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据说女巫会在此地再次诞生
摩恩城城主艾德格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这么得救。
他原本已经被困于高台之上，指挥最后十来号残兵，与混种奴隶中的精锐展开厮杀。在距离战场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大量具有战斗力的混种在就地开饭——他们的食物，自然是战死的士兵。吃饱喝足的混种们是生力军。当前线的混种倒下后，他们就会直接加入战斗。
艾德格甚至已经不抱希望了。
然后……然后……
一连串莫名其妙的爆炸就莫名其妙的在混种群体中出现。与此同时，与士兵们混战在一起的混种，也突然莫名其妙脑袋碎裂，似乎是被某种看不见的攻击贯穿。
再然后，便是一个法师加入战场。到这里，战场才出现了艾德格看得懂的东西。
在这种混战的场合，自动索敌的魔法辉剑比大多数热武器都要好用。
那个奇怪的魔法师拉着伊蕾娜的手，将女孩带到了她父亲面前。
面对这意料之外的变故，城主整个人都是懵的。
面对伊蕾娜的请求，城主艾德格本来想绷着脸训斥几句。他是奉葛瑞克大人之命，固守这座城的，骑士的责任感让他不愿弃城而逃。但是听着女儿颤抖的声音，又想到她这么一个盲眼的女孩跟着陌生的勇士穿越战场，城主心软了。他转向褪色者：“谢谢你们照顾了我女儿。但我还有最后的责任，我一定要完成的任务。即使城已经失守，身为掌权者还是有事得做。那把剑，摩恩的无价之宝，绝不能落入玷污者手里……只要该尽的责任完了，我……”
他低下头：“实在是抱歉。我已经无法给与你任何报酬了，但为了使命，我还是得厚颜无耻的请求你……请帮我夺回那把剑吧。”
剑骸大剑，摩恩城收藏的传说中的武器。肩负无数悲叹、愤怒的复仇大剑。在过去，只身独活的亡国英雄，收集了一族战士所有的武器，继续战斗。即使面对初王葛孚雷，英雄亦没有屈服。而这柄剑也被视作摩恩城的荣耀。即使摩恩城已经被葛孚雷的子孙掌控。
阿褪尚未张口，一个陌生的声音就传来了：“不就是狮子混种吗。帮你杀了就是了。”
龙裔一直保持着潜行的状态。他不止潜行，还到处收集道具。
这里到底是伊蕾娜的家族产业，龙裔脸皮还没厚到能在伊蕾娜面前翻伊蕾娜家的箱子柜子。
所以他潜行了。
鉴于混种的这一场叛乱，大概所有损失都会被算在混种头上吧。
龙裔很收集到了几个强化武器的锻造石，还有一些大号的黄金卢恩什么的。
这也是龙裔第一次见到凝聚成实体、独立存在于生物体之外的卢恩。
像是石剑钥匙之类的玩意，龙裔也找到了两把——这两把钥匙都是游戏里不曾提及的。龙裔此时此刻心情大好，甚至决定大包大揽送父女二人一个团圆结局。
此时此刻，混种叛军已经被热武器高效收割。而领袖的狮子混种已然前往老摩恩城的废墟，去那里是初始之王葛孚雷与摩恩城英雄最后一战的地方。持有剑骸大剑的英雄与葛孚雷一战，震塌了建立在小岛之上的老摩恩城。那里只剩下一个大门，半截塔楼以及几座坟墓。初始之王收殓了最后的对手。
狮子混种打算在那里获取剑骸大剑。
哥仨再次出发。而这一次，除开伊蕾娜之外，队伍还加上了城主艾德格与几名幸存士兵。
城堡后方的混种们早就结束了战斗。他们对着还的方向膜拜，似乎在进行某种祈祷的仪式。龙裔与V双双潜行，摸过去刷了些技能熟练度。一路上，龙裔又趁乱摸了点道具。
一行人很快来到一座吊桥边上。吊桥对面有一只片鳞混种与一只带翼混种在休息。
没什么好说的。V架上狙击枪，隔着墙壁送那两名混种上路。
2077世界技术武器的穿墙狙，在这个世界看来就是不讲道理的。
随后，他来到塔楼之上。这里已经很接近狮子混种所在的老城遗迹了。
