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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幻想 神化三六年#5

2022-05-28 15:15 作者:剃人匠  | 我要投稿

“快去副调度室。”

在久子的催促下,正要上楼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在正式拍摄之前,应该谁都不会打开的C摄影棚的正面门被粗暴地打开了,身穿大衣的男人们蜂拥而入。一看就知道他不是TTH的成员。个头最大的男人甚至戴着墨镜,围着围脖,连素颜都不露。

“你们是怎么回事?”

嘉津马从楼梯中间跳下来,挡在男人们面前。在那之前没忘了再看看墙上的挂钟。下午6点34分,距离开始播放还有不到一分钟。显然已经没有时间回调度室了。

他在视野的一角发现了导播的船村,用手指了指。仅仅如此,在《市电背后的故事》负责导播的船村就知道了嘉津马的意图,开始对耳机上的麦克风说些什么。大概是在和副调度室的技术总监联系,说什么“今天的放送,我要根据自己的判断来下达指示”吧。对这个时代的工作人员来说,现场直播是理所当然的事,最可怕的不是自己出现在画面上,也不是在播放时间内播不完,而是在那个时间里什么都不播放。当然,为此我们在演播室的地板上准备了很多“请稍等”的牌子,也可以在主调度室播放(实际上在那个时代,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不过,尽可能把只有十五分钟的人偶剧确实送到(观众的)客厅,这是所有工作人员的共同职业意识。

作为结果,不合格的东西上了电视,难道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吗?五十年后的人们也许会这么想。但当时就连电影都理所当然地每周上映新作,创作者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作品会在今后被反复看。在电视节目中,现场直播的作品很少会被录制保存在VTR上,所以只考虑现在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是理所当然的。大多数人根本不考虑后面的评价。

所以现在,面对即将播出的演播室闯入者的麻烦,工作人员想到的只有让节目顺利开播。嘉津马虽然也是新人导演,但正因为讨厌,才信赖工作人员的那种干劲,现在想做自己该做的事。

“你们赶快离开摄影棚。”

嘉津马想要按住领头男子的胸口,却被阻止了。几名男子立刻从左右扶住嘉津马的胳膊和腿,让他趴在地上。身体完全被剥夺了自由,被扭转的肩关节发出悲鸣。如果是职业摔角的话,就是拍着垫子宣布放弃的场面。嘉津马痛苦地拼命抬起头,有个男人蹲下来,抱住他的脸。

当然不是裁判。只有那个人既没有大衣,也没有毡帽,但穿着同样与TTH不相称的三件英式装束,包裹着他高大的身体。带着蓝色的眼睛,夹杂着浅栗色的头发,很明显是“二世”的特征。

(译者注:所谓二世,是北美洲、南美洲、澳大利亚等地使用的,是表示最先移居到各个国家的所谓“一世”为父母的世代的日本人(日裔)的日语。这一代的孙辈乃至第二代的孩子们被称为“第三代”。摘自日语维基)


“你……嗯,我记得。”

嘉津马想要回想起那个男人的名字,却一时想不起来。

“千田啊。富兰克林·正藏·千田,你入局的时候我跟你打过招呼吧? Remember me(记得我吗)?”

轻佻的英语口音似乎有些做作。但这才想起来。这个男人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存在。

在太平洋战争中战败的日本,是由GHQ,即盟军总司令部统治的。其中管辖日本国民教育和宗教的CIE(民间情报教育局)和废除国家检关的CCD(民间检关支队),其总部就设在TTH广播会馆。他们把日本的广播和报纸视为‘培养民主主义的最强有力的武器’,当初想占领TTH的所有馆,但由于职员的反对,只能住在一起。当然,他们的影响力也波及到了TTH的电视和广播节目。把战争中日军的残虐行为、指导战争的大本营的无能等作为纪录片制作的节目,实质上都是CIE的编剧和导演,据说当时站在中心的就是这个叫千田的男人。

