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東方鬼形獣圣地巡礼,好么?(地狱关口篇)


东方鬼形兽~ Wily Beast and Weakest Creature .

好的,这里大概是水狮?
先说点题外话吧,反正是此系列的惯例了。
自从上次天空璋圣地巡礼专栏之后,笔者也加剧了解了日本东方圈内的“东方舞台探访”这个将东方+圣地巡礼结合起来的文化,这点上又和平常进行动画取景地的圣地巡礼又不太一样,东方是可以跳脱出这个一般圣地巡礼的固定思维框架来进行角色零设上的圣地巡礼,而这也和民俗考据是脱不开干系的,日本的东方圣地巡礼社团的同人志很多情况都是考据党亲自下场参加的(以个人向社团为主);作品大部分是以针对地域的零设元neta圣地介绍+考据外带一些当地民俗介绍+地方餐馆、旅馆什么的,类似于旅游指南的感觉。
貌似国内东方创作貌似没有相关的创作挺少的?见到的大部分都是旅游巡礼见闻这样的感觉。而笔者撰写圣地巡礼考据文目的也在于此,一是为了让更多一般通过车车人了解到东方也有圣地巡礼相关的创作文化;二是为了让部分车车人以后去日本时不要只是上下车拍照睡觉,毕竟喜欢的角色零设neta圣地就是在附近,谁都会去一探究竟的吧,如果能在这个基础上能对民俗考据感兴趣那就再好不过了;三则是我个人的原因,都是为了之后去日本进行圣地巡礼提前做一做打算就是了)
那么,还是提一下观看本文需要注意的几点:
本文不单单是东方零设考据+圣地巡礼相关,中途也会插入一些地方民俗(这点上与东方毫无关联)或者个人对于角色的见解什么的,有其它想法的也欢迎在评论区交流。
本文中使用的素材和图片均来自于推特、日文wiki、微博、thbwiki、pixiv等网站
本文意在为车车人提供一个接触圣地巡礼相关消息的渠道,笔者本人会对在中日两国网络上各种关于东方圣地巡礼的一些消息做一个整合,对这方面感兴趣请务必联系我(会提供各作品、各角色的原neta讲解和巡礼地参考)))
“东方本身是宗教民俗的戏说 二设又是东方的戏说”
“考据也是二次创作”
zun的鬼形兽访谈是本系列文特有艺能,不得不品尝)


STAGE 1 赛之河原
千万无量的思念
一面BOSS 河原的偶像水子
戎 璎花(Ebisu Eika)
种族:水子之灵
能力:擅长垒石头程度的能力
BGM:Jelly Stone(果冻石)

说实话没想到zun会拿这个在日本文化再传统不过的题材来设计一个角色,毕竟通常来说这种原neta较为沉重的角色一般是不大适合后面叙事发展的,而关于赛河原和水子之灵最早叙述则是出现在绯想天的小町线,至于璎花是不是当年小町看到那位水子这就是交给二次创作的事情了)
水子(みずこ)一般情况下指的是先父母而去(早夭)的婴儿、胎儿,当然因为意外原因人工原因流产的腹中胎儿与各种先天原因畸形而被抛弃的幼儿都是此行列的;而这些婴胎儿死亡之后所去往的地方就是赛之河原,水子们在此需要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垒石头来赎罪,而在垒石塔即将完成的前一刻就会有鬼登场来推倒石塔,如果垒不完石塔就无法渡过三途河,也就不得往生,魂魄就会永远禁锢在赛河原上。
(“赛河原”一词在俗语中也有“没有回报的努力”“徒劳”的含义在)
赛河原在这点上其实和但丁《神曲》中的九圈地狱中描述的灵薄狱“地狱边境”挺相似的,为天堂与地狱之间的场所,主要收纳“难以评定罪行的人”,例如在受洗前就已经夭亡的儿童、基督教诞生前信仰异教的善人,他们虽然没有重罪,但无福与上帝共处天堂。归根到底,赛河原和灵薄狱在文学母题范畴内,都从属于漂流类型的“阈限空间”,本质上是一类非连续性的过渡场所,处于现世与彼世间的天然“形而上”的居间地带,不存在“过去”与“未来”时间维度的新生地,导致这些“难以评定罪行之人”借由空间的内在秩序转变,营造不可逾越的“障碍”逻辑,从而被此世观测仰望等。
主流的说法有两种,一是水子们需要背负不孝的罪名替父母来赎罪,父母则需要对水子进行供养来到达早日成佛的目的;二则是小孩的魂魄是被父母的哀痛束缚住,小孩早逝的人家,通常无法接受孩子过早去世的事实,例如会像孩子生前打理他们的房间,吃饭时会为他准备一份碗筷,因为这种思念反而让水子之灵无法成佛。
(正如一面道中的标题一样“无量千万的遗憾”)

为打破这种现状,拯救水子们便是在日本民俗信仰中被赋予救世意义的地藏菩萨;赛之河原的来源是京都市南部桂川与鸭川的汇流地点的河滩,在古代也写作“佐比河原”“西院河原”。在古代曾是平民送葬的场所,在河滩上垒石的习俗在当时应该是常见的。赛之河原“赛”的语源是“赛神”,也写作“塞神”,系障碍系的“道祖神”的原型,也与从佛教中传来的地藏菩萨习合,垒石便是道祖神和地藏菩萨的象征。更不要说地藏菩萨不仅是儿童的守护神 ,经常化现为童子身形象出现。
《今昔物语集》中收录的地藏灵验记模仿自中国宋代的《地藏菩萨像灵验记》而后者中并没有地藏化现为儿童的描写。不仅如此,在中国的佛教经论及 民间传说 中,研究者们也没有发现类似的描写。因此可以推断,“菩萨化现为儿童”这一图式是日本特有的。
那么,在众多的菩萨当中,为什么只有地藏菩萨经常化现成小孩子呢?对此,佛像研究者小仓泰指出,这和地藏菩萨的“僧人形”有关。在佛教经典仪轨中,地藏有佛形、菩萨形、僧人形三种形象,此外还有40多种神通变化身的表现。其中以僧人形最为普遍,其说见于北凉译本及唐译本的《十轮经》。而从图像上来看,僧人形的地藏菩萨像又分三种,分别为光头、戴帽、戴冠。张总指出,风帽地藏在中国晚唐时出现,北宋时流行,成为后世有代表的地藏造型之一。而在此之前,从隋末到唐末,僧人形的地藏菩萨像则以光头为主。光头僧人形的地藏菩萨像因受到当时广泛活动的三阶教团的推崇而深人人心,并随着文化交流传入日本。直到今天,光头僧人形的地藏菩萨像仍是日本地藏菩萨像的主流。
据小仓的推断,正是这种光头僧人形的地藏菩萨像为日后地藏与儿童的紧密联系打下了基础。众所周知,佛教的菩萨像多为在家人形,以各种首饰、璎珞等庄严其身、高雅华丽。这与儿童的形象自然是大相庭径的。而地藏菩萨像则现出众菩萨中少有的光头僧人形。也正因为这样,日本人便把光头质朴的僧人形地藏菩萨像与儿童联想到了一起。
或许从一开始,当日本人看到从中国传人的地藏菩萨 的容姿,就把他看成了小孩子,并在随后把地藏菩萨与日本古来的“小子神”结合到一起。出于种种原因,传入日本的佛教思想逐渐失去其体系性、全面性。因此,地藏信仰亦在传入日本后逐渐与佛教体系脱节,与当地的“小子神”等民间信仰融合,演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水子传说,在死后有罪这一方面之外,还有一层;
那就是地藏菩萨会出现在赛之河原救济、超度水子之灵。在水子的工作不断被地狱的鬼破坏情况下,佛教的救济也成为了大多数水子可能唯一的转世超度的出路。而怎么才能让地藏菩萨现身去救济那些水子呢?简单,让父母唱佛经、祈祷、捐赠。
现存的常光円満寺就有一套完整的父母念经祈求地藏菩萨超度自己夭折的孩子的解说、方法:
天国ではお地蔵さまが、すべてのお子さまたちの親代わりとなって見守りくださいます。それに、周りはたくさんのお友達がいてくれるので、決して寂しい思いをすることなく、幸せにすごしていますのでご安心下さい。ただし、慈悲あるお地蔵さまでも与えることができないものが、1つだけございます。それは、実の親の愛情なのです。親の愛情は、召されたお子さまにとってすばらしい贈り物でございます。 実の親として、お子さまを愛する気持ちや幸せを願う気持ち、お地蔵さまに感謝するお気持ちは大切にいたしましょう。
上面一大段是円満寺在水子供养手册里的一小部分,简单来说就是只要你诚心,你夭折的孩子所变成的水子就会由地藏菩萨带到天堂,然后你再“小小地”奉献一点东西就能保证他们快乐地生活和转世。
通过自己夭折的亲生孩子会受苦的衍生观念,佛教用地藏菩萨救济的说法劝诱这些父母去信佛、祈祷、捐赠,起到在心中宽慰的作用,同时也就让寺庙兴盛了起来。为何要有这样一种罪孽?因为有此类罪孽的回望,就能让那些水子的父母惶恐地去信佛,去发展当地的佛教。何况水子本身也包含“被父母所杀”、“由于父母的原因而夭亡”的含义。

