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卿卿复卿卿(八)
十月初,国兵大部队要转战德国的杜塞尔多夫,开始为期一个月的集训,为接下来的世乒赛做准备。 一大早,大巴车就抵达训练基地门口等候,王楚钦面对两大两小四个行李箱又清点了一遍东西,确认没落下什么后才关上提起。 孙颖莎站在门口叉着腰催促, “你能不能快点啊,王大爷” “我姥爷都比你麻利” 平白涨了辈分的王慢慢还是不急不缓,依旧慢悠悠地拾掇起自己,手表得带好,星月也不能少,还有帽子背包一个个都招呼上,孙颖莎抱起肩膀就差把白眼翻出天际, “你捯饬成这样给谁看啊?” 精致的男人临出门也不忘照一照镜子,臭屁的回一句, “给你” “省着你总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看见帅哥就满眼放光” “专注自家,懂不懂” 女孩看着醋精附体的男友忍不住袭来一记粉拳, “眼里有光的那是奥特曼” “再说了,我认识你多少年了,你就是潘安我也审美疲劳了” 言语上落了下风的男人自然不甘心,于是决定用行动找回了主动权。 看着眼前欢快蹦哒的背影,他看准时机,抬手扶住女孩的后颈,然后稍一用力,小猫仿佛圆规一般,以右脚为轴心,原地旋转180度后,分毫不差地撞进他的怀里。 王楚钦低下头蛮横地吻住那恼人的小嘴,用力吮吸了下,换来一声嘤咛和两行牙印, “啊!” “你居然咬我” 小狗松了口后抚着下唇说,她没舍得用力,所以没流血,只留下浅浅的齿痕。 小猫先是得意后又委屈, “谁让你先欺负人的,我这是正当防卫。” 说完便去抢自己的箱子,王楚钦哪里肯给她,死抓着不放手,两人正拉扯着,梁靖崑推着行李走近, “哎哎!你俩注意影响啊,青天白日的干什么呢” “教练说的都忘了啊,保持低调!” “王楚钦!你把手给我撒开” 眼见自己妹子势单力薄,两人角力之下完全不占优势,心眼实的大舅哥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抬手就去拉准妹夫的手臂。 孙颖莎逮到机会,往小狗腋窝下偷袭,怕痒的他一哆嗦,就被人抢占了先机,女孩夺过行李箱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脸无语的钦哥哥和还在状况外的亲哥哥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王楚钦板起脸转过去,刚要发作,梁靖崑突然凑近了些问, “你的嘴怎么了?” “被猫咬的!” 憨憨的男人捂嘴偷乐, “不会是…” 换来没好气的一句, “对,就是刚跑的那只,还是被你放跑的,你满意了嘛” 孙颖莎透过车窗看着王楚钦接过新混双搭档的粉色行李箱,不动声色的把遮阳帘拉起,正巧这时coco走上来寻摸着座位,她便脆声叫他, “邱哥,你坐这!” 邱贻可应了声好便走过来坐下,等到王楚钦放好行李走进车里的时候,才发现小猫根本没给他留位置,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奈何大庭广众之下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没办法只好把怨气都撒给紧随其后的梁靖崑,不明所以的大胖结结实实地挨了好几拳。 由于是公开行程,飞机场早早的就有很多球迷守候送机,运动员们刚走下大巴车,就被热情的粉丝围起来,孙颖莎和王楚钦隔着人群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晃了下手机。 诚如教练组说的那样,即使两人已经官宣了关系,但毕竟还是在役的运动员,公开场合必须需得谨言慎行。 两人跟着大部队一起,推着箱子往航站楼里走,一路过了托运和安检。 候机的时候,大家坐的零零散散,各自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王楚钦四下看了眼,没瞅见明显的镜头,便大步流星的走到孙颖莎身边,勾起手指冲着她脑门弹去,小猫捂着额头浅呼出声, “别闹了,大家都看着呢” 小狗嘴一瘪, “我咋感觉官宣了比以前还憋屈” 孙颖莎抬手拍拍他的腰窝,那里有小猫指纹解锁的情绪管理器,男人郁闷的心情迅速得到纾解。 