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水仙]晚星序·二十二·三染三·强强无虐HE

杀戮之都和枭风塔之前,他们要接受一段时间的特训。 戴月而出,披星而归,封印魂力,不断挑战极限,有时候甚至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天的训练结束,他们躺在床上,身上都是汗,就看着彼此的眼睛,剧烈的呼吸着,不知谁弯了下唇角,两个人就看着彼此齐齐笑出声来。 好像真正默契的人,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只需要一个垂眸,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所思所想。 …… 三个月之后,他们踏上了前往杀戮之都和枭风塔的路,这两个地方一前一后,一远一近,一部分路有重合。 一路上唐三的话都很多,撩人的话信口拈来,而越接近目的地他就越来越沉默,话也越来越少。 风餐露宿了半个月后,他们终于迎来了这一路上的第一个岔路口。 两条通往不同方向的路,代表着……他们真真正正的要分别了。 站在那个岔路口前,唐三凑过去拥住他,也不说话,只是把仰着头眼睛闭上,北堂墨染一低头就能触上他的唇瓣。 北堂墨染接吻的时候有一个习惯,他喜欢用右手扣着唐三的脑袋,把手指插进唐三那头手感极佳的小卷毛里,好像这样就能吻他吻得深一点,更深一点。 大风吹过,他们散下的几缕头发被风吹到一处,北堂墨染辗转在唐三的唇上,吮齿探入勾缠浅出,左手探入二十四桥明月夜里,摸出一把玉刀,那两撮头发被缠在玉刀上,轻轻一削,两缕纠缠的头发就落在了唐三的肩膀。 青丝结发,秋风吹罢。起尘沙,落天涯。 你我恩爱两不疑,不怕。 后来那缕头发被北堂墨染用红线绕成了手环,一直带在身上,直到成神都没取下来。 此为结发相思扣。 …… 杀戮之都的入口是一间在角落里,十分不起眼的酒馆。酒馆内的空气十分浑浊,所有的装饰都是黑色的。外面虽然是白天,可一走进这里,却就有一种阴冷黑暗的感觉。 唐三摘下斗篷上的帽子,按照唐昊教他的样子,冷着脸对服务员说道:“一杯血腥玛丽。” 他强忍着不适喝下那杯人血,喝到最后一口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 “小美人,这可不是你能进去的地方,不如来哥哥这坐坐,哥哥今晚让你爽一爽?” “一杯血腥玛丽都消受不起,进去了还不得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哈哈,坐哥哥腿上,哥哥请你吃酒。” 毕竟才是十八岁的少年,唐三的这张脸,这种举动很快引起了酒馆里几个彪形大汉的注意。 唐三闻言,微微仰着脸,直起身来,肌肤倒映着冷冷的天光,似一方染了雪霜的玉,他眼眸里一片肃杀。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他瞳孔中释放而出,他嘴里还残留着血腥味,却直接用肩膀把要前来搂他的彪形大汉撞飞了出去。 从那个服务员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唐三棱角分明的脸庞,狭长的眼眸里闪现着冷漠、狠戾和一丝对这些人的蔑视。 “好啊,如果你还能活着的话。”随着唐三话音的落下—— 砰—— 那名身材高大的壮汉,整个人胸口处完全被撞得塌陷,令人牙酸的骨骼破碎声清晰的传遍酒馆内每一个角落。 “哥几个把这个小美人治下,咱们轮流灌他酒喝!”那几个人亮出魂环,猥琐的目光流连在唐三身上,邪火更盛。 “这么凶,今天晚上必须得好好调教调教!” 晶莹的蓝银草四散飞出,疯狂的向周围蔓延,一根根粗大的蓝银草从地下凸起,坚硬的锥形刺穿了一个又一个想要攻击他的身体。 唐三发如墨,肤胜雪,剑眉秀目,眸似深潭,他薄唇微微翘起,透着若隐若现的讥诮之意,一字一句地问道:“现在你们还想请我吃酒吗?” 噗通、噗通、噗通,一具具尸体摔倒在地,鲜血染红了酒馆的地面,刚才说话的那些人还在这间屋子里,只是没人能应答了。 唐三抿唇轻笑,漂亮的瑞风眼微微一弯,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他低头,把带着血的蓝银草横在那个服务员胸口前,柔声问道:“现在,我有进去的资格了吗?” 