾向于腐化的黄白色，位于中心区域的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天体——就像眼珠的虹膜般布满纹路——像脉冲星一样高速旋转着。

在这个现实世界的缺口边缘，有一个逐渐衰弱的星系。它从来被人类殖民或是命名，但被星语厅指定编号为”108/β-卡拉普斯 -9”。这个星系的太阳是一个中等大小的红色恒星，跟巨大的星坑比起来相形见绌。引力作用从恒星拉扯出长长的白炽气体光羽，指向异常区。自从大裂隙出现以来，这颗太阳已经缩小了十倍，围绕它进行轨道运转的行星们也越来越暗。

从高速旋转的眼珠状天体里散发出由灼热物质构成的扭曲触手，这些触手扭曲了周围的太阳气体，形成众多不停旋转的旋涡群。这些旋涡正向“诅咒瘢痕”那更粗大的伤痕延伸，就像寄生虫正从寄主身上转移出去一样。如此规模的次元破裂曾经是令人惊恐的异常现象，但在这个黑暗时代，已经变得司空见惯。因为此前已经有了恐惧之眼和更小的旋涡，现在大裂隙又将整个银河割裂成两半，它的深处直接连通了非物质空间，上千个类似拉科斯星坑的地点刺入了现实空间的血肉，倾吐着超自然的能量。

这处星坑是以一个被基里曼诛杀的恶魔王子命名的。 它的深处，亚空间能不断翻腾，出现了超自然的瘟疫和噩梦般的由半疯狂的船员们驾驶的舰队，由不应该存在的怪物们组成的恐怖军队操着污言秽语涌入现实世界。恶魔——从字宙中所有存在过的智慧生物的负面情绪集合里诞生的怪物，在星坑周围几光年的那些行星世界的黑暗角落中浮现。大多数怪物在现实世界里只有短暂的立足时间。有些更神秘的种类，刚刚诞生就被物理法则抹去成为灼热的放电光球，消散了。但大自然的铁腕已经变松了。对于使用混沌力量的恶魔军团来说， 拉科斯星坑就是一个开放的大门。道从黑暗诸神的意志，又有大裂隙的超自然能量作支撑，堕落生物组成的大军从拉科斯涌出。恶魔们引发的恐慌， 又进一步加强了他们的力量，形成了持续运作的恐惧循环。

基里曼毫不退缩地瞪着那个看上去和肮脏囊肿一样的星坑。

“又一个失去的星系。”禁军护民官马德瓦·柯肯恼怒地说。其他五位禁军在原体身后站立着保持警戒。他很少开口说话，但每次开口似乎都只在表示对帝国的冒犯就是对他的着辱。柯肯很清楚，一万年以来对帝国的危局，帝皇的护卫们只是作壁上观。他唯一的应对只能暗自恼怒悔恨。

基里曼私下赞同这一恶评。在他回到泰拉时，他发现这个战士兄弟会在悲痛中陷入自我蒙蔽，对皇宫高墙外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一个接一个的危机动摇着帝国的根基，而禁军却隐世不出。

如今，他们终于从宫墙后走出，许多小规模的禁军队伍在整个银河中奔走。但钟摆已朝其他方向偏离得太远了，泰拉的黄金战土们仍处在被愤怒蒙蔽双眼的危险中。

“这里并没有失去，因为它从未归属于帝国。”基里曼说， “但这个目标还有点价值，我们会宣称它属于我们。注意敌人在它周围聚集的方式，他们的神庙接近完工了。”

个全息投影的战略展示图， 以一系列带着数据符号的暗淡图像，标记着这个星系以及它的丑陋寄生虫们。在这种方式下，它看上去如此乏味，不过是一个平淡无害的星云。在108/β -卡拉普斯-9.2周围的混沌舰队是肉眼不可见的，但马库拉格之耀号的占卜仪可以清晰分辨出它们，标记着数据资讯的许多亮点聚集在高锚点的位置，环绕着一个单独的点：怀言者的轨道神庙。