他曾在美国本土参与过战时广播工作,讽刺的是,他拥有当时TTH最先进的节目制作经验。不管其目的如何,他的能力受到重视。神化27年,GHQ对日本的占领结束,TTH和CIE奇妙的同居关系解除,他仍以TTH节目观察员的身份非正式地留在日本。嘉津马入局时应该没有正式的职务,但新入局的局员聚集一堂,与他面试并接受训词的仪式还保留着。当时他也穿着和现在一样完美的西装,盯着沉默寡言、紧张的嘉津马他们。后来,听同期的同事说,为了观察思想倾向,好像有那个仪式。

仪式结束后,嘉津马几乎没有在电视台见面,但有一件事令嘉津马难忘。

TTH的公司大楼从战前就有不断扩建的历史。如果有必要,就打通墙壁,建造新的建筑物连接起来。正因为原本的占地面积大才有可能,结果内部到处都是游廊、半途而废的楼梯,以及不知为何而设的铁门,连玄关也分不清东西南北正反面有多少个,简直成了迷宫。

被TTH名古屋分局录用的嘉津马,一开始就希望进入艺能局,于是马上搬到了东京。当然,这并不能成为演出。被战前就开始工作的工作人员当作美术助手使唤,总之最头疼的是这个迷宫的攻略。从有会议室和排练室的别楼,往返于放置小道具的美术仓库,在寻找捷径的过程中误入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那天也是这样,钻进了从未见过的地下通道,等回过神来,已经不知道该前进还是该回去了。这条通道好像还是战前的样子,墙壁上还残留着被剑刺破的痕迹,到处还铺着灰泥。地板凹凸不平,很多白炽灯都没有更换,整体显得有些昏暗。

完全没有人的气息。而且一扇门也没找到。这堵墙的另一边没有房间,只是为了建筑的繁荣而挖出来的隧道吗?即便如此,距离也相当长……

就在他战战兢兢地往前走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嘿,你是谁?”回头一看,千田正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他穿着衬衫和粗吊带,袖子挽到上臂。嘉津马马上意识到对方就是来东京时面试的那个神秘的“二世”。

但是,和面试时的印象不一样。他的表情很严肃,手指和手背上沾着什么脏东西,他本人似乎也很在意,不停地往裤子后面蹭。

最可疑的是他是从哪里出现的。津马和千田站在长长的通道的中间,如果千田是追嘉津马过来的,应该在被搭话之前就已经注意到脚步声了。而且走到这里的时候,走廊既没有拐角也没有门。嘉津马只觉得千田贴在天花板上,突然飘落下来跟自己说话。

“啊,是木更先生吧?”

千田好像也对嘉津马有印象。他挠了挠鼻子,似乎对自己的诘问语气感到羞愧,然后问在这种地方怎么了。

嘉津马惊慌失措地简单说明了情况。去美术仓库的路上迷路了。千田没有再多问,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情况。

“方向错了,回去上楼梯,从平台往左边的楼梯再往上走,就是仓库所在的楼层。”

他的表情已经平静下来,但丝毫没有接受提问的意思。虽然与美术和照明工作人员那种仿佛随时会有木槌和灯光飞来的粗野感不同,但嘉津马明显对眼前这个男人感到恐惧。

他嘴里咕嘟咕嘟地道谢,从千田身边走过,走向楼梯。没有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走廊上已经没有人影了。和出现时一样。

但真正的惊讶是在那之后。

好不容易回到工作室的嘉津马忘了顺便去美术仓库。

找他办事的工作人员以奇怪的表情迎接了他。嘉津马看到他的表情,意识到自己的失败。

“啊,不好意思,我马上去拿,是枪吧?”

嘉津马去取的是小型手枪。无论是士兵还是黑帮,都不可或缺,所以仓库里有很多。当然是在铅管加上类似的东西。因为是放入火药后马上就会损坏的使用方法,所以对精度要求不高。

“不,你看,这个。”

工作人员的掌上有着手枪。常见的枪支形容有一种“黑亮”,用这种形容是最合适的,给人一种沉甸甸的感觉的自动手枪。

“咦,是有人替我去的吗?”

“不是你求的吗?”