水子语源的另一种说法则是源自日本神话中的神明水蛭子,或蛭子神。对于蛭子神,《古事记》和《日本书纪》提供两种不同的说法。在《古事记》中,蛭子神是伊邪那岐与伊邪那美所生的第一子,然而因为不明原因,二神在这个孩子出生后就将其放在船上顺水冲走了。虽然书中并没有记载二神抛弃蛭子神的原因,但从蛭子神的名字可以推断出,蛭子神很有可能是流产或畸形的胎儿。在《日本书纪》中,二神将蛭子神抚养到了3岁,但蛭子神仍旧无法走路。(璎花在立绘中会坐在石头上可能这个原因)和《古事记》中记载一样,他们将蛭子神放在船上让其流走。潜藏在神话文本背后的显然是父母抛弃畸形、难以在将来成为劳动力的婴儿的乡土底层逻辑。
然而,相比神话中的一笔带过,蛭子神在民间信仰中可谓是脱胎换骨。在日本的七福神信仰中,有一尊神为惠比寿,其原型之一就是蛭子神。在惠比寿信仰的中心神社——兵库县的西宫神社中,据传蛭子神乘着船漂到了此地,成为当地渔民的海神,在后来又渐渐成为了福神。在作品的附带文档中,ZUN也提到了璎花有着福神的特质。此外,惠比寿有时也被视为自大陆传来的神明,因此也会写作具有“蛮夷”之意的“戎”字,即璎花姓氏的来源。某种意义上,璎花的褐色外表和着装,更参考“戎”的本意。蛭子神能够得到如此深厚的信仰,某种意义上也是因为蛭子神是伊邪那岐、伊邪那美之子,辈分甚至比天照大御神、月夜见与须佐之男还要高。需注意的是,在东方设定中,水子并不等同于蛭子神,仅是形象设计上参考水蛭子神而已。
ZUN喜欢的作者京极夏彦的作品《后巷说百物语》中《红鳐鱼》一节,山冈百介误入“戎岛”,岛上有祭祀惠比寿的蛭子神社,统治岛屿的家族为戎姓;同作者的《姑获鸟之夏》亦有婴儿被石头砸死这样的描述在。

在一面道中“不击破任何BOSS放出的幽灵,击倒BOSS吧”条件下,解锁的隐藏成就“爱水母”和璎花代表的水母动物灵;水母便是对还未出生见到这个世界一眼就早早消逝的生灵们最好的诠释,在海洋中宛如上古而来的幽灵一般飘浮的水母,短暂的绚丽过后便是化为海洋尘埃一般的宿命,这些水子们曾经在母亲子宫中畅游酣睡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水母一般梦幻脆弱又抓不住的生灵。(jelly stone曲评:试着加入了水母般的温暖感)
在鬼形兽剧情对话中璎花特别是听到对于自己没有骨头的嘲讽的时候,反应特别激烈,结合水母意象和立绘中璎花坐在石塔上站不起来的样子,且璎花立绘上衣后面的带子可能是象征还未断掉的脐带的艺术化处理,脐带化为触手链接着家人无缘的思念,无根的漂流在时间尺度模糊的赛河原上,垒石更是昭示着祭祀来世的灵魂信仰,迎来自己的新生。
有一种植物日本名为“璎珞百合”(中文名花贝母),是5月4日(体验版光盘烧录完成的日子)的生日花;关于璎花的“璎”字,也可直接根据汉字写法,解读为婴儿之王之意。从这个角度上看,可以和璎珞百合的花语“王者的威严”结合起来。



位于宇曾利山湖畔的恐山菩提寺是日本三大灵场之一,是9世纪时天台宗的慈觉大师圆仁开设的。本尊是延命地藏尊。该寺现在是曹洞宗的寺院,本坊是位于むつ市田名部的圆通寺。恐山,作为对把地藏信仰做为背景的死者的供养场被熟知,从很早以前聚集了信仰。在下北地区,流传着“人死后(灵魂)爬山(恐山)”的传说。由于佛僧把山中的奇观模拟成死后的世界,所以参拜者增多,作为信仰的场所而广为人知。明治、大正时期,“去恐山就能遇见死者”、“在河滩堆起石头供奉,放声大哭,就能听到祖先的声音”、“恐山三大不可思议(傍晚在河滩上堆起小石头,第二天早上一定会崩塌,深夜地藏尊的锡杖发出声音,夜里会下雨等民间信仰。
如果要体验死亡、庄重的氛围,那么灵场恐山的地狱百景就绝对是一绝了。
開山期間 毎年5月1日〜10月31日
開門時間 午前6時〜午後6時
入山料 500円(2016年5月現在)
大祭典 毎年7月20日〜24日
秋祭典 毎年10月第2週の三連休



地址:青森県むつ市田名部字宇曽利山3-2
东方关联角色:戎璎花 小野冢小町 矢田寺成美
零设neta:赛河原石塔 三途川 水子地藏
交通方式:东日本旅客铁路(JR东日本)从大凑线下北站乘下北交通巴士恐山线40-43分(只在下列开山期间运行)。一天四次往返。但是在恐山大祭期间和秋季参拜期间会有增发。

