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章19~20 ——【杀戮尖塔】【架空同人】【轻百合】
同人作品 阅前排雷:
非原作向,是米式架空世界观,不在塔里,有妖怪。
中短篇剧情流,可以根据喜好选择带不带脑子阅读。
CP:观猎观无差,恋情。
人物性格捏造。
配图和封面不是我画的,画手不想透露姓名,感谢这位无名氏。
章19与章20合计约7000字,阅读时间约18分钟。

章19
踏出鬼镇的一瞬起了大风,猛烈到观观需要停步才能站稳。她收紧了臂膀,担心怀中熟睡的人会不小心摔落。这风似乎是镇里积攒百年的鬼气全数释放引来的,持续了几分钟,但消失的时候也停得突兀。
“呜嗯……”
观观紧张地查看她的状况,她只是皱了眉,但没醒。觉着担忧,她加快步子朝临近的镇子移动。而当她走出几十步,她看到远处有灯火的时候,回头再瞥最后一眼,鬼镇已经彻底消失,只留下夜风中飘动的麦子。
那些废墟,是风化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消失?等猎猎的伤养好,她再回来查看,她如此决定。
走到临近的镇门口,她看到有指路的牌匾。念了一下牌子上的镇名,她注意到这个镇子才是她们当时决定目的地时要来的地方。她们当时是……啊,对,是先在悬崖上出了点事儿,才就近去了那个鬼镇,阴差阳错之间居然顺手解决了,也是够巧。
真正的镇子可就有热闹得多了,现在是晚饭后到睡觉之前的时间段,不少镇民在路上散步。忽有一个镇民,见到观观之后大喊了一声,然后招呼起他的家人。
一群人突然便围了过来。他们保持着该有的社交距离,观观有点一头雾水,然后那个人上前,说:
“您好您好!半年前,在北镇,您和……诶?——救了北镇一次。”这个人看到猎猎身上带着伤,于是加快了语速,连珠炮道:“我当时出差而这里才是我老家,来住,来住。”
旁边的应该是他的家人。因白天的事情,观观对突然借宿别人家里这件事有点介怀。她盯着这个人看了一会儿,在记忆中翻找翻找,想起来这个人当时在餐馆,猎猎准备处决掉那个有问题的店老板的时候,曾经说过让场上的人留下来做见证这样的话。
观观的记忆力并不是天生这么好的。她当年,确实比一般人稍微记性深,不过如今这个过目不忘的本事,是在她修成观者之后才获得的。
既然在记忆中对上了号,那这个人是有理由相信的。观观也不愿意拖太久,便住下。
——

——
此后的几天里,猎猎一直静养,过了大约五天,她终于从长长的睡眠中醒来。
“……好渴啊。”
“要喝水吗?”
这几天观观也学会了不会触痛的包扎方法,以及不少照顾人时候的细节。猎猎接过水杯,小口地润润嗓子,感觉舒服了很多。她问这是什么地方,观观说是以前帮助过的人的好意。
“……半年前一面之缘的人脸你都记得住?”猎猎皱眉,“有点吓人,记太多不会很……头痛吗?”
“并不会,这也是观者的生存方式之一。”
“观者……”她小声咀嚼着这两个字,旋即低眸。看她略嫌失落的模样,观观意识到她可能想说的话,于是抢先:
“在下并不觉得做了任何错误的选择,从前没有,现在亦没有。”
“……是吗?”
猎猎看起来有点小小的高兴,不过只是转瞬之间。
足够了。观观心想。
慢慢来,慢慢来。
“阁下睡了五天。”“这么久?”猎猎有些不可思议,“哇,那岂不是耽误了……呜嗯。”
五天的休息让伤口痊愈了很多,却不意味着可以马上大幅度行动。好在猎猎半人半妖,恢复的速度虽远远不及观者,但也比寻常人好太多。这种伤——而且还在未好的时候过度运动过——换在普通人身上,没个数月是好不了的。
“不着急。”观观把毛巾从猎猎的头上拿下来,猎猎才发现头顶顶着的不是天罚头骨而是软塌塌的温毛巾。“这期间,在下也在此处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虽然不多。”
“哦?”猎猎起了兴趣,“我想洗个澡……之后能说说吗?”
