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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回战同人——《通往你的道路上都开满了鲜花》(cp:宿伏)

2021-02-12 08:38 作者:DiaSAKAD  | 我要投稿

🚫🚫🚫禁止转载!禁止二传二改!!!先看标题,自行避雷!(看文也要有素质,疯狗拒入离我远点儿蟹蟹(=^▽^=)


惯例先尽提示义务:

这篇是普通的现pa(无异能或咒力之类的东西),具体设定嘛,咳咳,别问问就是惠惠太适合寡了_(:* 」∠)_

上一篇宿伏是he那这一篇就be吧(无慈悲)

但是其实我觉得至少最后在感情上已经届到了,所以也没有很虐。

深情大爷的遗孀惠✓

纯·爱预警,大爷死亡预警(死透了的那种),含一点年龄差操作,含原创角色,且其它咒回角色出没!能接受的进

本篇中的不当情节请勿上升现实上升作者蟹蟹✓


如感不适请立即退出✓

以下开始正文:


——所有人都以为两面宿傩在养“金丝雀”,直到后来他把“金丝雀”扶正了;所有人都以为两面宿傩最爱的是他自己,直到后来他自己死了,死得干脆利落,轻似鸿毛。

伏黑惠26岁的时候,正好是他“出卖自己”的第十年,也是他婚后的第八年。

这一年,他的法定伴侣死了。

两面宿傩死了。

这听起来好像一个笑话。

但带回这个消息的是他们优秀的养子,是两面宿傩不顾多方反对,从伏黑惠的母族中挑选并将其改姓为“伏黑”的继承人——伏黑佑树。

一个只比伏黑惠小4岁,原本算是他远房表弟,后来却得在两面宿傩面前称呼伏黑惠为“母亲”的继承人。

伏黑佑树与两面宿傩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他到底受过养父的精心培养,在一片混乱中顺利地接过了两面宿傩那个高不可攀的位置。

但伏黑佑树毕竟不是两面宿傩。想要留在这个位置上,想要安然无恙,那他无论如何都得承认他名义上的“母亲”,而他的“母亲”伏黑惠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别人的丈夫或父亲。

两面宿傩死了,连尸骨都未留下。

一开始,没人信这个消息,伏黑佑树也不信。

可后来,也是他第一个信了,并因此在混乱的局势中抢占先机。

因为他有一个别人绝对想不到的判断标准。

——如果那个人没死,又怎么会不尽快回来出现在“母亲”的身边。

两面宿傩绝不会让伏黑惠受谣言惊扰。

——整整十年,两面宿傩为伏黑惠神魂颠倒。

别人或许不信,或许认为这只是刻意做出的表象,但伏黑佑树知道伏黑惠对于两面宿傩来说就是有那么特别,他知道伏黑惠有多恨两面宿傩,两面宿傩就有多爱伏黑惠。

除非死亡,不,就算死亡,两面宿傩也绝不会将伏黑惠拱手让人,甚至很可能这才是他伏黑佑树被选为继承人的最大原因。

伏黑惠是最后一个知道两面宿傩的死讯的人,佑树在连续三波“大清洗”完成之后才告诉他,而前任家主那无法带回的尸骨早已在不知名的某处凉透了。

伏黑佑树还正式告知了两面宿傩的葬礼举办时间。

伏黑惠从始至终面无波澜,在佑树捋完这一通安排,又委婉地请示他的意见时,他只回了一句话:

“我知道了。”

没有下文。

冷淡又薄情。

但佑树体谅地想——这情有可原。

或许,在两面宿傩死亡的如今,最该露出笑容的人就应该是这个长他4岁的表哥。

毕竟从16岁起就被迫进入这个金贵的囚笼,尝透了屈辱与无依无靠的滋味,被两面宿傩死死地握在手心至今,本该是最美好的十年时光一去不复返。

这世间又不是人人都是斯德哥尔摩,伏黑惠不爱两面宿傩简直是理所当然的,甚至他理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期待两面宿傩的死。

而之所以对于宿傩的死讯没有露出一点类似于讶异的表情,或许是因为他早就因宿傩的迟迟未归而猜到了什么?又或许是因为作为枕边人的他比任何人都先感觉到宿傩的异常?