在江户时代,由于饥荒等原因造成的贫困,以农村为中心举行堕胎、人工堕胎的仪式,江户市内有给回向院葬送胎儿和婴儿的坟墓,被称为水子冢。其实在日本全国各地都有这样的水子冢,这次就挑个最具有代表来谈一谈水子供养。
1793年(宽政5年),根据老中・松平定信的生命而建造的“水子冢”,被认为是水子供养的发祥地。2月第一个星期六14点开始在水子冢前举行水子总祭祀,其他每隔一个月都在本堂进行水子供养。其实水子供养从诞生之初一直都不是什么太大众的行为,偶尔父母们会去供养参拜下希望自己的骨肉早日轮回罢了。
直到1970年代开始水子供养的习惯开始蔓延,占卜师等人称作水子的祟,以水子供养为卖点。其背景是,许多寺院因施主制度破产经营陷入困境,很多寺院为了经济利益与大型墓石业者联合,开始大力宣传水子供养。
松浦由美子认为:水子供养是新的现象,那个是宗教还是买卖,是不是佛教的东西,是不是与日本的传统宗教有关系,是对中断了的女性的治疗还是恐吓,或者是不是能成为中绝问题的解决,等丰富多彩的从视点来看吸引了国内外研究人员的关注。
关于水子供养是否是佛教意见有分歧。佛教学者威廉・R・拉斐尔把水子供养完全定位在佛教的宇宙观中,近年来开始引人注目,不过,最初对水子的想法作为日本传统性地存在了的东西。拉斐尔认为对中断的女性的罪恶感的治疗效果,防止中断成为社会性地大的问题,高度评价着。另一方面,宗教学家R.J.ツヴィ・ヴェルブロウスキー认为,水子供养的关键词是“恐惧、敲打、障碍、镇压”,水子供养与其说是追悼仪式,不如说是“镇压仪式”,是一种新宗教现象,是一种新现象。威尔布罗斯基谴责妇产科医生和水子供养相关的寺院的赚钱主义。
同时,学者也严厉谴责,声称水子供养的治愈机能是,无视其最重要的要素和安抚的侧面,不追究明显的商业主义。同时,日本研究者海伦·哈德卡(英语版),认为水子供养不仅仅是佛教,神道,修验道,并且新宗教的各团体看待的超宗教性的实践,并且主张着是由1970年代以后的商业性的神秘现象高潮成立的现代性的现象表示动作、作用全部结束。直到90年代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才停下。
宗教社会学家大村英昭,将水子供养作为“以作祟和镇压”的民俗心理表现的一个例子,尽管新的现象,但仍将水子供养视为“日本自古以来的灵魂观”的表现。小松加代子指出,在现代水子的观念中,可以看到以灵性进化为特征的新时代轮回转生观的影响。

地址:東京都墨田区両国二丁目8番10号
东方关联角色:戎璎花
零设neta:水子供养
地方民俗:水子供养 盂兰盆法会 两国热闹节
交通方式:从JR总武线两国站西口徒步3分钟;从地铁大江户线两国站步行10分钟


这么一想,人文关怀氛围还是挺浓厚的,本次鬼形兽一个璎花的角色设计就突出ZUN对于某些社会事件的看法。当时体验版一出,笔者也因为认知浅薄看到璎花这样的角色就以为ZUN在抨击社会上的随意堕胎现象,总归还是学习的不够,ZUN真正抨击的应该是如同上文所说的水子供养被宗教恶意利用当做摇钱树的现象吧。
东方的世界观是永远温和的,ZUN给了这些水子们在赛河原安稳的栖身地,把垒石当成自己的骄傲,甚至举办比赛;都可认为是水子们为幸福对命运进行的抗争,塞河原上每块石头也代表着他们的意志,此过程中不断的追求幸福,命运终究还是属于自己的,他们自然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
我来简单问一下各个关卡,首先关于STAGE1……不觉得各种意义上都很过分吗?
ZUN:是水子灵。我觉得死后开开心心的样子算是一种救赎。主人公完全是反派,但为了表现被动物灵控制的样子,剧情特意做成了这样。因为大家都是动物,所以内容非常地攻击性。可以说登场人物们几乎没有什么对于个人的情感,或者说并没有凭情感行事。台词看起来是这样的。没有愤怒,也没有哀伤。不过不这样是无法弹幕对决的。认真战斗起来并不会使用那样的符卡。这些都只是游戏。战胜战败也好并不会关乎性命,或者说并不那么重要。并不会拼命。


STAGE 2 三途河
御影石之赤子
二面BOSS 古代鱼的携子护卫
牛崎 润美(うしざき うるみ)
种族:牛鬼
能力:改变身边物体重量程度的能力
BGM:石之婴儿与水中牛

她平时生活在三途河,以渔业为生。
会把怀中的婴儿石像递给别人,然后增加其重量,让对方沉入河底。自从幻想乡禁止妖怪袭击人类,便独自在三途河活动。
她驯养着外界已经灭绝的超大型鱼,时而会前往幻想乡贩卖水产维生。
时不时也会将尝试擅自渡过三途河的人诱导回其原本的世界。
虽然有妖怪嘲笑她威风不再,但本人却对现在的生活非常自豪。
要是没看过专门的考据而看到种族名直球去查阅牛鬼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发现牛妈和正统意义上的牛鬼不大一样的。牛妈身上也确实不止牛鬼的设计元素在,从形象设计上来分析也是十分之复杂,不仅是妖怪,还有各种地方民俗传说,最后诞生出来的这个妖怪形象便是“牛崎润美”,即多种民间传承的融合。
这点上是需要一步步解构出来讨论的,先从最显眼也是最重要的“抱着石婴”展开谈一谈;
在日本有一种非常著名的妖怪,名为产女。产女的别称又叫姑获鸟,但在古代这本质上是完全不同的妖怪,在此暂且不提。关于产女的怪谈流传在日本各地,绝大多数版本都提到产女是一种抱着婴儿的女性妖怪。这些故事的共通之处是,路人赶路时遇到一名抱着婴儿的女子,这位女子请求路人能否帮她照料一下孩子。当路人接过孩子后,故事的结局有所差异。有的版本说路人会被婴儿咬死;也有的说女子会当场消失,而路人接过的其实只是石头。产女的原型,是难产而死的孕妇。

某些地区,产女又有着濡女一样的性质。在鸟山石燕的《画图百鬼夜行》中,濡女是一个人头蛇神的女妖形象。然而,这只是濡女形象的其中一种。濡女的本意,是指从水中出现的女性,因头发浸湿而得名。在日本东北的山形县大藏村,流传着一个与润美的人物设定非常接近的故事:一名武士遇到了一位从水中出现的女子。女子请求武士在自己念佛的期间帮忙抱一下孩子。武士接过孩子后,孩子随着女子念佛变得越来越重,但武士最终熬过了女子念佛。从此,这名武士就获得了超出常人的臂力。
(不由得让人想起魔理沙水獭线里抱着石婴儿打完整场战斗的情形)
此类文本中的产女因从水中走出来,所以保持着“濡女”的一面。鸟山石燕的《画图百鬼夜行》中,两者被认为是不同的妖怪,现在一般都这么认为,但从地方传承中两者可以说是几乎相同的存在。京极夏彦《姑获鸟之夏》、《涂佛之宴》等作品中提及的“背负”型妖怪。较为典型的如“背背我岩”,传说这块石头会发出“背背我,背背我”的声音,吸引人来背它。一旦背上,石头就会变得越来越重,直到将背它的人累死。

再来看看在日本各地传承中频繁出现,貌似正体也是扑朔迷离的妖怪,不断传承着的最强最恶妖怪———『牛鬼』;
牛鬼在西日本(四国、中国、近畿地区南部)是一种广为流传的民间妖怪。
在传说中,头是牛,脖子以下是鬼的躯体;相反的头是鬼,躯体是牛的情况也有。另外,山区的寺庙大门前也有传承,通常以牛首穿着人类和服的形象出现,或者牛首、鬼身、背上则是昆虫的翅膀这样的形象出没。
除了海岸之外,山间、森林、树林中、河流、沼泽、湖泊也会出现。特别是在深渊出现的情况比较多,近畿地区和四国流传着这个传说的「牛鬼渊」・「牛鬼瀑布」这个地名留存了很多。
在《百怪图卷》等江户时代所描绘的妖怪画卷中,多以手持牛头、持有蜘蛛躯体的姿态描绘。在《百鬼夜行画卷(松井文库)》中也有几幅被区别为“土蜘蛛”的牛鬼(画像鸟山石燕《百鬼夜行》)。
因此,人们都对牛鬼敬而畏之,不敢招惹其犯怒。牛鬼最让人胆寒的倒不是这一点,而是牛鬼具有的“凶眼”。据传在熊野地方的牛鬼则会目露凶光地凝视所遇见的人,被其所凝视的人会产生树落叶、石流动、牛嘶叫、马吼嚎的幻觉,不久后便七窍流血死,被看作是牛鬼的诅咒。

