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整理的《兵法十三篇》1

————内篇·计————

计谋第一

用间第二

作战第三

谋攻第四

————外篇·战————

——上——

形势第五

虚实第六

奇正第七

十阵第八

火攻第九

——下——

行军第十

九地第十一

地形第十二

军争第十三

内篇·计

计谋第一

孙子曰：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四计，而索七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诡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故校之以四计，而索七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重新整理《兵法十三篇》的内在逻辑

1

        《兵法十三篇》或《兵法》，以《计》开篇，这是毫无疑问的。孙子在此开宗明义地提出军事（“兵者”）是国家大事，并指出关系到士兵在前线作战时的地理因素（“死生之地”）和决定存亡的战争原理（“存亡之道”），上至一国诸侯下至将领都不可不加以了解。所谓死生之地和存亡之道，就是《兵法》的实际内容，这句话不仅仅是一种运用双重否定的提示。

        既然是国之大事，接下来理应阐述兵法在国之大事上的效用。“兵法”二字是“用兵之法”的省称。我们将原《谋攻》开篇中的“夫用兵之法……其下攻城”一段移至于此，上接“不可不察也”。“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这是从战略学的高度阐述战争目的，即最大限度地消灭敌人和保存自己（“国之大事”“全国为上”）。在此说明之上，孙子进而提出了用兵之法应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这四个重点论述（四计）是诸侯的国君主和将领要加以了解的核心理论，围绕于此构成了《兵法·内篇》四篇。

        我们将“将听吾计，用之必胜……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从原先的位置提前到“其下攻城”之后，作为第一章节的结束。“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这十二个字是重新整理《兵法十三篇》的逻辑线索。《兵法十三篇》可以分为内篇和外篇，外篇分为上下两部分，内篇讨论战略计谋的制定（“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依靠庙算的办法判断计谋是否有利，计谋有利并得到执行（“计利以听”），便进入到外篇上，讨论如何制造“势”（“乃为之势”），最后总结出如何实施出兵国外的军事行动（“以佐其外”），是外篇下的内容。

        所以从“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也”到“夫用兵之法……其下攻城”再到“将听吾计，用之必胜……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是十三篇的绪论或导论。

        第一篇的第二章节围绕着如何制定战略计谋即庙算方法的内容（五事七情），也就是“伐谋”的全部内容。经过庙算而知胜负，自然是庙算多的能胜，“吾以此知胜负矣。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这个逻辑能够成立。

        第一篇旨在说明“经之以五事，校之以四计，而索七情”。从层次上说四计居于领导地位，四计中又以伐谋为主要方面，是基本策略，伐交、伐兵和攻城为次要方面，是伐谋的分支策略。四计之中需要运筹计算的是五事，进一步展开成（至少）十六项具体内容，五事的计算结果（输出）决定了四计是否支持完成战略目的。而五事的计算依据（输入）就是七情。因此我们本着改动字义最少的原则，将中心语句修正为“经之以五事，校之以四计，而索七情”。

        以上就是《计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