对于养父的死亡百思不得其解的伏黑佑树甚至还有过一个疯狂的猜想——说不定让两面宿傩选择去死的,就是伏黑惠。

可过去的都过去了,死了的人也不会复活,佑树也不想花费精力去调查那些有的没的。

两面宿傩不在场,甚至永远也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眼前了,于是佑树换回那个私下的称呼——

“惠君。”

伏黑佑树说:

“你是自由的。”

幽静雅致的和式庭院里吹过一阵轻盈的晚风。

他们的谈话时间不长也不短,但伏黑惠有些乏了,毕竟他是两面宿傩掌心的“金丝雀”,纵使被关在笼子里,却也活得光明又坦荡,从不参与那些阴暗的斗争。

他不讨厌伏黑佑树。

但他想,伏黑佑树比两面宿傩虚伪得多。

两面宿傩从不承诺他虚假的自由。

16岁生日那天是周二,伏黑惠和天底下无数学子一样在正常地上学,而到了放学的时间,他如常地和几个不熟络也不生疏的同学打了声招呼,踏出校门,然后再也没能回去过。

以那天为分界线,学校和家眨眼间就成了离他最遥远的事物。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是被选择的那一个,但和芸芸众生相同,他心有牵挂,也不愿意舍弃原本拥有的东西,所以那天的他没有反抗,忍耐又顺从地被接去了“新家”。

并非没有预兆,因为早在一个月前他就见过那个在他16岁生日那天亲自来接他的男人,那家伙,两面宿傩,他甚至提前就给他指明了一条逃跑的路——供他选择。

他们第一次相遇与谈话的地点不是在什么高档豪华的餐厅,也不是在什么优雅精致的会客和室。

而是在伏黑惠上下学必经的一个路口,那个疑似染了一头粉发,身上有着黑色条形纹身的男人,就那么自然地从伏黑惠身后走到他身边,和他搭话,然后陪着他走完了那条放学回家的路。

“当然,选择我告诉你的这条路,就势必要舍弃一些东西。”比如亲友,比如家族。

“为什么要来特意告诉我这些?”伏黑惠对两面宿傩这个名字并非全无印象,但他从来就认为这是个绝对不会与他伏黑惠有交集的名字。

而他对宿傩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毕竟没有谁会对给自己带来噩耗的人有好感。

他明明给他带来了注定被抛弃、被利用、被出卖的噩耗,可这个男人还能不合时宜地以暧昧的口吻回道:

“你不一样,你很合我眼缘,伏黑惠。”

——至少比那些老头子想塞给他的人好得多。

那时的两面宿傩24岁,身边不乏有服侍他的优秀男女,却也是生平第一次,他会对一个未成年男孩儿“另眼相看”。

除开那份他反复查阅过的能让他心生好感的生平资料(事无巨细版),当他在路口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少年——那份好感直接升级到了另一个层次。

两面宿傩从这个单纯干净却不明朗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一种几乎能让他起生理反应的吸引力。

如果换个性别,即将满16岁的伏黑惠就是那种他会忍不住立刻采撷的鲜花,而且是家花不是野花。只要一满足结婚登记的年龄,两面宿傩就能立刻娶“她”。

可惜没有如果。

而在那次见面后,抛出选择题的两面宿傩告别了这个终将属于他的未成年男孩儿,回程路上还不太高兴地撇撇嘴,吓得前来接他的司机背后冷汗涔涔。

可其实他只是想着那个孩子怎么看怎么可爱的海胆头,并且紧接着有些可惜地想到——还得等两年,噢不,两年零一个月。

结婚的想法暂时还无法成行,但这并不妨碍他尽早地将这个少年占为己有。

一个月后,拜这个男人所赐,也拜懦弱无能的亲族所赐,伏黑惠原本的平淡幸福的日子很快就离他远去了。

因为他没有选择逃走。

16岁是一个还可以保持天真无邪的年龄,但伏黑惠向来比同龄人早熟,况且这段时间里他也被族中长辈暖心又狠心地细细提点过——他知道坐进了两面宿傩来接他的车里意味着什么。

只是多少会有点难受,不,甚至比他预想中更难受,因为很不巧,今天是他生日,他很想回家和父母一起吃生日蛋糕。

在车里的时候,两面宿傩和伏黑惠都在后排,中间隔着伏黑惠的书包,而伏黑惠看车窗,两面家主就看着他,一路无话。

伏黑惠不是没有考虑过自己会被带到何处,不过他没有想过会是两面家的本宅,这栋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宅邸在他眼中像是吃人的怪物,比身边的两面宿傩还要令他心生惧意。

而下车后两面宿傩一手提着少年的书包,一手牵住少年柔软却又骨节分明的手,附到他耳边说:

“说实话,我不希望你逃走。”

“你的选择让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伏黑惠。”

