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放肆的底气07
第七章
周五宋亚轩轮到值日,刘耀文便在校门等他,张望良久也不见人,直到学生们快要走光了,刘耀文心下一凉,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地上的榆叶被一阵风卷起,树下的少年奔向教学楼。
啪嗒——
是金属落地的声音。
宋亚轩看着被打掉的MP3,往日平静无波的眼里终于有些怒气,胸膛被木棍抵着,不好弯腰去捡。
对面的人依旧滔滔不绝地用重庆话说着,可宋亚轩已经不关心了,他看着摔裂的MP3,任由他们列举莫须有的罪名。
“总之,你给老子离卿语远一点。”
洛宸看着默不作声的宋亚轩就来气,挥拳就要打。
一阵劲风袭来,宋亚轩下意识就要躲,可躲了恐怕是要迎来更多拳头的。
砰——是拳头打在肉体的声音。
宋亚轩闷哼一声,洛宸打在了他右锁骨上。
“小白脸杂皮,我们老大的女人都招惹,你是不想活了!”洛宸身后一个寸头啰啰上前来,骂道。
说着,寸头也要给宋亚轩挥上一拳。
只是这次宋亚轩没有感受到疼痛,寸头被人拦下了,那人站在宋亚轩身前,一手抓住挥过来的拳头,那只手青筋暴起。
“耶!楞个热闹迈?”刘耀文紧攥住寸头手腕,丝毫不顾寸头已经哀嚎。
洛宸想起来上个星期,这小子的战绩,咽了咽口水。
“瘟伤,啐!”寸头被噙着还是不老实,一口啐到刘耀文脸上。
刘耀文甩开寸头,抹了一把脸,冷笑着:“了不得咯,褪神光竟然用口水。我看不起你,泼妇家家。”
寸头被激怒了,又去挥拳头,只听砰砰砰,刘耀文三拳两脚就把寸头疼地跪在地上。
见寸头吃亏,洛宸看不得,挥了挥手,叫几个人同自己一起上。
刘耀文扭了扭脖子,准备大干一架时,手腕突然被握住,往后拉扯。他回头看,竟然是宋亚轩在拉自己。
“麻溜滴跑!”宋亚轩情急之下蹦出了山东话来。
刘耀文愣住,随着宋亚轩的拉扯跑着,跑出校门,跑入巷子里才反应过来。看着前面拽着自己,还时不时回头看那群人有没有追上来的宋亚轩,刘耀文非常想笑。
“行了,行了,他们追不上来。”刘耀文在后面安抚宋亚轩。
宋亚轩才缓缓减速,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
刘耀文眯眼笑着,刚想调笑几句缓和一下宋亚轩受惊的心,忽见他校服内一处青紫。
“被打着了?”
宋亚轩摸了摸被打地方,有些疼,面上神情淡淡的:“没事。那个人只是想吓唬我。”
重庆娃子干燥得很,听了这话,刘耀文一下子就暴起:“儿豁?都有淤青了还不痛?不得行!”
说着刘耀文就要往回走,宋亚轩见此连忙拽住他:“怎么了?”
“兄弟被打了,怎么能不给你还回去的道理。”
“疼是疼了点,但是没必要。今天晚了,回去你妈妈该说了。”宋亚轩语气柔和,安抚着这只被踩到尾巴的小土狗。
“好吧。”刘耀文想起了刘母的唠叨,只好作罢。
回到谢家大院,刘母见到刘耀文校服上又有血渍,免不得又是唠叨,当着宋亚轩的面还是没有说些难听的出来。
刘耀文挠着头听着,刘母见他难得乖顺也只好作罢,只是不免再唠叨一句:“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嘛,你看你的成绩就像坐滑滑梯窜下来一样。”
刘耀文应答一声,去洗衣服。在柜子里偷拿了一个鸡蛋,去楼下煮了。
晚饭后,宋亚轩和刘耀文回了房间,刘耀文把揣在兜里的鸡蛋拿了出来,递给宋亚轩:“呐,给你,滚滚。”
宋亚轩有些发蒙,接过鸡蛋,问:“滚哪?”
“笨呐,当然是淤青呐,滚完了可别吃了。”刘耀文夺过鸡蛋,三下五除二剥好,放在他手里。
“好。”
刘耀文因为刘母那句话,开始用功起来。他趴在桌上看着化学书,只是用心但不多,他的眼睛时不时瞟向床上敷鸡蛋的宋亚轩。
暖黄灯光下,少年垂眸,眼睫如蝴蝶,露出的锁骨青紫一块,圆润洁白的肩膀有些让人想入非非。
刘耀文闭了闭眼,专心致志地读起书。
相处了几天,刘耀文熟知了宋亚轩的习性,看他没戴耳机听音乐:“你的MP3 呢?”
“被那个人摔坏了,还在教室里躺着呢。”
“回头,我替你教训他。”
宋亚轩从床上起身,过来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没必要,以暴制暴,何时了。”
“可……”刘耀文刚要说什么,宋亚轩就指着他习题。
“这里,硫应该是正四价,你是怎么算的?”
