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忘羡）he（一章完）双洁

蓝湛: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婴儿？

夜猎归途，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止住了蓝湛回程的步履。

蓝湛：可怜的小家伙，定是饿得狠了，不过我可没奶给你喝……

小婴儿眼眶里噙着泪水，听到蓝湛的声音竟止住了哭声。小手胡乱的抓着蓝湛抹额垂下的飘带，“咯咯咯”的笑出声来。

蓝湛：瞧你方才还哭得撕心裂肺的，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笑得没心没肺了，你呀。

罢了，今日我捡到你，也是与你有缘，我叫蓝湛，你便同我姓吧，蓝…婴，从今以后，你唤蓝婴。

（蓝婴7岁，蓝湛27岁）

蓝婴:蓝湛，你都生病了怎么还出来吹风，快给我回到床上去！

蓝湛微微扬起嘴角，闭着眼，仍旧打坐。

蓝湛:我说蓝小公子，我年纪长你三倍有余，且好歹养了你七年，你是否该唤我一声爹爹？

蓝婴:不要，你又不是我亲爹！

蓝湛:那干爹？

蓝婴:不要不要不要！我就要叫你蓝湛，蓝湛！蓝湛！蓝湛！

蓝湛无奈，赶紧捂住耳朵。

蓝湛：好了好了，我的小少爷，我没病都要被你吵出病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行了吧？

成年蓝婴os：那个嘴上总是嫌我吵闹，眼里却含着满满宠溺的男人，是我名义上的养父。是的，名义上，他总让我叫他爹爹，哪怕是一声干爹也行，可我不愿。我只想唤他蓝湛，以一个男人，而不是儿子的身份。

（蓝婴12岁，蓝湛32岁）

蓝婴倚在厨房门边上，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蓝湛，突然开口。

蓝婴：蓝湛。

蓝湛切着菜，嘴里回应着。

蓝湛：嗯？

蓝婴: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啊？

蓝湛:什么？

蓝婴:厌离姐说，你是个大人物，什么是大人物啊？

蓝湛手里的动作略微顿了一下，随即不露破绽的，轻轻一笑。

蓝湛：啊……年龄到了就是大人了物呗，你现在还小，不需要懂这些。

蓝婴:我都十二岁了，厌离姐跟我一样大都定亲了。

蓝湛:呵呵……怎么，我的蓝婴小公子想让我帮你找个亲事啦？

蓝婴:我才不要呢，我就是想说我已经不小了，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子看。

蓝湛走过他面前，顺便掐了掐他的脸。

蓝湛：好了，别纠结什么大啊小的了，你在我心里就永远是个小家伙，别站在这儿了，去玩儿吧，饭好了我叫你。

成年蓝婴os：他就是这样，永远把我当小孩子看，其实我懂的东西很多的，我知道我是被他捡回来的，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知道他跟我，跟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他们没有他那么好看的容貌，也没有他那么出众的气质，能把一个破竹屋，住出一种皇宫的感觉。

好吧，虽然我也没见过皇宫，不过这是听江澄说的，江澄说他的母亲的哥哥的妻子的女儿的姐姐，是宫里的妃子，说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就是皇上，我跟她打了起来，因为在我心里，最好的是蓝湛，只是蓝湛。

（蓝婴15岁，蓝湛35）

蓝婴:蓝湛，为什么你不跟我一起睡了？长大了？为什么长大了就不可以一起睡了？那好，你还是把我当小孩子看吧。

蓝婴:蓝湛，今年就是我的束发之年了，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啊？

蓝婴:蓝湛，那天跟你说话的那个老女人是谁啊？我告诉你哦，我是不会要后娘的，啊呸呸呸！你又不是我爹，什么后娘啊！

蓝婴:蓝湛，我饿啦，快给我做饭，蓝湛……

（蓝婴20岁，蓝湛40岁）

蓝婴一脚踹开本就不结实的竹门，怒气冲冲的进了院子。

蓝婴：蓝忘机，你给我出来！你说，你干什么找那个媒婆帮我寻亲事？

蓝湛的眼睛向下瞟了一瞟，随后漫不经心的答道。

蓝湛：你已经二十岁了，像你这般大的，孩子都有几个了，你不是与那个江厌离走得比较近吗，看看人家，儿子都会叫娘了。

蓝婴:她是她，我是我，再说，你不是也没娶妻吗？我正好留下来陪你啊。

蓝湛:我跟你不一样。

蓝婴：有什么不一样？你也是男人，我也是男人。

蓝湛：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蓝婴:蓝湛，我不信这么多年，你当真就一点也没看出来我对你的心思。