原体的嗓音不需要任何增幅装置就能让所有指挥官都听见，他的话语传到指挥甲板最边远的角落。当他开口时，所有人都安静倾听。

“这里正在建造座轨道神庙。 它必须被摧毁。这是敌人的个补给站，但他们来到拉科斯星坑并不是为了普通的补给。”基里曼直指在异常区当中的那个漆黑眼球，“他们在这里进行鲜血献祭，并且呼唤他们的恶魔诸神派出奴仆来帮助他们。恶魔从这个裂隙赶来,成为叛徒的助力。这些通道必须被封印。”“虽然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暂时还无法做到，但所有的通道都必须被封印，以父亲之名起誓。在此之前，我们先要击退从这些通道进入的怪物们，并且由帝国派出最强力的战士们把守。因此，我们需要将混沌的凡人奴仆和他们的超自然盟军分离开。不屈远征军已经从银河的一边横扫到另一边，让我们的仇敌承受了该受的报应。我提议，在我们的战绩上再增添一次新的胜利！”

人群高声欢呼，星际战士们如雷的喊声也伴着沙沙作响的扩音器声音汇入其中。

随着舰队加速驶向目标，观察孔中的星坑显得越来越大。不屈远征军规模庞大，几十艘主力舰分别统率着众多的次级舰队。当舰群驶入各自的攻击位置时，引擎组闪耀着人造的星光。基里曼把舰队排列成五爪阵形，伸出的五根长长的手指各为一个独立战斗群，排成直线队形前进，负责摧毁经过之处的敌军。手掌部分则是众多舰船组成的厚重规列，舰列中央挺立着马库拉格之耀号。原体的计划是引诱敌迎击手掌部的移动堡垒， 随后五根手指将会减速并且聚拢，正如拳头握起的动作，包围敌舰队的后方。

另一个战斗群远离前进中的主力战线，直指星坑。在这个战斗群中央的舰群，是三艘战列舰保护下的寂静修女的寂灭船。这些长达数公里，外观犹如战争教堂的战列舰，并不常用于护送任务，但这么做是合理的：对于敌人来说，这些强大的战舰并非这个战斗群最致命的武器，那些修女们的庞大、漆黑、迅捷的寂灭船才是成功的关键。

马库拉格之耀号的指挥人员由普通人类、星际战士、原铸星际战士共同组成。普通人类占主要部分，虽然他们都身穿奥特拉玛的制服，但却来自帝国各个角落，会集到不屈远征军旗下。他们各不相同的出身，并不妨碍基里曼把他们铸成一个高效的群体。

在通信井上方，通信主管转动着他的命令台。成堆的风琴管般的强力通信发生器,把他脖颈下方都隐藏了起来。他的脑袋也被庞大的通信装置包裹着，只有一张嘴能被看见。 “寂灭船将会在一小时后到达位置， 大人。”

“附议。”占卜主管说。他的位置在舰桥的阶梯墙上方，在他身边的是由屏幕和有线机仆们构成的小王国。

在全息投影的战术球体上，符文图形闪闪发亮，一些虚线闪烁成型， 描绘出它们的行进轨迹和终点位置。

在远征军出发前，马库拉格之耀号在环绕火星的钢铁之环船坞里进行了全面的改造，指挥甲板也一改当年的式样，进行了彻底的重新配置。大贤者考尔的手笔遍及各处。新的机械和对旧设备进行的前所未有的重新组合，取代了已经使用上千年的配置。科技神甫们为之愤怒，但基里曼对此保持沉默，考尔有他自己的方式。

虽然机械修会的宗教情感因此不安，但事实证明这一船体改造很有价值。机械装置虽然还保留着第四十一个千年的科技产物的丑陋外观，但基里曼认为光在战术反应速度上就提高了百分之十之多。多重冗余配置和新集成的系统赋予了这艘船更好的生存能力。从考尔的派阀送来的几十名科技神甫，努力让大贤者巧妙平衡的设计得以运作。它确实发挥作用了，而且运作得非常完美。

