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三窟
“就是说,为啥选这地儿当基地啊?”
我一边看着监控画面里的希耶斯塔和渚,一边问夏露。因为侦探说难得来一次就去玩玩吧,但我不想说是哪个侦探的要求。(我们管这叫惧内)
“最明显的地方就是最隐蔽的地方。”
于是夏露一边收拾工作台,一边回答我的问题。
“就算是敌人也想不到我会把主题公园当据点的。”
“敌人?你又要和谁干一架?”
“额,是吧。这次以后来要少来这儿了。”
照她这么说来,以前作为代理人(原文机翻就叫代理人)利用这种掩人耳目的据点的情况也很多。而这次是要负责修理希耶斯塔的老把式。
“可这不是史蒂芬的工作吗?”
制作那把燧发枪的是原《发明家》史蒂芬·布鲁菲尔德,我以为修理也应该过他的手才对。
“他好像是失踪了的说。话是这么说,但他以前只是一名医生,也许只是去某个地方干本职工作了吧。”
……哦。那布鲁诺为啥没联系他?考虑到《未知的危机》,请求原《发明家》协助应该也不奇怪吧。
“ma'am她,又想当《名侦探》了吗?”
夏露突然停下手,小声说道。希耶斯塔拜托她修理武器证明了这一点。她是想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吗……No,即使希耶斯塔啥也没跟我们说,但她对这个世界的情况的了解可谓一清二楚。
“暂时的代行职务而已。”
至少,最初和诺艾尔定下的约定是这样的。
“夏露要参加《圣还之仪》的吗?”
这位特工的名字当然在来客名单上,我认为答案不言自明。但现在既然见面了,问问也没问题。
“……这是以前的事了。”
但夏露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以这样的开场白讲了起来。
“因为是特工,所以我在纷争地区被任命为一个女孩的护卫。那个孩子的父母都是军方高层,很有可能被敌人盯上的他们将保护孩子的事托付给了我。”
夏露从前就不怎么谈自己的工作。虽然保密义务是理所当然的,但也像是她自己给自己上了个枷锁一样。
“那之后的三个星期里,我一边躲避着战场上的枪林弹雨,一边和那个孩子相依为命。”
夏露选择在现在跟我讲这件事,一定是有什么意义吧。我在一旁侧耳倾听着她的诉说。
“听着大炮的轰鸣声,在简易的防空洞里互相靠在一起。渐渐地,食物也告急了,只好两个人分着水和饼干,拼命地诉说着自己的梦想,怀揣着希望展望未来,就这样活了下来。”
“这就是你的日常(命运好一点)啊。”
这种感情绝对不是同情,不应该出于同情而不负责任地否定她选择的生活(生存)方式。
“逃避战火的途中,什么东西让你感到最痛苦?”我脑补着她所描述的那片景象。
不绝于耳的枪声、饥饿、随时要面临的生命危险……不,夏露最重视的恐怕是那个女孩的生命,而不是自己的。
“就在那种生活开始的第三天,我才知道那孩子的父母战死了。而我瞒了她整整三个星期。”
这是只有在战场上幸存下来的人才知道的答案。夏露一直在对那个孩子说谎,因为不能因此切断少女生存的希望。
“后来,战争终于结束了。我把那孩子送去大使馆避难时才把那残酷的真相告诉她——你说谎。她哭了。”(老头子们决定发动战争,而结束战争却需要无数年轻人的生命——赫伯特·胡佛,任期内无战事,却被大萧条拖进深渊。)
一向语气冷淡的夏露,翡翠色的瞳孔第一次动摇了。
你没做错——这样的安慰无济于事。
表达同情和共鸣是在做无用功。
所以我只能倾听夏洛特·有坂安德森向我诉说她的往事。
“不好意思,让你当了我的树洞。”(出自《皇帝长了对驴耳朵》)
果然,她又变回那个高冷的特工了。
“我偶尔会突然一阵心悸,因为这样的体验来源于我的日常生活。”
平角裤平角裤,夏露这样感叹道。
“人生来就是弱的。”(但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
我这么回答道,夏露听了苦笑了一下。
特意说起这件事,说明她也在犹豫不决吧。
现在的自己是否有勇气去过和过去一样的生活。因为参加《圣还之仪》就意味着要与再次与灾难产生联系。
“即便如此,你们还是要去的吧。”
“嗯,因为这是两位侦探的决定。”
“只要你一口否决,她们一定会听你的。”(好骂,这货真的惧内)
“为什么我要否决?”
我一笑置之,夏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我。
“你在担心她们?”
我没有回答,看向屏幕中的希耶斯塔和渚。夜晚的游乐园,在没有其他游客的时间段,骑着旋转木马的她们正开心地笑着。
“我懂了。我晓得你在想啥了。”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得回头看向她。
“对于最讨厌的人,我反而是最了解的那一个。”(不你不是)
然后夏露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以前她有露出过这么欠揍的笑容吗?
“可是,你不觉得在最讨厌的人面前说谎没有意义吗?”
也就是说,你要我对你敞开心扉,但我们却没什么好感度可言。(小子你想收几个)
“确实,我很担心她们。”
我看着屏幕小声说。
“一想到她们现在笑的那么开心却又要去直面危机,老实说,我晚上会不安地辗转反侧。或者说,真希望她们能在我身边睡。”(这燕国地图真坤巴长)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俺也一样)
“你怎么能背刺我啊。”
我咳嗽了一声,再次打住话题。
“虽然确实有不安的心情。但因为这样的理由就不参加《圣还之仪》的话,无论过多久,她们都无法挣脱 《调律者》这一枷锁,故事也永远不会结束。”
所以现在没得选。选择,真是奢侈。(中二翻译)所以,现在只能前进。希望这条路能够作为我们的最后一舞。
“是吗。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夏露说道,“那我也出去玩玩。”离开了基地。
“我先声明一下,我并不是因为讨厌你才对你敞开心扉的。”我叫住夏露说道。
如果是讨厌,那我会觉得无所谓而不说真心话。
“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我这么一说,夏露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说:“是吗?”然后转身走了,回头的那一瞬间,夏露的侧脸看起来像是在开心地微笑着。那一定是我的错觉吧。(好撩,好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