三重县
三重县的牛鬼作祟很厉害,据说过去南伊势和五所浦的洞穴里有牛鬼,五所城的城主爱洲重明用弓射击,结果正室(正宫妻子)因牛鬼作祟得了不治之症。在此基础上,重明疏远了正室,宠幸了从东京到来此地的白拍子游女。由此,正室的亲戚北畠氏与爱洲氏不和,发动真正毁灭爱洲氏的城堡。

和歌山县
西牟娄郡的牛鬼渊底通往大海,深渊如果浑浊时被称为“牛鬼出没”。据说这里的牛鬼,只要遇到就会使人生病。此时,倘若反过来说“石头在流,树叶在沉,牛在叫,马在吼”的话,就会得救。当地牛鬼有着像猫一样的身体和1丈的尾巴,身体非常柔软,即使走路也不会发出脚步声。据说在上户川,瀑布潭里有牛鬼,据说被其吞没的人发高烧数日之内就会死亡,为避开这现象,每年正月都会在住处备好牛鬼最喜欢的酒。
在三尾川深渊的妖怪故事中,有牛鬼变成人类,并且帮助人类的非常少见的故事。青年把便当分给了空腹的女性,女性则是深渊之主牛鬼的化身,两个月后青年被大水冲走的时候,被变成牛鬼的那女性救了一命。但据说牛鬼有救人后作为替身离开这个世界的规定,牛鬼在救了青年之后,一边流着鲜红的血,一边身体融化着,最后消失了。
(此文本真不错,希望能看到二创有相关的再创作)

冈山县
在牛窗町流传的故事,神功皇后在讨伐三韩的途中,在当地一个叫做尘轮鬼的头被八个大牛形的怪物袭击后用弓射杀,尘轮鬼分为头、躯干、尾巴,分别变成了牛窗的黄岛、前岛、青岛。据说神功皇后在新罗返回的途中,不能成佛的尘轮鬼化为牛鬼再次袭击,被住吉明神抓住角扔飞,牛鬼灭绝了之后,身体的部分变得七零八落变成黑岛,中之小岛,端之小岛。牛窗的地名,据说是由这个传说中的地名叫做牛转的口音而来的。另外,在介绍镰仓时代成立的八幡神神的神威的神道书《八幡愚童训》中也记载了名为尘轮的鬼与仲哀天皇作战的事,被认为是上述传说的由来。
《作阳志》中记载了在美作苫田郡越畑(现苫田郡)大平山被命名为牛鬼的怪异,宽永年间20岁左右的村民姑娘和自称是铸山官员的男子生了孩子,那孩子长着长长的双牙,尾巴和角像牛鬼,父母愤怒地杀了它,用铁扦子扎在路旁。

高知县
明和3年(1776年)大旱之年,冈内村(现香美市)的次郎吉在峰之川目击到牛鬼。另外,在该县的民间传说中,某个村子的家畜牛被牛鬼吃死,想要消灭它的村民也被吃死,这时听到消息的名叫近森左近的武士用弓箭一击将其击退。村民们非常高兴,一边模仿拉弓的动作,一边讲述左近的牛鬼击退情况,这就是流传于该县的百手祭的由来。
在流传于物部村市宇字程野(现香美市)的故事中,牛鬼掉入2-3间深的泥状洞穴中而哭泣,由住在屋地的老婆婆搭救,从此牛鬼再也没有降祸于当地的人。
位于土佐山村的镜川支流的重仓川有一条牛鬼渊,从前,在被称为“鲤鱼渊”的时候住着牛鬼。有一次,长谷村落的猎人夜间遭到了袭击,身高7尺,身体遇见牛、脸像鬼一样的牛鬼,将其射杀。牛鬼沉入深渊,7日7夜流血,之后浮出7尺左右的骨头,竖起小小的宫殿供奉,宫称为“川内殿下”,深渊被称为牛鬼渊。

爱媛县
宇和岛地方的牛鬼传说,在牛鬼的传说中特别有名。过去牛鬼袭击人和家畜,喜多郡河边村(现大洲市)的山伏被委托打退。在村子里与牛鬼对决的山伏,正吹着海螺念真言的时候,牛鬼来了,山伏用剑贯穿他的眉心,将身体斩得七八开。牛鬼的血连续流了7天7夜,变成深渊。这是高知县土佐山、德岛县白木山、香川县根来寺分别以牛鬼渊而命名,流传于后世。
另种说法是,在爱媛县出没的牛鬼的脸是龙,身体是鲸鱼。同样是“牛鬼”之名的传承,由于地域不同姿态也有显著的不同,妖怪研究家山口敏太郎认为,凡是从水中上来的大型“怪兽”不都是用“牛鬼”之名来称呼的么?宇和岛藩的家骚动——和灵骚动为契机建立的和灵神社,作为例祭在7月23日和24日举行“牛鬼祭”。
主要根据京都大学的“片岡樹”先生所撰题目为《神様未満?東予の牛鬼に関する予備調査報告》的田野调查中的观点分享:本报告从爱媛县东予地域的重大祭礼中登场的牛鬼为例,重新讨论神和神以外的存在的分界线。神与妖怪的定位并非是据文本的善恶基准而固定化的,而是据祭祀方对对象方式且高度动态化,由对象与崇拜者的客观关系确立的。从这点来看,“大本敬久”先生在1999年所撰《牛鬼論─妖怪から祭礼の練物へ─》,文中将祭礼中的牛鬼定位为在神社神道规格化的祭式外部的存在,系为通过外部民众的民俗想象力,建构成期待“牛鬼”的善神作用的污秽容器。通过牛鬼巡行的行为,在地域社会内聚集各类污秽后,以牛鬼为途径将污秽转化为地域社会的“福运”,本报告以上述假说为主,考察此类在其余地方传承文本中的妖怪,却在当地尊为“祭祀性对象”功用的案例。
以前给牛马带来异常死亡的妖怪,后被寺社的佛僧说服即为“宇和岛牛鬼祭”的缘起。在此地祭礼中的牛鬼,几乎和其余地域一致,担任神轿渡御露拂的同时,还被认为系祛除地域神社内的污秽的存在;地域语境中的“牛鬼”,的确具有驱魔功能,牛鬼头部由严岛神社的御札制作而成,祭礼时会在牛鬼角绑上御幣和榊;在各地巡行沿路收到祝仪之时,由抬轿的神社氏子们摇晃牛鬼,象征祛除容纳污秽来清洁地域和参道,上述皆为神社官方的说法。
然而,牛鬼本身的露払功用是存疑的,在长达两天的祭礼期间,牛鬼带领神社神轿的局面为零,唯一负责露払的场面是加茂神社的神轿队伍出御之时。又据昭和初期的记录,这时牛鬼位列神轿队伍的末尾。因此,作为神轿队伍的前兆清洁参道的契机,牛鬼对神轿的从属作用并非明确,系为后世神社再创作,当地祭典中的集体记忆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何况在祭礼中对牛鬼的处理,有两点明确是与神轿分开来:祭礼前在大宿里安置神轿和牛鬼,供奉神酒的只有神轿;巡行时在氏子聚集地里会拜见神轿,却不会拜见牛鬼。
此地存在的“牛鬼”,尽管在其起源上是妖怪,却在公共祭祀中被赋予善神作用这点,完全脱离纯粹妖怪的范畴。但这并不是正式接受作为神的认知。总的来说,牛鬼巡行和祭神行为是不一样的,但它显然带有某种宗教价值。此地公共祭祀语境中的“牛鬼”,就这样成为非神、非祖、非妖怪、非灵的暧昧界限中,近似神却神格未满的特殊存在。