工作人员一脸奇怪地反问。

“那个人来了,就是担任顾问的‘二世’……”

“富兰克林·千田先生吗?”

“对了对了。他说‘你需要小道具吧,用这个就行了,结束后放在顾问室。’你别拜托那么厉害的人,想什么呢?”

“不可能拜托的,只是迷路的时候跟我搭话而已。”

然后意识到。刚才在迷宫的走廊里,嘉津马没有说自己在找什么。说是美术仓库。尽管如此,千田还是在那之后调查了嘉津马在播放什么节目,找出了那里缺少的小道具,在嘉津马回来之前就出现在演播室了吗?

千田这个人好像在表示,至少在这个电视台里自己没有不知道的事情。嘉津马战栗不已。同时又觉得那是无声的信息,告诉他不要把那地下通道的事告诉别人。

“没有拜托的话,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带这种东西来呢?”

“到底是从哪里带来的呢?”嘉津马想要转移话题,看了看手中的枪。“和平常的玩具枪不一样。”

“那是当然的,是真的嘛。”

工作人员说着,拉开枪底,扣下扳机。击铁用确实的动作掉下来。这确实比拍摄时使用的仿真枪要逼真得多。

“唔,开玩笑吧。”

浮现出的笑容,冻结在了接下来的台词上。

“你觉得是在开玩笑吗,他当着我们的面自己把子弹退了出来,动作可真熟练。”


听说千田他不久就回美国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嘉津马一片混乱,说不出话来。千田微微一笑。

“你的表情好像在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从去年开始就是TTH搬迁讨论事务局的顾问,现在还在这里工作。”

田村町的广播设备老化,变得狭小,TTH已经将依次迁移到代代木的事情发表了。但是对于嘉津马他们这些在现场工作的人来说,那是还很遥远的事情,每天都被放送追着跑的他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是吗?仔细想想,TTH要迁移的地方,是陆军练兵场的旧址,后来是占领军的住宅,对吧?这样的话,像原GHQ的你这样的人多说几句话就方便多了。”

(译者注:以防忘记。GHQ,驻日盟军司令部)

嘉津马故意说得像是看穿了对方似的,这是为了鼓舞像被别针卡住的虫子一样的自己,但千田似乎完全不在意。

“今天我来这里和顾问的工作无关。因为有紧急情况,我想让所有人都赶快离开工作室。”

“紧急?但是放送要开始了。”

嘉津马想要站起来,却只听见被按住的后背发出悲鸣。

“没办法啊,还是把那句‘请稍等一下’拿出来吧。”

这时,船村在录音室的大喊声响起:“播放前五秒,前四秒,前三秒。”

随着“咻——”的信号的发出,B摄影机开始放映写在板子上的标题文字“忍者之时丸第四十四回”。人偶们已经出现在布景中,等待着和与下个信号一起行动的时机。

现场直播开始了。接下来,对嘉津马等工作人员来说,只有平安地把节目送出去才是绝对的。

千田可能没有想到,导演被压在地板上,节目却擅自开始了,一时间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嘉津马无视背后的惨叫声,强行站了起来。骨头刺痛。这让嘉津马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那个青榻榻米上的记忆,被一个巨大的大人逼着,问我怎么动,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不可能做不到,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怎么了——可是我做不到,爸爸,求你了,饶了我吧,我想待在房间里看漫画,想去电影院,我不能像爸爸那样。

为了驱散在脑海中回响的自己孩童时代的声音,只能忍受着疼痛,将那些压在身上的男人驱走。

嘉津马拼命站起来,抓住千田的衣领。小时候,在青榻榻米上,拼命地抱住父亲的柔道服。那个时候的组手是突然开始的。

(译者注:组手是徒手对抗形式,双方利用踢、打、摔等技术进行的攻防练习。摘自百科。)

“千田顾问,放送开始了。我不知道您打算做什么,请您等放送结束。”

“马上中断。好了,这是紧急情况,这个摄影棚即将发生危险的事情。”

