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isen und Blut(2):扩张
写在前面:这篇当中将会涉及提尔比茨的爱情,如有不适,诸位可以选择退出不看。我希望能将俾斯麦和提尔比茨以及我文中涉及的舰娘的形象都刻画的真实丰满些,她们首先是女性,然后才是战士。
虾扯蛋警告,OOC警告!再说一次,本系列的故事均不代表作者对历史的看法。
正片开始:
摘自 拉法尔.杜邦 《逝者的名单》 第十五章
铁血公国的扩张给我们带来了毫无疑问的极大的灾难.......然而这种灾难不仅是占领以后我们朝不保夕的生活,而早在占领之前就开始了。而不幸的是,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做好准备。
V.战役
拉法尔.杜邦,自由鸢尾陆军第125师第121团士兵
6月11日,22:15:56
自由鸢尾,凡尔赛

如果在15天以前,有人告诉生活在自由鸢尾的居民和统治者:铁血公国的军队很快就会打到这里,或许大多数人都会一笑了之。但是这些天发生的一系列战役却让每一个鸢尾人都大惊失色:因为这些战役最终都是以自由鸢尾军队的惨败而告终的。斯特拉斯堡陷落以后,铁血公国军队在自由鸢尾国土上狂飙突进。5月16日,上莱茵省战役爆发,17日该省全境即告陷落;19日洛林地区陷落;而香槟-阿登地区的抵抗相对猛烈一些,但也只坚持了4天;5月23日,铁血陆军第4师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索姆省首府亚眠。而另一路铁血军队(第15师)从南部包抄过来,5月25日,“巴黎之围”正式形成,巴黎战役正式爆发。
5天以来,自由鸢尾军队正在苦苦守卫这个大洲上最著名的城市。但是战线一直在后退,等到5月30日,铁血公国军队已经进逼凡尔赛地区,这里距离巴黎市区只有15公里。不过也就是在凡尔赛地区——铁血军队胜利在望的时候,自从开战以来就一直在狂飙突进的他们第一次遭受了严重挫折。
其中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在于:自由鸢尾军队于6月2日出其不意地袭击了铁血陆军匆匆建立地两条在自由鸢尾境内最重要的补给线。这给铁血军队预订在6月4日和6日发起的进攻带来了致命的打击:至少50辆满载物资的卡车被自由鸢尾伏击部队炸毁,包围一下子损失了1920桶汽油和8700份战地口粮,15辆增援前线的中型坦克也变成了废铁一堆,464名铁血士兵阵亡,另有620人被俘。
更重要的是,除此之外,自由鸢尾军队还缴获了1150支铁血军队制式的反坦克火箭筒。这实在是雪中送炭:自由鸢尾部队防线为何会在铁血公国军队的冲击面前连连崩溃?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由鸢尾守卫部队缺乏反坦克火力。而这一千多支被缴获的火箭筒将会给铁血公国的装甲部队在日后的7天之内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并且最终得以为自由鸢尾枢机主教黎塞留和部分政府成员逃离巴黎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大多数铁血军队的装甲部队指挥官都对自由鸢尾守卫部队的反坦克火力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因为到目前为止,铁血军队的推进实在是太顺利了:从5月15日到6月10日,这支拥有数千辆地面装甲单位的军队一共只损失了38辆坦克。
麻痹必然带来惨重的损失。从6月11日0点开始,到当天晚间8点,在这20个小时之内,铁血公国部队有95辆坦克被摧毁。当铁血陆军第15师第133装甲旅的旅长埃里希.施塔尔上校在6月12日得知自由鸢尾枢机主教黎塞留已经成功逃离巴黎时,不无揶揄地评论道:“嗯,我们制造出来的这些使总指挥小姐最引以为傲的坦克杀手在炸飞了几百辆我们的坦克之后,还成功地把主教大人从我们的围困解救了出来。我看如果有一天我的坦克也被炸成了废铁,恐怕是被我们自己的反坦克火箭筒送上天的。”,不过施塔尔上校也没想到自己会一语成谶——6月13日,他的坦克真的在凡尔赛地区被击毁,车组人员中只有他一人幸存被俘。
自由鸢尾陆军第125师第121团临时指挥官,拉法尔.杜邦中尉此时正在凡尔赛城外3公里的一处反坦克壕沟中静静地等待着。他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几点钟,大约是深夜的十点一刻吧。实际上,他也并不关心究竟几点了。他唯一知道的是:全团的官兵此时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而敌人却仍然对这条顽强的防线虎视眈眈。
杜邦所在的第121团今天已经打退了铁血陆军部队的八轮冲锋和强攻。击毁了11辆铁血坦克,击毙了500多名铁血士兵。而杜邦这边的部队的阵亡人数也超过了三分之一,在下午5点35分的那次血战中,团长和副团长接连牺牲。他心里很清楚:如果铁血军队再发动一轮像那样的大规模冲锋,那么第121团就恐怕不得不退到850米以外的后备阵地去了,自己也很有可能命丧于此地。而现在不论是谁都知道:守城部队多后退一米,巴黎的局势就危急一分。第121团以及所有身处包围圈内的19.8万自由鸢尾军队已经退无可退了,而他们现在尚还在拼死抵抗的唯一原因就是——自由鸢尾的最高宗教领袖,枢机主教黎塞留大人还在巴黎城内。