牛鬼正体山茶树根说
有说牛鬼的原形是老山茶的根。在日本,山茶有神灵寄宿的传说,因此也有将牛鬼视为神的化身的解释,也有将其视为驱除恶灵者的习俗。另外,山茶到达海角和海边,作为生长在圣域的特别的花而被认为是神圣的。山茶的花盛开在境界,因此也有说法认为是表现牛鬼出现的地方。一起出现的濡女和牛鬼都是以岸边为出现场所,不会从其他地方出现。

山茶树说固然很有道理,但要想解释全日本所有牛鬼的来源,就不太现实了,毕竟西日本拥有的牛鬼传承大部分都是较为正统的,在古代的东日本地区,牛鬼这种妖怪的情况就复杂,只要是身上具有牛的一部分特征的水中妖怪(未知之物)都可以被称为牛鬼,传承文本范围广泛,可以说牛鬼是某种意义上的“正体不明”。那么,在各地的民俗传承中有没有和牛鬼相似的妖怪呢?答案显然是有的:
海牛【ウンムシ】:鹿児島県垂水市に伝わる。この辺りの諸集落は盆の後に海で死んだ人を祀る「ブツアガイ(仏事の終わり)」を行うが、この後に子供が海で泳いだり遊んだりすると、角の生えた黒い牛の怪物があがってくるという。吠え声が恐ろしいという。(小野重朗『民俗神の系譜』)
四尾連湖の主【シビレコノヌシ】:山梨県西八代郡市川大門町の四尾連湖に伝わる。ここの主は巨大な牛の怪物で、二人の兄弟武士が強弓で退治したが、兄弟も死んでしまった。その翌日に大雨が降ったので、それ以来四尾連湖に牛の首を投げ込み、雨乞いをするようになった。(土橋里木『甲斐の伝説』)

以上两类“长角牛型”的水中妖怪文本,均来自于牛鬼传承并非闻名的九州及东海道,这恰好说明这些如此带有“深渊水域恐惧”和“长角之物”的母题来的民俗文本不单是牛鬼独享的,理当有更为广泛的乡土逻辑和现实原型在;
这里碰巧看到一位日本民俗学爱好者,在对于遍布日本各地大大小小水域相关的牛鬼传承,做出了自己的猜测和解释,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且具有参考价值的观点,也可以与我之前对于牛鬼做出的各类考察互相佐证串联起来;这位爱好者的观点认为,日本各地均不约而同地有着牛鬼传承故事以及相关的母题变体,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代替了原住民们的“水神龙蛇谭”型母题文本,牛鬼故事光是《日本传说大系》中的同类型故事就有三十个,各类变体故事也很丰富。但是,整体的介绍果然不是“龙蛇谭”?讲述了个山阴地区“牛鬼”本身外貌特征的故事,由此想来表明牛鬼原型是接近龙蛇的存在。
(昔、大浦の岩場に牛鬼とか牛ワニとかいう、魚とも爬虫類ともつかぬ怪物が朝やって来る。村人と相撲を取って勝っては、夕方になると海の方に帰って行った。怪物の手の平には何でも吸いつけるものがあり、自由を失わせる力を持っていた。それを聞いた村一番の力持ちが、わらじの半分のものを手にはめ、怪物と相撲を取って、牛鬼の力を封じて投げとばした。初めて負けた牛鬼は大きな泣き声を出し、涙を流した。その涙が見る間につるつるした岩に変わり、牛鬼は海に帰って行って、二度と姿を見せなかった)这则传承非常有意思,牛鬼即为牛+山阴地区的鲨蛟,宛如鱼类+爬虫类混杂的怪物;
不管是关西还是关东地区,牛鬼各种传承的变体已经发展到只要是具体形象上带有着牛的一部分特征甚至牛角,其本身和深渊、山谷、水域等“自然异界”元素有关系的都可以被称为是“牛鬼”;互相母题文本传承杂糅的重要要素就是“角”,关于这点则是原始公社时期初民们对于巫觋通灵和异界之物的认知图腾,这类符号母题有个名称叫“鬼の角”,水神龙蛇谭到牛鬼的流变过程,这与至今依旧保留在日本东北地区的鬼角通灵崇拜脱不开干系的,毕竟都算是长角的未知水栖之物嘛。
因此,这位爱好者认为各地民俗传承中的“牛鬼”可以定义为“长了角的水栖之物”,而非“近似于牛一般的鬼”,又据这个猜想联系上到了所谓的“蛟”,认为牛鬼传承实质上就是针对“水神龙蛇谭”的降格化,不然在原住民眼中本就是对于“水域异界”的恐惧崇拜信仰,随着大和人遍布各地将对于水域的恐惧一面无限放大,由原本的“水蛇水龙神信仰”替换成了“长了角的水栖之物”,在龙角—鬼角—牛角的过程中还与“水中牛”+“水边蜘蛛”两类母题相结合杂糅,最后在发展至关西地区确立经典“牛鬼”形象再传播至各地。


又为何牛鬼这种妖怪大多都是蜘蛛的酮体躯干?又为什么都和水域、深渊脱不开联系?来源于对于深渊水域的恐惧感自然没错,由此将牛鬼型传承追根溯源得到的便是“水边の蜘蛛”型传承了,仙台市广濑川的地方传承——贤渊蜘蛛碑,传承地点位于仙台市广濑川支流的“贤渊”;
在仙台城下町尽头的茶屋町住在这里的男子,有天在深渊边上兴致勃勃地钓鱼。突然他注意到一只小蜘蛛从河面中出现,把线缠在了男子的脚腕上,在意的男子解开了线,把它黏在了周边的柳树上。过了一会儿才注意到,同样的蜘蛛又把线缠在了男子脚踝上,男子照例又把线粘在了柳树根部。这样反复缠起的线一次又一次地解开粘在柳树根部,突然响起了巨大的声音,柳树被连根拔起,速度很快被丝线拖进了深渊中。男子心惊胆战,这时从水中响起“かしこい、かしこい”(聪明、聪明)的声音。于是,渊之主大蜘蛛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把用线缠绕目标的男子脚腕上转移到柳树根部,从而拉下了水。从那之后,这条渊就被称为“贤渊”。
贤渊之主的大蜘蛛,在其它故事中也有登场。在贤渊下游有一个地方叫“藤助渊(牛越渊)”,有一次附近的藤助正在钓鱼,从深渊底传来了声音,回复后,那声音原来是居住在这个深渊中的鳗鱼,说第二天晚上会和贤渊之主的大蜘蛛会来到这个深渊搏斗,希望大祭都来看。而且,只要藤助不出声就能够赢得战斗。藤助在约定的夜晚来到了深渊,蜘蛛和鳗鱼已经在搏斗了,藤助那见过这情形忍不住便大叫了出来,于是乎周边的一切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第二天早上,藤助提心吊胆地来渊边查看情况,却被搏斗失败只剩下头部的在渊上飘着的鳗鱼盯着,就这样发狂至死了。
以上就是这两则传承的始末,这类“水边の蜘蛛”传承自然也是遍及日本各地的,特别是第一则传承都形成一类母题模板了,蜘蛛将线缠在脚腕上,人们却解开逃难悻悻而归,但真要说的话,贤渊的这则传承浓缩了蜘蛛的恐怖,也只有东北地区认为蜘蛛作为商业贸易之神的原因,还给这位贤渊之主立石碑希望能保佑不受水难的灾害。