“大人们和女士们，”基里曼说， “今天将会是帝国的一个伟大时刻。 我赞颂你们对帝皇——人类之主的守护。 现在出发——到你们的舰船和战争机器上去！到你们的载具上去！开战！”

“开战！开战！开战！”人们回应。

大多数指挥人员迅速离去。全息投影闪烁几下后消失了。很快指挥甲板上只剩下了基里曼的核心幕僚和这艘船的舰桥军官，但仍有四百人之多。

在108/β-卡拉普斯-9.2 的图像上，暗红色的敌人舰艇符号开始移动。

“敌人有反应了。”基里曼说，“全舰队全速前进。我们要毫不怜悯地击打在他们身上。”

舰长布雷赫从他的指挥座上站起，探身越过他周围密布的屏幕阵列。

“马库拉格之耀号全速前进。”他下令，“全舰队全速前进。”

“全舰队全速前进！” 通信主管对他对面的每个编号的舰队都重复了一遍。甲板上层层叠叠的工作组和站点立刻忙碌起来。负责力场维护的技术人员们校正了稳定船体的能量矩阵，为即将到来的加速调整了参数。引擎室的科技神甫向舰船深处的各个引擎大厅的同僚们传递了时间校准。反应堆的输出被严密监控。

“反应堆就绪。”一个金属面孔的技术专家报告。

“引擎室就绪。”一个身穿干练的海军少尉制服的男人说。

一小群电力神甫，身躯冒着电火花开始唱起赞美诗。科技神甫们在他们的桌上喃喃自语地祈祷。

动力主管紧握着他的讲台的栏杆。在他周围圆形排列坐着十几个机仆，他们死去的大脑开始闪烁着计算如何将马库拉格之耀号从当前位置移动到攻击位置。当数据传输到沉思者时，那些电脑发出哔哔声快速进行二进制的跃动。

“承诺。引擎以最大功率运转。”机仆们以同一个声音说。

“即将全速前进，三、二、一。标记。”动力主管说。

“标记。啮合中。”

船尾响起了隆隆声，越来越近，就像一台巨大的引擎正在逼近。一阵震颤掠过船体，变得越来越强，犹如震颤从结构内部穿过般，所有机械都在蜂鸣。这些声音汇入了这艘船系统里那永不停止的许多嗡嗡响声当中，成为其中一分子，盖过了船员们发出的警告声。

舰体后方喷出尾焰，随即人们感到胸口被轻轻一推。

马库拉格之耀号加速至百分之一光速。在它周围， 舰队的其他船只也开始加速，所有舰只的引擎都运转起来，完美地维持着舰队阵形不变。

108/β-卡拉普斯-9.2迅速增大。

不久之后，第一轮导弹就向它们袭来。护卫着巡洋舰和战列舰的小型驱逐舰，发射反导武器进行拦截。太空中立刻产生了一连串小范围的爆炸，相着爆炸声变成了舰队进军中持续不断的伴奏。少数几枚鱼雷穿透了火力拦截网，它们高速移动的动能甚至比携带的弹药还要危险，但鱼雷在离船体还差几百米远时，就在虚空盾上炸开了。虚空盾闪烁着，将巨大的破坏性能量转移到亚空间。

基里曼注视着战局，并不怎么担心。这样的远程交火从来不是决定性的，也不会造成特别大的损害。主要战术球体上显示着基里曼的五爪阵形的手指正在扩张。他在数据板上敲出几个命令来调整舰队的位置。此时此刻，他的计划中最重要的部分正在被准确地执行。寂灭船正在拉科斯星坑和行星中间移动，它们的存在会破坏任何可能到来的恶魔入侵。寂静修女和灰骑士驻守在那支舰队里，准备应对登船突装。敌人将不会得到来自亚空间的援军。108/β- 卡拉普斯-9.2 变得越来越大。这是一个暗淡的橙色球体世界，顶端戴着冰冠。这个星球整体是一片沙漠，赤道带上打了几个可怜的绿色补丁。这又是一个难以殖民的低级世界。