听到“危险”这个词,他想起了刚才隔着耳机听到的阴沉的声音。

不过,嘉津马对突然闯入摄影棚,差点毁掉节目的千田的行为很生气。

“别小看我们。不管是电子连环画剧还是人偶剧,我们都是认真的。这十五分钟是属于我们的。如果要我们离开,就用武力排除我们。不过,那副样子也会全部在(观众的)客厅里播出。”

预先录制好的声音和音乐开始播放,玩偶配合着音乐动了起来。当然不是像活着一样。从下面开始被操纵的人偶们跳来跳去,很不自然。但有时这比真实的人表演更真实、更切实。漫画和电影也是如此。正因为它是由人一一描绘出来的,所以才会投影出某种东西。

“是啊,那就让主调度室停止播放吧。”

千田撂下这句话,准备离开。但是穿大衣的男人们却和千田相反,朝摄影棚中央走去。

千田叫了什么,用的是英语。那么,这些男人是外国人吗?

他们面对正在直播的A摄像机,试图拉开摄影师的距离。久子为了阻止他,扭打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不会是人偶和人类战斗吧?”

不知不觉中来到这里的俊丸对嘉津马说。看得出来,大人们在摄影棚里吵得不可开交,一半是觉得有趣,一半是害怕。

俊丸旁边站着的惠子记者,想用手中的相机拍下这混乱的场面。

“住手。芳村先生!”

他叫来随从芳村,芳村立刻跑过来,紧紧抱住俊丸。

“木更先生,还是停止播放比较好。反正这样是做不到最后的。”芳村的话是正确的。穿大衣的男人们已经绕到A摄像机的正面,开始乱七八糟地旋转那里的调整钮。调整钮上装有四支特性不同的镜头,可以根据镜头的不同进行切换。如果连摄像机都不切换,现在客厅里应该会出现模糊的影像和突然出现的特写镜头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嘉津马并不想宣布停播,不是因为懒得向轻戏剧课的上司提交检讨书。嘉津马身体中有一种疼痛。刚才硬着头皮站起来时脊椎骨扭曲的疼痛,在孩童时代被青榻榻米蹭到的疼痛的带动下,甚至连不擅长运动却被逼着跑时的胸口的疼痛都复苏了。不仅如此。在被告知不要把《市电背后的时候》变成推理剧的那一刻,受到了伤害的自己,尤其是应该忘记了的痛楚。不,还有更深一层的什么……

(现在停播,就是输给这些痛苦)

这个想法突然浮现在脑海中。

人无法忍受疼痛。特别是像嘉津马这样从小就害怕暴力,也不擅长运动。给孩子王画自己擅长的漫画,好不容易才获得了跟班的地位,这种类型的人,即使不是直接的暴力,只是被施暴,也会想象疼痛,屈服于这种威胁。

如果真的有人能忍受疼痛,将其撞倒,那才不是弱者,而是被称为超人吧。

嘉津马不是超人。自己最清楚。

但是,正因为如此——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几个男人终于也钻进了布景里。以女性居多的剧团成员发出悲鸣。导播船村看不下去了,离开岗位朝那边走去。

突然,布景上的人偶一起消失了。

当然不是这样的演出。如果不是剧团的成员们无法支撑人偶的话,那么就是被迫的。还没来得及整理思绪,惨叫声就响起了,比刚才那几个女人的更大。

其中一个穿大衣的男人从摄影棚里冲出来,直接滚到了地板上。不是靠自己的双脚走出来的。就像摔跤技巧里说的那样,男人的身体要么被人扶着扔了出去,要么就像被车撞飞了一样,被甩在了地上。没有毡帽,戴着的太阳镜碎了。血从脖子一直流到胸口。

果然是个中年白种人。

在这期间,悲鸣声还在持续。

还有从布景下面慢慢出现的东西。推开想象成森林的迷你模型,出现的是——野兽。

嘉津马觉得它很像猫科猛兽。

迄今为止,他很少去动物园,但在那里见过美洲豹、美洲狮、猎豹等动物。

但是,把四足行走的它称为大型猫科动物,又有些不协调。后肢很长,脸也不像猫科动物,更像类人猿,不,确切地说,就像人脸上长着毛,嘴巴张得很大。

(这么说来,平安时代出现的鵺不就是猴子脸,老虎身吗?)