“告诉那些负责主教大人安全的家伙,他们不能再等了,我们的防线随时会崩溃,主教大人必须马上离开巴黎!”,杜邦在晚间10点05分回复陆军第125师师部的电报的结尾这样写道。
电文发送出去以后,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他知道,这一次的催促很可能也是无用功——这样的话,仅仅是杜邦一个人就今天已经是第三次发出了。
“我不知道主教大人还在等待什么,是等待着被那些家伙俘虏吗?!”一名满脸疲惫,紧紧握着步枪的一等兵小声向杜邦抱怨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劝你不要这么说......”杜邦的话还没有说完,爆炸声和机枪开火的声音骤然在每个人耳边炸响。6月11日晚上10点20分,铁血陆军第4师第417团向第121团的防御阵地发起了一天之内的第九次进攻。
“目视两辆铁血中型坦克在一点钟方向!反坦克火箭筒准备!”,杜邦掩蔽在了战壕里,大声吼叫着命令以压过坦克开进的轰鸣声,“三,二,一......开火!”,他欣慰的看到,尽管每一个士兵都极度疲劳,但是他们的反应仍然十分迅速。
两枚火箭弹啸叫着飞了出去,炸飞了一辆铁血中型坦克的炮塔,炸断了另一辆坦克的履带。车组人员从无法前进的坦克中翻了出来,端起步枪向前继续推进。这时,又有几辆坦克的身影在夜雾之中显现出来,而十一点钟方向出现了大批步兵。
“机枪火力准备!”,杜邦将步枪子弹上膛,“准备接敌!”
等到铁血步兵接近了战壕以后,机枪和反坦克火箭筒一起开火。冲在最前面的铁血步兵很快倒下了一片,而朝着战壕扑来的坦克中又有两辆失去了机动能力。杜邦和战壕中的士兵也纷纷开火,防御工事后的两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的交叉火力把来袭的铁血步兵打蒙了。冲在前面的铁血步兵很快就几乎全部阵亡,这一波攻势开始显现出溃退的迹象。然而就在这时,为步兵提供火力掩护的铁血装甲预备队开火了,一阵密集的炮击之后,防线上的两挺重机枪都哑火了。
“去检查一下重机枪!我们不能失去机枪火力支援!”杜邦身旁的那个刚刚抱怨黎塞留行动迟缓的一等兵和另外一名下士军官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重机枪的位置。结果他们看到的是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其中一人的头颅完全不见了。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那名一等兵留下来检查机枪是否能够运作,下士返回报告情况。
“重机枪手全部阵亡,至于机枪是否能够运作我们正在检查......”,又一阵炮声打断了下士的报告。一枚110毫米炮弹在主阵地后方大约300米处爆炸,飞溅起的泥土淋了下士和杜邦中尉一身,“我们必须再用火箭筒压制敌人一次!否则即使再派两个人也没有用!”,下士吼出了他的建议。杜邦中尉骂了一句粗话,然后命令火箭筒发射。
“火箭筒准备!三......二......一,开火!”,这一次的两枚火箭弹只击毁了一辆坦克,而这时火箭筒发射手报告说弹药则所剩无几。杜邦粗略地数了数,发现剩余弹药仅仅还足够两支火箭筒发射5次。看着渐渐接近的铁血坦克,杜邦中尉急得血液直冲脑门。
“我们有一支反坦克步枪,是缴获的,口径13.2毫米。那把武器弹药挺多的,大概还有150发。要不然,就用它来代替火箭筒,我看应该行。”下士再次向杜邦建议。
“那就快点去做!”,杜邦注意到,身边的士兵已经开始用步枪向铁血士兵射击,还有几个人已经准备开始进行白刃格斗。
反坦克步枪很快就被运了起来,杜邦对着几个冲的比较靠前的铁血步兵打完了一个步枪弹匣以后,亲自抄起反坦克步枪向铁血坦克射击。这时候,那位检查机枪的一等兵也及时地开始重新向压过来的铁血步兵扫射。
夜很黑,只有火光能让杜邦依稀看到坦克的轮廓。他一连打了4发大口径子弹,但是坦克还是在不断进逼过来。满身冷汗的他开始拼命地向坦克射击,直到一位士兵提醒他:“长官,坦克停下来了。”而杜邦这才缓过神来,他发现,这辆坦克就停在距离战壕大约25米的地方。要是再晚1分钟,坦克或许就压过战壕了。
这时,另外一挺重机枪的火力也终于恢复,铁血步兵的推进终于再一次被压制。而没有了坦克的掩护,在交叉火力之下,铁血步兵伤亡惨重。第417团二等兵巴泽尔.拜尔由于在进攻部队的较后位置而得以幸存:“我看到,前面的人一排一排的倒下,这简直是屠杀。当时我甚至在想,如果我们路上所有的防御部队都像这个战壕里的防守士兵一样顽强的话,那么我们的行动将会直接在一开始就失败。”
第九轮冲锋在发起后17分钟再次以失败告终,进攻者开始退却的时间大约是6月11日晚上10点37分。
杜邦看到向后退去的铁血步兵,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他所在的121团现在还剩下154名士兵,谁也不知道这条防线还能撑多久。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就在几个小时以后,6月12日凌晨5点33分,第121团被迫撤退。那时整个团上下只剩下了115名士兵,损失已经接近四分之三。