看到这里,相信各位都知晓以上这类牛鬼传承文本和润美在故事中所以展现的侧面,是没有什么必然性的,而其真正原型便是山阴地区的牛鬼传承,可以说在笔者看来山阴地区的牛鬼传承,即为上述多元化、多类型的牛鬼传承文本的究极流变融合;
石见的牛鬼一般认为是在夜里从海中出来的,所以人们相信它白天不会出现。明治不久之前,现在的雪见町的一个叫中屋政五郎的喜欢钓鱼的男人,到静间鱼津海岸去夜钓。
那天晚上我很有趣地钓到了鱼,正当我入迷的时候,海里出现了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女人把抱着的婴儿递给他,说:“抱一下。”政五郎就像从老人那里听说的那样,把穿在脚上的那双草鞋(草履的一种)穿在手上,接过婴儿。然后,在湿女消失到海里的同时,她扔掉手中的东西,一溜烟地逃走了。
但是,政五郎身后有一只乌黑的怪物在追赶着他。政五郎想办法找到亮着灯的民宅逃了进去,说了缘由后让他紧闭大门,藏在里面的壁橱里。
过了一会儿,牛鬼来了,围着房子转了一圈,说:“啊,我很遗憾错过了。”然后离开了。政五郎后来说那声音和湿婆的声音一模一样。政五郎遇到了可怕的事,之后他完全停止了钓鱼。(《江津故事》)
当地的妖怪会驱使一种水妖,这个水妖名为濡女。濡女抱着一个婴儿,当她把婴儿递给路人后,濡女就会走进海里,同时牛鬼就会从海中出现。路人此时打算惊慌逃窜,但发现手中的婴儿已经变成一个重重的石像,无法离手,路人就这样被牛鬼吃掉。在石见地区的重要城市大田市,更有说法称曾经有人设法摆脱过牛鬼的袭击,据他所言他听到牛鬼在他逃跑时的咒骂,与濡女的声音相同。这也就有了濡女其实是牛鬼化身的说法。由此可见,来自山阴石见大田市的传承,成为牛崎润美人物形象的直接原型。
牛崎(うしざき)+润美(うるみ)=ぎゅうき(牛鬼)+ぬれおんな(濡女)
产女+濡女+牛鬼(水神龙蛇谭的降格化+水边蜘蛛型文本)+水域深渊的实践+海陆交界的恐惧=山阴地区牛鬼传承





地址:〒694-0031 島根県大田市静間町630-6
东方关联角色:牛崎润美 少名针妙丸
零设neta:山阴牛鬼传说
交通方式:山阴本线静间站下徒步二十九分
说实话,去这种妖怪传承地建议还是不要抱着什么期待了,因为你除了海岸和小渔村什么都看不到,一点纪念性的东西都没有,还是抱着朝圣的心态去吧。因为稍显单薄了,关于山阴牛鬼的话,我另外再推荐一个圣地)

中滨站位于鸟取县境港市小筱津町字本角,是西日本旅客铁路分境线的车站,取自妖怪名字的爱称是牛鬼站。(此站会改名完全是因为水木老师的影响,因为此条镜港线的尽头就是水木老师的老家,建议到站下车拍一拍站牌就行,好歹也是一个纪念性质的车站)
地址:日本、〒684-0053 鳥取県境港市小篠津町
二面有种BOSS突然亮出獠牙的感觉。
ZUN:这个很简单易懂,表现的是三途河的恐怖。
说起来三途河里面有很多古代鱼,是怎么回事?
ZUN:全都是死了、灭绝了不再存于世上的鱼。鱼死后既无法前往地狱也无法前往冥界……我的脑海中鱼和虫是特别的。三途河既有海水也有淡水也有混合的水域,但按照世界上的量来考虑,海水可能更多。三途河也没什么河的感觉。不过我也只是想在这里让一些动物登场。就算是一面,也有水母…要说的话其实是蛭子,我想让动物或者说是生物的意象出现。2面的牛最有动物的感觉。


STAGE 3 彼岸
鬼渡之关
三面BOSS 地狱关口的守护神
庭渡 久侘歌(にわたり くたか)
种族:神明
能力:治愈喉咙疾病程度的能力
BGM:Seraphic Chicken

她平时居住在妖怪之山,在地狱的口岸(彼岸靠近三途河边的区域)上班。
她的工作是守卫地狱与异界(如鬼之国)的交界口岸,类似地狱的门卫。负责区分鬼与人类,并将他们分配到属于各自的地方。
(久侘歌是阎魔四季映姬的下属。)
首先,本次ZUN化用老生常谈的“鸡”,作为契合主题动物的文化表象,鸡是古今中外与人类关系最密切的家禽之一。例如在古希腊,老普林尼的《博物志》中,当维奥蒂亚人在公元前371年击败斯巴达人时,他们用通宵达旦的莺歌燕舞来预示胜利;在日本的《古事记》中,当天照大神藏身于天岩户时,众神召集常世的長鳴鳥,使其鸣叫。显然,公鸡在迎接早晨时的鸣叫被视为宣告着黎明到来的圣鸟,并与古老太阳神的信仰有关。《古事记》的神话可以说是这一族谱。 即使如今,在伊势神宫内宫,鸡也被用作神眷,视其为仪礼的重要动物。
从角色苗字展开分析,久侘歌“くたか”(kutaka)应是捏他自鸡的古语“くたかけ”(kutakake),来源检索则是平安初期《伊势物语》第十四段中,陆奥国女性和京都男性短暂共度一夜后,男人因鸡叫天亮要归去,女方对鸡鸣的迁怒怨恨,把鸡按进水槽中淹死(夜も明けば 狐に食めなで くだかけの まだきに鳴きて せなをやりつる),短歌中的“くだかけ”指代对象就是鸡,倘若用汉字转写出来则是“腐鸡/朽鸡”,「くだ」即为腐烂/朽烂的含义,「かけ」应为对鸡鸣的拟声词流变而来,意为“宛如腐朽之物一般的鸟/笨鸡?”。久侘歌苗字必然是古詈语的称呼改编而来,结合“庭渡”(niwatari)均可以认为苗字和姓氏都是对鸡的称呼,如此将现代与古代并称,鸡中之鸡?
最早系源于辱骂的古代典籍詈语,在室町时代前都是针对鸡的蔑称,之后无害化直到江户年间被市井言语浊音化为“くだかけ”(kudakake)转变为针对鸡的雅称,这时期经由汉字转写可为“家ツ鳥/庭ツ鳥”等,而原本的词汇成为死语般的存在,直到被ZUN给重新发掘出来;顺带一提,“にわとり”的称呼来源于古语中的“庭つ鳥”,说是为放养在庭院里而命名的,符合原鸡属习性的早期驯化称呼。
久侘歌根据汉字纯粹分析也可认为是「悠久的骄傲之歌」「悠久的侘之歌」;

至于久侘歌原型,则是诞生于日本东北地方民间信仰相关的鸡俗信文本——庭渡神信仰(niwatari神),此神袛在日文中并没有固定写法,有时被称为miwatari神、miwatashi神、oniwatari神等等。读作“niwatari”时,对应的汉字包括“庭渡”、“二渡”、“荷渡”、“二羽渡”等,为阅读理解的方便,可能中文翻译过程中统一选择“二羽渡”的译名?就笔者而言,还是会以庭渡神来称呼,当然汉字可以转写“仁和多利”
原本是以关东北部、东北为中心祭祀的神,现在也有和这些地区相关的神社。因为是以地域信仰,民俗信仰被祭祀的神,在日本正统神话中是没有戏份的,本质上和土著信仰一样属于日本广泛民俗神道的一部分。另一方面,与诹访神社、稻荷神社等不同,相当于没有总社(总本宫)的神社,更没有统括相关神社的组织,可以说是一个地域性十分强的神明。
现存各地的“ニワタリ神社”原本是被称为“ニワタリ大明神”、“ニワタリ大権现”等地域信仰的,但大明神及大权现是佛教由来的词汇,因此明治时期的神佛分离令实施后,东北民间各地的信仰场地,统称为“x渡神社”改称至今。说白了,在日本只要看到有近似于此类称呼的神社,应当视为庭渡神信仰的一部分?
基本上,庭渡神信仰作为固定乡土地域的「产土神」「地主神」「镇守神」等保境安民型信仰文本被祭祀建构的实例不少。现在,这些被重塑的神社,内部主祭神的神道神话文本由来是多种多样的,一般认为这些祭神大多是明治中后期被附会到元地域神社上的,显然与niwatari神没有直接的关联。如此一来,庭渡神应当属于强行被并入神话神道空间的偏远地方神袛,居住在幻想乡的妖怪之山倒也合情合理?