这几天照顾她的时候,观观每天有为她擦身。猎猎上半身穿着的是观观的衣服,由于体型差距,衣服穿上去很宽松,照顾的时候较为方便。下半身倒是没穿了,猎猎的话,穿她的衣服约等于穿着连身裙。
观观为她指了指浴室的方位,猎猎起身,走了几步,说没有问题。观观就陪她到了浴室门口。隔着门,里面响起水声。
观观在门口等待,背靠着门旁边的墙壁,听着水声默默回想。
“阁下曾说过,在妖界,那座鬼镇是一片坟地。”
“嗯。有很多土堆,有石碑,但大多数的死尸都曝露荒野。妖怪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骨头的,所以那些露在外面的看起来是骨头的东西,根本只是幻象,一碰就碎。”
“……在下还以为隔着门暂时听不到。”
不过水声确实不大。想一想,这半年间也住过不少地方了,这个人的洗澡方式极其节约,或者说几乎任何生活方式都节约得可怕。观观自从修成观者之后,不需要吃食也不需要休息,衣物也只是破损了才换的程度。算下来,虽然没有普通人那样的收入稳定的工作,靠一路积攒的各种物件,竟也算小有财富。
如果猎猎需要,观观并不在意这些钱财,反正这种东西留在手里不花出去的话也是卡着。不过猎猎从没有表现出任何需求,除了一种唯一的情况:
购买药草。
换句话说……也不是为了满足私欲。
“这个镇子也有传闻,众口纷纭,但有几个点是共同的。”
她慢慢整理思路,隔着门和水声交代。
那个鬼镇的传闻由来已久,已经追溯不到究竟是多少年前开始。
这片土地确实曾经有过战乱,也确实有很多人迁移避难——跟猎猎从妖界获得的信息一致。
那座鬼镇,据说原址是货真价实的古墓,里面埋着未知年代的贵族的遗骸和陪葬物。据说即便到如今,也有不少盗墓贼前来尝试,但都是有去无回。
不是所有人都看得见鬼镇。传闻中,只有阴气重,比如将至大限的老人和体质虚弱的孩童,才能在黄昏的时候瞥见鬼镇的样貌。
有人说那镇子中有一位女性,遇到人便会询问,问:
“是否看见过一个人,那个人手拿木箱,看似是人却只有一层皮,箱子里面是他自己的血肉和脏器。”
水声停了,又过片刻,猎猎边擦着头发边走了出来,以绷带缠身当作衣物的她才是观观最熟悉的样貌。观观拿过一把椅子,坐在旁边,而猎猎则是坐回了床上。她看起来还是比较虚弱,但终于可以让人放心。
“倒是和那天看到的基本符合,传闻的可信度意外地挺高的。”
“毕竟如果全部都是捕风捉影,那也必然漏洞百出。没有一定的根据,便构不成大范围的流言。”
猎猎点头认同,她伸个懒腰,肚子很是时候地咕咕叫了一声。她捂一捂腹部,撅嘴说好饿。
“这家的主人是干农活的,早上他们出去收获了。”观观说,“他们说晚上才会回来,此期间请我们随意。”
“……得好好感谢一下呢。”猎猎轻笑,“不知道教他们一些应对腰酸背痛的药方足不足够?”
“在下觉得应该是足够的。”
其实在猎猎睡着的期间,观观在这个小房间的柜子里放了一些她几百年行走下来,收集到的一两件小型古物,以及留了一张写有感谢的话的字条。这家人收拾房间的时候肯定可以注意到,而后拿去换钱的话,可以小赚一笔。她不打算对猎猎说这件事。
“另外……”
观观微微笑了笑,不过在面罩的遮挡下,她的表情没有被猎猎看出来。“在下……尝试学了学人情世故。”
包括如何答谢这家人的好意,包括如何真正去跟人打探消息,这五天来她一直在学。对于广大的人海而言,五天的学习可谓远远不足,好消息是,她还有不少的时间慢慢磨练。
“有点……有点难。”她略有些局促,“但是很有趣。”
猎猎默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阁下?”