刘耀文被题目转移了注意,挠着头,重新算了一遍,发现真的是四价。
“化学最烦了。”刘耀文挠着头道。
宋亚轩一爪子摁住了刘耀文试图把自己挠秃的手:“行了,这里还有我呢。作为今天你救我的报答,我就给你补补化学。”
刘耀文愣住了,转头看着馒头笑嘻嘻的样子,抗拒道:“我不用,你还是换个报答吧。”
接收到宋亚轩温柔的直视,刘耀文竟然有些遭不住。最终败下阵来,闷闷道:“行吧,但是我对化学真的一窍不通,不要说我笨咯。”
小狗不笨,小狗只是没学好,而宋亚轩只是希望他能学好。
第八章
周末,刘耀文在化学知识的海洋里浮浮沉沉,兄弟伙来找他打篮球也被他回了。兄弟伙在去球场的路上怪道刘耀文转性了,变得爱读书了。
“你不出去玩?”宋亚轩转着笔,看着还在算化合价的刘耀文。
刘耀文烦躁地挥了挥手,又想去挠头却被宋亚轩摁住。
“这不是你在嘛~你还布置了英语。”
刘母端来切好的苹果进来,看见刘耀文认认真真地学习,脸上挂笑,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地退出房间。今天难得是休息日,往常休假她是见不到刘耀文的,他野惯了。
宋亚轩道了谢,拿了一块咔嚓咔嚓地发出声响,恶劣地馋刘耀文。
“你不用写作业的嘛?”刘耀文吞了口水,怨气幽幽地发问。
宋亚轩眨了眨眼睛,笑了笑:“早写完了。”
……
刘耀文无言以对,只能埋头读书。
忽而,他感觉嘴巴一凉,垂眸看去,是一瓣苹果递至他嘴前。他又瞥眼看一眼笑得好看的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周一,高二数学老师们约好了小考一回。数学向来改得最快,下午考的,放学的时候就改了出来,几位数学老师拿着卷子,杀气腾腾地冲到各自教室,将试卷往讲桌上一拍。
“下面读到名字的崽子留堂订正!”
七班瞬间响起哀嚎,数学老师眼镜片一亮,小崽子们顿时禁声等待审判。
不出意外,数学老师没有读到贺峻霖和宋亚轩的名字。宋亚轩背起书包,看着已经领好试卷准备订正的同桌,在便签上写了最后大题的思路。
严浩翔看着自己手里的试卷就头疼,他在国外和国内的教材不一样,所以跟不上属于正常,他是凭着英语成绩进的七班。
他悄声感谢了仗义的宋亚轩,其他都好说,最后大题真真是要命的。
教室里的人渐渐变少,最后还剩下两个准备上晚自习的女生,严浩翔才订正完,他将试卷拿到讲台上给老师看。
老师是个地中海,姓汪,但同学们亲切叫他地中海,此时汪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小严啊,孙老师跟我说,你是个好苗子,虽然呢,你的数学功底差了些,但是你只要用心,成绩是可以上来的,你要用心,听到没。”
严浩翔点了点头:“好的,老师。”
汪老师摆了摆手叫他回去。
出了校门,严浩翔却没有发现接他的车。他从兜里拿出诺基亚准备打给母亲,电话接通了,母亲说奶奶犯了病,他们都在医院,叫他等一下。
“你说你爸也是的,把我扔回来照顾你奶奶也就算了,连你也一起送回来。他是什么意思嘛……”母亲在电话那头不停抱怨,严浩翔边听着边看着有没有出租车。
“耶~这不是洋小子嘛?”一群混混围了过来,严浩翔看了校服是四中的。
他果断地挂断电话,把诺基亚揣回兜里。
“干什么?”
“咱这不是手头有点紧嘛,想从兄弟这里借点花花。”
说着四中那群人围得更密了,领头的伸手就想去掏严浩翔的口袋。
他将那只手打落却被反抓住,领头的人道:“瞧瞧这手养的,怕是连拿笔都没力气。”
说完,那群人开始大笑起来,更有人说着“白鸭儿”下流的话。
严浩翔是不想打架的,他冷冷地甩开那只乌溜溜的爪子:“你们放尊重点。”
“哟哟,脾气倒干燥得很。你就说给不给嘛?咱兄弟几个不为难你,就要个百八十块的。”
严浩翔身上是有那么多钱的,但是偏偏看不惯他们的作风,说了句没有,乘着有个小点的不防备,撞开了他,直接飞也似的跑。
他刚跑出去没几步,身后本应追来的人群却没有追来,他转身去看,正巧看见领头的遭了闷棍抱头痛呼,那几个小弟围住一个人。
“缺钱?爷爷我给你们几脚。”贺峻霖轮着从哪里找来的酒瓶,冷冷地看着那群人。
一个啰啰张开就骂道:“娘们兮兮的,啷个胆子大。”
贺峻霖听到这话,酒瓶子也不抡了,直接砸了,对着那个啰啰。
“走走走,这个人惹不得。”领头的抱着头,往巷子里跑,那群人也跟着他去了。
贺峻霖不屑地笑了:“切,稀摆带(软蛋)。”
“没事吧?”他回身看严浩翔。
严浩翔摇了摇头,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按时间来说,这个时候贺峻霖已经回家了。
“这个嘛……”
贺峻霖在思索怎么说才不让他觉得自己是故意等在这里救他的。
事情要拉回周末,贺峻霖被兄弟伙拉出去打篮球,兄弟伙在休息时八卦着。
“听着四中的朋友说,四中那群杂皮要来找的我们这里洋小子麻烦……”
混混找人麻烦,再正常不过,只是严浩翔才刚回来,怎么惹上了四中?贺峻霖有些不解,但是还是留意了。
没待贺峻霖有个合理的解释,严浩翔的诺基亚响了。
严浩翔接了起来,对面是严母的声音:“怎么挂断了?司机快到学校了。”
贺峻霖离他不远,听到了,讪笑着说有事,立马骑车往家跑了。
看着暮色里少年人远去的背影,严浩翔无奈地笑了笑,其实他不说,以他们相识这么多年,总能猜到些什么。
少年人的心思总是这样,心口不一的,绕得人乱乱的,就像重庆高低起伏,七拐八弯的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