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鬯第二章：天启
公元2278年，四月二十四日，16：12。
戊午年，教历三月廿三，申正。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次出了意外事故？！你们不是说那里的路况保证很安全吗！”
“如果那玩意儿丢了，你们和我的脑袋就都没了！”
T-104号货运卡车中途在赤那州南部的一个小镇中失去了联系。
而其中的特级货物正是这次和派戴克斯物流公司（Pedex Corp.）合作的泽尼斯公司（Zenith Inc.）订购的一个从赤那州南部的一个政府实验基地至沪市公司分布的货单。
泽尼斯公司一开始只是一个小有成就的科技公司，后来开展了星际服务业，随后又开展了研究异星新型能源的产业，而最近，泽尼斯公司被米国军方看重，并受到了资金支持，并希望替军方和政府研究最近发现的异常收容物。
一周前，政府又剿灭了一处赤那州的大型恐怖分子据点，但是他们在那儿发现了一个特别的东西。
目前泽尼斯公司的高层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而政府也并没有对外公布这个东西的存在，也没有告知泽尼斯它的具体外貌，在各种被打码的照片与视频中，泽尼斯公司高层推测， 这是一个长宽高均不过三米的物体。
而根据泽尼斯公司在政府那里的人的透露，当时政府的围剿队员发现这玩意儿时以为这是这群冥顽不灵的赤那人搞的原始崇拜，但是后来，你猜猜发生了什么？
那群丘八接近贮存那玩意儿的房间越来越近时，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开始出现头痛的情况，并且随着距离越近，开始不断加剧，甚至训练有素的行动队队长也开始满头虚汗、焦虑不安、嘴唇发白、幻听严重，甚至有的人被这头痛折磨得胡言乱语。
而当那群丘八将那玩意儿搬上车载回去时，司机产生了幻觉。
据说当时看到了他死去的亲人趴在车前玻璃，拍打玻璃让他停车，于是，那司机再也受不住精神压力，出了车祸了。
于是政府又派了一队支援，将其运载进了最近的一处当地政府实验基地中，而这个基地就是T-104来的地方。
那玩意儿被放置进了一个类似装载核废料的铅容器中，之后才停止了作妖。
而之后，实验室内所有参与研究那玩意儿的人员全部失踪，整个实验室也报废，准备进行特殊处理，附近几百米内都贴上了封条，而那时开始，最近才频频出现附近居民报告的头痛与幻觉的现象。
而就在今日凌晨，出事故了。
当泽尼斯公司的人来到车祸现场时，发现三名员工当场死亡，一名员工失踪，货物不知所踪。
“找！都给老子找！不惜一切代价，是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它！”
......
且说任守鬯在中午的时候根据天启的指示来到了一公里外的一处很隐秘的地下的“恐怖分子”的地下据点，一扇铁门上的长方形贴片被拉开，露出了一对眼睛，任守鬯与那人对了暗号，同时那人也问了一些任守鬯能够对答如流的问题，比如“岂曰无衣，______。”“我们的祖先是左衽着衣还是右衽着衣？”“神族的最后一个大一统朝代叫什么？”之类的问题，以及一些关于自己身世的问题。
在那之后，那些人问了任守鬯最后一个问题，即他昨夜运送的货物在哪儿，任守鬯如实回答，紧接着，铁门被打开，一群穿着黑色圆领袍的人鱼贯而出，同时，里面的人直接用升降梯运送上来一辆比他开的卡车还要大的货车开了出去，直奔昨夜的货厢。
任守鬯在众目睽睽之下，猛干完了第三碗泡面，大呼过瘾。
喝了一口水之后，便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关于我的一切的？”
其中一人开口回答道：“我们这儿的老大和你一样是受过天启之人，他也知晓你同样如此，上帝昨夜告知你会途径这里，所以我们也早已在此等候，他说我们将你招待周到后，他想请你见他一面。”
任守鬯：“嗯，不错，上帝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带路罢。”
