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兰同人小说]欲念之火 第十二章 曾经的名侦探
「I’m a prisoner of love」
黑羽快斗是个有心人。
不论是生活，还是“工作”，或是方方面面，乃至情感。
黑羽快斗清楚自己对中森青子的重视。
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情分，让中森青子于他而言，远胜于朋友的范畴，是为家人的存在。
偶尔也会像对其他女生一般掀她的裙子，看所谓内裤的颜色，不过还是因为凭着对她的了解有恃无恐，知晓她不会真的生气——顶多只是自己再遭受一下鱼类的折磨而已。
那是一种类似于对着家人恶作剧一般的撒娇行为。
是知道一定会被原谅的放肆。
是对于寺井黄之助亦是这般的为所欲为。
黑羽快斗发自心底地希望这个天真活泼的爆脾气丫头能幸福。
一如真心期待着老人家寺井黄之助能减少不必要的操心，安享晚年。
当然——他从没想过，这个给中森青子幸福的人有可能是自己。
他也不知为何从来不会往那边去想，或许如家人般自如的相处太过理所当然，或许彼此知根知底的相知无法满足黑羽快斗心底对于某些未知元素的追求，或许还有其他许多因素……
归根究底，用一句通俗的话概括，不过是“她就好像我妹妹一样”。
第一次见到毛利兰时，黑羽快斗惊讶于乍眼看去女孩与中森青子的相似。于是，他也很顺利地为日后一系列对她不合常理的特殊行为找到了借口。
曾经，黑羽快斗对毛利兰的定义不过是“跟青子很像的、名侦探的女朋友”而已。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于“跟青子很像的、名侦探的女朋友”并没有什么完整的印象，也一直一厢情愿地觉得跟名侦探合作的“最终战役”结束后，便不会再跟他们有什么交集。
却哪知那不过是个开始。
看到她抱着满身血的名侦探笑着表白再静静道别的时候，她眼眶处一个不经意开阖间掉落的泪珠，便带着灼热的温度烫进他心里，将那些蠢蠢欲动的复杂情愫一并浇出：同情、怜悯、佩服、好奇、亲近……连同承人之诺的责任感，蒸腾着、喧嚣着，膨胀作他愕然的重量——于是他默默顺其驱使，看她剪掉长发，重新站起来向挚友与亲人微笑的样子，这么久以来终于第一次放下心来。
因受伤而开启自我防卫状态到能迁怒他人的毛利兰这么快便重新站了起来。
因为失去了阳光而坠入深渊的天使摔折了羽翼，然而想到还有需要光和热的人们在，她便毅然站起，燃烧自己来发光发热。
意识到能量有限时，她便努力将自己变成那人，来获得继续加油的动力。
当黑羽快斗看到毛利兰变得跟名侦探越来越像时，才发现有什么不一样了：不但没有把她与曾经的名侦探重合起来，反而让以前记忆中的毛利兰愈加鲜活。两相对比，不由更魔怔地凝视现在的她：看推理小说时的专注、空手道大赛优胜时的笑、进球时的满面兴奋、看到天狗鬼怪时的恐惧、凝神细思时微挑的眉眼……熟稔中总有某人似曾相识的影子在起起伏伏，让他不安、不甘，又在心底生出些细细绵绵的痛感，盘踞在侧无以纾解。甚至连看中森青子时，都总是不经意间在她身上寻找毛利兰曾经的样子。
他觉得这很糟糕，曾经为自己开脱的借口简直愚蠢。
“中国的武侠小说中曾经说过，‘女人只爱她们所尊敬的男人，男人却会因同情和怜悯生出爱；当你发现一个女人因为同情爱上一个男人时，这样的感情一定不会长久；反而男人夹杂着各种其他感情生出的爱，比一般感情更加长久。因为男人本就是这么不纯粹的生物’，同样是男人，你觉得对不对？反正站在女人立场的我觉得是对的。”
“呵呵，大概对呢。”
一之濑双胞胎的对话曾让他暗搓搓地对号入座——
不过有心的他是天生的智者，在发现自己对这些无以名状的情愫束手无策时，他便干脆不躲不避，顺其自然。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意到便兴，情至便迎。
天下闻名的怪盗基德自掘坟墓，又心甘情愿地躺了进去，再顺理成章不经纠结地把自己埋上。
他心里那些平时不痛不痒的困扰被他完美的面具收敛在上锁的匣子内，不会有任何影响。然而当它们被骤然暴露在某些时刻下，那些微妙的契机便成了匣子的钥匙，安放其中的意绪亦因被突兀打开而拼命放大，困扰便膨胀为矛盾：见异乱意是矛，面静心镜是盾——