伏黑惠却并不想自己太受他喜欢,他宁愿自己早点儿被厌弃,他多少还做着自己可以“回去”的梦。

但一切都与他预想中相距甚远,连两面本宅中的家仆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待他恭敬客气,不曾逾矩半分。

而两面宿傩竟然知道今天是他生日,甚至还给他准备好了生日蛋糕。

伏黑惠吃了一口蛋糕,本该甜腻的奶油在嘴里回过味儿来却是苦的,他到底还是绷不住地落下两滴泪来。

他知道两面宿傩肯定看到了,但他自己擦擦眼泪,很快平静下来跟没事儿人似的,温顺地重复着咀嚼的动作。

两面宿傩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抓过他拿叉子的手帮他解决掉那块还剩了大半的蛋糕,然后他将少年抱到自己的卧房,毫不客气地吃了比蛋糕还甜的伏黑惠。

“温顺”的伏黑惠抓得两面家主背后全是血,不过宿傩确实很宠爱他,也为他开了很多先例。

如果伏黑惠是女性,那一晚绝对足够他怀上两面家的血脉,再母凭子贵地一跃成为当家主母。

而后来在本宅里的人精儿们的印象中,两面家主的责骂与惩罚似乎从来就与伏黑惠这个存在绝缘。

那个被带回来的少年就像是家主大人怀里的金丝雀,受到饲主的精心呵护,一日比一日金贵,一刻比一刻美丽,逐渐生出逼人不敢直视的光辉。

而处于本宅外的无数人想不通也难以置信的是,两面家主对那个少年的喜爱看起来还在与日俱增,也丝毫没有减弱兴趣的迹象。

以前的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两面宿傩居然好的是这口。

以前的伏黑惠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能够习惯这样的生活。或许早在他掉下那两滴泪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自己不该对最终出卖他的人们抱有什么期待,他不能多想,想得太多只会让他被痛苦淹没,被悲伤窒息。

而两面宿傩觉得伏黑惠的心软乎得很,他揉来捏去也没舍得真用劲儿,只好揣着护着捧着,免得一个不小心就摔碎了。

伏黑惠没有再去过学校了,宿傩不让他去,他自己也不想去,因为他不想在见到老师和同学们的时候因为羞耻感狼狈地落荒而逃。

但是他接受的教育并没有到此为止,或者应该说,完全是换了个方向。除开聘请的家庭教师继续高中之后的基础教育,宿傩也会亲自教他很多东西,包括伏黑惠之前几乎接触不到的枪械、投资甚至政论。

但宿傩这人很坏,就爱挑在他完成体力训练后变得筋疲力竭的时候弄他,弄哭了又偏要抱着哄。

伏黑惠觉得他就是个神经病,而自己迟早要被他逼疯。

他却不知道宿傩眼里的他逐渐有种将纯真与性感完美融合的风韵,简直是个诱人的活体水蜜桃,看见了就想摸一下啃一口,越看就越喜欢得不行。

伏黑惠没有自己的卧室,或者说宿傩的卧室就是他的卧室,这大概也是他呆在两面家的本宅快一年了却至今也无人敢冒犯的最大原因。

不过,无人冒犯他的同时,也无人亲近他。

除了两面宿傩。

于是,习惯了只被他亲昵的伏黑惠越来越觉得两面宿傩就是个魔鬼。他说不清自己是不是恨他,大概是恨的,但他的恨没有底气,也无法在他心底掀起狂暴的情绪,因为他也知道自己随时能跌下深渊的心灵明明就在依赖着这个魔鬼。

伏黑惠不喜欢哭,但他总是被宿傩弄哭,可能是在卧室,在书房,在大厅,在这座本宅的任何一个角落。

应付两面宿傩尽数指向他一个人的欲求很吃力,伏黑惠不是没在被折腾得太狠过后火大地指责这个索求无度的魔鬼: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又生不了孩子!”

而某魔鬼其实也没那么霸道不讲道理,宿傩积极认错,就是死不悔改,还理不直气也壮地回道:

“没搞错,生不了我也想搞你。”

两面家主破天荒地成了照顾人的那一方,一整天都在给他的家养金丝雀端食送水,还挺有模有样,那耐心细致的样子简直惊掉了本宅群众的下巴。

可伏黑惠在被窝里抱着抱枕背对他,听见他说的浑话后从气得发抖转为气得掉金豆豆。

宿傩不去外面找以前的小情人了这一点让伏黑惠觉得人生很无望。

他觉得他承受了他没有预料到的,本也不该由他一个人承受的压力。

不过也有一点也算是因祸得福,因为后来他也很快发现——对付宿傩,眼泪好像很管用。

当然,假哭没用←血的教训。

时间自顾自地流逝,伏黑惠还算坚强,即使在过于年轻的时候就遭遇了人生突变,他好歹没丧失年轻人的斗志和活力,也没妄自菲薄和陷入抑郁。

但他也真的几乎要对这种无法摆脱两面宿傩的人生认命了。

一年过去,伏黑惠快到十七岁的时候,两面宿傩在某天晚上把他抱到沙发上一起看同性婚姻法案已经通过初审的新闻,然后别有深意地说:

“惠,我在考虑送一个礼物给你。”

伏黑惠不笨,大多数时候他都相当聪明,否则本宅的人民群众也不会在宿傩一身低气压的时刻分外一致地把他当救星。可这时的他在宿傩怀里瑟缩了一下,并不想理会那份深意。

他自欺欺人地想着——宿傩是在说笑。

不可能的,不会是那样。

——可是两面宿傩从来不对伏黑惠开玩笑,也从来不跟伏黑惠说谎。

宿傩能感觉到他的男孩儿害怕了,伏黑惠在保持沉默,他就伸手摸了会儿男孩儿白皙的脸颊,然后又凑过去吻他的嘴唇。

一吻过后,不知为何两面宿傩又搁置了刚刚的话题。

他问:

“快满十七岁了,有什么想要的?”

问出这个问题的宿傩看起来很自信,他甚至没有限制礼物的范围,就好像是天上的星星他都能给他摘来。

伏黑惠原本什么也不想要,他不稀罕宿傩的生日礼物,他永远都会记得自己16岁时那个生日蛋糕。

但他毕竟还年轻,大概是真的被刚刚那个一晃而过的预兆吓到了,伏黑惠头一次主动地抱住宿傩,又因为不想被看到眼睛里的情绪而将脑袋埋到他的肩颈。

“我想要只宠物狗。”

声音有些小,透露着一种不确定,大概率是临时起意用来凑数的话。

但宿傩不怪罪他的敷衍应付,也很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

虽然有点儿意外,但他喜欢伏黑惠的主动。

——非常喜欢。

伏黑惠突然感觉到自己一边的耳垂被含住了,然后,顺理成章地,舒适柔软的沙发成了鸳鸯戏水的床。

等到伏黑惠十七岁生日那天,宿傩确实送了他宠物狗——两只。

都是大概3个月大的幼犬,是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和一只白色的萨摩耶。

宿傩向来说话算话,伏黑惠并不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但当他真的看到这两个幼小的生命时还是陡然升起一股歉意。

——就因为他一句敷衍的话。

事已至此,他当然不可能拒收,伏黑惠在努力补救,好好照顾这两个小家伙成了他的分内之事。

紧接着,不到一个月,宿傩就觉得自己竟然失策了。

两面家的本宅里不缺能照顾这两只宠物狗的人,但谁都没想到伏黑惠会亲力亲为到这种程度。

觉得这两只宠物占用了伏黑惠太多时间,宿傩背着伏黑惠咬牙切齿地骂这两只狗:

“不过两只畜生。”

怎么跟养亲儿子似的。

没想到两只软乎乎胖乎乎的毛团子呜咽一声,蔫着尾巴就跑去卧室找伏黑惠了。

艹,还会告状!

不过宿傩再怎么看不过眼也没把这两只狗子丢出去。

因为有了两只“亲儿子”的伏黑惠身上多了种类似于母性的东西,那种宁静清透的感觉他很喜欢。

以至于他总觉得伏黑惠的年龄长得太慢。

伏黑惠17-18岁的那一年大概是宿傩觉得过得最慢的一年,等得他心乱。

伏黑惠终于快18岁了。

两面宿傩快要结婚了。

这其实是同一件事。

任谁都看得出来两面宿傩最近心情很好,而伏黑惠的心情则可以说是很不好。

伏黑惠并不愿意跟两面宿傩结婚,婚姻在他眼中仍然是很神圣的,只有相爱之人才应结婚。可他和两面宿傩之间,何谈相爱?

他想不通宿傩执着于将他扶正的目的是什么,而这种像是要在他一棵树上吊死的势头也让伏黑惠感到恐慌——他是不是到死也无法离开两面宿傩这个恶魔了?他要他一次又一次地退让底线到什么程度!?

即使国内的同性婚姻法已经实施了一段时间了,这世间又有哪个大家族的掌权人会正儿八经地娶个无法孕育后代的男妻呢?