他们已经近到可以通过肉眼看到敌舰的引擎亮光。混沌势力的舰船已经展开战线，试图拦截帝国舰队五爪阵形的手指突入部分。基里曼观察着他们的部署。透过这些舰船的运作，他看出这里并没有战争领主在进行整体指挥。散人的舰船以紧密的舰群形式移动，每个战帮都独自集结。

混沌势力抵制任何统一指挥。 这是原体管经再利用过的弱点。

混沌方有五个舰群，四个较小的舰群独自结阵，彼此之间严重缺乏协调。第五个舰群是敌舰队中的主力，它的舰船移动有良好的秩序，散开形成标准的拦截阵形，迎击帝国战斗群中最左翼的两支舰队。

这是怀言者的舰队，帝国规队所要面临的主要挑战。后方是他们献给黑暗诸神的众多庙宇建筑。这座轨道神庙某些部分的规模，在其他叛徒建造的神庙中非常罕见。怀言者有狂热的信仰，会在他们征服的许多世界中建造起巨大的神庙，并且将战斗到最后一人来捍卫这些神庙。

基里曼的先头部队在距敌不足百万公里时， 立刻开始射击。舰队射出的鱼雷呈扇形广域散布，构成了交错的线条。舰船上的火炮朝敌军射出数吨重的反舰炮弹。这样的炮弹需要花费几分钟才能到达目标，而且大多数不能命中。但这并非发射这些炮弹的目的，基里曼正在用这些炮火封锁叛军的行进线路，强迫叛军进入他期望的位置。

他的五爪阵形的第二根手指，被一支较小的敌方战斗群拦截了。双方都在高速行驶，只来得及进行一次短暂的交舷炮击， 就错身而过。一道由威力强大的新星炮发射产生的光芒掩盖了战斗的痕迹。随后一道更耀眼的光亮产生，这表明一艘舰船被命中后，因它的反应堆发生了爆炸而被摧毁了。当光芒消散以及占卜仪变清晰后，帝国战斗群丢下了一艘烈焰滚滚的巡洋舰，组续前进。叛军舰队的情况更糟，这支舰队受到了严重损害。它的战力核心是四艘大型巡洋舰，一些更小的船只围绕着它们，但现在其中两艘巡洋舰已经受到了重创：一艘引擎失效，偏离了飞行路线∶另一艘的船身已被火焰焚烧殆尽,落在队列后方。剩下的两艘巡洋舰径直飞向五爪阵手掌部分整齐的舰列。基里曼在他的仪器上敲击出对应数据。“舰列中的伽马战斗群一锁定并且摧毁叛徒的战斗群。”他说。通信主管将他的命令转达给关联舰船。

“叛徒们真鲁莽。”护民官柯肯说，“他们不可能穿过我们。”

“或许如此。”基里曼说，“他们也可能正在试图割裂我们的阵形。”“为了损伤一个战斗群?我们有七个，还有爪掌的舰列。”

“那么就是为了扰乱我们，或是他们的战争领主闹翻了，也可能是他们正在逃跑。”

基里曼的目光从他手中的仪器和战术天球上移开，瞥了禁军一眼。“我不会做任何臆断，希望你也不会。”当他讲话时，他咽喉的伤疤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上一次犯的错误。原体曾暗自发誓，永不再重蹈覆辙。

柯肯的嘴唇撇了一下。他不喜欢在战术方面被训斥，但基里曼并不迁就他。虽然禁军们仍是超凡的战士，但他们自旧时代以来已经很少担任将领，许多个世纪的孤立已经消磨了他们曾经拥有的指挥才能。

“永远不要低估敌人，柯肯。十次中有九次，这些乌合之众都是组织混乱和内部分裂的，但在第十次他们会出乎你的预料并摧毁你。叛军中那些最强大的领主可以把不共戴天的几伙战帮整合成一支毁灭性的战斗力量。很明显，叛军的意图是反封锁和拖延。在他们的舰队牵制我们的同时，他们的巫师会试图召唤恶魔盟军。”