比如她将自己当成名侦探从背后拥住时“去自首”的劝告，比如她在涉谷恍若不见的无视，比如她扯掉假发灵活救场时毅然投入“火中”的相拥，比如她密码为1412的笔记本……
思绪及处，如今卧病养伤调理在家的黑羽快斗恍惚觉得心底有了时下文艺青年一般的柔软，便又一次将凝结了她心血的笔记本翻开到最后一页，再向前拨至尚无文字的空白一页，将自己方才的心路历程言简意赅地记下。
直到本子用完前，黑羽快斗大概会一直用它书写拜她所赐而生、自己那为数不多依然健在的、姑且可称之为“乙男心情”的记录。
记录里不仅有他的想法，更有他眼中的毛利兰的每一面。
本子用完后又会怎样呢？
大概会还给她吧。
毕竟怪盗基德偷的东西都会如数奉还。
那么，偷一场缘分，还一颗真心。
是不是亏了呢？
嘛，不过……
即使最终无法取代名侦探也没什么不可以。
反正他们之间向来没有胜负。
现在陪在她身边的是黑羽快斗这个事实，本就无以撼动。
更何况，为什么非要取代她心中的他呢？
深爱工藤新一的毛利兰，亦是他所深爱的部分。
所以他不介意同名侦探并立而在。
即使不在她心里，在她眼里也足够。
既然心的位置暂时满员，那不妨占满她的眼。
眼是心灵之窗，成了习惯后，就离心那个位置不远了吧？
更何况，来日方长。工藤新一与怪盗基德，或者说黑羽快斗之间从来不分胜负。
所以这次他能否赢到最后，还很难说。
毕竟，他的时间已经停止了。
而跟一个已经逝去的人仍如此较劲的黑羽快斗，却是当真将他视为了一生的对手吧。
想通这些，黑羽快斗闲闲一靠，枕头后倚时蹭掉了寺井黄之助先前放于床头柜之上的报纸，“Hear the voice of the sea”——HTVOTS，演艺界知名株式会社知海音宣传爆炸现场的照片占据了米花早报的头版头条。下方好歹也是头版的角落位置里，又塞了一篇“怪盗基德再现？‘明星珠宝’陷落！”的消息。
——终于学会伪造预告函了吗？这冒牌货挺有趣的……话说这次的头版真是跟我有缘啊，一共5篇报道有两篇都跟我相关。
黑羽快斗拿起那份报纸默默吐槽。
回想被这场爆炸波及的经历他亦有些无奈，若不是见猎心喜好奇心动为了试探而没听“那位”的劝告随了知海音宣传的星探去本部公司，现在的他大概还在讲堂上打着哈欠听讲。
更不至于连续几天见不到她。
不过，也是怕她担心而一直没有告诉她受伤消息的自己活该吧。
他有些郁闷。
百无聊赖之下翻看手机，不经意瞅见那封未被删除的邮件——
“有炸弹，给你三分钟。”
确实多亏了这条莫名其妙号码位置属地难查的邮件，他才有幸在尽量救人的同时逃出是非之地。
拜他所赐，多数人皆无伤或轻伤。若不是最后为救吓呆的一双孩童他也可全身而退。唯办公室被埋下炸弹的知海音宣传社长罗圭冬与经纪人雾原良二当场死亡。
急救后他已基本无恙，只是行动不便，就干脆在家将养等待恢复自如。
此刻闲来无事的黑羽快斗只是就地思索，便将脑海中两条线索联系起来。他顺由记忆找到手机使用痕迹中被同学借去时翻看的照片，再打开手提电脑，熟练地敲击键盘启动封闭加密系统后，将照片拷入其中，使用专业的绘图软件提取、去杂，几经操作成功放大后，已可清晰看到被背景中玻璃反光的照片原象。照片中两人年轻的脸均不陌生，而其上“K&S in TOROPIKA LAND”和“K.K love forever”两行手书字样亦清晰可见。
黑羽快斗眼神一凛。
——若不是之前那事把她扯上，我还不会发现这么有趣的细节。
他凝神暗想。
而后他找到大学刚入学不久时的一段录像——那时他正在外地参加关东地区大学的魔术友情赛，因留意新的环境而在她身边留下一只“亲信”，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无比正确：他忠实的伙伴腿上绑有的微型摄录机记下了与今日事件相连的线索。
他再次翻到那段录像欲加以确认，便熟练调整着进度条，只见映像中玻璃碎裂的刹那前毛利兰飞快护住铃木园子的头部，后再以身体的力道一压，铃木园子便被她牢牢圈住，两人一同扑地，避免了飞溅的玻璃碎碴的刮伤。他默默拖动鼠标将进度条拨前，再将音量放大——
“……几年前有……摇滚乐团Neverwhere……吉他手，是叫Koda Kaoru还是Koda Kaori的……一之濑很像……”
“是这样……我记得……很好听。”
“……很容易过气的嘛……也不奇怪。”