蓝银对唐三和北堂墨染说过,能进杀戮之都和枭风塔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善类,在这种地方所有的人,包括他们自己,都有取死之道。 弱肉强食,不主动出击就会变成别人的猎物,落在案板上任人宰割。 天之骄子,怎愿任人宰割? 唐三不愿,北堂墨染也不愿。 进入枭风塔,必须先穿过一个古村落。这村落里没有土地,里面的人要想出行只能靠御风或者划船。 只是,枭风城有一个规矩——不载早;不载晚;长不载幼;幼须载长;不载外客。 也就是说,早上不载人,晚上不载人,只在晌午载; 年长的不载年幼的,年幼的必须载年长的,外来的人不能坐船。 所以,北堂墨染只能选择御风前去。 枭风塔位于整个村落中心,水最深的一处,悬空而起,除了御风进入,别无他法。 风尘仆仆的北堂墨染站定在枭风塔的水凝台阶上,摘下斗笠刚想抬脚进去,却被两个黑白无常打扮的人拦住了去路。 他们的声音又尖又怪,像是用钉子在玻璃板上刮,直让人头皮发麻。 “交出你的第五魂环。”黑无常冷冷地说:“否则就顺着台阶给我滚下去。” 北堂梦琯说过,枭风塔门口,会有看门的两个守卫向你索要十级魂力,若想进入,必须给予,否则就会被拒之门外。 因此,很多人不是舍不得魂力悻悻离开,就是咬牙恨恨伸手,眼睁睁看着别人吸走自己苦苦修练出来的十级魂力。 好像这些魂师只有这两条路可以选。 北堂墨染自然是不会甘心被吸走十级魂力的。他面色毫无波动地点了下头,转身向台阶下走去。 “真以为枭风塔是什么人都能来的?”白无常从身后喊道,“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说不准就是个花瓶……呃——” 嗖——一柄铁扇速度快得像光照射过去一样,直直划过二人脖颈,璇玑扇回到北堂墨染手里的时候扇面甚至都没沾上血,北堂墨染伸出手指对着扇面轻弹一下,连头都没回,只是淡淡道:“花瓶砸人,疼吗?” 黑白无常显然已经不能答话,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斩守门的无常。瞳孔渐渐放大,他们脖子上鲜血喷射,身子一软,直直滑进水里,鲜血在水中蔓延出一片艳红。 踏入圆塔内,身后的铁门猝然关合,北堂墨染刚走上几步就被头顶的圆洞吸了上去。 有人在他耳边冰冷又低沉的开口:你违背了规则。 “嗯。”北堂墨染狭长的桃花目微微上挑,“那又怎样?” 冷淡的声音继续响起:“在枭风塔前十层,你将会受到封闭魂技的惩罚。” 封闭魂技,不代表不能使用魂力。北堂墨染目前流微琴所拥有的魂技都是以精神系辅助系为主,因此,在这种地方,用不用魂技对于他来说大差不差。 只是……第五魂技不能用,可能要晚一点才能联系上小糖包了。 那小家伙会不会又哭鼻子呀…… 北堂墨染登上枭风塔第一级,苦哈哈的想。 要不然……出去的时候让他几次? [杀戮之都] “这里没有规则,您在这里可以做您想做的一切。”讲解员对唐三说道。 唐三扬唇:“包括从这里出去?” “当然。”讲解员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只要您获得杀戮场的冠军,成功挑战地狱路就可以了。” 这人嘴上说的轻巧,唐三却知道这事儿简直难于上青天。在杀戮之都建成的千年历史上,拢共才出现了八位杀神。 千年八位,还真是个极为“平均”的数字。 “带我去地狱杀戮场。”唐三对他说。 杀戮之都有内城和外城之分,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外城,而地狱杀戮场所处的地方则是极为奢华的内城。 如果说外城是死寂、冷漠的世界。那么,内城就是奢华、疯狂的世界。各种彩色的光芒随处可见。内城的人数要比外城多的多,和外城的安静截然不同。 内城之中,极其纷乱。到处都有兴奋的大笑、痛苦的哭喊,有衣不蔽体的大汉看着唐三,面露猥色,亦步亦趋地跟上来,眼瞧着就要向他身上扑。 一枚细小的金针从唐三指尖闪出,唐三眉宇间闪过一丝狠厉,直用暗器穿过大汉的太阳穴。 轰隆——刚才想要对唐三动手动脚的彪形大汉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唐三转过头来,那张脸换上了无辜的纯净笑容,刚刚的狠戾消失无踪,“我们接着走吧。” 