他向他的灵能顾问们投去目光，几名星际战士和原铸智库站在紧靠原体手边的地方。而其他那些普通人类灵能者们因为靠近寂静修女，看起来显得很痛苦。

“正是如此。”他们的首领，曙神星战团的典记长多纳斯。马克西姆做了确认，“帷幕正在削弱。亚空间并不平静。”

“这么说叛徒们正在试图招来亚空间的援兵，这帮不上他们了。”基里曼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巫师可能正在做的不可言说之事。邪神的怪物们只会在献祭了鲜血、灵魂和痛苦之后才会降临。

“大人，”占卜主管说，“主要目标将会在十分钟九秒后进入射程。””他的估算有五十秒误差。”柯肯说。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接替他的位置，护民官。”

柯肯轻蔑地哼了一声。

混沌舰队的主力已经进入帝国战斗群的射程。随着舰队占卜仪收集到更多的讯息，每艘敌舰都被分配了不同的数据标识符号。五艘古代战列舰构成了主战斗群的核心。正如基里曼的预料，三艘是怀言者叛逆军团的，剩下两艘属于钢铁战士叛逆军团。它们腐化船体上的古代传感塔播放着可以追溯到大远征时代的频段代码。基里曼辨识出了其中两艘船的名字。混沌舰队总是与帝国舰队不同，包含许多早已停产的型号。这些战列规舰首装着光滑而效命的撞角一这是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更先进的式样。

剩下的三个次要战斗群的混沌舰船，正在加速越过五爪陈形伸展出的手指，并攻击这些部分脆弱的后方。其中支小舰队带着痛苦领主的印记，这曾是一支忠诚战团，但在永夜浩劫期间整个战团都投入了混沌方。剩下的则是五花八门的海盗船，以及叛逆军团和其他变节者混杂的规群。

三个次要战斗群的威胁暂时可以忽略。它们的舰艇主要用于突破阵线，并在撤离前把他们的战士送到行星地面上去，不能在太空战中发挥太多用处。但战列舰是个大问题。它们排列成箭头阵形，在后退时会加速。当双方舰队交错时，这样的阵形将会对帝国方的舰列造成严重破坏。

敌舰的舰首炮一齐开火， 光矛划破了虚空，在帝国方舰船的虚空盾上溅起令人目眩的光芒。马库拉格之耀号前方的虚空盾受到了轻微的一击，能量流泻产生的紫丁香花般的光芒照亮了甲板。发偏离目标的新星炮产生的能量波，在离旗舰最近的六艘船的护盾上激起了阵阵火花。

“它们瞄准了我们的位置。”占卜主管说。

“傻子都能看出来。”柯肯咕哝了一句。

护民官对凡人的蔑视令基里曼感到忧虑。

“你耗费了一生来守护帝皇，但却忘了帝皇本人在守护着什么。”基里曼说，“宽容点吧。”

“如您所愿。”柯肯说。根据传统，禁军只接受帝皇和他们自己的军官的命令。但如今基里曼已经被宣布为帝国摄政——帝皇在尘世的代言人。

“保持航向。”基里曼命令，“所有能量都集中到前部虚空盾上。第三和第五战斗群，停止前进并开始侧翼包抄敌舰，锁定攻击痛苦领主战团的每一条船。我方舰队所有舰船在敌方次要战斗群经过时都寻找目标开火。所有的排炮都装填好准备近距离战斗。船首炮准备向前方开火。把光矛的功率开到最大。新星炮绘制好射击方案等待命令。”

各个工作组和站点都确认收到了基里曼的命令。指挥甲板上的活动变得更加频繁。

通过前方观察孔，可以看见敌方舰船从微小斑点变大到了模型的尺寸，随着远征军舰队高速前掠，那些船继续变大、膨胀。在太空中，这种透视会产生视觉欺骗。当人们感觉那些船仿佛已经近到要和马库拉格之耀号直接撞上时，敌舰的尺寸却还在继续增大。视觉上，它们舰首的撞角从锐利的手术刀变成了巨大而厚重的悬崖峭壁，上面林立的传感塔和武器炮台清晰可见。