那人说：“嗯，这里只是我们的临时据点。”然后拿出了一个黑色塑料袋说，“基地位置需要保密，所以请理解。”说完便将黑塑料袋套在了任氏头上。
任守鬯跟着那群人上了运送货物的货车，摇摇晃晃地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一路上，任守鬯和那群人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的反应，随后便进入了黑暗，任守鬯感觉应该是进入了隧道，而后听到了巨大的铁门缓缓打开的声音。
随后任守鬯被摘掉了黑塑料袋，跟着那群人下了车，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车灯光直直地照向一道铁门，进入后，穿过一个个小隔间，然后才进入了一个电梯。
不知进入了地下多少米后，任守鬯进入到了一个空旷的大厅内，而里面的人全部穿着黑色的圆领袍。
最后任守鬯被带进了一个些许豪华一点的办公室的一个地方，并被告知头儿马上就来。
等了大约十分钟后，门外传来了一声边走路边说话的声音，且越来越近。
最后，一个黑圆领袍的人将门打开，而另一个穿着银灰色圆领袍且束发的人走了进来，看到任守鬯后，善意地微笑道：“欢迎！任同志！我叫杨守礼，负责附近六个华夏之遗据点的首领，叫我老杨就好！”
任守鬯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你好杨哥！很荣幸见到另一位受到上帝天启之人！”
杨守礼：“哈哈！任同志！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兄弟了！好了，我就开门见山了，方才没能立即见你，是因为刚才，‘天使’到了。”
任守鬯：“天使？”
杨守礼：“是上帝秘密派遣来的使者，并且，我们最近收到了来自赣省的华夏之遗据点的信息，上周他们那里沦陷了，那里的首领临死之前送来了这个信息，你请看。”
只见视频中，一个光着上半身，双目无神的人，跪在地上，浑身刻满了字，而同时，他跪在任守鬯运来的货物之前头朝天地低语道：
“入神之龛，无贰我心。
神圣使然，死而圣臧。”
“他在那儿！”
“当场击毙！‘
突突突——
哧——
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闯入了画面，随着枪声响起，画面骤停，视频播放结束。
“视频里的那位首领身后的东西，也就是你这次带来的东西，就是上帝这次赐予我们的‘神器’，在秦省与中原的华夏之遗基地也在几个月前得到了神器，就是几个月前的那个‘天降流星’的天文新闻。它是上帝进行天罚的重要媒介，并且，我们所有得到神器的华夏之遗的同志都务必尽全力守护之。”
“不过上帝额外提过，重要的是守护神器的过程，而神器并不是绝不能落入昂撒猪的手中。”
“我们要它们体会到来之不易，这样它们才会觉得我们在守护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一旦我们守护失败，它们肯定不会留下活口，但是，不知上帝是否已告知于你。”
“我们其实早已获得不死之身。”
任守鬯：“不死之身？”
杨守礼：“任同志是否被那些异兽，就是那些由人变异而来的生物伤害过？”
“呃...”任守鬯回忆起昨晚的经过后，回答道，“是的。”
“那就没问题了。”说罢，杨守礼脱掉了上半身的衣服，就像刚才视频里的一样，然后让旁边的侍从拿来一把匕首，杨守礼接过了那把镶金的匕首，扑哧一声扎向了自己的心脏。
任守鬯惊讶地看着杨守礼的嘴唇逐渐变紫，而脸上却毫无波澜。
而过了几秒钟，杨守礼哎呦一声倒了下去，旁边的侍从赶紧接住了他，杨守礼开口道：“哎呦卧槽，我展示一下而已，捅哪儿不好，为啥要捅心脏...咳咳咳......”
任守鬯：“卧槽，杨哥你没事罢？你不会要死罢？”
杨守礼：“我要是真的会死我就不会捅自己心脏，我会休克一会儿然后完好如初，现在赶紧听我说。”
“你的制服已经放在你的工作间了，换好衣服，然后我的人会带你去天使所在的神龛，祂说想要见一见你。”
“哎呦卧槽，先把我的公事推迟两个时辰......”