“没什么。”她偏头,“我在想一些事,但不是坏事——暂时不太想说,抱歉。”
她自然明白,当他人不打算开口时,最好不要多作询问。她说句明白,然后起身,问猎猎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章20
观观去外面买了些淡口的汤菜和清粥,行动很快,没让猎猎饿太久。简单吃点东西,她们开始谈论一些正事。观观其实不太想在她刚醒的时候就说这些头疼事,但若拦着,猎猎反而会不开心。
“说起来,观观这几天有没有看到那个隐妖?”
“……应是没有的。”
那个妖族孩童,本以为只会是一面之缘,倒是给观观留下了不浅的印象。回忆一下那孩子的言行举止,它相当成熟,而且事实上不仅没有干扰局势,反而帮了不小的忙,观观于是感慨:
“那孩子,也挺厉害的,年纪轻轻如此机智。”
“噗。”
猎猎掩嘴笑了笑。见观观有些莫名其妙,她说:
“我的错,我的错。你听了别笑啊。”她重新好好地打量房间的构造,洗完澡之后整个人彻底精神过来,观观看着感觉欣慰。“是个小误会。那家伙已经百岁了。”
这可跟猎猎告诉她的“四岁”这个数字差别颇大。观观猜到应该不是孩童,不过也好奇这巨大的差距是怎么误解出来的。
“隐妖寿命大约是人类寿命的五倍。它百岁了,觉得跟人类交流,所以换算成人类变成二十左右。”
观观大概明白了,她无奈道:
“阁下以为它二十岁,然后又换算一次,跟在下说的就变成四岁了,是吧。”
“是……”她还在憋笑,“顺便一提,之前我听到的有关鬼镇的传闻,也是它告诉我的。它从出生起也就是百年之前,就在那一带生活。”
难怪准确度不低。观观确实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想想,这两个家伙搞出这么个误解,过程还挺可爱的。但,猎猎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观观心头一绷:
“它小的时候受过业医生的关照。”
猎猎收拾了一下桌子,问观观把她的斗篷放哪里了。观观说在旁边晾晒着,因为猎猎曾经说过不想让别人经手,所以观观也没让这家的主人碰触。她的天罚头骨则一如既往地放在床边的地上——她们每次找地方留宿的时候都会默认放在这种位置,这样就算是有事情让观观帮着放置,也不会出现猎猎找不到的情况。
“那个人……是人族,但一身鬼气。”
“是啊。”猎猎叹息。“出去走走……腿有点使不上力,散散步应该会好一点。”
观观本想陪着她在小镇里晃晃,但猎猎执意想去镇外……准确地说,分明是想去那个鬼镇。观观严厉地拒绝了她的请求,可她格外顽固。争执半天两人决定各退一步,她们去了传闻中在鬼镇附近的一处旧址。
——
“大概……就在这里……”
鬼镇的麦田一侧,有一条境界分明的边线。越过之后便没有了任何植物,甚至没有青草和苔藓。在满地石子和散沙的这里,眼前的大土堆是如此突兀。土堆前有一块扁平的竖着插的大石头,这里像极了坟。
猎猎走到石头旁边,随便踹了一脚。只听一声吃痛的“哎呦”,隐妖捂着小腿从石头上摔下来,没好气地跟猎猎说一声恭喜康复。隐妖手里拿着业医生的箱子。
“……阁下。”
“嗯?”
“方才在下就说不想这么快就重新参与这些个事件,阁下就一直执拗,退了一步才到这个地方——如果阁下仍然执意,在下是否可以强行带阁下离开?”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猎猎摆出一份假得可以的假笑,“我真的觉得我现在的状况没问题才这么做的,不用担——”
“之前阁下靠兴奋剂硬撑的时候,阁下说的也是觉得自己的状况没问题。”
猎猎眨眨眼睛,看来无法反驳了。她手指头捋一捋自己的发尾,转移话题,朝向看戏的隐妖说:
“找到了吗?”
他们交谈了什么,因为观观听不懂妖怪的言语,便只好等待猎猎的翻译。如果观观不是目盲而是正常人的视力,她这会儿一定在用眼睛死死盯着这个仿佛永远不知道爱惜自己的家伙。
片刻,隐妖小孩指指土堆的一角,猎猎也走过去,蹲身从中抽取了什么,一看是一块硬木制成的的……木梁?