庭渡神信仰在日本东北民间其实蛮广泛的,根据其称呼在各地讹传变化的不同,更是有着山之神、关隘神、水源之神、渡航水运之神、货物安全之神、百日咳治愈之神、平定山贼/鬼退治之神等如此具现化的神格存在。其本身就是不入流的地方信仰,还是日本东北这偏远苦寒之地,肯定要去贴近民众,神格方面必然是要怎么世俗怎么贴近生产生活怎么来,神格背后的乡土逻辑,反应的都是百姓的真实诉求。
在东北民间的乡土语境中,每一座低规格的庭渡神社(村社)可能就是把当地民众的愿景结合起来的乡土信仰共同体。水神就是治理水患、农田灌溉;山神=进山生产生活的功用;关神=隔绝邪祟、保境安民; 水运渡航=保护旅人能安全渡到对岸;治愈小儿百日咳和平定山贼劫掠,更是具体得不能再具体。基于此,可以说庭渡神正是当地民众的希望愿景中诞生的神袛?

话又说回来,关于庭渡神信仰的起源,柳田国男认为:日本不少佛教寺庙根据中国鸡足山命名为鸡足寺,而鸡足寺中的“足”字读作“tari”,于是“鸡足”合在一起成为了“niwatari”的读法。但在认为“二羽渡即为两只白鸡降临”的说法前,还请看看下文:古代天笠の国より光輝く神々しい二羽の白鳥が、この地に飛び給ふところから、この地を二羽渡の地といはれるやうになった。
福岛相馬郡新地町的二羽渡神社的完整由绪中提到的“古代天竺之国”,结合柳田国男认定的“鸡足”语源,这里的“鸡足山”应为佛教圣地印度,释迦摩尼十大弟子迦业入定的东西鸡足山。上述神社由绪中出现的“天竺”鸡足山,可能在东北民间的佛教僧侣心目中压根不知道出处,只知晓其名词的神圣性,这恐怕是南北朝时代,南朝文化的佛教信仰传入此地时,佛经典籍的误读才产生此类文本流变,那么,可认定庭渡神信仰的就是来源于佛教么?行,也不行。
日本南北朝时期的南朝僧侣对摩诃迦叶尊者入定处的鸡足山的钻研追求与本地垂迹行为,在东北地区庭渡神信仰系中少数神社中明晰的由绪沿革都是依托南朝佛教昌盛和东北开拓时,借用佛教习合当地民俗神道安定当地民众信仰,逐渐形成强绑定各地传播起来。南朝传承至东北地区的佛教与当地庭渡信仰,同样在当地民众的公共空间中基于佛教基底的庭渡神民俗神道信仰,试图营造神佛习合之下的集体记忆。
柳田先生又写道:“远古的以白鸡为牺牲品的风俗,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活生生地供奉在神前,我想最后会不会以神山的鸡直接等于崇拜神的本体了呢?”,足以证明柳田先生对待此类庭渡神信仰的态度,鸡神信仰的诞生,很大程度上就是从祭祀鸡本身逐渐演化来,证明野生鸡地位的不断提高,更是久侘歌本人的愿景!
就在相隔不远的福岛田村郡的庭渡神信仰神社中,神格都是作为各种各样的“水之神”,其余神格基本都是后续附会上的,这作为“水之神”的神格,在福岛县相马市出身的民俗学者岩崎敏夫著的《本邦小祠の研究》中有相当详细的记述。根据地域庭渡神供奉的地方多供奉在湧水地和天水场(以雨水为水源的田间)等地,祭祀神多为天水分神、国水分神、天村云神等与水有关的神道神袛。
鸡和水?确实,不管是鬼形兽初登场还是刚欲异闻作为三途川紧密联系的久侘歌,似乎离不开水的意象?自然,现实中也有鸡和水关联的民间俗信,有“鸡鸣雨”(福井县)、“鸡到晚上觅食第二天就下雨”(各地)等预测天气的东西。谷川健一在著作《日本民俗文化资料集成》中写道:“为寻找溺死者,会在船上放鸡。据此,经过死人沉没的水域正上方,鸡就会叫。类似的行为,在雪崩寻人也会进行”。
《石神问答》中,曾介绍在远野地区曾有将放入箱子里的鸡沉入水底祭祀水神,将鸡活埋,完成堤防工程的故事。正如上述所示,鸡和水似乎没什么必然性关系。更进一步说,寻找溺死者文本和放入箱子沉入水底的故事也和死亡有关。如果进一步推进的话,牺牲性的属性、自古以来就被人类饲养并使用的历史来看,久侘歌一设文档中的“她是一位彬彬有礼、为人公正、优先平等与利他精神的神明”,出没在三途川似乎有现实捏他来源?

解析上述语源和信仰缘起后,随后来看看独特又贴近实际生产的地方神格;
水之神:因祭神多为天水神、国水神,祭祀场所也多是从河川里往田间引水的地方,水分指的是“分配水源”,把水给堰塞阻拦起来防止水患危害,所以被认为是“奇迹之神”,久侘歌的符卡中有“水符「分水的试炼」”,更是体现鸡神作为水神的一面。(本质谐音梗,守矢联动可能性微存?)
渡航安全之神:被祭祀在河川渡口和渔民出海的港口,系为福岛县当地渔民的守护神?(所以久侘歌从原典含义上来看,能保佑小町的船?还能克制船长?难怪出没在刚欲异闻)
水运繁荣/货物安全之神:被祭祀在水运繁荣的港口/渡口,祈求安全搬运货物,可以说是东北民间的行商商人或者旅人必祭祀的神袛,“荷渡”即为荷物(行李)安全渡过。
贼寇平定/鬼退治之神:坂上田村麻呂东北平定/鬼退治传承,基本上就是附会历史名人事迹祈求聚落安民,尽管这退治平定的“鬼/贼寇”对象很大一部分都是征服当地原住民的原始文本。据传承说,坂上田村麻吕向东征时向此神祈祷并平定贼寇,回途参拜,以鬼神降伏为此神的御蔭,称为尔来鬼渡明神。(所以这里的“鬼渡”可以理解为祈祷平定畜生界组织的功用,更有可能倒是久侘歌亲自带兵打仗的“血战”EX面的剧情?)
瞭望之神:“見渡し”一词在日文中有“瞭望”之意,通常来说,有着此类文本传承的地域,会将庭渡神社设置在有在村落乡土空间中,视野位置最好登上既能瞭望全村的小高丘上,在宫城县远田郡南乡村的见渡神社,坂上田村麻吕追赶贼寇来到这里,登上山丘远远望去的传承在,最开始仅是对野鸡登高习性的朴素观察也说不定?(久侘歌的设定中还提到她的住处位于妖怪之山的高处、瀑布的顶端)
山神:源于上文提到的“鸡足山”的乌龙,南朝佛教典籍误读的传承相关?日本佛教寺庙周遭附会鸡足山为禁地之例较多,倘若更广泛地从野生鸡的生境看待,祭祀居于佛教禁地神山的神眷崇拜,算是依托佛教文本误读而输入的神格?(对人类而言的禁地,妖怪之山的住所)
关隘之神:《寻求失去的日本》中记述考察,有指出当地民俗与白河关的关系。关于“鸡”这一点的话,这段话中没有提到的鸡的古老别名是“ゆうつけどり”,被称为“夕告鸟”。原是因在都城的四方边境,在绑着木綿垂的鸡上进行神道的祓除仪式,所谓的“木綿付鳥”。因此,可以说鸡的要素也与守护境界关隘有关。其实神社建立在村落周遭最凶险的位置,神社便为关隘与村落间的安全过渡点,外出归来看到神社求个安心,“庭渡”两字从字面含义理解便是如此。(地狱关口的番头神、关所的番人与鬼渡的关所等词汇,想要镇守关隘就必须武德充沛,因为番头就是意味着成为武家的最高负责人的词汇)

