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影射之一是陈之遴
转自随风飞舞潇洒人生文章
这一篇,开始来说说我对徐灿和陈之遴这两人进一步的研究发现。
我们首先来思考一个问题。如果不考虑影射关系而只从故事情节本身分析,李纨这个角色,在书中算不上是多重要的一个角色。她的戏份在12钗中最多只能算是中等。比之黛玉、宝钗、湘云、凤姐等人,都差得多了。可是,作者在写贾政游大观园这段时,却偏偏特意以很大的篇幅来写李纨所住的杏花村。
要知道,除杏花村外,在这一段中可就只写了潇湘馆、蘅芜苑、怡红院这几处。而这几处是书中的三大主角的住所,写它们是理所当然的。除此之外,作者要多写一个杏花村,这是为什么?
从逻辑上推理,既然作者将此四处同写,那证明相应的这四个角色,在书中的作用应是并列的。可是显然李纨对故事情节的推动作用,比起其它三者来说要小得多了。甚至可说是可有可无。少了她,对情节来说基本没什么影响。
关于这个疑问,如果我们赞同《红楼梦》中的每个情节都是经过严谨构思的这个观点,那么对此就应该存在一个合理的答案。这个答案,只能从影射内涵的角度去寻找。因为红楼梦中的一切不合理的表面情节,都是为了要进行影射。
那么根据我之前的分析,李纨影射的其实是徐灿。这样的话,杏花村就的确值得跟其它那三处相提并论了。不单是因为徐灿与红楼梦作者之间极可能的亲缘关系,也不单是因为她很可能就是脂砚斋,更是因为徐灿的一生,太值得大书特书了。她一生跟随陈之遴跌宕起伏,充满了悲欢离合。而且这种命运是随着大时代的变迁动荡而带来,令得其中充满了更多悲剧的意味。这与红楼梦的主题完全相合。更何况,徐灿还是一个充满才情、被后世与李清照相提并论的女性词人,留下了如许多婉约幽咽、境界深沉的词作。(注:红楼梦作者是洪升,脂砚斋是其妻黄蕙。徐灿作为蕉园诗社成员,洪升非常熟悉。)
试问这样的人不写,作者还要写谁去?
那么我们就还剩下一个疑问,李纨和探春显然没有全部影射徐灿与陈之遴如此丰富的人生故事。应该还存在另外的人来共同影射其不同的方面。就如同袭人是宝钗之副、晴雯是黛玉之副一样。
那么,接下来我们的分析思路就完全打开了。请问大家,李纨之副是谁?探春之副又是谁?
找李纨之副恐怕难一些。但是要有心找探春之副的话,很容易就能发现端倪。探春的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当然就是“才自精明志自高”。她最有代表性的话就是:“我但凡是个男人,可以出得去了,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业,那时自有我一番道理。”
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在整部书中,还有哪一个人能跟她相比的?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个人当然就是贾雨村!
我以前曾经以为贾雨村影射的是明末的奸臣马士英。现在看来这个观点的确错了。贾雨村影射陈之遴,显然是确凿无疑的结论。事实上,如果有人足够熟悉陈之遴,那么当他读到红楼梦中的贾雨村,恐怕就会一下子发现两人的相似之处。因此我在上一篇文章中才认为金庸先生可能早就发现了这一点。
我之前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灯下黑吧。
好了,那么我下面就来说说陈之遴的故事,大家看看跟贾雨村有多么象。
事情要从陈之遴与徐灿那颇有点传奇色彩的结缘说起了。陈其元《庸闲斋笔记》载:
“少保素庵相国未第时,以丧偶故,薄游苏台,遇骤雨,入徐氏园中避之,凭栏观鱼,久而假寐。园主徐翁,夜梦一龙卧栏上,见之,惊与梦合,询之为中丞之子,且孝廉也,遂以女妻之,所谓湘蘋夫人是也”。
陈之遴在未中进士前,有一年因丧偶到苏州游玩散心。遇到骤雨,就躲进徐灿家的园子中避雨。凭栏看着看着鱼就睡着了。徐灿的父亲恰巧前一夜梦到一条龙卧在栏杆上,惊奇的发现与眼前这一幕相吻合,于是认定此人必不同凡俗。问清身份之下就把徐灿许配给了陈之遴。
那么我们看看贾雨村是怎么认识的娇杏?实与上面的记载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雨村同样是在中进士前,落魄流落苏州。与娇杏偶遇于甄府花园。最相似的是,娇杏当时之所以对贾雨村多看了几眼,主要就是由于平日听得甄士隐提过此人,说贾雨村“必非久困之人”。
由于甄士隐的看重致使娇杏多看的这几眼,此后改变了娇杏一生的命运。同样由于徐父对陈之遴的看重,也改变了徐灿一生的命运。
在书中第二回末有句脂批:“雨村之遇娇杏,是此文之总帽”。单从书中情节来看,雨村与娇杏的故事根本无关紧要,纯属多余。除了表现娇杏的幸运,就再无其他意义了。这样的情节怎么会是此文的总帽?