但两面宿傩就是这么干了,可谓是圈子里的开天辟地第一人。

但是,没人觉得是他两面宿傩色令智昏,倒是有不少人纷纷夸起那个金丝雀一般的,从不轻易现身人前的少年——当真是好本事。

可伏黑惠明明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两面宿傩又一次将他捏在手心,肆意摆弄。

几天前的晚餐时间,两面宿傩装模作样地走了个求婚的过程(因为婚礼早就在筹备中了),在本宅里,他当着好多人好多人的面向他的金丝雀单膝下跪,献出一捧红白玫瑰花束以及藏在玫瑰花里的蓝宝石戒。而伏黑惠当时只有惊没有喜,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很可悲——

他有权拒绝他,可他没有勇气拒绝他。

宿傩太了解他的男孩儿了,他知道伏黑惠不愿意,但他也知道他不会拒绝他。

——伏黑惠依赖两面宿傩,并且再也摆脱不掉这种依赖了。

——因为他没有归处。

对于这场婚姻外界众说纷纭,两面宿傩的想法实际上却没那么复杂。

他只是单纯地自信,自信得像是自恋:

——这世间除了我,没有谁配得上伏黑惠。

婚礼举办得很盛大,伏黑惠拾掇好糟糕的心情后平静地跟宿傩走完了司仪的整个过程,在今日刚满十八岁的少年着一身名贵的白西装,眉眼看起来仍然是稚嫩的,举止间却能透出一股成熟的引人遐想的韵味儿,但即便少年再好看,也没有谁敢越过宿傩跟他搭话。

那是两面宿傩的正妻,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多看一眼都能被视为冒犯。

长期被“藏娇”的金丝雀短暂地露了面,又很快从众人的视野里消失。

两面宿傩明显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人多看几眼,就连伏黑惠原本的亲族,也没有哪个来得及跟他说上一句话。

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对伏黑惠来说,大概只有十七岁时的生日礼物是个意外之喜。

他给拉布拉多取名了黑子,给萨摩耶取名了小玉,而现在两只狗崽子已经一岁多了,也长大到体格都基本快定型。从宴会厅退场的伏黑惠还没来得及换下身上的婚服,而见到不知为何守在卧室门口的两只狗狗猛地奔向他的时候,他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等后来宿傩回卧室的时候就看见伏黑惠在跟狗子们玩,这种“母慈子孝”的画面几乎每天都在两面家的本宅里上演,宿傩通常不干预,但今天他忍无可忍地将两只狗子赶了出去,然后一转身就扑倒了本该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老婆”。

“惠。”

他喊他的名字,喊完了又没有下文。

伏黑惠被他压倒在铺上了玫瑰花瓣的床上,分外平静地看向他,然后得到一个落在唇上的轻吻。

其实今天宿傩什么也不想做,他就是很想亲亲他,即使亲吻本就是他们的日常,他还是亲得那么入迷又那么温柔。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宿傩回过神来,一双微微泛着水光的眼眸闯入他的眼帘。

那也是第一次,宿傩没有分清伏黑惠是真哭还是假哭,并且此后一直为此介怀。

伏黑惠不知道,现在的两面宿傩什么都愿意给他,什么都可以。

他真的爱他,可谁都不信他两面宿傩会爱人,伏黑惠也不信。

结婚后的日常对伏黑惠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宿傩对他的称呼又多了一个“老婆”而已。

可是婚后不过半年,宿傩从伏黑惠的母族中领回来一个14岁的黑发清秀少年,说是准备收养的养子,还给那个少年冠了“伏黑”的姓氏。

这样一来伏黑惠在法律意义上多了一个只比自己小四岁的孩子,他也不知道宿傩这是在打什么算盘。

虽然宿傩给的说法堪称体贴入微:

“年纪太小的不懂事,烦人,而且容易冲撞到你。”

其实宿傩还有一点没说——

家里的两个狗小孩已经够烦的了。

某两面家主一边在心底嫌弃一边又撸了两把蹭过来的拉布拉多(黑子)和萨摩耶(小玉)的狗头。

伏黑佑树觉得自己一定见证过一段疯狂的爱情,单恋的那种。

即使他也不知全貌。

佑树是个聪明的孩子,否则也不会被宿傩选出来收为养子。

就像14岁的他一眼看出伏黑惠对于“母亲”这个称呼的不适,然后在下一次单独遇到原本算是他表哥的伏黑惠时,他就敢大胆地问:

“我可以悄悄喊你惠君吗?不让宿傩大人知道。”

