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贝】身而为人－05
「关于仿生人，人类所创造出的、最接近完美的存在。」
情感试验用仿生人琳x情感表达障碍患者拉 / 微量嘉晚饭
架空ooc / 请勿上升本人 / 时间线大致位于2078年
灵感来源于游戏〈底特律：化身为人〉
更文速度极慢 / 目前预计走向不会BE → 请放心观看
嘉然的研究室位于枝江边疆，外墙漆成淡淡的粉色，占地很大，包含仪器试验区域、几间电脑运算室，以及她的私人住所。
看见抵达研究室的乃琳，虽然因为第一次见到虚弱不清醒的贝拉而感到困惑，嘉然还是很快地反应过来。请向晚先和乃琳去办公室等候，接下来要几位助理帮忙提过两人的行李到客房，自己则推着轮椅带贝拉前往诊断工作区。
目光追随着贝拉直至她和老师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乃琳感觉一旁有人拍了自己左肩，这才转头和向晚对上视线。
“我们来聊个天吧？放心，然然会照顾好贝拉的。”
嘉然的办公室里，熟悉的香甜环绕着。乃琳可以轻易提取自己在这地方经历的所有画面，此时却挑选了毫无关系的人物当作谈天话题。
“请问，稍早回诊时，贝拉女士曾和您提过昨天发生的事吗”乃琳十指一紧，抓皱了自己的裤管“我知道，依据保密原则和职业操守，向医生没办法将细节带出诊间，但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希望您能告诉我。”
辨识系统将向晚归类到可信任区，乃琳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但总觉得这位身心科医师能接住好多混乱的资讯，或许是职业性格使然吧？看见向晚仍然在斟酌考虑着，乃琳选择先向对方透露发现，想解释自己为何会有这项提问。
“原来是这样，总算能解释她的护腕为什么有污渍了，因为贝拉之前明明非常介意出门的外在形象。”听完乃琳叙述的重塑画面，向晚并不是很意外“她是和我提过昨天的事，但我不能在妳面前表达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至少她本人也要在场。”
正当乃琳好不容易从系统里挑出合适的对话选项，头顶萦绕黑雾的嘉然走进了办公室，她带着身高两倍的气场迎面而来，仿生人却没想闪躲，任由对方揪起自己的衣领。这是之前也曾见到过的，嘉然老师的愤怒。
“妳、真的还是仿生人吗？”撇头瞪了一眼想上前拉开两人的向晚，嘉然满脸写着困惑，小手依然抓紧拥有挚友脸庞的乃琳“妳为什么会有事敢瞒着我？”
“嘉然老师，其实从我有意识起，就一直认为您希望我是什么、我就能去成为什么。”乃琳歪头笑了笑，眉眼却流露些许不该出现在机器身上的伤感“您的优秀学生、得意作品，您工作方面的下属或伙伴，或是当您回忆里面的挚友，我都愿意去扮演这些您希望的角色。”
紧抓衣领的力道消失了，向晚上前搂住自家恋人的肩膀领着她坐到沙发，神情有些复杂，看向乃琳欲言又止。
“可是这次…对不起…”视线胶着于自己翻动的双手，乃琳脑海中的系统画面亮起通知，反覆跳出负荷超载四个字，电流声不断窜动着“贝拉的名字顺位，被模块放在老师前面了…您之前说过发生这种情况的话，代表…”
“代表我写的程式理解了什么是爱。”发现嘉然说话时低头紧盯着鞋尖，向晚捎来一杯水凑到自己的视线里，她缓缓地接住杯子后抬了眼“乃琳，妳想离开我吗？当初我们约定过的，只要程式理解了爱，妳就可以得到自由。”
仿生人没有立刻回话，从外套内衬里取出一张照片，那是嘉然带她去见贝拉前拍的合照。她拿起笔在照片后的空白处写了几句，接着放到桌面上推近嘉然。
〈爱是种容易让人做出不理智行为的东西〉
〈所以真正有智慧的成熟人士不会去碰〉
〈或许我终究是成了有瑕疵的仿生人〉
〈因为我爱着给我生命和自由的您〉
“自由不等同于分离，我亲爱的嘉然老师。”耳边音讯接收器的电流声消停，乃琳重新挺直身子，语气平稳带有真诚“我还是会待在这里，毕竟，无论是您或贝拉都需要我。虽然这份爱也许有所区别，但都是真实存在的。”
“唉…这些还真是王乃琳可能会说出来的话啊…”嘉然抹去眼角的湿润，重新架起严肃的模样“那妳不能再隐瞒我任何事，有什么资讯都应该拿出来交流，我们三个现在是贝拉的『治疗团队』了，必须信任彼此才能好好合作。”
乃琳率先伸出右手，向晚看向她一眼便意会过来，把自己的右手放上去，接着嘉然也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
“那就开始吧，我们的守护贝拉大作战。”
△△△
“小贝拉？”门边蹲着的男人起身，双臂张开像是想要一个拥抱“好久不见，妳都长这么大了啊？”
“在做什么？离我远点。”