王楚钦刚要把嘴角挂起,孙颖莎便做了个鬼脸跑开了,跳到另一侧找女孩子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从早上开始就备受冷落的男人正要仰天长叹,林诗栋就走过来把他的胳膊抱起, “头哥,别伤心,莎莎姐不要你,还有我呢。” 小狗淡淡的瞥过去,眼里止不住的嫌弃,奈何此刻真迹抛他而去,看着圆圆滚滚的赝品,心一横,搂过来死劲的揉了揉头发。 菀菀类卿也好过独自抑郁。 登上摆渡车前,孙颖莎一眼就看见不远处王楚钦的背影,她绕过队友悄悄地跟在他后面。 王楚钦正在跟林诗栋聊天,小石头看见她走近,用肩膀撞了下王楚钦,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转身去找别人了。 王楚钦一回头正对上孙颖莎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两人一前一后登上摆渡车,挨着站在一起,一路上晃晃悠悠的前行,他俩拽着扶手,随着节奏晃动,撞到一起又分开,分开了再撞到一起,乐此不彼的进行着恋人间幼稚的小游戏。 车内拥挤,王楚钦把孙颖莎半圈着护在怀里,小猫往他身边靠近了些,把左手揣进他的右边口袋,手指轻轻的挠他的掌心。 男人露出顶腮笑,女孩抬起头,乌溜溜的葡萄眼毫无预警的开启上目线攻击。 王楚钦长吐出一口气,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你要是再招我,我现在就亲你” 孙颖莎露出得逞的表情,一脸的无所畏惧, “你敢!你身后站着王指,七点钟方向是马指,三点钟方向是李指,车尾还有两个举着手机拍的球迷,如果你不想下了飞机就被点名批评,最好把刚才说的大话收回去。” 王楚钦眼睛一眯,后知后觉的把脑袋抬起来, “你是故意的?” 女孩沉默着抽出手来,不着痕迹的拉开两人的距离。 男人瞬间慌了神,不管不顾旁边的眼神,搂着腰又把她拉近, “宝宝,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 孙颖莎还是看向窗外,闷声不理。 他又要开口的时候,车停了,无奈只能暂时收声,随着人流走下去。 夜幕下,东航的墨镜侠安静的等在停机坪。 上了飞机找到座位后,王楚钦帮孙颖莎把背包放好,又从自己的小行李箱里取出一个U型枕和两个眼罩, “一会戴上睡一会儿,得飞八个多小时呢” 孙颖莎把U型枕套进脖子,系上安全带后又接过一个眼罩,按下电动百叶窗的同时麻利地把眼罩戴起。 王楚钦默默的帮她调整好座椅,随后才在自己的位置坐定,本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可看着身旁假装入睡的女孩,嘴巴张了张,还是把想说的话吞回去。 飞机穿过云层,到达更高的平流层,孙颖莎拉下眼罩向舷窗外望去,连绵的云朵被黑夜印染成泛着点白的深蓝色,天空展开漆黑的幕布,上面挂着格外清亮的璀璨星光。 温热的手心蒙住她的眼睛,她稍微后撤着去躲,不曾想被那只手顺势揽住肩膀,她头一歪便倒进王楚钦的怀里。 再想挣脱已经晚了,身体被强健有力的胳膊紧紧箍住,不留一点空隙,她甚至有些喘不过气,只能转动唯一能自由活动的脑袋,抬起下巴,对着男人的侧颈狠咬了下去。 王楚钦痛地咬牙溢出气音,偏偏双手还是不肯卸力,小猫终于软下来,缓缓的松开齿关,看着鲜红的一圈微微有些破皮出血,不仅没觉得解气,倒是心疼的不行,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孙颖莎,你不能这么没出息” 可当看见男人微红的蒙着雾的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孙颖莎还是心软的放弃了挣扎。 感觉到女孩的身体终于又变得柔软服帖,王楚钦这才渐渐把臂弯打开,他小心翼翼的将脸颊贴近小猫的额头,等了一会才开口, “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生气了吗?” 