虽然两面宿傩过不了多久就一定会知道,但佑树推测一番后觉得自己并不会被责骂或惩罚。

——惠君很天真。

从第一眼见到伏黑惠的那一刻起,伏黑佑树就这么觉得。

作为离两面宿傩最近的人,能保有那份天真可谓是一个奇迹。

所以也几乎是同时刻,聪明的佑树就意识到了——两面宿傩爱他的妻子,深爱。

而自己能被冠以“伏黑”的姓氏也意味着,他绝不会轻易成为弃子。

后来,果然,比起两面家其它旁支的后人,两面宿傩显然更看重他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子。

伏黑佑树就很“懂事”,他知道时时尊重、爱护和体谅“母亲”,却又永远不过界。

伏黑惠总被认为处于两面家权利斗争的边缘,毕竟他没有自己的根系,打他的主意还容易一个不慎就惹怒宿傩大人,所以也没有那么多费尽心思来讨好他的人,他的日子向来过得很清静。

但佑树的看法不同,对被冠以“伏黑”姓氏的他来说,讨好伏黑惠反而是最必要的,他大概能猜到宿傩大人对他的基础试炼和要求是什么。

而两面宿傩将他的表现看在眼里,评价过——这小子很上道。

时光荏苒,伏黑佑树作为继承人的地位逐渐稳固,而伏黑惠一手养大的黑子和小玉年纪也大了,现在都不爱运动,反应力也大不及从前。

十年很长,想起来却是一晃而过。

伏黑惠在佑树带给他两面宿傩已死的消息时想到——并非没有征兆。

两个月前,宿傩跟他说会出趟远门,然后还破天荒地撸起袖子亲自动手帮迈入老年的黑子和小玉洗了个澡。

宿傩离开的时候可能是在深夜,可能是在早晨。总之伏黑惠一觉醒来,身边的那个位置就已经空了。

没有人知道宿傩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伏黑惠也不关心这些,毕竟那个人要做什么也从来不需要跟他打报告。

谁都没想到两面宿傩就这么画上了辞别人世的句号。

除了他自己。

所有人都以为是他站在别人爬不上去的人生巅峰太久,活得腻味儿了觉得没意思了才会选择去死。

只有他自己知道。

是因为他两面宿傩从来就不是个肯将就的人,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即便是死亡也不能让他让步。

——他也有想要却还没能得到的东西。

而现在他以死亡做桥,去取这样东西了。

伏黑佑树比他的养父有人情味儿得多,他无疑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养子,不仅仅是在能力上。至少他绝对没亏待过自己立足的“基石”,他脑中甚至总有一个潜意识几乎与前任两面家主相重合:

——“伏黑惠合该是天底下最金贵的人。”

——“谁都不可以委屈他的惠,他两面宿傩不可以,惠自己也不可以。”

两面宿傩死了,但伏黑惠的地位不降反升,甚至现在的他被更多的人小心翼翼地围绕、照顾、关心和善待,他的小世界顷刻间就扩张开来,被捧到他眼前也尽是光明与美好,无一丝阴暗之处。

可伏黑佑树还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并为此惴惴不安。

两面宿傩死了,但他仍然是压在佑树心头的一座无法攀越的山,能够操控他的想法和行为。

于是很快,惴惴不安的佑树就发觉伏黑惠的精神状态有些异常——从出席了两面宿傩的葬礼那天开始。

但伏黑惠自己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如常地照顾着黑子和小玉,对待佑树以外的人却逐渐变得分外冷淡,无甚耐心。

没过多久,被诊断出精神失常的他开始行为失控,在一日清晨砸了他卧室里的所有东西,吓得两面本宅里的仆从们一个个六神无主地杵在门口,却又不敢上前拦他,只好紧急联系伏黑惠的私人医生和他们的现任家主。

他们都觉得伏黑惠疯了。

伏黑惠自己也觉得自己疯了。

从佑树带给他消息的那天开始,他的心情一直很差,很不好。

他不断地想起宿傩离开前的那天,也不断地陷入自我诘问:

——我疯了吗?伏黑惠疯了吗?

两面宿傩死了。

伏黑惠应该高兴,是的,他应该高兴才对,毕竟那个打乱他的人生的男人彻底死了。他不用再应付他如影随形的视线,也不用再烦恼那家伙的用意为何,他还年轻,他大可以切断过往远走高飞,又或者就此重新开始,将自己的人生拉回正轨。

他本应该高兴才对。

可他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宿傩的死,为什么他满脑子都是宿傩那个家伙,他的面容,声音,体温……

他逐渐发觉周围的一切都会让他想起那个魔鬼,哪怕是佑树将他送到新的环境里去,他也还是会想起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最后兜兜转转地回到这个竟然能让他获得短暂的平静的本宅。

伏黑惠没有疯,可他自己觉得他疯了。

因为他越来越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竟然在想念那家伙,就像世间每一个深爱丈夫的妻子,他竟然在想念他。

伏黑惠无法接纳这样的自己,他甚至因此有些怨恨地想:

两面宿傩这种人不该是就算是死也会拉着他伏黑惠一起陪葬吗?