百日咳治愈之神:在对于庭渡神的信仰中,最著名的就是关于治愈百日咳的传承,根据山形县的庭渡神社的传承,每当有儿童罹患了百日咳,可以来神社求一张画着鸡的绘马,每当孩子开始咳嗽就高举将绘马高举过孩子头顶的位置,往绘马上泼水,最终病就可以痊愈。根据地域传承的不同,也有人祈祷耳疾治愈的例子。
为什么鸡神会与百日咳产生联系?在东北这些地区的方言中,百日咳有时会被称为“torishabiki”。其中,“tori”是鸟的意思,而在日文中,由于鸡与人类的密切关系,单单说鸟有时可以特指鸡(例如烤鸡肉串被称为“烧鸟”)。“shabiki”很有可能来自“咳嗽”的古语“shiwabuki”,患上百日咳的婴儿的咳嗽声似鸡鸣,应是对于鸡神的信仰与平息百日咳的传承联系起来的原因。亦有产生于民间俗信的两种说法:“鸡走路的时候头一上一下的样子让人联想到咳嗽的人”、“感觉到呼吸道疾病的精神疗法就在那些大力鸣叫的鸡身上”。
庭渡神更多是基于东北地区对鸟妖的妖魔化恐惧,延伸到小儿疾病上。于是人们只能选择自己生活中最为熟悉的鸟类“鸡”作为崇拜对象和迫害对象,源于不明来源的疾病,反向催生的崇拜,既信仰神袛的同时,又以各类用途去安排这些白鸡,神格看似广泛实则只能囚于地域之间的庭渡神。
反过来想,正因为日本福岛县和山形县地区在古代交通闭塞,小儿患了百日咳无法接受正规的医疗,很大程度上只能听天由命,所以大人们才将希望寄托于这种地方性神明的身上,一开始可能只是某个村子、某个镇子的庭渡神有这种神格,后来随着不同民俗传承的地域传播性,其它地方的民众也接受这种说法并将此传承下来,成为庭渡神最出名的神格之一也说不定呢?

久侘歌造型的直接来源,系藏于奈良新药师寺的日本国宝“十二神将立像”中的“迷企罗大将像”,作品完成于公元8世纪左右。久侘歌象征着鸡冠的发型(头饰?),某种程度上也可能参考这尊佛像。十二神将是药师如来的护法,药师如来有着保佑治愈疾病的利益,传说吟诵药师佛和十二神将的名号有治病的功能。
(顺带一提,平等和利他本质上来说都是佛教词汇,据原典可知,东北民间的庭渡神信仰在过去更为广泛的称呼,皆为“ニワタリ大明神/大权现”,是不是可以认为久侘歌还有点佛教背景要素在?所以在前身为地藏的阎魔手下当公务员倒是有由来的,同样有着日本中世神佛习合的世俗佛教的特点在。)

明明久侘歌身为庭渡神,看似是与地狱这边完全扯不上关系,却是身为是非曲直厅底层公务员的根本原因。乍一看,鸡似乎与地狱没有关系,但在平安时代末期描绘的《地狱草纸》这幅画卷中,赫然有名为“鸡地狱”的存在,起源是《起世经》地狱品说的十六小地狱之一,为生前喜好虐待鸟兽、喜爱争辩者死后堕入之地,这地狱中就有一只体型十分之巨大,从口中吐出火焰,鸡冠以及尾羽等处熊熊燃烧着的鸡,绘卷中正是它展开翅膀把地狱罪人的肢体撕裂开,用足把罪人肢体踢散的七零八落,罪人们痛苦着的模样。
鸡与火的图样文本?笔者记得在《东方茨歌仙》第二十话“错误百出的酉之市”。这是十一月酉日举行的祭祀,因为每日在十二支,所以每月有两次,多年有三次酉之日。以这些为顺序举办“一之酉、二之酉、三之酉”等三个节目,但一之酉最繁盛、最重视。另有“到三酉年是火灾”的民间俗信,可这都是漫画里的内容,现实中有没有原型存在呢?
准确来说,日本各地其实都有这类“夜间的鸡鸣会成为火灾前兆”的民间俗信,是为“鳥”的汉字中被认为包含日和火的含义,因为“鳥”本身带有火的属性,自然火灾的妖怪/邪神在这层语境中更容易体现为“鸟型”。这里笔者简单介绍下“ヒザマ”这在冲绳等离岛上引发火灾的鸟型邪神;ヒザマ,人们认为它形态是一只长着芝麻盐色羽毛的红颊鸡,居住在空瓶和空盆中。 因此在岛上,罐子和盆子等容器都是面朝下或装满水。 人们相信火灾是由这些“ヒザマ”引起的,当一所房子被ヒザマ凭依之时,会立即邀请yuta(巫女)举行仪式,将ヒザマ赶走。在千叶县东胜郡,当鸡在晚上打鸣时,水槽上就会倒满水,如果这样做了,就不会有火灾;在鸟取县八平郡,据说是在土炕上洒了三杯水;在北九州市,据说如果你把鸡毛放在屋顶上,就会起火,ヒザマ可能与此俗信有关。

显然是当时平安末期的日本被刚传入的佛教影响到的世俗文化的结果,为宣扬西方极乐净土是如此好的乐园,自然相对的地狱就要被描绘的十分凄惨痛苦,民众看不懂汉字就要用比文字更有震撼力的图画来展示,总之也算是佛教早期传入日本本土之后,“地狱”这个传统概念被日本民众因地制宜的想象之后的产物;又由“鸡地狱”本身,不难窥见,在当时的日本社会,“鸡”作为神道教依凭之物的神异性与大众平民肉食来源的重要性。
“鸡地狱”的例子,鸡本身确实不能说和地狱毫无关联性,恐怕久侘歌会出现在鬼形兽中也是这个原因吧?但庭渡神确实和地狱是没有联系的,ZUN正是以“鸡地狱”为关联性母题,再经由东北民间信仰的庭渡神母题为主,再以“酉”的神圣化/世俗化母题为辅,去刻画设计出来的“庭渡久侘歌”,可以说是非常符合传统民俗母题的流变过程。

3面也是鸡,很好懂。头上也顶着鸡。
ZUN:基本上鸡不会给人留下好印象。说人是“鸡”,感觉就很弱。再有就是食物了,所以我反而设计成了雄赳赳的感觉。
原来如此。
ZUN:不过,虽然角色是作为鸡被选中的,但和鸡几乎没什么关系,要说的话是监视边境的人、区分的人、瞭望的人。她的姓的语源有多种说法,我觉得这种暧昧的感觉也正合适。因为分水,所以是“瞭望(miwatasu)”之类的。读起来的感觉也很相似。治疗喉咙疾病的感觉。思考这些事情是很有意思的。她是设计成什么形象都可以的神明,并不具有恶意。


地址:〒992-0862 山形県西置賜郡白鷹町大字下山
交通方式:福岛乘坐山形新干线到南阳站下换乘山形鉄道フラワー長井線到终点站徒步10分钟
零设捏他:庭渡神信仰
东方关联角色:庭渡久侘歌


NEXT——两位畜生界黑帮头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