任守鬯：“呃...好的，杨哥你先休息着，别死了。”
任守鬯被华夏之遗的同事领到了他的工作间，302号。
进入自己的工作间，任守鬯看到自己的床上摆放着一顶乌纱帽外形的高科技头部装置，四件适合一年四季的灰色交领右衽内衬，以及一件暗红色、胸口处纹有空心菱形暗纹的窄袖圆领袍。
穿好衣服后，任守鬯在此被同事领入神龛，天使所在之处。
走入一片较暗的且及其空旷的空间，引入眼帘的是最中间的一个类似古代的床但是大了无数倍，帷幄之后坐着一个不像人类的影子。
似乎意识到了任守鬯的到来，他最终开口道：“吾候你很久了，任守鬯。”
......
与此同时，之前任守鬯到过的那处华夏之遗临时据点处。
“停车！这里是杨氏集团的私人领地！”此时，穿着黑色西服的人来到外面停住了开来了几辆泽尼斯公司的吉普车。
车刚停下，里面便跃出了十来名装备有单兵机械外骨骼手持步枪，全副武装的士兵，其中一人喊道：“所有杨氏集团的人都趴下！我们怀疑你们私通恐怖分子！不服从者格杀勿论！”
“该死的昂撒猪！”刚才试图叫停车辆的人此时掏出手枪，准备开枪，但是一下便被泽尼斯公司的其中一个武装人员将手打脱臼，然后心里极了，立刻左手拿出一个按钮准备按下，却也被发觉，一脚踢飞，然后那名武装人员将一种带有三枚钢制尖刺的设备插入了那个人的后脑勺，大脑的电磁波瞬间被那钢刺感应到，随即转化成数字信息，然后通过电磁波发送到了总部。
“哧——这里是总部，坐标已获取，立即行动！”
“是！”
......
帝：“我们的文明曾是多么璀璨与繁荣我就不多言了。”
“你们继承了我们的文明，但是后来却被你们西部人类亚种的文明超越并践踏了，明明你们的文明那么优秀，却被一个建立在野蛮的文明践踏，现在和我一样走入穷途末路，这是最难过且绝望的感受，没有之一。”
“我还记得我们有一句古语，云：圣经奥义难穷尽，惟有俗文留其名。”
“大多数，因万劫不复，皆沉沦，而像你这样的人类，不甘，所以寻路，却寻不到希冀，也沉沦了。”
“而我的存在，则给予了尔等寄托，精神之寄托。”
“我希望我可以用短时间内授予你第一课，在此之后，便靠你悟了。”
任守鬯尊敬地跪坐在坐具之上，听着上帝通过天使传来的神谕。
“我节选了三段文，来自三段名著，尔可以浅读一下。”
任守鬯：“是。”
在半秒内，任守鬯的大脑高速运转，读完了第一篇。
帝：“何籍读之？”
任守鬯：“秦子韶之《终忠侯》。”
“在下看到了，秦子韶讲述他的先祖终忠侯秦肥水以及壮辽侯秦螯肢在末虿时的经历，表达了末虿时期家破人亡时忠士之忠勇皆为徒劳的悲情，同时也暗示了他那个时候——梁朝之时之时政。”
帝：“嗯，秦子韶当时陷入了忠于国家却不能扶大厦于将倾时的悲情，他认为，对故乡、对家亲、对情者之悲情，是小悲，而对国家之悲才是大悲。”
任守鬯接着开始浏览脑海中的下一篇。
在半秒内，任守鬯的大脑高速运转，读完了第二篇。
帝：“何籍读之？”
任守鬯：“《虫之道》《虫》篇中的《情论》。”
“讲述的是虫之情，在下很感兴趣......虽不能说在下真的了解。”
帝：“亦也。”
“人类之情除了多欲以外，情感与虫族大抵相同，情本身，能让尔与我感到如同现在这样，什么也没有，如此绝望，却也能让我因为我的身份感到无比的自傲。情能左右理心，甚至能左右生死。”
“但无情是不值得活的，天地之间除了生命，其他皆是无情物，亦是死物。”
任守鬯每接受帝的一个道理，便会流下一道眼泪，并默念：圣哉，圣哉。
任守鬯接着开始浏览脑海中的最后一篇。
在半秒内，任守鬯的大脑高速运转，读完了第二篇。
帝：“何籍读之？”
任守鬯：“七郎之《天问》。”
“七郎在对上天祈祷时问了很多格物致知的问题，比如何为是非善恶，而帝爰降谛曰：天地本无是非善恶，是非善恶存于虫世也。”
“但还有很多问题是我们永远无法回答的。”
帝：“嗯，提出没有答案的问题，即格物致知，本是生命的一部分。”
任守鬯流下了最后一道眼泪，曰：圣哉，圣哉。
......