尽管他们一共在这条防线上击毙了714名铁血士兵,击毁了16辆铁血坦克。但相对于那个国家用以入侵自由鸢尾的上百万军队来说,这点损失根本无关宏旨。每位士兵都深知这一点:铁血部队已经包围了首都巴黎,而按照目前的状况,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解围的希望。
在转移至后备阵地的路上,杜邦一直忧心忡忡。直到上午8点,他接到一份电报,眉头才算稍稍舒展开来一点。他向大家宣布道:“主教大人已经离开巴黎了!在去马赛港的路上。”
杜邦后来这样回忆道:“大家似乎全都松了一大口气,每个人都忍不住相视微笑起来。”
但另一个方面,黎塞留的安全离去,使巴黎战役的最后一丝神圣光环也消失了,自由鸢尾部队的防线开始走向崩溃。至此,这场战役就变成了接近二十万自由鸢尾士兵为自己的生命而挣扎的一出惨烈的悲剧。6月18日,埃夫里地区陷落;6月19日,凡尔赛地区陷落;6月20日早晨7点,铁血公国陆军第15师完全控制了巴黎城。6月22日,自由鸢尾中央执政团长官让.巴尔宣布自由鸢尾部队全面停火,并与俾斯麦和提尔比茨在巴黎签署停战协议。
铁血公国第一次展现出了自己恐怖的军事实力:我们这个大洲上陆军最强大的国家,自由鸢尾在战争爆发35天以后即宣告陷落。
在整场巴黎战役之中,有7.8万铁血士兵阵亡;而19.8万自由鸢尾武装力量当中,则有15.6万人阵亡或自杀。而这场战役的惨烈程度则绝非这三个数字能够概括,笔者在这里只能提供一位铁血士兵所写的诗句:“满地尸体和燃烧的尖顶\沉默着迎来毫无希望的黎明”。
得知自由鸢尾已经投降的消息时,拉法尔.杜邦正在前往普罗旺斯地区的路上。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长叹一声。而这一声长叹,也将会成为他以后四年内作为普罗旺斯省地下抵抗组织首领的朝不保夕的生活的开端。

摘自 奥托.热娜尔特霍芬 《铁血帝国衰亡史》 第2部 第5章
很少有人会注意到海军元帅提尔比茨的爱情经历对俾斯麦姐妹关系的影响,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在严肃的战争叙述之中突然插入个人爱情的描述确实有些奇怪。但是,这场恋情的重要作用的确不容忽视。

VI.不合时宜的爱情
提尔比茨,前铁血公国海上武装力量司令
11月26日,15:20:27
特罗姆瑟(铁血占领),北角海军基地

“在你的灵魂得到救赎之前,不要呼唤我的名字。”,提尔比茨悲伤地在信纸上一笔一划的用力写下了这句话。就在十五分钟以前,正身处柏林海军部的国防部长罗恩向她确认了她的前首席参谋兼提尔比茨的恋人,约翰内斯.施密特上校在对皇家的进攻之中战死的消息。
施密特上校今年不到三十岁,恐怕是整个铁血公国军队系统当中的最年轻有为的一批人当中的杰出代表。他毕业于柏林军事指挥学院的参谋系,虽然直到25岁才正式加入海军,但是在此之前,他已经在内战之中经历了战火的锤炼。施密特上校在入伍海军以后很快就屡立战功,在配合铁血陆军部队突袭自由鸢尾时,他曾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帮助铁血海军攻陷了布雷斯特港和尼斯港,破坏了自由鸢尾的政府撤离计划;而在接下来8月份对皇家的进攻之中,他的海岸炮击计划更是给皇家军队造成了重创。
他在9个月前刚刚升任海军部首席参谋,尽管已经到了这个位置,但施密特还是会每天阅读收集来的情报,并且做出自己的判断。不过虽然他的判断几乎都相当正确,然而他还是会每次都和自己手下的几位海军参谋一同商量,所以他在海军部一直有着谦逊的好名声。
没有人知道提尔比茨和施密特上校的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们唯一能确定的是,当人们发现他们的恋情时,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程度。
恕笔者不得不将自己对于这段罗曼史的拙劣描写穿插进来。不过我认为,这一段文字可以帮助各位搞清楚提尔比茨为何在战争之中性格会发生那么大的转变——就像是从头到脚换了一个人一样。至于可信度,请读者诸君相信,一个与施密特上校是多年老友以及和提尔比茨小姐是童年好玩伴的人是不会拿他们人生当中的重大事件随便写着来玩的。
海军部大楼内,施密特上校的办公室离提尔比茨的办公室不过十几步路远。不过,他与提尔比茨的第一次相遇,还是在他任职首席参谋半年以后。
柏林难得在夏天下一场痛快的大暴雨,可是在海军部的下班时间下就有些讨厌了。
提尔比茨正站在窗前,看着厚实的雨幕,愁容满面。今天她没带伞,不过说实在话,即使是带伞了也没有什么用。
“要是有人能开车载我一程就好了。”这位海军元帅的心里大概是这么想的。抛开开支日益膨胀的海军军备计划和高级军官之间的那些繁文缛节不谈,提尔比茨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而且在她被遣送往特罗姆瑟的北角海军基地之前,也绝非是一个冰山美人。
这时,敲门声及时地响了起来。
“元帅小姐,您在吗?”