轰……
这个土堆轰然倒塌。原来是表面被泥土附着了一层,里面则是小型的微缩建筑。关键承重位置的木梁被抽出来,自然会引起塌方。
猎猎开始将表面的这层残留清理。虽然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不想让猎猎多做体力活儿的观观还是主动帮了忙。
“阁下……大可以多跟在下说说。”
她有些怅然,更多的是一点不爽和烦闷。
但是。
其实,这半年间,她们一直是这种相处模式。
因为观观此前一直以旁观的立场观察猎猎的所作所为,即便少数时候会出手帮忙,她也不在意事情的前因后果。
猎猎肯定也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态度。
猎猎主导着处理事件的决策和各大讯息,观观以前只是在旁边稍作配合。这一次……如果没有猎猎受伤这么一个事出意料之外的事件,那就会像往常一样,猎猎一个人解决九成的问题。
而观观,自然不需要知道任何细节和前因后果。
就像这次一样,一无所知。
……为什么没有更早一点想清楚这一点呢?
“诶?”
果然,猎猎有些哑然。看着观观挪动土块的样子,她动动嘴,片刻后挤出一句话:
“……你是不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确实。”观观承认,“这几天,在下也不太认识自己。”
“……对不起。”
又来了。
观观知道这个人经常为了一些小事道歉,有少数时候是她确实做错,更多时候观观几乎无法理解她究竟在道什么歉。她蹙眉,问:
“阁下究竟在想什么?”
“我……请别在意。我就是这样的人。”
与其说是性格偏软,不如说她这个已经略显病态。猎猎站直身体活动一下,说:
“我以为你和以前一样,这一次也只会观望……果然是我受伤的原因吧。”
这个人看事情的眼光,总是比观观更加透彻和远见,她们之间的年岁差距仿佛颠倒。
坦白来说,观观有点感谢这个伤,但随之她想到这伤口定然剧痛且折磨,她将这个念头放了下来。
“的确如此。”观观答。她说了这一句之后,猎猎的神色……似乎更黯淡了一些。
“果然……是我的错,我当时要是更小心一些就不会……”
“想道歉到什么时候?”
饶是脾气向来很好的观观,也难免觉得这人有些不可理喻。她都没再表示受到影响,猎猎却好像死抓着不放一般一直纠结。
“我、我只是……”
“阁下。”
观观抖抖手上的泥土,总归还是会残留一点,所以她抑制住了去抓猎猎胳膊的想法。她靠近猎猎,因体型的差距,猎猎有些本能的害怕,试图往后小退几步。观观步步紧跟,她知无路可走才终于不再逃。
“在下不懂说话,就直说了——在下对尝试改变这件事没有任何顾忌,即便有也已经想通了不少,那么,阁下是不是也该改一改思绪?”
说完全想通,那还不至于,但她这五天确实想了很多,心里已经不在为此纠结和烦躁。
“啊……”
猎猎稍许惊愕,她的神色还是偏黯,她低眸,闭上眼睛,忽而道:
“——隐妖跟我说,业医生百年之前,那会儿还是年纪正合适的青年,是个盗墓的。而这个土堆下面便是一个古墓。墓主防范意识很强,当年有不少盗墓贼,然而都有去无回。”
观观微微笑了,在面罩的遮盖之下。
隐妖在旁边咕咕哝哝说了什么。猎猎没有往那边看,观观也便无法理解。猎猎接着说:“这个家伙……这只隐妖,以前就小偷小摸,如今也依然是个窃贼。观观记得那天是它从阿澄家里帮我偷来头骨的吧?这是它的老本行来着。”
顺便一提,这个隐妖当时会在悬崖上受伤求救,其实也是因为到处偷东西被妖怪和人类追打的。当小偷可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儿,求助的时候这家伙扯了点儿谎,猎猎也稍微被他骗到了一点。
隐妖又说了啥,猎猎没有翻译,但转向了那边,斥责:
“你要是没同意帮我,那我手里的催化毒剂可不会手下留情。”
想来在观观没有看见的角落,猎猎跟这家伙有过一些……愉快的谈判。观观知道她是一个……很可怕的,不知道哪下一个松懈便会被投以剧毒的,最好不要轻易招惹的存在。
“唉,说回来——当时业医生在这儿盗墓,这个隐妖给他打下手。说是业医生以前救过隐妖的命,然后刚好他俩都是偷东西的,就合作了一阵子。”
观观默问:“阁下当时只用半天的时间就调查到了这么多?”