“报告首领！我们的前哨战遭到泽尼斯公司的突然袭击！”
杨守礼：“那里的兄弟说什么了没有？”
“报告！没有！但是他们正朝我们这里来！”
杨守礼：“嗯...通知天使与任兄弟那里！我们这次不能跑了！要战死到最后一刻！”
“我们最后的时间！到了！”
而此时，任守鬯这里。
在任守鬯眼中，上帝似有形又似无形地抚摸着他的面庞。
此时任守鬯看到的，以及感受到的，是一种奇怪却又令人感到慰藉，同时又充满了无限决心与毅力的感觉，很难描述，就如同给一位色盲或是盲人描述颜色是什么一样困难。
上帝：“那些人类就要杀来了。”
任守鬯：“上帝，请允许我奋战至死。”
上帝：“不，他们不配，而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试探你的信仰。”
“正如杨守礼说的那样，尔等皆拥有了不死之身，无需要你完成第一次的复活，你今后会经历很多的复活，但必须克服其带来之痛苦。”
“当然，你也可以出去和它们奋战至死，你将死得很英勇，值得我的尊敬，这是你的选择，毕竟惧死是生物之本能。”
任守鬯：“上帝，我选择你想让我做的，我希望在这一次历经死亡后能让您教会我更多。”
上帝：“嗯...好罢，去拿个匕首来。”
任守鬯拿来一个用来歃血的匕首，出鞘准备刺向自己的胸口。
上帝：“唉，不急。”
“...唉，我与你感同身受，我完全能够与你共感，当自己的文明已至毫末，而你却做不了什么...我曾经也在那一刻，走投无路，于是向众神祈祷起来......但是毫无作用。”
“我也能够理解你尔等之文明被另一种野蛮的文明强压下去以至毁灭时的绝望，不过尔等，或许，还有我。”
“如果你们真的只是想让尔等之民族再次登上统治之位，那尔等大可与它们奋战至死。而如果尔等真正存信仰于我，认为我族的沉沦是绝天之憾，而愿助我一臂之力，并且相信，我们的重回能让一切的一切变得更好......”
“那我也，对你们感激之至了。”
“来罢，让我帮尔一把。”
任守鬯莫名感到自己的双手获得了莫名的力气，将那匕首推进了自己的胸膛，而此时自己心中的怒火、狂热的信仰、以及无穷尽的毅力已然盖过了死亡的痛苦。
......
两个小时后。
泽尼斯公司的董事抬着头望着这三米高的偏长方形青铜容器，由四只脚支撑着，而沿口两端还有两个把，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够拿起它。
而最重要的是，整个青铜容器上布满了他从没见过的错金银的纹路，而有些地方的纹路仿佛汇聚成了一个生物的面部，眼睛很大，有一种深邃感，仿佛自己被那双眼睛看穿了一切，又仿佛被天敌盯上了的感觉。
“老板，政府那里的人专门跟我们警告过，不要盯着这个东西太久。”旁边的一个人提醒道。
“不用你说！我要仔细看看这个难以形容且来源不明的神奇之物。”董事不耐烦地说道，然后继续看着这个巨大的青铜器。他原本并不是一个对人类历史很感兴趣的人，甚至可以说一听历史就想睡觉的人，看一些历史文物他也只会觉得就是一些或破败不堪或好看的玩意儿罢了。
而不知为何，今天董事有一丝怪异。
董事望着这具青铜器的时候，眼睛几乎是使劲瞪着的，且好久都没有眨眼睛。
他的眼睛几乎要贴在那玩意儿上了。
想想这玩意儿是最近突然出现，而且大量坠落在地球上，来源不明却完全像是自然造物，董事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禁感到一阵不安，唯有董事感到了一丝欣喜。
这时，董事的沉浸被两旁的人员的拉拽打断了。
“我！你们特么要干什么！”
那两位工作人员没有管老板的态度与言语，直到将他拖离这个收容间且处于安全范围时，才松手。
“你们特么是想造反吗！”董事那如同正准备干好事时被打断一样的愤怒与不耐烦的情绪立即发泄了出来。
“对不起老板，出于您的安全，也出于您刚才的行为举止，已经开始被那玩意儿影响了，所以我们履行了我们的职责。”
那董事又骂了几句后便离开了，虽然他已经快五十了，不会像小年轻那样情绪难以控制了，几乎心如止水的他在见到那东西后，仿佛心思又像以前那样活跃了起来，如同自己年少时与一位美少女一见钟情时的感觉一样。
不对！还要再浓烈一百倍！
好比得了相思病一样，董事从离开那一刻开始再也没有停止思考过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那个货物...青铜器...青铜器...神器，神器！是上帝赐予人类的神器！是上帝赐予人类的礼物！
神器！神器！神器！！！
......
