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榻上之臣（八） 帝王湛x囚宠羡 不虐

       往事如烟，说来不过寥寥几语。

      “后来我在乡试时中了解元，阿姐很高兴。”魏婴沉默一会儿，又道，“江府其他人却不是这样想，因为江澄落第了。”按本朝定例，乡试第二年春便是会试。那段日子，整个江府气氛说不出的怪异。阿姐让他安心温书，其余一应事宜，都是她亲自在打点。只可惜，会试上还是出了纰漏。魏婴带进去的墨条用了一半，却再不出墨。不得已，他只能匆匆收尾，白白丢了会试的头名。阿姐知道后，难过地抱着他，直掉眼泪。魏婴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倒还反过来安慰她。他懒得分辨在这府中究竟是谁和他过不去，既通过了会试，最后的殿试不过走个过场。等有了功名，他便可以自立门户，也有能力护住阿姐。

        大概任谁也没有想到，十八岁的魏婴凭着自己的一篇策论，在殿试中一举夺魁，成了本朝最年轻的状元郎。

        也是从那时起，江家对他的态度又变了。科举一甲三人，只要不犯大过错，日后仕途必定坦荡顺遂，位极人臣者亦不再少数。魏婴自幼长于江氏，可谓是天赐江府的一大助力。

       “说来也好笑。”魏婴又给自己斟了杯酒，道：“恩荣宴后，不少世家都遣人来江府提亲。”原先观望着想同江府联姻的人，都将主意打到了他身上。江澄尚是白身，而魏婴却是新科状元，前途不可限量，又背靠江氏，孰轻孰重，一看便知。魏婴自然不会任人拿捏，江府不知怎的，竟也替他一一婉拒。阿姐虽盼着他成家，能有个姑娘好生照顾他，却顾及他的心意，没有强求。

       再后来，魏婴顺理成章入了翰林院，三年后又进了户部。

       他原以为自己的仕途会一直这般按部就班下去。

       不成想，先皇驾崩，江家一夕之间倾颓，他的人生也随之天翻地覆。

        回去的马车上，魏婴靠在蓝湛身上睡了过去。蓝湛小心翼翼地护住他。

       难得出来一趟，魏婴大概高兴极了，虽未明说，却一直拉着他东游西逛，跑了大半个京城。

        他知道魏婴不喜欢被拘着。

        可魏婴太过倨傲，蓝湛只怕自己一松手，魏婴就会决然离开。他叹了口气，将魏婴护得更紧。

        魏婴这一觉直睡到了亥时，还是被一阵香味唤醒的。

        他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此刻饿了倒也正常。

        蓝湛将手中的膳食放在桌上，又回身去看魏婴。

        魏婴刚刚睡醒，还有些迷糊。蓝湛揉了揉他的脸，这半年来总算是胖了些。蓝湛俯身将他抱起，带到了桌前。

       桌上简简单单摆着一碗长寿面，最普通的式样，撒着葱花，上头还卧着一个荷包蛋。

        就像阿姐年年给他做的那碗一样。

        魏婴没有多言，拿了筷子，安安静静开始吃面。

        蓝湛看上去却有些紧张，问道：“好吃吗？”魏婴点头，是他最熟悉的味道。蓝湛暗暗松了口气，倒不枉他和江厌离学了三日。

       蓝湛笑道：“羡羡，生辰快乐。”

       如果可以，真希望年年都能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