“请进吧。”提尔比茨也没多想,就随口回应了一句。
一个身高大约1.85米年轻的男人走了进来,提尔比茨通过他的胸前的身份牌认出他是海军参谋部的人。还没等提尔比茨看到他的脸,他那沉稳和缓,中气十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您好,我是您的首席参谋约翰内斯.施密特。我们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对目前基尔运河的通航情况做了评估,这是报告,请过目。”
“放在桌上吧。”
“好的,不过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元帅小姐。我想,现在是下班时间了,您还不回家吗?”,提尔比茨没想到这位施密特先生竟然看出了自己正在默默感到着急的事情。所以她该怎么回应?本来她想以一句冷冰冰的“这不关您的事,施密特先生”直接将他赶走,但不知为什么——或许是她这几天的工作很顺利,心情不错?——话从嘴中说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呵,我的参谋先生,如果您不担心被这雨淋成落汤鸡,那么实话实说,我害怕这样。”说话间,提尔比茨用玩味的眼光大量眼前这个男人。
“确实长的是一表人才呢。”提尔比茨心中暗想。“之前好像见过他几次的样子。”,不过至于究竟是在哪里见到的,提尔比茨则一下子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不过思索了几秒,她就记起了眼前这个自称“约翰内斯.施密特”的人的身份档案上的所有内容。
“那么,元帅小姐,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今天是开车来上班的。”施密特也微笑着看着提尔比茨。
“上校先生,恕我直言。您哪天不是开车来上班的呢?”
这就是提尔比茨和施密特上校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提尔比茨和施密特上校便俨然成为一对出双入对的恋人了。
的确,这位施密特上校对待她真的是细致体贴,也对她极为尊重。提尔比茨每次和她相处的时候总是感觉很自然,因为施密特上校每一次和她交流时——不论是聊天还是汇总情报,都是点到为止。从不拖泥带水或者有半点啰嗦之言,至于提尔比茨有时工作之余的小脾气,他不会像其他海军部的工作人员那样只是一味的劝导“要以大局为重”,而是真的会设身处地为她着想,也会包容一些她的小任性。于是,这个从小在姐姐军事化管理之下成长起来的女孩子,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于一个男性的温暖。
爱意,就这么不可避免地产生了。
而且,说句公道话,提尔比茨也真的到了应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然而无论是施密特上校还是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这看似正常的恋情会惹来自己的姐姐——铁血公国的总指挥俾斯麦如此剧烈的反应。
提尔比茨还记得,那天是9月19日。上午大约10点刚过,俾斯麦便突然造访海军部。当她快步走到提尔比茨办公室的门口时,吓得站岗的那位哨兵赶忙一个立正将身体挺得笔直。她当时冷若冰霜地命令那哨兵道:“Убирайся.(俄语:出去。)”,俾斯麦知道提尔比茨不懂俄语,但是这位哨兵懂俄语。“Да, мадам.(俄语:是,女士!)”
随后,俾斯麦打开了提尔比茨办公室的门。接下来,她看见了令她心跳几乎停止的一幕:提尔比茨正抱着施密特上校,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拥吻。
俾斯麦觉得自己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
“提尔比茨!”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恐怕是提尔比茨这么些年听到的有史以来俾斯麦发过的最大的一通火。施密特上校后来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我惊恐地望着总指挥大人,甚至担心她会发作心脏病。当时她的脸就像是甜菜根的颜色一样!我看见她几步冲了过来,一拳打在了我脸上。我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昏倒的施密特上校随即被两名卫兵拖了出去,暂时脱离了风暴的最中心。剩下了提尔比茨一个人面对着俾斯麦的怒火:“我想请问你,提尔比茨,你和那个小小的上校那么亲密,告诉过我了吗?!”
“我......姐姐,但是我是真的爱他。”海军元帅的声音听起来唯唯诺诺。
“每个人都会这么说吧?!而且,我根本也不会同意你们的关系发展到这一步!”
“可是......”
“闭嘴!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你究竟有没有一点点自觉?!现在是战争时期!他是你的首席参谋,你究竟在想什么?!”俾斯麦气急败坏的怒吼道。
提尔比茨垂下了头,她本以为这一切就会这样结束。然而,接下来俾斯麦的话几乎让她窒息。
“我马上会调任一位新将领来担任海军司令!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提尔比茨,你已经被解除职务了!而且,我还要告诉你,那个小小的上校也会被调往与皇家军队作战的前线!我现在要你记住!你是铁血公国军队历史上第一位在任期内被解职的海军司令!你是我们的耻辱!”
