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离去《两个上校》（TSP.5）
俄罗斯列宁格勒州首府，涅瓦河口交叉路网口上，禀烈狂风拂动着小安娜一头浓密短发，如同一团厚厚黑熊鬃毛般翻腾。深紫小手慢腾腾挂上低挡，四驱引擎震荡嘶吼越过堆雪，上校攥着茶杯茶水颠摆着，稳稳用茶盖挑平茶面，舒缓一句；“挂高挡”。小安娜吃力推上笨重机械挡位，装甲车摇晃滑下斜坡。上校淡然看着军队报告，别太急，慢性子点。小安娜面色恬阔直面着渺茫芬兰湾，小安娜微侧头眨了眨眼，示意快到了。稳稳宽阔坐舱内，阳光和温馨气息不尽铺展开，上校紧锁眉头才得以放松... 小安娜稳好车下盘，急缓停下四驱装甲车。大车停的相当费力，小安娜打着方向盘，凝细着眼神，巨大车轮微微碾转，场地足够宽阔。 一排排整齐各式军车，汽修兵接住了从高高车盖上翻下安娜，胡子拉碴老大爷呵呵笑着。上校重重拍了拍汽修兵结实肩膀，军容不整像什么话，胡子全部剃掉！是！老大爷立马放下安娜，老爷，你要的唇膏，安娜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支白药膏，老爷八字胡这么好看，剃掉可惜。几名官兵强忍笑颜，不过一辆T72翻腾泥泞泥浆裹挟漫天灰烟开进时，一切又紧张起来。 安娜紧贴着父亲，上校径直踏入铁丝网篱墙严密部署工事后，安娜见上校面色愈加阴沉，双眼流水孱渊，上校也只歹收敛半分，不过小孩老是阴晴不定，时不时又阳光明媚起来。上校突然苦笑着走进指控室，几名体肥膘壮俄式锅盖兵肃然行礼。上校安娜突然闯进了一片安静树林中，层层演算稿纸树叶堆般飘过脚底，上校脸上飘起一朵乌云，不过依旧拿着备忘录走入这片糟蹋狗窝里。在一处窝旁坐下，伏案翻动着没看完备忘录，小安娜哈了哈印章，把几叠堆的如山般批阅文件抽出来。如今能干的，只有不断批阅文件，打勾，同意，俄罗斯多喘命运，自己又能帮上什么忙。只能颓然累倒在案板上...自从申请调至列宁格勒州，训练军队，调度资源，不断巡查，沟通各个部门活就没有停过…可是俄罗斯母亲还是日渐消瘦，她的子民早以折腾不起这泥潭。 時常宿夜无眠时，小安娜就常常坐在钢琴前。几把调琴钳插在这已变形琴弦上，几乎难辩音阶敲键。哪繁重无序工作让上校双目通红，每当上校心难以抓住心弦，去思念在莫斯科日子时。音形难辩弦调微微一响，搅乱上校稠密思绪。上校微微回神，飞到天外心又抓了回来。抬头一看，便是安娜微笑。月光淌淌过哪幅俄罗斯版图，新西伯利亚Новосибирск流过哪个时光节点站，上校回过神。自己在死城路途上行驶着一辆装甲车，自己改变不了自己命运，小列夫摇着自己，老大爷！不要睡！快要到制药厂了，几张卫星云图不知为何握在手中。我来拿吧，老大爷，这是我父亲东西。上校如释重负递与其，记住卷好，回去拿给阿廖夫润色标。阿廖夫是谁啊，小列夫挠挠头，回哪里？ 虽然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这样也好。对吧，阿尔乔姆。虽然想着放弃，但思想总是和动作分离，这样就不断虐自己了，对吧阿尔乔姆。艰难跨出一步，又倒下。你就怎么想安娜吗？你是为了自己！无意识爬起身，心里声音逐渐响起来，无数个细胞在抓狂承受过载机能，倒下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恶毒谩骂声音快要冲散阿尔乔姆，地铁里居民不理解眼神，无数次摸爬滚打，惶惶不可终日生活，浮萍一般命运。行将终已了吗？阿尔乔姆默默祈祷着，跪倒在地，一杆老步枪稳稳撑着，步枪静矗于胸前，虔诚低下头，在这样坚持也是无用功，眼前厂房大门，几头无眼盲猿徘徊，阿尔乔姆叹息着，在地表呆太久，已经幻听了，必须尽快赶到。可是腿是怎么也抬不起来，撑步枪的手在摇晃，果然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不可砌也吗？说着滚滚又腥又热液体从喉咙涌出，又是一阵强烈耳鸣，哪拿药瓶手颤抖着，往心脏上狠狠一扎，应该是撑不到回去，安娜，自己好好过吧。苦笑着吐着血，咳血症状稍有缓解，阿尔乔姆死撑着站起，上膛，稳稳握住枪柄，轻靴微微一蹬，发出极细微声响，低身靠近一块大臀石，关盖革，从这些孤魂游鬼边飘过... 现在已经没有多少眼泪可以流，安娜听着贝九第四乐章，静静忍受着哪神经源剧烈疼痛，澎湃痛苦折磨萎靡灵魂，欢愉管铉乐仿佛是在为谁送终一般。不能用药，回到这小窝时，起码还能见上一眼。不过安娜故作镇定，惨白面色暴露一切。安娜用胭脂涂了涂，这还是凭生少有，不由得笑起自己虚伪，可怜，无助。脂绒球轻轻一拭，掩盖脸蛋上泪痕，涂上粉色装饰。如今安娜，也只不过是个粉面骷髅... 阿尔乔姆凝心搜索起厂房站台，每一页生产清单，每一条日志记录，手电微光下，哪颗惴惴不安心脏，有力挤压着血液，鼓动着仅剩机能。心跳不稳定暂歇暂动，在一堆数字下，一堆仪器名称和药品名下，翻出死人日记，对应日期。突然心房一阵剧烈抽搐，储存清单上竟然赫然留下存货做为样品，血液携着激素被迅速压向全身，惴惴不安心滚动翻腾血液。D区1901号间，想起身，但几乎无法爬起。心脏剧烈抽动着，滚也要滚过去，阿尔乔姆！撑着步枪靠着墙，抛下一切包袱，其实除了铅皮已经没有可以丢，手上最轻步枪，可是掂量着抬不起来，退膛，这支战前老家伙也寿终正寝。拆下一块一块部件，丢下枪管和枪托，丢掉子弹，枪柄，只留下一点火药，这一点火星，希望能炸开门锁，还嘚加点当量，不断倾倒子弹内火药。那些家伙听到可能会找我麻烦... （未完待续） 2023.1.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