蓝湛：阿婴，你过来。

蓝婴:干嘛？

蓝湛:你看，我老了，都有白头发了。

蓝婴鼻子一酸，眼眶立刻红了。

蓝婴：那又怎么样？

蓝湛:我会比你先死。

蓝婴：你不许胡说！

蓝湛:你需要一个人，在我走后，照顾你。

蓝婴:我不需要！

泪水在这时候争先恐后的落下。

蓝婴：蓝湛，你听着，从我7岁起，我就认定了你，只需要你一个男人，我知道你比我老得快，甚至死得快，可没关系，我不在乎，让我跟你在一起，你死那一天，我会让你安心去，然后抱着我们的回忆，安享天年，你如果想我过得幸福的话，就让我陪着你，因为这就是我的幸福。

蓝湛:你从小就是这么倔强。

蓝婴:你可以拒绝我，但只能是一个原因，那就是你不喜欢我，而这么多年，我们朝夕相处，相依为命，我了解你，正如你了解我，所以，蓝湛，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你对我没有其他情谊吗？只要你说出这一句话，我就永远不会再纠缠你，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骗我。

蓝湛看着他，几次想开口，半晌，苦笑。

蓝湛：蓝婴，你真是我的克星。

蓝婴刚想展开笑颜。

蓝湛:可我终归不能耽误你。

蓝婴:为什么？你方才不是还说了，你……

蓝湛站起身来，走向窗边，看着他。

蓝湛：阿婴，你曾问过我，我是什么身份，那时候我没有告诉你，现在，你可以知道了。

蓝婴:我现在不想知道了，你是谁都跟我没关系，达官贵人也好，市井之徒也好，甚至是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都没关系，只要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一直在一起就够了！

蓝湛看着他，半晌还是转过身，望着远方。

蓝湛：阿婴，你还是太傻，看到了吗，那片山的尽头，是我曾经的家。

蓝婴:山的尽头？那不是……

蓝婴os：小时候江厌离对我说过，山的尽头是京城，那里住着天底下最尊贵的人，皇帝。

蓝湛:我是二皇子，从有意识起，母妃就告诫我，不要对皇位有非分之想，因为那是一个最高，也是最危险，最寂寞的位置，人这一辈子，平平安安就够了。有人说她是不思进取，愚蠢，但我却觉得，她是宫里唯一一个聪明的女人。可母妃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不去争，就可以安然无恙的。

蓝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蓝湛:我的那位太子哥哥，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在他登基前后，诸位皇叔都纷纷死于各种罪名理由之下。

蓝婴:啊？那你是怎么……

蓝湛:我知道他有朝一日也不会放过我，所以从十岁起，我便让人散布出，当今二皇子是个天残的消息，一个不能传宗接代的皇子，自然对他的皇位构不成威胁，于是我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在十八岁那年，请求做一个有名无实的逍遥王，被放逐到了这儿，所以……阿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蓝婴低着头，不说话……

蓝湛:太子登基做了皇帝，更加容不得欺骗，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派人盯着我，作为一个天残，我不会娶任何人，即使娶了，也只能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不能行鱼水之欢，阿婴，你还要与我在一起吗？

蓝婴低头沉默了……

蓝湛闭眼，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蓝湛：你出去吧，我……

蓝婴:我不介意！

蓝湛:你说……什么？

蓝婴: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你不可以与我行夫妻之事，但你可以亲我，抱我，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反正我从头到尾要的就只有你，其他的都不重要。将来等你老了，我就给你养老，等你不在了，我就陪你一起走

蓝湛:阿婴……

蓝婴：不许说什么让我一个人好好活着之类的话，这不是伟大，而是自私，蓝湛，我本来就是孤儿，这世上除了你，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对我好，所以我一个柔弱男子，与其活着受罪，被人欺负，倒不如开心的陪着你一起走，你也不想看着我一个人孤苦零丁的遭罪，不是么？

蓝湛：呵呵……好，我倒是忘了，我的阿婴是个柔软的美男子。不过，等我这个老男人老得动不了的时候，就辛苦你照拂了。

（蓝婴中年，蓝湛老年）

蓝湛：阿婴，一转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年轻，好看…

蓝婴抱着他身体微颤，没有说话……

蓝湛：阿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蓝婴:没有…

蓝湛努力的抬起身子，嘴唇靠近蓝婴耳边。

蓝湛：我爱你……

蓝婴低头亲吻蓝湛刚刚闭上的双眼。

蓝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不论生与死，我皆在君旁。

蓝婴:安心睡吧，我一直陪着你。

蓝婴喝下毒酒，躺在蓝湛怀中，微笑着闭上眼。

蓝婴：蓝湛…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