——可宿傩没有。

两面宿傩死了,可他让伏黑惠好好活着。

两面宿傩是那么残忍那么狠辣的一人,可他偏偏对伏黑惠心软,他就从没想过要拉着他的惠一起死,甚至他把自己的死计划和实施得那么轻描淡写。

伏黑惠是那么干净那么心软的一人,可他偏偏能对两面宿傩心狠,狠得整整十年那颗心都不曾给宿傩留下一丝缝隙钻进去。

可现在宿傩得逞了,那颗比堡垒还坚固的心被猛地撕开一个豁口,伏黑惠走了出来,宿傩走了进去。

伏黑惠没有疯,但一种全新的苦楚在他心底反复发酵,痛得他想逃。

没有谁知道伏黑惠在与什么作斗争,只是他看起来那么痛苦,那么脆弱,那么摇摇欲坠。不堪重负。

伏黑惠没有疯。

他只是相信了自己被某个人全心全意地爱着。

却又无法承认和接受这一点。

他只是意识到,无论如何,他的余生都会被这样的爱意包裹,逃脱不得。

“两面宿傩,你以为你得逞了?”

伏黑惠不是在跟空气置气,他是认真地那个无处不在的家伙对话。

所有人都说他病了,可伏黑惠觉得自己好好的。

他把佑树安排在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赶走了。

“都是你害得我要吃这么多药。”

这声音听起来总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伏黑惠现在的情绪有些多变,过了一会儿,他就又觉得很气不过,低声骂着“该死的宿傩”,不久后又因为药效沉沉睡去。

——骂就骂了,咋滴?

反正无论何时,两面宿傩的怀抱都会向他敞开。

“惠。”

看不清形貌的死神将他拽入幻觉。

他生气地向他跑去。

阴郁的天空下起冷雨。

伏黑佑树今日又换上了一身黑,他在一座新墓前站了很久。

他终于拼凑出了宿傩之死的全貌。

——真是太疯狂了。

——可他想他死去的的养父一定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两面宿傩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END——


结语:

应该能看出来的吧,没错惠惠服药(过量)自杀了。

如果真的存在死后的世界,大爷见到惠惠应该会不高兴也会很心疼,但他是不会生惠惠的气的,表现大概就是——嗨,老婆。

然后嘛,惠惠你揍他一顿吧,我赞成。

写这篇的时候想了想大爷的得失观,虽然他看上去很霸气一脸diao样把“我全都要”写在脸上,但他可能还意外地挺认同想要得到多好的东西就需要花费多少心思之类的吧,所以才有用命换老婆的爱这种行为。注意,并不是宿傩死了能让伏黑惠察觉到他是爱宿傩的,而是宿傩死了才能真正获得伏黑惠的爱。伏黑惠爱他是从得知他的死讯那一刻开始的!在此之前从未动容过!(说白了这两只其实都是狠人,互相了对方十年_(:* 」∠)_

关于假如大爷没有·强取豪夺他两能不能走到一起的问题,不可能的,宿傩是惠惠在一开始就会排除的类型。况且宿傩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把惠惠看的这么重要(一见面就想着结婚也只是因为他觉得惠惠很“合适”摆在那个位置,他看着顺眼),到后来才是真的逐渐疯魔(等老婆长大等得心乱),真爱上了(结婚当天的深情告白——什么都愿意给→这个时候在他的内心的天平上伏黑惠已经比他自己更重要)。

艹,好生草啊越捋越觉得大爷好深情一男人怎么回事,明明做出来的事本质上还是又屑又狗绝对不是守法公民的,宿伏这cp真的有毒。

文里第一次见面那里的大爷:16岁啊,要是换个性别就已经可以娶进家里了。

后来等了两年(期间大爷还趁势助力了一波同性婚姻法),伏黑惠18岁了,大爷:到法定登记年龄了!惠快跟我结婚!

ps:此篇采用的仍然是女性16男性18可登记结婚,男女都是到20才算成年的规定。

以及,伏黑佑树对惠惠的体谅也是宿傩教育成果的一部分2333333,佑树是惯性使然地时时体谅和抱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细致对待“母亲”,虽然他对惠惠挺好,本质上却并不是个善茬。