只有结合其影射含义,我们才能明白其中的秘密。陈之遴与徐灿的结合,产生了一系列蝴蝶效应,很可能成为后来红楼梦创作的原始动力。
如果单纯进行上述对比还无法令人信服的话,我们不妨再进一步研究一下其中很有意思的细节。两者故事发生的地点都是苏州,这上面也提到了。问题是发生在苏州的什么地方?
红楼梦开头就交代具体的地点:
当日地陷东南,这东南一隅有处曰姑苏,有城曰阊门者,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風流之地。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古庙,因地方窄狭,人皆呼作葫芦庙。庙旁住着一家乡宦。
这句话里说得很清楚,贾雨村和娇杏首次相遇所在的甄府,就位于苏州阊门外的一条街上,旁边是一座古庙。虽然街名、巷名、庙名显然是假名,但“阊门外”这个地点却是真的。“阊门”就是古代苏州的西城门,明清时期这一带曾经是全苏州最繁盛的商业街区。阊门外就是阊门以西一带。
那么我们再来看看,徐家的园子又是在哪儿呢?徐灿的徐氏家族一直就是苏州当地的世家望族。其先祖徐渊,在永乐年间迁居于苏州阊门外下塘。果然跟书中是一致的。那么这个地方有庙吗?
徐灿曾祖父徐泰时,万历八年(1581)中进士,时年四十一岁,授工部营缮主事。因有功劳,擢为营缮郎中。后负责建造寿陵。万历十七年(1589年),“旨令回籍听勘”。从此挂冠回到苏州阊门外下塘花步里家中,在其曾祖父“始创别业”的基础上,大规模修建起一座园林。时人称东园,其时东园“宏丽轩举,前楼后厅,皆可醉客”。
而这座东园,原来就是后世的四大名园之一的留园!
徐灿一家人,一直到明亡前,都是一直居住在留园的!
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从徐灿的诗文中得到印证。如《拙政园诗集》中《有感》:
少小幽栖近虎丘,春车秋棹每夷犹。
还有《初夏怀旧》:
金阊西去旧山庄,初夏浓阴覆画堂
虎丘就在苏州阊门外,在留园以北约两公里。徐灿说她小时候住的地方靠近虎丘,而且是阊门向西而去,这些都印证了上述结论。
在留园的旁边,的确有一座古庙。这就是元代至元年间(1264-1294)始建的归元寺。徐泰时构筑东园时,把已经衰落的归元寺改建为宅园,名西园。徐泰时故世后,其子徐溶舍园为寺,取名复古归元寺,并于崇祯八年(1635),延请报国禅寺茂林律师任住持为弘扬“律宗”,改名戒幢律寺,俗称“西园寺”。
至此就搞清楚了。徐灿出阁前,其家就是她曾祖留下了的位于苏州阊门外下塘的东园,也就是现在的留园。而留园旁边确实是有座古庙,即归元寺。西园小而东园大,中间隔着狭长的内宅房舍,形似葫芦。
顺便说一下,现代红学家们考证出来的葫芦庙,是距离留园有差不多2公里远的普福寺。这个可就远远称不上“隔壁”了。因此归元寺才应该是葫芦庙。
为什么全书其他地方,所提到的地点都模模糊糊,而开头的这一段却说得很明确?这是作者故意留下的线索。贾雨村这个人物不仅是全书情节的穿针引线的人物,也是全书影射系统的一把钥匙。