孙颖莎本来已经在强绷着,听他这么一说,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王楚钦白色的衣襟很快洇湿了一大片。 “我不是生气,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明明是我答应让你去带新队员的,可是一想到你要和别人配混双,要跟别人一起参加比赛,我就不开心。” 她边说边吸溜着鼻子,小孩子一样抽泣个不停。 王楚钦从没见过孙颖莎哭的如此伤心,慌得手忙脚乱地找了半天纸巾,后来索性用手兜住她的小脸擦泪,又把衣角牵起给她揩了下鼻涕, 小猫还是带着浓重的鼻音, “脏死了,王楚钦,你这件是新买的,好几万呢。” 小狗哭笑不得,还得柔声安抚, “别管啦,LV就是用来给老婆擦鼻涕的。” “你就是因为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跟我置气?” 孙颖莎点了点头,豆大的眼泪又落下来, “大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 王楚钦又心疼又窃喜,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凑上去吻住她,仿佛只有亲吻才能止住那些恼人的眼泪。 “怎么会,你忘了从前你和昕哥配的时候,我闹的多厉害啦!” “我吃老的醋,你吃小的醋,咱们两还真是天生一对” 孙颖莎终于破涕为笑,扯过王楚钦的衣襟又擦了下鼻子。 她头发乱蓬蓬的,刘海微微翘起,一抬头,露出红红的眼睛,鼻尖也是红红的,连脸蛋儿都哭红了,面颊上挂满泪痕,楚楚可怜的咬着嘴唇。 王楚钦心里心疼的紧,情急之下又俯身去啄那樱红的两瓣。 小猫的唇角被柔软湿润的嘴唇轻碰了下,又快速分开。 她不满意的蹙起眉,在男人不明就里的目光里快速解开安全带,腿一抬便跨坐在他胸前,王楚钦不由得连声惊呼到, “莎莎,莎…莎莎,你快坐好,这太危险了” 孙颖莎颤抖的食指挑起王楚钦的下巴,一只手用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不让他后退。 “危险,什么危险?” 她明知故问,顶着那张天真无邪到犯规的脸。 下一秒。 “啵” 便对着男人的嘴巴亲了上去,强势到不容反驳。 她双手贴着王楚钦的耳侧,闭起眼睛,在那两片薄唇间辗转反侧的磨。 王楚钦圆瞪着双眼,用力拉开了孙颖莎,勉强把脑袋后撤,低喘着压低声音说, “你最危险了,小祖宗别闹了,会被别人看见的。” 小猫勾起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抬手拉合推拉门,又不留缝隙的紧紧靠近些,胸前柔软的云朵不着痕迹的压上来,王楚钦短促的哼了一声,清晰的感受到了那旖旎的轮廓。 他强撑着绷紧上身,手还是搭在座椅旁,坚持不去碰她。 因为离的太近,那张可爱的小脸就笑盈盈地晃在眼前,清晰到哪怕周围环境昏暗,王楚钦也能在她澄净的眸子里看清自己的样子。 女孩学着他之前的样子,低头去含男人的耳珠,甜腻的声音钻进王楚钦的耳朵, “王楚钦,有胆你就继续躲” 小狗眼神一暗,双手终于紧箍住孙颖莎的腰,小猫的胳膊则架在他的肩膀上,一个仰头,一个颔首,唇齿相依间开始一个新的回合。 王楚钦燥热的掌心交替着抚摸过女孩的脊背和腰窝,然后停在卫衣下摆的边缘轻轻摩挲,孙颖莎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便暗暗加重了力道,鼓励似的去吮他探出的舌。 修长的手指便从空隙钻进去,在小猫光滑的肩背上肆无忌惮的游走。 俄而又转移了方向,游弋着攀上另一处高地开疆拓土。 女孩溢出控制不住的娇哼,颤抖着去推那只作恶的手,却换来更霸道的揉捏,孙颖莎抵不过,只能喘息着附在他的耳边讨饶, “头哥,我…错了” 王楚钦舍不得再欺负她,还是把手抽出来,小猫把头抵进他的肩窝,两个人交颈厮磨,像两株在暗夜里并蒂盛开的莲。 “以后不管因为什么事情生气都不能不理我,听到了嘛” 孙颖莎乖巧的点头,嘟嘴又往那薄唇覆去。 三万英尺的高空,爱意深浓,空气稀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