夹带杂音的音质将明不明，完全无法将语句听得透彻完整，对耳朵亦是一种折磨。他将音频提取出经过简单的降噪处理后，大脑细细分辨下终于经鼓膜捕捉到影像中出自铃木园子口中的某个关键名字。他按下暂停，打开网页，尝试在wiki的界面输入“知海音宣传”，在显示出的界面中飞速浏览，眸光掠过经纪人栏中雾原良二手下艺人时，Neverwhere摇滚乐队在并不起眼的角落，吉他手Kaoru却与那个关键名字瞬间重合，飞速运转的思绪一亮。
顺由链接，他点开“Kaoru”的词条：Kaoru，前Neverwhere乐队吉他手，原名古田薰……
——古田……薰……Koda，Kaoru……K.K。
猜想得以印证，唇角一翘。
重播，到某个点时黑羽快斗似捕捉到什么飞快地点下暂停，十指于键盘之上飞舞，几次指令输入后成功将画面放大，拖曳至偏处时终究确定了当时“那位”确实在场，且做了些小动作。
似猫已将老鼠握于掌心的成竹在胸，他自信一笑。
试探已经成功一半，虽然这次恶劣事件貌似与她无关——但确保无虞总是好的。
只差确凿的证据——自己尝试以计算机技术进行网络搜寻，同时拜托寺井黄之助去查的发件人信息至今仍无结果。他轻叹一气，将报纸扔到一旁，而顺道飘过的视线亦扫到近几起故意杀人案件告破的消息：
“经警方查实，几名凶手互不相识，不存在协同作案的可能。从不在场证明来看，也排除了他们犯下‘知海音’爆炸案的可能。近期多起案件的后续发展如何，请待警方进一步侦查。”
——还真是多事之“春”啊……同时发生这么多起恶劣事件而彼此间毫无联系的可能性有多大？警方该有所察觉吧……算了，也轮不到我为他们操什么心……只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把她牵扯进去就好了。
将一切使用痕迹清除后再将封闭系统解密，黑羽快斗打个呵欠关闭手提。而后他将枕头拍得更柔软些再靠过去，拿起“1412”的密码笔记本，随手翻看。
“后来，他拦下我跳出飞空艇救了新一，他似乎真的很珍惜新一这个对手呢。对他们来说，这样的对决，不乏乐趣吧？”
……
“最终确认，夏美小姐想破坏她认为是赝品的《向日葵》，而基德则是为了保护《向日葵》——至于为什么保护……？是出于怪盗的爱美之心？或者是被什么人委托就不知道了呢……
P.S：又被他救了一次。”
……
“我并没有丢失什么，基德在这里却停留了很久，似乎还说了“以后再来看我”之类的话——是因为新一的事情在担心我吗？果然，基德是个很善良的人。”
……
“以下仅为直觉猜测：或许第一代基德突然销声匿迹，连他的家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遭遇了什么。于是急于探寻他下落的，他的家人第二代基德重操旧业，目标对准宝石的原因大概也跟第一代基德的失踪有关？”
这样的句子，百看不厌。
他看到的不只是表面的文字，更是她以一番至诚的努力所缩短的彼此间的距离，以及翳蔽于华丽的反面外表下单为她所发掘的、怪盗基德，或者说黑羽快斗的本来面貌。
也只有一心一意看着工藤新一十三年的毛利兰，才能有这份执着将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慢慢分开理清，再将混沌不堪的表皮层层剥开，将他还原成他原本的样子。
思及此，黑羽快斗忽然很想见她。
似乎已经很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了。
相见时，不欲太近，近时亦远，宛转心思，近而雀跃，远亦忐忑；不见时，眼中空，心中满，念佳人境，到底意难平。
欲见不得，欲思不成，欲怨不忍，百爪挠心。
“在她身边的时候，恨不得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好看到她更多的表情；看不到她的时候，牵肠挂肚，时时刻刻都担忧她会不会哭了、受伤了、需要帮助了，她的快乐是不是需要一起分享；回首跟她共同经历过的困难，历历在目，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细节都能清楚地说出来……即使不在她心里，只要能在她眼里也不介意……”
寺井黄之助的话恰合时宜地在他心里冒了出来。
——喜欢……
——哼。
——还是想见面！
一番心满，几许纠结，加之先前脑力的高速运转，尚处亚健康状态的他疏了防范，缓缓睡去。
依旧是熬夜修仙写下了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