另外再说一下,徐灿后来住的拙政园,实际上是从她的一个从叔徐树启手中购得的。这两座名园都是徐家的产业。徐灿同时在两座名园居住过。
接着看陈之遴和徐灿后面的故事。
陈之遴当时实际上只是向徐灿请婚,这是1627年左右。正式成婚大概要到1634或1635年。而贾雨村也是过了几年中举后才迎娶娇杏。
徐灿是陈之遴的继室。陈之遴有个原配沈氏已死。而娇杏同样也是贾雨村的继室,原配病死。
徐灿是因父母之命嫁给陈之遴,她自己并没有婚姻自由。只是命好,婚后两人琴瑟和谐,夫妻恩爱。娇杏更加没自由,贾雨村两句话就让封肃把她送过门了。但一样是命好,不久就生子,还扶了正。
陈之遴与徐灿成婚后,非常好生养。从1636-1639年每年生一个儿子,连生4个。其中陈之遴1637年高中榜眼,他们的二儿子就在这一年8月出生,同年吴梅村的女儿在这一年7月出生。两家于是决定结亲,陈、梅两家因此成为亲家。而贾雨村在中进士后娶了娇杏,“只一年便生了一子”。这一子有着不同一般的意义。
陈之遴中进士当官后,次年就因“鸠父”而被罢官,“永不叙用”。只做了一年的官。贾雨村当官后,也“不上一年,便被上司寻了个空隙,作成一本”,第一条罪状是“生情狡猾,擅纂礼仪”。
明亡后(1644),陈之遴曾在南京福王政权当过一年左右的“左春坊左中允”。后在赴福建主持乡试时,见朝廷腐败懦弱,大势已去,遂途中逃回家乡。贾雨村罢官后,也曾在金陵甄家当过一年家教,后“因祖母溺爱不明,每因孙辱师责子,因此我就辞了馆出来。”
陈之遴逃跑后,在次年(1645)向清朝的浙闽总督张存仁投降。并经张存仁的推荐,自身北上自荐,被多尔衮赏识,而后投靠顺治,终于官至极品。贾雨村辞馆后,又跑到林如海家任教,而就在此期间,得到张如圭(张如鬼,这是骂张存仁)通报消息,又靠林如海的推荐信,北上拜会贾政,某了一个金陵应天府的职位。此后还搭上了王子腾的线,官位不断升迁。
上面是前80回贾雨村的大致经历,可以看出跟陈之遴的经历几乎一模一样。毫无疑问可以肯定两者之间的影射关系。而且两个人的性格特点也几乎相同。胸怀大志、精明强干这点就不用说了,他们还都那么善于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贾雨村是如何报答甄家的恩惠的?又是如何对待向他献计献策的门子的?陈之遴呢,毫不犹豫就降清,并向清庭建议掘明朝的祖坟。本来投靠多尔衮,多尔衮死后又立即转投顺治,并积极揭发多尔衮。事实上,贾雨村之影射陈之遴。比探春之影射要明显得多了。因此应该说探春才是陈之遴之副才对。
那么现在,我们其实也就找到李纨之副了,当然就是娇杏。没错,娇杏也是影射徐灿的。如果还不信的话,我们来研究一下她。
红楼梦中,即便是12钗,也并非每个人都有相貌描写。但娇杏这么边缘的一个小丫头,作者居然不吝笔墨,给了她八个字的描写:“仪容不俗,眉目清明”。这既“清”又“明”的,含义大家都明白了吧?