凌晨0：21。
董事再次来到了收容间，向门口的保安出示了权限后，便支走了他们不要和自己一起进入那里。
昏暗的房间中，董事盯着那青铜器。
自己如同年轻时为了幽会一位美女，于是支走了自己的亲人与朋友，紧张过后遇到佳人，所有的紧张与罪恶感统统变成了浓烈的爱意一般。
“我相信，你是活的。”
“你能告诉我，你从哪儿来吗？”
那青铜器仿佛在勾引着他去触摸它。
不，是真的从青铜器上传来的这种强烈的感觉！
董事已经完全不在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他伸手触摸了上去。
刚摸上去就如同一般金属物件一样的冰凉感，但下一毫秒，痛楚便从他的指尖一路传导到了他的大脑深处！
不是指尖的疼痛感传递到大脑，而是从指尖一路疼到大脑；不是疼到了大脑，而是疼到了大脑中最深邃的回忆中。
顿时，董事脑海中曾见过或幻想过的所有他挚爱过的异性的脸全部融合、美化，最终拼凑成了一张在他心目十分完美、洁白无暇、不可玷污的脸。
而在董事的眼中，她开口道：
“我将为你，为你们所有人，带来完美的本质。”
这道几乎是侍奉基督雅威本尊的天使口中才能发出的柔和到极致、完美无瑕的嗓音似乎是从董事大脑深处发出来的。
而那位少女漂浮在空中，脸上带着微笑，柔和，且又可怜。
她渐渐向董事飘去。
董事完全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心，仿佛生来就是为了这一刻，他敞开双臂，向那少女迎接去。
最终，少女贴在了他的身上，仿佛有实质一般，他双手搂在少女的腰上，少女的下巴也放在他的肩上，身上的隐私部位也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透过秀发，董事似乎能闻到秀发间少女的芳香。
他沉浸于其中，过了很久，少女的身体变成了一缕发光的金色气团，透过他的毛孔进入了他的身体，与之融合。
董事感到，自己的身体中有一股热流在不听乱窜，而自己仿佛开始有了不尽的力量。
“我自己这是...要进化了还是怎了？”
突然，他浑身上下感到一身剧痛，而同时，他浑身上下的血管开始剧烈膨胀，有的甚至已经开始炸裂。
血液，开始从他的七窍中涌出。
“有人吗！医生！医生！”他这时终于惊慌了，开始往外跑。
他奔跑着，同时，身体也在开始变化着。
他的双臂突然咔嚓一声，骨骼断裂，其中仿佛正在生长出什么东西来。
他头顶那本已为数不多的发量已然完全脱落，光滑的皮中开始鼓起一根根血管。
而他的牙齿也开始一颗颗脱落，他说话也逐渐不再清晰，同时原本牙齿脱落的地方也开始重新长出要长且锋利很多同时也更加凌乱的利齿，由于数量太多甚至很多直接被挤出了嘴中，他的嘴甚至已经合不拢了。
他一开始的呼救声与奔跑，已经变成了发出非人吼声且已是毫无目的，寻找活物的狂奔。
砰——！
一颗子弹突然经过了它的头颅。
董事硬生生地下巴着地地栽倒在地。
紧随而来的是一群政府士兵。
“把他放进裹尸袋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