“大人？”布雷赫舰长有点疑感地问。

“还没下令开火。”基里曼说。

混沌舰艇的前部排炮释放出了由激光和实弹形成的风暴。基利曼忽略了它， 自光扫过敌人，寻觅着占卜仪都无法发现的弱点。又一次光矛齐射在前方护盾上激起了火花。大部分的炮火都中着马库拉格之耀号而来，混渑战列舰群正在校准方位，以便追踪逼近。

“前部虚空盾失效！”护盾主管高喊出来。

“我们的旗舰被多重目标锁定！”占卜主管报告。

“大人？”布雷赫再次问。他非常冷静，比起其他事，他更在意原体将会怎么办。像布雷赫这样的人可谓罕有。

“再等片刻。”基里曼说。他的手指在凝胶屏幕上飞舞，被他触碰到的材质表面随之扭曲，示意图和占卜数据在荧光屏和小型全息投影上不间断地高速闪过。基里曼看完一页的时间甚至比普通人类的眨一眨眼还要更快， 他在几秒钟内就能审阅海量的数据。

在那里。

一个虚空盾正在闪烁，它的脉冲调制器失调了。

一个弱点。

“那艘船，钢铁领主号。”他斩钉截铁地说，“ 瞄准那些位置。”他的手在显示屏上舞动，按下按键，并从模糊中激活全息标记。钢铁领主号的影像在布雷赫座前的一个次级全息投影 上形成。许多舰船的瞄准数据几乎以同样快的速度浮现出来。

这些指令通过数据链传到整个舰队，一连 串的确认通过通信主管返回。“全舰队确认目标已捕捉。”

“那么，开火。”基里曼说。

战线上的十艘巨大舰艇准备已久的炮火瞬间爆发，全都瞄准了钢铁领主号。

正常情况下，战列舰本可以承受几个小时的炮击。战列舰的核心部位隐藏在内部，多层虚空盾防护着它们的船体，船体自身也有几米厚。甚至在被击毁后，成列舰依然还可能被回收修复，再次出击，因为它们的船体框架是用精金铸造的。

但帝国舰队现在是由一位原体在坐镇指挥，就像一位碎石大师知道如何敲击一块燧石使其断裂一样，罗保特.基里曼也知道如何夷灭一艘星舰。只要利用一个微小的弱点，就能用压倒性的火力把战舰炸出巨大的裂痕。

钢铁领主号的虚空盾顿时被爆炸淹没，护盾发生器在频繁闪烁中过载。无数光矛覆盖了虚空盾的表面。随后虚空盾上冒出沟壑状的白色火焰，整个消失了。上千吨的实弹接踵而至。钢铁领主号承受住了整整二十秒的轰击，但随着船体的火苗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火柱喷出，它的船脊断裂了。一秒后，反应堆发生了爆炸，一个微型太阳把这艘船笼罩在形状完美的黄色球体内。马库拉格之耀号的观察孔随之自动变暗以遮蔽光线。反应堆爆炸产生的新星反应边缘触碰到了钢铁领主号的姐妹舰的护盾，使得这艘船的虚空盾也在许多窜动的紫色电流形成的风暴中过载关闭了。

帝国舰队并未减速，敌舰队在他们的视野中显得巨大无比。

“宣布作战命令，全舰队！”基里曼命令，“自由射击！”

五爪阵形的手掌部分熟练地分散成小块，经过了敌人的舰群。马库拉格之耀号猛冲进钢铁领主号毁灭后遗留下来的灼热云团。敌舰的残骸撞上马库拉格之耀号的虚空盾，顿时化为乌有。这艘帝国舰队的旗舰直穿而过，炮火从船体两侧倾泻向那些失去护盾陷入裸露的混沌舰船。