而宿傩其实早在收养佑树的时候就在准备和盘算了,他要伏黑惠爱他,不计手段和代价。至于他是怎么弄死自己又是怎么让自己的尸体不能被找到的,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留尸体是不想刺激到惠惠,只需要将真实的死讯传出去就行了,其实他也没想过要惠惠死,都把能照顾惠惠的佑树调教好了。但是惠惠太了,跟着就下去了,或者说只有选择死亡他才能与爱上宿傩的自己达成和解

其实写的时候觉得把两面当姓氏用好奇怪,但是总之方便理解就行了,不纠结那么多了,害。


一点点吐槽相关:

还真不是每个创作者都毫无心理负担,有的时候真的会觉得笔下被折磨的角色会很恨我。

但是讲道理我觉得我写同人的时候可没写原创的时候狠啊,而且写同人的时候我尤其一向对在原作里本身是未成年的孩子们或半大孩子们(特指不讨人厌的那种)很慈爱友善的,怎么一到惠惠这里就各种搞他心态……

MD反思了很久,果然还是觉得

——这TM都是大爷的锅,我不背!

宿傩你看看别人家的攻!


唉不行,本质上就不一样。

还是jjxx太阴间的锅。


最后的最后,新年快乐!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牛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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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评论区的小伙伴关于大爷选择去死的疑问(这也能被吞评也是绝了,干脆放正文里当个补充说明好了):

其实我也考虑过这个背景下的人类宿傩“意外死亡”和“假死”,最终排除这两个选项也是因为觉得会产生一种狗血效果而且也不认为掌控全局的他能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他的死应当建立在他的自愿基础上。

“以死做桥”的前提是他明白伏黑惠能跟他熬一辈子,他在惠眼里一直都是不值得被爱的罪人。而宿傩这个做法看似是因为无可奈何而妥协,但讲真本质上还是很“坏”啊,因为他一不是为了赎罪二也不是真的要放手。

他是为了他自己。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他好像是给了惠惠选择权,但惠惠从来就没得选。只是宿傩栽跟头在这里——唯爱不可逼迫。

但他吃准了惠惠本质上善良又心软啊。(虽然对他不)

惠惠被破防不是因为宿傩自己选择去死这种就像是把心剖给他看的行为,而是因为理解到宿傩死了这个结果是他伏黑惠一人导致的,与其说是宿傩自己杀了自己不如说是宿傩拿着伏黑惠的手杀了宿傩,伏黑惠惩治了恶魔。

而惠惠又是怎么会在他死后真的就爱上他了?

十年,足够让现实中的宿傩的即便肉体死了也仍然在惠的世界里无处不在。

这之后的伏黑惠只要活着,他就能感受到宿傩的爱,而无论他在余生中做出什么选择,去到什么地方,他都将被这样深厚的爱意包裹,就像呼吸进的空气一样无法摆脱。

惠惠挣扎过、斗争过,但是他越挣扎就越看不到宿傩以外的人和事。宿傩死了,惠的世界看起来是扩张了,可实际上是缩小了,佑树捧到他面前的“光明与美好”他看不到,带着善意小心翼翼地接近他的人他看不到,可以说这个时期的惠惠对外界的情感反应降低到史上之最,他所有的情绪情感全都集中在那个死人身上。

但是惠无法接纳这样像是在“想念”宿傩的自己,他宁愿当初宿傩死的时候拉着他一起一了百了,而不是像这样阴魂不散地时时刻刻地说爱他。

宿傩得逞了,他终于还是把这块顽石捂化了。

惠惠也不是怄气,本来他和宿傩就完全是分属于两个世界的人,他的择偶标准一开始就会把宿傩这样的人排除在外,十年不为所动也是在固守底线。而他死前的“想想就觉得气不过”也是因为他真的很了解两面宿傩这个人,他知道这家伙去死不是为了赎罪也不是真的放过他,他知道这家伙让他好好活着就是要享受被伏黑惠爱,他也真的不是出现了幻觉所以在跟空气置气,而是他想的很明白即使自己的心失守了他也不想让宿傩那么得意顺遂,他才不要用余生去想念他爱他(大概是这样:NMD你以为你又得逞了?你活着爱我十年我就只活着爱你一秒,气不气?气就对了!等着我这就下去揍你!

宿傩:不,老婆我不气,快过来给我抱抱。

而佑树这个角色,他真的很聪明,也旁观者清,很多猜测都是对的,中途会做出一些误判是因为他不知全貌也不够了解宿伏这两只,而到最后惠惠跟着下去了,他才想明白一切,并感觉到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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