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音蕉橘]我的新邻居竟是我曾经的班长大人(第二章•最是温柔虐己心【上】)
那个闲散的午日之后,镜音rin的生活又重回了往日的平淡。高中的班长成为了邻居带给她的震惊和诧异感也随着夏日聒噪的蝉鸣和融化的雪糕而逐渐淡去,镜音rin熟悉了这个新家后,熟门熟路地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投入给了她心爱的画画之中。
作为一个漫画家,镜音rin基本就是在家捕捉灵感,赶稿画画,画到废寝忘食的她秉持着新时代画家的懒蛋精神,如果不是为了去拿外卖和倒垃圾,基本一周不会出门几次,可以说是妥妥的宅家人。所以,即使是邻居,她遇见镜音len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但她倒觉得这样挺自在的,毕竟自己和镜音len又能聊什么呢?最多请他吃一顿饭,叙叙曾经在学校里的那些旧。但她又是一个不喜欢去怀念过去的人,毕竟怀念之中难免会牵扯到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和沉淀在心里的后悔和遗憾,这种愁绪往往会使原本愉快的饭局演变成伤春悲秋,声泪俱下的尴尬场面,这又是她不希望别人看到的。
至于其他能和这位班长大人聊的话,她冥思苦想也憋不出半个问句出来。
她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其实挺不了解镜音len这个人。
即使是坐在他的前桌,和这位班长大人交谈甚多的她也只能凭借自己主观的直觉和坐了三年前桌的经验,察觉到他浮在表面的笑容到底是真情实意的开心还是为了完成任务处理公事而在佯装笑意。他的所思所想以及情感波动,就好像是藏在了平静而深邃的水面之下,明明表面清澈见底,实则深不可测,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她能打包票的是,镜音len只是由于自己的职责而在处理公事中不怎么喜形于色,因而在高中时期比其他同学看上去成熟一点而已。而这比同龄人多一点的成熟则化为了最后表里如一的温柔,如暴雨中靡坚不摧的雨棚为这个班级的所有人遮风避雨。学校发吃的东西,发现少了几个,镜音len会把自己的东西让给别人;如果班级里原本轮到擦黑板的人被叫去老师办公室,他也会注意到这一点,默默地把黑板帮忙擦掉,不去麻烦其他任何人。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让别人会说,你其实根本不需要为此做到这个程度的人。
所以,那天,当他无意识中露出阴沉的表情的时候,镜音rin心都为此纠结了,脑中的思绪也像是被猫玩弄的毛线团一样乱糟糟的,她从这样混乱的思绪中刹那间,捕捉到了一个令自己感到异常后怕的想法:他会不会有那么一个瞬间,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活的很累呢?
或许自己早有察觉到,所以上次他帮助了自己后才会下意识把自己的吉他拿出来。她的吉他技术,她自己觉得说不上特别好,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演奏了一曲。镜音rin是发自内心地期望,他可以留给自己的内心一个可以稍作歇息的凉亭。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被各种各样的职责堆砌起来的一个人,若是把所有的苦痛都独自背负,那又何尝不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和孤寂感呢?
宅家的生活总是过得和流水一样的快,镜音rin也是在迫不得已地出门倒垃圾,感到阵阵不属于夏天的凉意袭来的时候,才恍然间大梦初醒般地意识到,原来现在已经是秋天了。
倒完垃圾回家的镜音rin哼着自己循环播放的新歌惬意地走到楼道门口那一刻,余光就注意到了在幽幽的路灯下的红色自行车旁熟悉的身影。在路灯投射的冷色调白光的衬托下,少年的衣着显得有些过于单薄了。
镜音len似乎也没有预料到会和镜音rin如此凑巧地碰到,脸上还残留了几分惊讶的神色,他动作都有些慌不择路,但语气还维持着平静和柔和,他客套地打了一个招呼:“真巧,晚上好,镜音rin。”
“晚上好……”
镜音rin几乎是凭借自己的本能和直觉,从空气中觉察到了几分异常。她盯着镜音len仔细看了一会儿,还是难以咽下自己的困惑,只得支支吾吾地回了一句:“班……镜音len,你是不是情绪很低落?”
镜音len嘴又张又合,好像是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嘴角勾起一个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苦笑。半晌他好像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悻悻地问道,“有这么明显吗……”
“并没有,但是语气很难骗人,你的语气比起以往,还是显得太低沉了一点。”
镜音rin总不能直白地说是她的直觉,也只能勉强地编了一句谎话来应付。
“镜音rin,你观察别人也太敏锐了,这就是画手的观察水平吗?”镜音len被镜音rin戳穿自己糟糕透顶的情绪后,忙转移话题,语气与往日相比都显得有些过分生硬了。
镜音rin听了这话,不可置否地微笑打趣道:“或许?不过我小时候就这样了,或许啊~这就是我奇怪的天赋点吧~别人可学不过来哈!”她觉得镜音len的脸色相较于刚刚碰到时好像缓和了一点,笑容好像也回到了以往的温柔感觉,而不是淡淡强撑着的苦笑了。
但是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
……
“镜音len。”
或许是上天的旨意,要让她如此不走运地看到两次镜音len不同于往日的受伤表情。站在她的立场,她不可能对此事置若罔闻,袖手旁观。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来得是太过于突然,留给镜音rin来思考出一个合适的方案的时间实在有限。
她的话语随着自己卡住的思维而又被咽到了喉咙里。
“咋了?”镜音len微微发愣,他并没有那么强的默契,他看不透对方的想法。
略带有几分未散去的阴沉的湛蓝色眼眸和透澈认真的深蓝色眼眸就这样深深地凝视。身边呼呼的秋风和沙沙的落叶声在镜音len听着似乎离他们离得很远很远。这个夜晚太过于宁静了,静到镜音len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失速跳动着的心跳声,它砰砰跳动着,速度快到好像要脱离他的身体,直升云霄。
而在静默中,少女似乎终于想清楚了什么,深思的神态也逐渐褪去,化为了一个少有的柔和神色。那样子就像是漆黑的夜晚中被缓缓上升的带着柔和光亮被赋予愿望的黄色霄灯。
“镜音len,既然这样,要不要跟我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