提尔比茨愣住了,她知道自己的姐姐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所以这些话绝不是威胁,她已经顾不上俾斯麦话语中对她的价值的全面否定,而是立刻向俾斯麦替施密特上校求情:“姐姐,我求你不要这样!施密特上校......他是我们海军部最优秀的参谋人才之一......”
“够了,住嘴!你已经不是海军司令了!你无权对海军部官员的任免作出任何干预!现在你给我从这间办公室出去!立刻!”,俾斯麦粗暴地打断了提尔比茨的话。
提尔比茨也不再辩解什么,她知道自己不论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处了,于是她默默的离去。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俾斯麦的怒吼随着夏日柏林难得的风飘到了走廊上。
而她和他的命运也就这么决定了,8月24日,她被调至位于我们大洲的最北端的特罗姆瑟港的铁血公国北角海军基地。而施密特上校竟然也真的被送往了与皇家作战的前线,11月23日,施密特上校所在的作战小组被皇家陆军突袭,155名士兵只有41人生还。阵亡者中包括施密特上校,不,应该说是施密特一等兵——由于“海军部事件”,他被褫夺了上校军衔,重又成为了一名一等兵。
在特罗姆瑟,提尔比茨逐渐了解到了“海军部事件”的始末。原来,俾斯麦早就开始监视自己的妹妹和施密特上校的行踪,而原因只有一个:她认为在战争之中,个人必须完全属于当前的战事,如果有必要,自己应当行使总指挥的绝对权力对某些分心的个人的生活进行干预——典型的极权主义思潮;并且,俾斯麦希望以自己的妹妹提尔比茨被解职的例子,警告每一位军政要员和平民百姓——典型的“杀鸡儆猴”,而提尔比茨和施密特上校就是被杀的“鸡”。或者简单点说,俾斯麦为了表示自己的战争决心,牺牲了他们两个的名誉乃至于生命。
提尔比茨终于明白:原来在俾斯麦的眼里,她只是工具。可有可无的工具,而她甚至还以为自己在俾斯麦的心目中是多么重要。“我真傻啊.......”,提尔比茨苦笑道,“原来她真的那么冷酷无情啊。或许,她就从不曾信任过我吧。”
不过,这些都只是提尔比茨的揣度。至于俾斯麦的真实想法和她的思潮,提尔比茨将永远也无法知道。
北角海军基地几乎就没有什么战事,至少在未来的两年半都是这样。提尔比茨每天有大量的时间阅读,思考。她开始写作,整理自己以前的日记,把自己的痛苦倾诉在纸上。
因为除了这些,她也没有任何方式来抒发内心的情感了。
11月26日,就在国防部长罗恩向她确认噩耗之前,提尔比茨刚刚收到了俾斯麦的命令:“请将北角海军基地10月-11月15日的情况立即写成简报,于11月28日之前发送至柏林海军部。否则军法处置。”
署名是“俾斯麦”。
在罗恩挂掉电话以后,提尔比茨望着俾斯麦的命令,冷冷地笑了笑。
“我的姐姐大人啊,杀掉了我的爱人,现在又想要以死亡来威胁我。你还真是冷血啊......”
她坐下来,开始写简报。简报写完以后,她又附上一张纸,想要写些什么给俾斯麦。她望着眼前昏暗的电灯,几个月里发生的无数事件又全都浮现在她的眼前。
略微做了思考,她提笔写下了我们在这节文字开头所提到那句话。
“在你的灵魂得到救赎以前,不要呼唤我的名字。”
然而俾斯麦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怒火会让自己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而那句“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也将一语成谶,她真的再也没能见到自己的妹妹。
当特罗姆瑟的北角海军基地陷入严寒,柏林的海军部也凉风初起的时候,俾斯麦也曾反思过自己的行为是否伤了妹妹的心?然而,那种虚荣和所谓的自尊又制止了她想要去补救姐妹之间关系的想法。
于是,上天再也没有给她补救的机会。
3年之后,当俾斯麦联系提尔比茨询问关于北角海军基地的战况时,提尔比茨就在野战电话另一端战斗至最后一息,而那句“对不起”永远都没能由俾斯麦亲口对提尔比茨说出来。
不过,此时,当柏林的夕阳的映射在俾斯麦脸上时,她还不知道这一切不幸将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摘自 海因里希.施瓦尔茨《世界》 第21章 第16节
如果您不知道为什么铁血公国公民在我们的邻国那么不受欢迎,那么请去看看我们所谓的“正义之师”在这占领区的所作所为吧......那是一种连无数胸中怀有无尽仇恨的士兵目睹之后都会崩溃的兽行......或许,猛兽都没有我们这般凶残......

VII.占领区
亨德里克.维尔默伯格,铁血陆军第4师第420团士兵
战争第2年的5月9日,23:49:14
自由鸢尾(铁血占领),亚眠

血,枪声,火焰......