嘉津马脑中闪过无用的知识。后来查了一下,在《平家物语》中,鵺的身体是狸,手足为虎,但这只兽并没有让人觉得是狸的元素。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用狸来形容或许是正确的。此时的嘉津马,已无暇顾及这些。

野兽长着獠牙的嘴里叼着另一个穿大衣的男人。男人仰面躺着,从胸部到腹部被野兽的齿列抓住,无数的咬伤溢出的血从野兽的下巴滴落在地板上。

男人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自己的嘴里也淌着混着泡沫的血。

太不现实的光景,让嘉津马几乎失去了冷静的判断力。但只有一种意识在起作用,那就是必须先除掉这头野兽。

(我的节目又要没了)

录音棚里继续播放着演员们录下来的戏。

“时丸,我一定要把你的机关交给江户的大老爷。”

“我不愿意。我不会把这玩意儿交给大老爷,也不会交给任何人。只要有力量的人使用,一定会让人们流血。就像那个天草一样。”

(译者注:可能指的是天草四郎,但本人不是很懂历史经历)

“那就只有战斗了。

“不要,我怎么能对亲如兄弟的飞丸刀剑相向?”

“不用多说!江户忍法大鹫之阵!”

童星俊丸饰演的时丸,其师兄——忍者飞丸的扮演者是上了年纪的舞台演员,但他们都表现出了热情。

嘉津马似乎被他的声音所打动,脱下身上的夹克,缠在右臂上。除此之外,想不出任何能当护具的东西。

传来潮湿的木材折断的声音。

野兽把沉睡的猎物的侧腹完全咬断了。男人失去了衣服和身体的一部分,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然后,从野兽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呻吟。仿佛从地底传来的低音。那确实是隔着耳机听到的异音。

但是,如果从那时起布景里就藏着野兽,剧团成员们不可能平安无事。而且,这野兽不是猫。我不知道老虎长到什么程度,但很明显,它有一台摄像机那么高,从头到尾都有汽车那么大。这种东西是什么时候钻进布景里的?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些,剧团的成员就一个接一个地从片场跑了出来。手上拿着人偶的人也很多。不知是被野兽袭击过,还是溅了血,大家的脸上和衣服上都沾满了红色的污渍。有人在哭泣,有人瘫软在地,只用手爬着,也有人一边用双手敲打左右头部,一边在地板上翻滚。十来名剧团成员都拼命地想要逃离现场。

船村牵着剧团成员的手,要把他们拖走。那对野兽来说是最合适的猎物吧。野兽瞬间转身,下一个瞬间,船村的头被切断,滚到地上,野兽的獠牙仍不失气势,紧紧咬住一名瘫坐在舞厅里的剧团成员的手臂。

惨叫声响彻云霄。

这样的情景,现在全国的电视还在播放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

(是我的责任)

嘉津马只能这么想。

船村死了。和剧团成员一起瘫坐在地上的久子,被芳村抱着的俊丸,还有站在门前动弹不得的千田,在这里的人都死了。

“木更先生,不行。”

芳村正要跑过来。看嘉津马的脸色,大概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但嘉津马跑得更快。他扛起半道上的折叠椅,狠狠地摔在野兽的背上。

“从这里出去,怪物!”

野兽转向这边。他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在椅子上被打过。但他的眼睛看上去不像猫科猛兽,只像人类。

看到嘉津马的那张脸猛地抬起。那比嘉津马的头还高,不,是达到了嘉津马必须马上仰视的高度。

一头野兽用后肢站着。

从天花板射来的灯光,从嘉津马开始,处于逆光的嘴巴动了动。

“我不是怪物,我是多玛,森林里的兽王。”野兽会说人类的语言?

接着,野兽的左前肢横打在嘉津马身上。

在耳朵上当,确实有一种头盖骨会碎裂的预感。

(电视里也会播放这样的情景吗)

这是嘉津马最后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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