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师、琴师与演员

鼓师、琴师与演员的默契非常重要。程砚秋、周昌华、白登云三位先生号称“程周白”，三个人之间的艺术默契达到了极高的水平。刘老师讲，有一次程先生唱【赚文娟】，大概是看到台下有坤伶来偷学了，于是在台上演唱时临时改腔,将西皮慢板的每个大腔都多绕上了几个弯儿。在事先并未通知琴师周昌华和鼓师白登云的情况下，他们两位的琴和鼓居然能托裹着程先生的临时改编的唱腔，严丝合缝，真令人惊奇。这种情况在46年、47年程先生在上海演出时也发生过，偶尔程先生情致高了，也会临时变变腔，周和白依旧是托裹自如，这默契的艺术心劲儿，真达到“郢匠运斤”的境界——须知现实中三人都是极具个性之人，偶尔的也难免闹情绪而发生一些摩擦。有一次因章遏云托人与周昌华接洽拉琴之事使程与周发生过误会。周一怒拂袖而去，因此一度传言程、周失和分手，致令观众倍感惋惜。后来经中间人说明后才解除误会，为此程先生还赠送周先生以慰问金并合作灌制唱片以澄清失和分手之外界猜疑。 想起一则赵荣琛先生因琴师误场而引发的舞台事故。抗战时期，赵先生在重庆组班演戏。某日，江苏某地同乡会乔迁新址，请赵荣琛班社演出吉祥戏【龙凤呈祥】，戏已开始，怎奈赵的专用琴师不知何故没能赶过来，赵先生心急如焚，只好让戏中扮诸葛亮和赵云的演员在场上拖延时间，等待琴师，但琴师还是迟迟未到，眼看观众急了，赵只好让演员中会拉琴的一位演员，赶鸭子上架，拉这段戏，但赵心里别扭生气，洞房出场，赵饰演的孙尚香，因为化妆比较淡，看得出他铁青着脸，一脸怒容，加上临时赶鸭子上架的琴师也不太熟悉，勉勉强强的把这戏对付过来，事后有小报记者发文调侃说:“看来孙尚香这是对不自主的婚姻不满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