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尸心制药推销员（第62记）

每每坐在杨医生的车上，我都会有种踏实、安全的感觉。

可这一次不同，他的车开得忽快忽慢，像是乱了节奏，失去应有的控制。

我转头看向杨医生，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片刻后，就在红灯亮起的一刻，他猛地踩下刹车。

“对不起！刚刚……我没注意到路口的红灯。”（杨医生看向我）

“没关系，一时走神儿也是有的。”（我回应到）

“最近，医院里事情太多，不光要忙业务，还要处理一些不得不应付的人和事。”

“你是你们医院的金牌医生，更是院领导身边的红人，自然要……”

“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临床医生，根本不适合和那些大人物费心费力地打交道。”

“面对大人物，我同样会紧张，可是没办法，公司一心想要和九新集团达成大项目合作，经理安排我负责商务对接工作，所以，我必须……”

“你必须和那位王总接触，如果有可能，尽量走得近一些，以达成你们公司的合作目的。”

杨医生话音落，绿灯亮了。

“你似乎对九新集团的王总有所了解？”（我试探着一问）

“我是知道一些，但不多。”

“能和我说一说你知道的吗？”

“你是想了解九新集团的幕后故事，还是想了解王总这个人背后的故事？”

“背后的故事？你指的是……王总的私事？”（我跟着问到）

“作为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感情经历大都是丰富多彩的，当然，这里面有正红色、有紫色、有白色、还有黑色。”

“黑色，听上去神神秘秘的。”

“黑色就是黑暗，就像很深很深的湖底，见不到光亮，冰冷刺骨。”

杨医生的话瞬间刺中我敏感的神经。

我即刻联想到挥之不去的梦，黑色的、轮廓模糊不清的车朝我冲过来，慌忙躲避，我掉进路边的河里，河水浑浊而冰冷，穿皮刺骨的寒，我的头很疼，有伤口，有热热的血流出来。

“思歧，你和那位王总认识多久了？”

“没多久，加上今天，我一共才和他见过三回。”（我如实回答）

“想必，以后，你们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

“也不一定，人家是大老板，哪有那么多时间见我。”

“能和九新集团谈上大业务，足可见，施新制药是特别的。”（杨医生再说到）

“作为备选合作方，施新制药并不具备显著优势，在一众竞争者中，我们想要胜出，怕是不容易。”

“你觉得，你们的合作有希望成功吗？”

“我们一定会尽力争取的，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听了我的话，杨医生不再言语。

汇入主路，车开上立交桥。

望着前面的路，我想起那一日王总对我说过的话：我给你希望，你也要给我希望，你会明白的，我给你时间。

第二天上午，从公司取出药，我直奔众信斋。

刚一进院子，那个给我送过茶的清瘦小姑娘从侧面的一间屋里走出来。

“你好，我是来给老太太送东西的。”

“婆婆已然交待过了，把东西给我就好。”（小姑娘礼貌地一笑）

“老太太现在……不方便见客，是吗？”

“正屋里有缘客，一时半刻，婆婆怕是没空见人。”

“我可不可以在这儿等一等？”（我问小姑娘）

“您是想问事吗？”

“对，我想再求一卦。”

“近来，求卦问事的缘客，都是有些心急的。”（小姑娘淡淡一笑）

“我真的很想求一卦！”

“如果愿意，您就等等吧，至于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就真的保不准了。”

小姑娘拿着药回屋去了。

我决定等，就站在院子里等。

这一回，我要问的只有一个，就是王总这个人。

我昨夜梦到他了，真真切切，但醒来之后，竟什么都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