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侠（五）
（九）
周末放学前夕，办公室里只剩下倪尔和刘相两人。
“说说吧，刘相。你三番两次挑事是为了什么。”
倪尔左手扶了扶眼镜，右手则飞快地在电脑键盘上操作着，问道。
“没有这回事的啊，老师，我没干什么的，上次你教训过我后，我就知道错了，就没再和同学们打架了。”刘相低着头摆弄着衣角，道。
“小小年纪，会的挺多哈。”倪尔转过头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如实回答，我不保证我还会用对待孩子的方式对待你。”
倪尔的眼镜反射出一道凄清的太阳光，刘相着实吓了一跳，但他还是一口咬定道：“不，倪老师，这次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
“呼，”倪尔长舒一口气，“真的什么都没干嘛？”他的语气看起来是相信刘相了，后者听言有些放松地抬起头来，却看见手提电脑的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视频。
刘相有些慌了神，他依稀记得上次自己这么紧张是很久远的事了。
果然，大人和小孩的区别不是一点半点嘛，可恶，有什么可以糊弄过去的方法啊。
“你就别把你的脑筋用在思考如何应对上了，监控视频已经将你的退路锁死了。”倪尔出声阻止了刘相的思考，“校园暴力。”
“你知道在现在这个社会上，校园暴力，会遭到何种惩罚嘛？”
刘相摇了摇头。
倪尔继续说道，“刚才的提问本就是对你的最后一次检验，但是你撒谎了，所以我说过，我不会在用对待小孩的方式对待你，换而言之，你别想着用小孩子的那套诸如‘我下次不会了’来蒙混过关。”
“最后，鉴于你是未成年人，我已经把你的监护人叫过来了。”
刘相彻彻底底地慌了神，听倪尔的语气，这完全就不再把他当一个初中生来对待了，什么未成年人，大人，这分明就是把他当做一个犯罪未遂的青年了嘛！
等等，监护人，他说什么？！自己父母不是在外面打工嘛。
刘相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办公室门口两个佝偻的身影。
“你们怎么来了？！”
“刘相！你看你干了什么！”
刘相的爷爷大声呵斥道，他的奶奶则是在一旁用纸巾擦拭着眼角的泪花。
“死老头子，你管我！”刘相恶狠狠地回嘴了回去。
“对父母应该保持应有的尊重，何况你父母的父母！”倪尔怒声呵斥道。刘相回头瞪了倪尔一眼，不再说什么。
“老师啊，对不起，是我们老两口的不对，我们没有管好刘相，”老妇人慢慢向倪尔走来，“这孩子父母常年不在家，您看在他还是个孩子的份上，原谅他，不要开除他好不好。”
说着，老妇人掏出一块花布，颤巍巍地把布打开，里面是一小叠人民币，是崭新的百元大钞。
“我们知道光口头道歉是没有用的，这不赶忙去银行换了新钞，来向那个孩子赔不是的。”
“死老婆子，你也别来掺合，这是我自己的事，谁叫你把钱拿出来的！你不知道那家伙家里有钱的很嘛，他会在乎你这七八角的？！”
“你！”刘相爷爷瞪着刘相，“平常是不是没有打过你你就觉得可以为所欲为了？我今天非要打死你！”说着便举起手里的拐杖作势打去。
刘相站在原地，拳头捏的紧紧的，不躲不闪。
“老人家息怒。”倪尔赶忙阻止了老人的行为，“用打骂教育孩子是没有效果的。”
“我已经询问过那孩子，对就是隆岳，我给他们说了你们家的情况后，”倪尔顿了顿，道，“他们表示不会为难你们的，隆岳没有受到什么实际伤害，所以不准备向你们要赔偿。”
“那那个叫东赤的同学呢，他好些了吗？”
“啊，你说那孩子是吧，没事，”倪尔笑了笑，“人身体挺好，也不准备向你们要赔偿。”
“但是，我今天找你们二老来，是为了签一份保证书的。”
“刘相今后不得在学校里做出任何对他人有校园暴力的行为，如果再犯，当将会被开除学籍，档案袋记大过一次，并依法送公安处理。这样没问题吧。”
“谢谢老师愿意给刘相一次改过的机会，我们在这里给您跪下了。”
“别这样，别这样。”倪尔赶忙去扶两位老人。
刘相不再看他们三人，他还带着怨气的目光在办公室里四处扫视，忽然看到窗外鬼鬼祟祟的东赤。
都是他的错，我一定会宰了他！
（十）
倪老师真是太厉害了，
这是东赤观察了倪尔一下午的结论。
当东赤把这件事情上报给了倪尔后，他就很好奇这件事的后续走向。于是悄咪咪地躲在窗户外观察倪尔。他先是看到隆岳的父亲带着一大帮纹着纹身的人气冲冲地冲进办公室，大声吆喝，具体讲得什么内容东赤倒没听懂，他只记得什么“赔偿”“收拾人”之类的词汇。
然后让东赤瞪大眼眶的事出现了，那男人抽出一把刀，插在办公桌上，张开一张手，大声嚷嚷着“五万。”
看到这里东赤都有想冲出去的欲望了，但倪老师却没有丝毫慌张，他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然后一把把男人的手摁在桌面上，并从电脑里调出一段视频，然后气定神闲地说了什么话，那群纹身的男人动都不敢动一下，最后倪老师说了句一千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简直不要太帅了，倪老师也是超人嘛？”
接下来他还见证了对刘相的处罚，还和刘相对上了眼。
“你来打我呀～”东赤在一旁做了个鬼脸然后便跑回了教室。
只不过在临走前他还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西装男人带着一个穿着校服的——
南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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