“不算多。如果没受伤的话,还可以看看别的信息,而不是只听这个隐妖的一面之辞。”猎猎又瞪了他一眼,“白天……不对,五天前,在悬崖上救他的时候,我给他掺了点儿‘礼物’。”
不用明说观观也知道是什么东西,联想到上一句的威胁,观观觉得隐妖的说辞应该是可信的,除非这个隐妖想不开不要命。
“观观。”
“请说。”
猎猎轻声:
“阿澄是个人类。”
“嗯?”
虽然后续发生的事情让观观很在意她究竟什么身份,这倒是在意料之中,毕竟阿澄身上的气息,在最起初并没让观观产生怀疑。
“业医生也是人类。”
“不意外,但是不明白。”
这个土堆的残留物已经清理得差不多,果然,在中间露出了一个仅能供一人挤入的小口,想来便是墓穴入口了。
猎猎和隐妖对视一眼,然后纷纷点头。隐妖将箱子打开,浓烈的腐烂和血腥气味顿时爆发。一看,里面的肉块和肢体依然活动,但不再保持新鲜,而是真正像普通的肉一样腐坏变质。观观记得他们给这些肉块插过毒针,仔细一看,腐烂确实是从一个小点开始然后往周围扩散的。
他们将这些东西倒进小口。之后,隐妖大力一挥,将箱子摔成碎块。说起来,虽然这个隐妖已经百岁,换算成人类是刚成年,跟猎猎同龄,他的外貌果然太小了,和人类婴孩差不多,难怪猎猎一开始会误解它的年龄。
而且说实话……顶着这副模样干出这些事情,简直违和。观观无奈,毕竟隐妖再怎么与人类相似,也还是妖怪,去理解妖怪的想法着实有点过分超脱。
箱子的碎块也被扔了进去。下面不知道有多深,但吃进去这些东西之后,地面小幅震了震,不久,几十秒便重归平静。然后猎猎和隐妖一起扬土将这个口子掩埋。
“好了,这样你也算是赎罪了。”猎猎对隐妖说。
隐妖点点头,随后摆出再见的手势,退后一步隐去身形,于此处消失。
“阁下?”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墓的主人是一位有一点点修行的人士,对各种鬼气和妖气略知一二。根据隐妖的说法,应该只是初学者,不过或多或少确实做了一些壮举。”
那时候隐妖也还小,业医生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它们在墓里触发了什么陷阱。业医生在里面受了创,被鬼气入侵,之后变成了如今的诡异形态。
“阿澄是……就是这个墓主。或者说因为她自己也有修行,所以根本也没有真正死去。鬼气入侵的时候,她被带回了人世。”
触发鬼气的是业医生,所以阿澄曾说,业医生是她的世界。
“……这种体质最适合养精气。我是说,那些琉璃珠子。”猎猎解释道,“我不知道业医生有没有过哪怕一次对阿澄动过真情,但他肯定格外钟爱那些宝珠。毕竟,即便变成躯壳,只留下一点点本能的意识,他的本能还是爱财。”
只记得这些结果,而期间的细节,比如到底是什么东西引发了鬼气和妖气的侵袭,隐妖说他不记得了。一回想便会头痛欲裂,弄得他烦躁不堪,无法思维。
“……‘一回想就会头痛’?”观观依稀记得以前也听过类似的描述。
“没错。”猎猎点头,“这是我最在意的地方,况且还有一个问题就是……”
她看向观观,说:
“到了如今,这里因为鬼气缭绕,而淡薄了常世和妖界之间的界限,隐妖可以随时来往——但当年不是。那么,年纪尚小的隐妖是怎么流落常世的?然后,为什么小镇也会被感染,是业医生干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做的,我暂时不知。”
她停顿片刻,然后好像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告诉观观:
“……但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样的存在一直在整这些幺蛾子,我之前已经见过它一次了。然后……”
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观观陷入了沉默:
“它似乎在追杀我,而我的伤也是躲它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