帝国舰船从舷侧开火。混沌舰船也发起还击，但它们剩下的四艘战列舰中的两艘已经失去了护盾，这两艘战列舰随后脱离队伍，排放出燃烧的空气。当手掌部分的舰列突破敌方阵形时，前面的三根手指也不再和那些小型舰队交战，掉头返回，朝着混沌舰船易受攻击的引擎组直接开火。随着引擎组发生了异常猛烈的爆炸，一艘混沌战列舰失控了，不停地旋转。它旋转着飞走，整个船尾部分都消失了。

马库拉格之耀号甲板上的人们并没有欢呼，所有人都在忙于确保胜利。庆祝可以再等等。

混沌舰队的阵形陷入混乱。帝国五爪阵形的手指部分牵制了剩下的三艘混沌战列舰和它们的护卫舰，手掌部分则急速驶向建造在108/β-卡拉普斯-9.2的最高轨道锚点下方的轨道神庙。

轨道神庙还远未建成，但基本框架已经就位，很像罗盘的八角形。这是被黑暗诸神的牧师称为“八角”的混沌之轮的形状。它的中心被诡异的灯光围绕。

炮火在背后闪烁，帝国手掌部分的舰群未受阻拦地接近了神庙。围绕在混沌之轮中心的灯光愈加明亮地闪耀起来。

“右舷九十度，”布雷赫命令，“给它瞧瞧我们的大炮。左舷排炮瞄准敌战斗群。”

马库拉格之耀号立刻开始旋转，避开了追踪它驶向“八角”的混沌小型舰船射出的鱼雷。这次转向最大限度地利用了向心力，舰体因为急速旋转而发出呻吟，但整个转向十分迅速。轨道神庙从前方观察孔中移开了，它的侧视图被投放到主要全息战术投影上。

“开火！”舰船进入战列后，基里曼怒吼，“把它拿下！”

战列舰侧面的巨大排炮顺次发出炮击，产生的后坐力使得指挥甲板都发生了颤动。转向和炮击两个动作产生了巨大的动能，这些动能必须转移到舰船的所有区域以确保船体不会因此崩解。猛烈的炮火轰进了未完工的神庙，打断了带着矛尖的轮轴，摧毁了它的中心点。旋风鱼雷——为消灭一整个星球而设计的炸弹，被用来确保此处被彻底毁灭。两轮齐射之后，“八角"最后剩下的只有散布在一千公里范围内的旋转的碎片，而且这个范围还在扩大。“让叛徒们看看，他们为黑暗诸神建造的神庙，没有一个不会被我推倒！”基里曼说，“这些叛徒胆敢对抗帝皇最后忠诚子嗣的意志。他们将认识到自己选了错误的道路。一万年来，他们不断挑战帝皇。现在，他们的性命就将终结！”

战场上已经没有任何一艘船有能力挑战马库拉格之耀号，虽然混沌方还有几艘战列舰残存。正常情况下，这些战列舰威力巨大，令人生畏，都有资格成为一只舰队的旗舰。但在此时，帝国舰队已经在数量上压倒了叛军，再加上基里曼运作舰队的巧妙手法，很快，叛军就被瓦解了，最后的几艘战列舰陷入孤立。既然开始时没有协同作战，他们就再也没有这样做的机会 了。混沌方散乱的战斗群没有任何办法阻止马库拉格之耀号，它全速穿过神庙站点的碎片区域，朝下方世界驶去。当帝国舰队转入行星轨道时，从行星地表的防御激光炮射来的光束在平流层不断炸开。

马库拉格之耀号受到多次攻击，在爆炸中来回摆动。

“通信主管，把我的话发给舰队。”基里曼说。

“大人。”通信主管回应。

“轨道站已被摧毁！”原体说，“通道已经打开。所有登陆舰向前移动。开始部署对地面的总攻击。迎着敌人的炮火，降下你们的部队和军团。帝国的将领们，是时候清扫这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