对应于李纨,书中虽然没有明写她的相貌。但在她的唯一一首诗中,却是做了暗示的,而且是跟娇杏的那八个字对应:
“秀水明山抱复回,風流文采胜蓬莱”。
秀水明山,就有形容眉目清秀之意。见黄庭坚的《蓦山溪·赠衡阳陈湘》:“眉黛敛秋波,尽湖南,山明水秀。”
因此“秀水明山,風流文采”完全与 “仪容不俗,眉目清明” 对应。作者写娇杏的“仪容不俗,眉目清明。虽无十分姿色,却亦有动人之处。”相信写的同时也是徐灿了。
娇杏和贾雨村偶遇时,娇杏正在“撷花”。这个词看起来普通,但其实又是特有所指。我们全文搜索一下关于撷花的描写,全文只出现过4次“撷花”,除了娇杏占了两次外,另两个就都跟李纨有关了。一个是第四十回的一句:
李纨忙迎上去,笑道:“老太太高兴,倒进来了。我只当还没梳头呢,才撷了菊花要送去。”
还有第四十四回的一句:
宝玉又将盆内的一枝并蒂秋蕙用竹剪刀撷了下来,与他簪在鬓上。忽见李纨打发丫头来唤他,方忙忙的去了。
为什么撷花成为了这两个人的专利?因为这其实来源于徐灿的那首《初夏怀旧》的最后一句:
金阊西去旧山庄,初夏浓阴覆画堂。
和露摘来朱李脆,拔云寻得紫芝香。
竹屏曲转通花径,莲沼斜回接柳塘。
长忆撷花诸女伴,共摇纨扇小窗凉。
撷花,就是她小时候在山庄和女伴很喜爱干的一件事。故此这也成为红楼梦中影射徐灿那两个人的一个特殊的代号。
还有,徐灿称自己家为“山庄”,所以杏花村的另一个名称也叫做“浣葛山庄”。
李纨的“纨”,恐怕同样是出自这首诗的“共摇纨扇小窗凉”这一句。“纨扇”也叫“团扇”。出现在西汉时期,又称绢宫扇、合欢扇。班婕妤由于赵飞燕姐妹诬陷迫害,为自保请求居住深宫,作《团扇歌》:“常恐秋节至,凉风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用洁白的细绢剪裁的团扇,天热时与主人形影相随。凉秋时节,则被弃置箱中。之后历代,团扇几乎成为红颜薄命、佳人失势的象征。而团扇与凄楚的人生境况的关联,就是源于汉代的班婕妤。
纨扇的这个典故,正好贴合陈之遴与徐灿的境遇。李纨的字是“宫裁”,她的那首诗的其中一句是“绿裁歌扇迷芳草”。完全印证了上述的推断。
李纨为什么姓李?恐怕是为了把她与李清照相提并论。
另外,贾雨村、娇杏的名字,已经暗示了他们跟杏花村的关系。贾雨村名贾化,加上娇杏的杏,那么就包含了“杏化村”三个字。
关于陈之遴与徐灿的相关内容的几点补充:
第一,据书中所述,贾雨村“原系胡州人氏”。这个胡州,是个虚拟的地名,现实中并没有这样的一个地方。作者为什么要这样写呢?在《红楼梦》传抄过程中,这个“胡”字还出现了异文变为“湖”。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答案非常简单。不知大家有没听说过一句话:“天下胡陈是一家”? 因此,书中说贾雨村“原系胡州人氏”,除了谐音“胡诌”之外,实际上还是在暗示陈之遴的“陈”姓。
第二,前边关于“纨”字的分析,在陈之遴的一首诗中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宫怨
荷香槐影满南宫,玉殿高云暑气空。
已知君心厌纨扇,帘前犹未起秋风。
这首诗相信当写于陈之遴被贬,对上位者失去了希望,心生怨恨之时。借用的纨扇的典故,表达出来的意思完全与我前文分析的一致。
第三,吴梅村有一首诗,是描写陈之遴一大家子被流放,从北京出发往塞外时的情景的:
列卿严谴赴三韩,贳酒悲歌行路难。妻子几随关外去,都人争拥路旁看。
当时的情景是,都城的百姓都争相蜂拥在路旁观看这家人的落魄迁徙,这里面当然少不了幸灾乐祸和嘲讽讥笑。所以我们再来看看探春所写的那首《簪菊》诗:
瓶供篱栽日日忙,折来休认镜中妆。
长安公子因花癖,彭泽先生是酒狂。
短鬓冷沾三径露,葛巾香染九秋霜。
高情不入时人眼,拍手凭他笑路旁。
为什么最后一句要说“拍手凭他笑路旁”呀?现在我们就非常明白它的含义了,无需再多作解析。所以读红楼梦要是不去研究它的影射含义,许多地方根本就看不懂。犹如隔着层层纱帐看美人,知其美而不知其如何美,很是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