血,枪声,火焰,哀号......
血,枪声,火焰,哀号,怒吼......
血,枪声,火焰,哀号,怒吼,暴雨.......
维尔默伯格从床上一下子跳起来,再确认了自己不在那座城市的地狱般的街道上以后。他满身冷汗地靠在床头的铁栏杆上,轻轻地啜泣起来。
我是谁?我究竟都在那个国家看到了些什么?!......
4年之前,自由鸢尾索姆省首府,亚眠。
维尔默伯格正端着一把毛瑟步枪,站在一辆正在卸载物资的后勤部队的卡车跟前。
天空很阴沉,即使是深夜,也能感受到那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迫感。
一场大暴雨恐怕即将来袭。
“维尔默伯格!过来!把你的枪给我!”这时,一位上士军官向他命令道。他也没有多想,就了过去。离那个军官还有五步远,维尔默伯格就闻到那家伙的身上有一股浓重的酒气,他的心头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家伙要步枪干嘛?”维尔默伯格尽管感到疑惑,但还是把步枪交给了他。那名上士军官一把就把步枪夺了过去,然后喷着酒气说道:“好了,小朋友,现在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
维尔默伯格看着他端着自己的步枪走远以后,才返回到了卡车旁边。
不一会儿,他听见了远方传来的密集的枪声。
正在卸载物资的几个士兵立马握紧了手里的冲锋枪,还以为是部队遭遇了自由鸢尾抵抗组织的埋伏,准备随时投入战斗。然而过了一会儿,枪声逐渐变得稀疏,最后终于完全沉寂了下来。士兵们都满脸疑惑,互相看了看对方,又重新开始卸载物资。但是大约6分钟以后,从同一个地方,密集的枪声又响了起来。但是这一次,枪声没有向上一次那样很快停下来,而是越来越靠近,越来越明显。维尔默伯格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尽管全面战争已经进行了将近1年,但维尔默伯格却绝对是铁血公国武装力量当中货真价实的新兵。他在2个月前才刚刚抵达亚眠城,正式开始服役,连枪都没开过几次,更别提什么杀死敌人了。
“今晚或许是我第一次杀掉一个和我一样的活生生的人的时候了。”维尔默伯格和其他几名士兵向枪声传来的地方靠近时对自己说。
然而他只猜对了一半,真实的情况是:他将要杀掉十几个和他一样活生生的并且手无寸铁的无辜的人。维尔默伯格一行人刚刚转过一幢民房的拐角,就看见了令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大约一百位,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150名自由鸢尾公民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而远一些的围墙边,还有大约五十几个惊恐万状的市民不安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维尔默伯格注意到,不论是已经死去的还是站在墙边的这些人都还穿着睡衣睡裤,只有少数几个穿得西装笔挺。“他们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吗?”,维尔默伯格和这当中的一位对上了眼神,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道目光。
那是一种克制的仇恨,除了仇恨,没有任何别的情感。在这种时刻,仇恨代替了一切。恐惧,绝望,一切情感都不复存在。这并不是麻木,因为此刻,人已经不再是人。自然不会感到恐惧,或者我们也可以说,他们已经完全绝望了。只有完全绝望的人,才能够无视所有的一切。
很明显,他们知道。
“维尔默伯格,别看了!过来!拿好你的步枪!”那个上士醉醺醺的把步枪丢给维尔默伯格。
维尔默伯格在恍惚之中接下了步枪。
“准备射击!”,这个时候,维尔默伯格在战前接受的那一段几乎非人的军事训练所形成的肌肉记忆成了他精神在战后走向崩溃的最后的助推剂。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端起了枪,然后,扣动了扳机。
子弹射出的瞬间,短过一切时间,却也好似长过万亿年。每一个人都是各自宇宙的中心,每一颗子弹都是在毁灭一个宇宙。这个宇宙有他们的家人和所有一切他们爱,他们恨,他们遇到过的人和事物,所有的知识,精神以及有关于他们的一切的一切......
在子弹击中他们身体的那一刻天崩地陷。
一排人倒了下去。
维尔默伯格花了将近几十秒才意识到刚刚自己亲手杀了人,他随即开始剧烈的呕吐。
“我是谁?”
“我做了什么?”
“我究竟是谁?!”
“我究竟是谁?!!!”
无声的呐喊和折磨从那一刻开始,一直持续到了今日。
雨在那一晚下了起来,是黑色的。淋湿了他,也淋湿了那些尸体。
维尔默伯格木然的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挪到窗前,默默的翻过墙沿。闭上双眼,松开双手,默默地朝后倒去。
他的躯体的重重的落地声似乎在很远的地方都能听见。
雨又下了起来,是黑色的。
维尔默伯格的双眼圆睁着,盯着阴沉的天幕。就像他当年不安的盯着亚眠的天空一样,一注血流从嘴角溢出,染红了冰冷的地面。
铁血陆军第4师在亚眠的罪行不过是他们在占领区犯下的林林种种的罪过当中的微不足道的一例,然而,仅仅是这一例就足够触目惊心了:最终有437名亚眠市民被杀害。维尔默伯格的自杀,笔者只能说并不奇怪。因为战争中对杀戮的态度是所有生命不能承受之轻,而随之而来的后果则是所有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胡德曾经对铁血在占领区的行为有过这样的评论:
以仇恨之名,草菅人命;(In the name of hatred, they disregard for lives;)
以报复之名,灭绝人性。(In the name of revenge, they commit countless inhuman crimes.)