“妳不要这么凶啊。”男人摊手，露出了无奈的神情“只是老大说他想妳了，要我带妳回去，所以跟我走吧？”
“我说，离我远点。”放低了嗓音，贝拉将手摆到背后，稍微扭动手腕“在我好好请你离开的时候就快走，不然你会后悔的。”
紧盯仪器屏幕画面，看着动作俐落打跑男人的贝拉，嘉然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诊察仪器的其中一项功能，是能具象化人们脑中的意识，并呈现在荧幕当中。简而言之，就像是让检测人员能透过屏幕观看患者的想法，再以此作为治疗的初期了解阶段。
画面里，贝拉也带着很严肃的表情，拍掉身上的灰，好像突然感到头疼而扶住额角，一两分钟之后，深呼吸了几下才打开家门。
屏幕贝拉得到一个抱枕之后就变黑了，大概是暂且不会再被那些乱糟糟的想法骚扰。虽然不确定这跟抱枕有没有关系，但嘉然也稍微放心不少，打算出房门交代助理几句便立刻前往办公室。
就在这时，屏幕闪过一个画面，奶金色发丝凑近，对贝拉说了一句话。
于是从诊断室到办公室这么短的距离里，就是那句话让嘉然变得焦躁，又逐渐由焦躁变成了被瞒骗的愤怒。
耳边回响乃琳对贝拉说的、语调过于温柔的那句：不怕，我相信妳。
所以是不怕什么？这么轻柔的语调，连身为创作者的她也是第一次听见…
“其实贝拉是个有些高度敏感的人。”待嘉然说完经过，向晚先开了口，目光看向对面的乃琳“她来过我的诊间好几次，每回只要一点轻微的碰撞声响她都会有反应，如果曾有过被虐待或目睹暴力的长期经验，不少人会呈现这种反射行为。”
过去也有过几则案例，是诊间医师会刻意弄掉桌面的笔，如果有患者反应较为明显，就会用一些理由支开家属，单独询问对方是否曾遭受过暴力对待。
有些曾经遭受羞辱而造成创伤的人们，会产生一种十分常见的心理防卫机转，就是“把自己的情绪关掉”。此处所指的羞辱，包括肢体殴打和言语方面的贬低个人价值，像是表现不好所以被揍，又或是因为喜好不同而被批评。
总是担心麻烦到旁人，所以事件发生当下的情感通通都被关闭，那些被关闭的情绪因为没有机会被看见和察觉，也就无法获得照顾安抚。
等到事情处理得告一段落，这些心情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就这样在符合他人期待的框架中逐渐隐没至透明，虽然看不见却还是存在且有所影响。
“好多孩子从小也是这样被打到大的，这点应该还算正常？”在向晚停下说明喝口茶的换气点，嘉然插话表达了自己的观察“大人通常都会用这种方式教育小孩，不是吗？”
“不是的，老师，这其实一点也不正常。”两个人类同时惊讶地望向此时加入话题的仿生人，而乃琳仍然挺直腰杆，用平静语气陈述想法“以对一个人好的名义让人感觉到痛是不对的，明明还有其他方式可以和孩子沟通，虽然会比较需要时间心力，但这也是彼此学习相互尊重的开始。”
两个人类沉默了。带着惊愕的心情沉默。
虽然理解眼前这个仿生人的学习能力高过预期，但才刚知道乃琳习得何谓爱的两人，还是被她表现得特别自然的温柔和同理心震撼到了。
“贝拉的手腕有旧伤，所以连续好几日的雨天就会让她感觉酸痛。”话题主轴是贝拉的话，乃琳发现脑中的资料库突然冒出好几页讯息，甚至大半都是没有想过要回报给嘉然知道的“上次偶然撞见过正在换衣服的贝拉，她的后背有着很多伤疤，分析结果大多是鞭子打的。”
那天下午电话响了，乃琳正好在客厅就选择接起，发现是学校那边有急事想找贝拉，所以走到她的卧室，又顺手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当时赶忙退出来的热度在此刻因为回想而悄悄爬回脸上，向晚发出了几声第一次看见仿生人会脸红的阵阵惊叹。
“老师！事情不好了！”外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一位小助理大喊“诊断区的那位患者刚才醒了，但现在状况不太好，您能过来看看吗？”
嘉然正要站起身回覆，就看见仿生人拉起还没反应过来的向医生，直接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有些急躁地询问外头的小助理该怎么去诊断室。
在向晚投来一些挤眉弄眼后，嘉然回答了乃琳的问题，又在对方身影完全消失之前，赶紧小跑着跟上那双大长腿的速度。
诊断室里面不断发出物品摔落或撞击的声音，有些书本被丢出门口，差点砸中在外头着急的几位研究人员。
“大骗子！”哭闹吼叫的音量很大声，穿进了刚抵达诊断室的乃琳耳里“乃琳也是大骗子！妳也因为怕我所以逃跑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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