地狱杀戮场是一座锥形建筑,十人对战,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最后能够活着走出来就算胜利。每一组能够活着出来的人都只有一个。 十存一,胜百场则为冠,为冠当见烈阳蛇。 为了拿到烈阳蛇的内丹,他当然会活着出去。进入杀戮之都不过三天,两场比赛,唐三已在杀戮场上杀掉了百余人。 这里真正可怕的也不是杀戮场上殊死搏斗的比赛,而是比赛结束后,在自己最虚弱时,面对的来自四面八方不间断的偷袭。 …… 唐三长眉微蹙,缩在一个高大的建筑物角落揭开粘在腰间伤口上的布条,痛得冷汗直冒。 一个月过去了,他已经连胜了九场,敢偷袭他的人已经越来越少,没成想竟是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得了手。 那孩子趴在尸体堆里,抱着一个女人干瘪的尸体哭得极凶,面色干黄身量瘦小,一看就是没吃过几顿饱饭。 “大哥哥,帮帮我们吧呜呜呜,帮帮我们好不好……” 就是那一瞬间的放松警惕,就是那一瞬间的心软,让自己的腰腹被那孩子袖口里尖锐的牛角刀重击,连带着骨头都被划掉了些渣子。 那孩子笑得狰狞,在他震惊的目光中一点一点把刀子推进,一字一句道:“大哥哥,你去死吧。” 从二十四桥明月夜里摸出一些止痛药来胡乱服下,唐三顺着冰凉的墙面慢慢滑坐在地上,仰起头,半眯着眼睛抬头望天。 也不知道哥哥那边怎么样了。枭风塔的凶险,可一点也不比杀戮之都里少。 自从他们分别后,已经有一个月没联系上了。 “三三,三三……”在他半靠着墙就要睡着的时候,身边传来的声音突然让他意识回笼。 他下意识就要攥紧腰间的利刃,赫然发现这是北堂墨染的声音。 “哥哥?”唐三缓慢地挪着身子,捂着身上的伤口,给自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努力均匀地呼吸着,“你那边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你现在吃饭了吗?饿不饿?” “我……很想你。” 北堂墨染彼时刚和枭风塔的第十层的人完成一场厮杀,白皙的脸上都是溅上去的血珠,他坐在窗边,眸光冷冷地扫过地上残缺的尸体,抬手把玉刀收回,和唐三说话的语调却柔柔的,像沁了花蜜似的一点一点融进唐三耳膜。 他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回答他,声音带着一股被砂砾蹭过的低哑,却不坚硬,又带着一点温柔的音调。 “我现在在第十层,很安全。别担心,哥哥没受伤。” “今天吃过东西了,不饿的。”北堂墨染靠在窗边,漫不经心地抬手拨弄了两下月光照进屋里的细小光线,素手拨光纤,他纤长的睫毛被光染上了一层柔软的银白。 他低低笑了一声,通过通灵阵传过去的声音,又低又磁,尾音带着柔软的,撩人的弧度:“就是……想尝尝你这个小糖包了。” 唐三被北堂墨染哄小孩似的话弄得眼酸,鼻尖上也泛了一圈红晕。他忍不住笑出声,却又不小心牵扯到腰上的伤口,痛得他差点跌坐回去。 他一边在心里暗暗吐槽这个止痛药是不是过期了,一边装乖吸着鼻子,对着北堂墨染说:“哥哥,你把耳朵凑近点。” “嗯?”北堂墨染不解,但还是照做了,把戒指向耳边推进了几寸。 “好哥哥,再近点。”唐三似乎想象出了北堂墨染此时的样子,红着眼睛唇角弯起,声音虽低,可也能听出他此时愉悦的不行。 北堂墨染明知唐三看不见他,却还是点了点头,又把戒指向耳边移了移。 “哥哥,把戒指贴在你耳朵上。”唐三说。 闪着蓝色微光的戒指被扶在耳朵旁边,声音放大了些许。正当北堂墨染又想开口询问唐三的时候—— 吧唧—— 一道清清浅浅的亲吻声响在他耳廓,北堂墨染一愣,被耳边的那个吻痒得红了脸,呼吸都急促了两分。 听着唐三恶作剧般的坏笑,北堂墨染把戒指重新套在无名指上,慢慢垂下眼睫,不自觉用食指和中指触上耳根的那片烧起来的樱红。 他深深地吞了一口气,似乎已经镇静下去,唇角的弧度却是出卖了他,北堂墨染笑得又宠溺又纵容,连带着本来普通的字眼都染上了纵容的味道,“小糖包变坏了。” “那哥哥喜欢么?” 指腹在戒指上摩挲了两下,北堂墨染缓缓眨了两下眼。 “哥哥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