后来,不论是铁血公国武装力量的负责人还是参与屠戮的士兵都以“被捕者中有地下抵抗组织成员”为由来为自己的恶行进行辩解。笔者在这里甚至不想再去用证据反驳这种无稽之谈,但是如果我们用完全冷静的理性人的视角来分析这些一连串的悲剧,或许从中能得到的最大的教益就是:在所有的战争中,承受最悲惨命运的群体往往是手无寸铁的平民。所幸的是,维尔默伯格的良知还不曾完全为铺天盖地的仇恨所淹没,至少他反思过,痛苦过。
然而,笔者也不敢妄下定论。
因为人类能历史中吸取的最大教训就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中吸取任何教训。

摘自 奥托.热纳尔特霍芬《铁血帝国衰亡史》第1部 第15章
战争第二年对铁血公国总体上来说,还是很乐观的,这里要着重介绍的,还是三国条约的签订......这或许成了我们的政府扩大战争并最终毁灭我们自己的底气.......

VIII.交织的年代
俾斯麦,铁血公国总指挥
战争第2年的9月27日,21:50:43
重樱帝国,东京

俾斯麦终于松了一口气。
三国条约在几个小时签订完毕,俾斯麦直到现在还在回想下午在议定书上签字的那个时刻。
关于三国条约的谈判可谓是扩日持久,终于,在这一天,撒丁帝国,铁血公国,重樱帝国达成了强大的同盟,史称“赤色中轴”(赤い軸\asse rosso\Die Rot-Achse\The Red Axis)。她现在心情很舒畅,重樱帝国这座日益喧嚣的首都似乎也变得可爱了起来。
东京和柏林很像,都是在大约同一个时期开始迅猛发展的。有轨电车和地铁线路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开通了五六条,密集的和式建筑向城郊迅速扩展,并且在城市中逐渐形成好几处商业繁华的区域,但是要论城市中最蔚为壮观的人工建筑,还是重樱帝国神权政治的象征——Kami no tō,即神之塔(神の塔),据说,神子长门的居所就在那里。这座高72米的塔或许是整个东京最高的建筑物之一,周边环境十分幽静。
虽然俾斯麦不懂为什么重樱对这些宗教事务会如此重视,但她也明白,这是他们文化当中相当重要,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议定书签署前一天,她在雾岛和山城的陪同下,也去朝拜了那里。不知是不是这一举动赢得了重樱方面的好感,第2天早上会议一开始,重樱代表明显变得热情了起来。并且很快就在此前反复了许多次很多条件上做出了一定的让步,使得三方以惊人的速度达成了一致。下午,议定书就正式签署了。
“这不仅是我的胜利,也是铁血公国的胜利。”俾斯麦在9月27日条约签署以后发表的演讲中这样说道。可是,在外交胜利的同时,铁血的战争机器也在暴露出一些棘手的问题。
首先是在8月份发起的新一轮对皇家的进攻再次遭遇挫败,算上这一次,铁血公国已经对皇家发起了三次军事行动。这三次军事行动均以失败告终,铁血公国军队一共有9.7万人阵亡在前线,然而他们还是没能跨过那条海峡。阵亡者中就包括提尔比茨的爱人,约翰内斯.施密特上校。铁血公国国内的新闻审查部门截留了有关于部队作战失利的所有消息,所以铁血民众暂时还不知道前线的具体情况。
然而每个人都清楚,铁血民众终将知道真相。俾斯麦或许在当时还想到了自己那身处北角海军基地的妹妹,或许有她和那位做事一丝不苟的首席参谋施密特上校在,皇家海军很多的作战计划都会被海军识破,并且及早的通过在前线作战的海军军官和士兵的描述规划出相应的打击的作战计划,也就不至于让海军部队和渡海的陆军部队遭遇如此惨重的失败了,但至于她是否感到后悔,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到目前为止,铁血军队唯一能宣称自己完成了既定作战目标的军种只有铁血公国空军:皇家三岛的大城市都遭到了铁血空军的大规模轰炸。以伦敦的遭到的轰炸烈度最高:平均一平方英里工业区土地上落下了117.3枚炸弹,而住宅区的一平方英里土地上也达到了13.2-29.4枚。超过5700名市民和消防人员在轰炸之中伤亡,6.2万座建筑物严重损毁,其中四分之三完全倒塌,而轻度受损的建筑数量则更多。皇家三岛上其余的城市所遭到的轰炸烈度虽然没有伦敦高,但是也造成了相当可观的损失。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掩盖铁血海军以及陆军在海上作战和登陆作战方面的严重失利,甚至在俾斯麦离开柏林去进行谈判的第二天,皇家轰炸机和战斗机编队甚至还光临了柏林的鲁尔工业区,进行了夜间轰炸,造成铁血公国方面35座建筑物倒塌,16人死亡。直到现在,空军元帅齐柏林小姐仍然不敢将鲁尔工业区被炸的消息告诉远在东京的总指挥。而同样也没有人知道,铁血公国军队和皇家的拉锯战还要持续多久。但是,每位将军都明白,对皇家的作战行动多持续一天,铁血公国的武装力量的损失也就越大。
不过,还没有人想过要想总指挥俾斯麦提出暂缓对皇家的进攻行动,不仅是因为他们不敢,而且也的确没有太大的必要:虽然已经失去了将近十万人,但是仍有源源不断的士兵和新装备列装铁血武装部队。可以说,铁血部队的战斗力几乎没有受到来自碧蓝航线军队的太大的打击。而铁血公国则在过去的14个月里,以伤亡27.8万人为代价占领了我们大洲的几乎整个西部地区。
这是历史任何一个存在于我们大洲上的政权都不曾达到过的成就,而回首铁血公国的往昔,一切就像一场大梦一样。
其次,是铁血公国内部的矛盾开始逐渐显现出来。
战争总是人的战争,不论铁血公国再如何船坚炮利,士兵的牺牲都是不可避免的。正如笔者在上文中所说:每一颗子弹都在毁灭一个宇宙,这个宇宙的天崩地柝必然会波及与这个宇宙有关的所有人,给他们带来灾难性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打击。于是,铁血公国内部的高级官员开始寻求某些方式,避免自己的亲朋好友被征入军队,开往前线。这种风气在铁血公国军队节节胜利隐藏得很好;而一旦作战开始失利,就有人开始四处活动了。然而,不幸的是,这种时候没有人去维护社会公平。这些高官通常只需要为自己的亲朋好友的免服兵役缴纳一笔补偿款即可,这种补偿款被戏称为“don gratuit”(法语:自愿捐赠)——这曾经是在自由鸢尾宗教民主革命以前,贵族阶层向国家最高统治者上交的一笔款项,他们以此来换取国家统治者对自己的司法特权和免税特权的默许乃至于是支持。这样一看,这种调侃恐怕更是一种群体性的冷嘲,我们直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是谁第一个敢于这样调侃铁血公国政府。据说是一位被柏林大学辞退的教授自由鸢尾历史的高级讲师,但无论这个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在铁血公国当时几乎毫无自由,密探遍地都是的环境之下敢于发出这样的嘲讽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这种现象一直从铁血公国军队在皇家战役中第一次作战失利开始出现,一直持续到了3年以后铁血公国战败都不曾得到有效的管控。于是便出现了这样讽刺的场景:一位铁血公国政府高管几分钟前还在街上讲演,要求每一位符合征兵条件的(然而这所谓征兵条件对士兵的各方面素质的要求低得几乎就相当于不存在)青年男性民众都要去踊跃参军。然而几分钟后,坐在办公室里的他就开始忙着为怎样使自己的儿子或者侄子免服兵役而四处打听消息,联系要人。
很难说这种日后蔚然成风的现象给铁血公国战争动员的效果到底打了多少折扣。但是今天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整场战争期间,有至少140万名应当进入军队者通过各种手段逃避了自己的义务。
“战时的铁血公国实际上经历的是一个胜败交织的年代。”奥托.热娜尔特霍芬在《铁血帝国衰亡史》的开头这样写道,“我们的军队在战场上取得了节节的胜利,然而却很少有人关注国内社会和舆论的变化,或许正是这些变化导致了我们最后的失败——纵使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俾斯麦于10月1日回国,当专机降落的时候,她看到有许多铁血民众和她所无比熟悉的同事们正在等待着她,这让她感到很欣慰。
最重要的是,胜败交织的年代并未阻滞铁血公国的侵略和扩张的野心,在占领了我们这个大洲西部的几乎所有土地以后,俾斯麦又将目光投向了东方的北方联合。而新一任北方联合驻柏林大使,亚历山大.米哈伊洛维奇.索罗诺夫此时还没有从莫斯科启程。他望着圣瓦西里大教堂的圆顶和远方苍茫的暮色,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涌动。
“总书记同志,您真的确定我们的外交人民委员同志做出的决定真的是完全正确的吗?”这话既是在问他的政治领导人,也是在问他自己。
现在还没有人知道答案。
然而只要是对战争的局势有所耳闻的人都能明白一点:北方联合和实力日益强大的铁血公国之间的摇摇欲坠的和平的崩塌,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解释:写完了!第二篇写了这么久也是我没有想到的。或许题目起的不是那么恰如其分,但是这一篇的确尝试了很多新的题材:毕竟我并没有把自己全都卖给史诗和复调写作嘛…最后希望大家阅读愉快!
名词释义:
(1)巴黎战役(The Battle of Paris)是赤色中轴-碧蓝航线战争在战争初期最大的一场战役,超过23万名双方士兵在战斗中阵亡。以铁血公国军队占领巴黎,自由鸢尾投降而告终。
-End…?
封面如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