换言之，看得到对方了。
V拿出狙击枪，架在城墙箭垛。
艾德格嘱咐伊蕾娜留下，然后再让手下列队护卫这边。吩咐完之后，他翻身跳下吊桥，跟着龙裔与阿褪一步步走向那片有着数个孤坟的小岛。
现在是退潮时刻，海水刚刚到小腿这里。
听到陌生的脚步声，狮子混种从废墟之中抬起头。这只混种的头部介于“人类”与“肉食的猛兽”之间。一头红色的长毛乱发，几近狮子。他提着一把巨剑，就这样望向三名……可能是两名敌人。
然后，一蓬血花在他肩膀靠近喉咙的位置绽放。V直接开枪。狮子混种向后倒去。但这只孽畜果真不凡。他居然只凭本能就意识到“这是远程攻击”。受创的混种奋力朝着掩体奔逃。
然后他的大腿又中了一枪。
但也仅此而已了。
V有些惊叹。这把狙击步枪说不上多牛吧，但搁夜之城，也是擦着就死挨着就亡的大杀器了。除了打亚当·重锤这种家伙可能不奏效，打一般佣兵是一枪一个。可是在交界地，就这么一个奴隶出身的混种，都可以承受两枪还保有战斗力。
狮子混种已经进入了废墟的遮蔽之下。他甚至纯凭感觉就判断了攻击来源。但V没有收回枪械，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准备等到狮子混种探头的时候再来一击。
艾德格与褪色者也进入了攻击的范围。褪色者不讲武德，起手就呼唤离群野狼。三只野狼借助招魂铃与地脉的力量现身，攻向狮子混种。而褪色者则站得远远的，就靠岩石球输出。
如果这只狮子混种攻击阿褪，他就得冲出掩体，暴露在V的狙击之下。
混种与三狼周旋就已经很是吃力了，岩石球这种法术夯砸下来就更是受不了。伤口进一步扩大、血崩。被伤到喉咙的他甚至不能大声咆哮。他高高跃起，扑向褪色者，打算在生命的最后带走这个法师。但跳起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握着武器的右手突然就空了。
武器不见了。
这就是混种最后的意识。
城主艾德格伴随着风暴扑了过来。一杆大戟在他手中虎虎生风。这是龙裔与V第一次观摩交界地高手出招（虽然摩恩城主可能不算特别的高）。大戟横扫竖劈，几招就将失去武器的狮子混种削成人棍。V在远处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
龙裔则提着剑骸大剑姗姗来迟。
摩恩城城主感慨万千：“那把剑总算免除落入玷污者手中的命运……我的责任已了。”
龙裔道：“这剑？”
“勇士们，你们比我更适合保管这把剑。”艾德格摇头叹息：“作为臣子，我有负葛瑞克大人的所托。现在摩恩城已经完蛋了。我们就算能杀散这一波混种，也没法在城内重建秩序。我打算离开这里。剑骸大剑没有被玷污，便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承蒙相助，我才能与伊蕾娜再度相见。从今以后，我要为了女儿而活。”
龙裔将剑扔给阿褪。阿褪差点被剑给砸趴下。他收起了这把武器。然后，龙裔对着V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
一行人再度汇合，朝着大门走去。
由于已经将城池搜刮过一遍了，甚至龙裔还利用潜行+盗窃的技能，将赃物都转移到阿褪身上。对于已经刮过一遍的地皮，龙裔当然没什么兴趣。他这次没有潜行，就走在队伍中央。
城内大部分混种都被手雷消灭。残存的混种构不成威胁。V跟阿褪可以提前将之击杀。而残存士兵构成的防线也固若金汤。
龙裔看着与父亲牵着手的伊蕾娜，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拉了拉伊蕾娜的衣角，低声问道：“伊蕾娜，伊蕾娜。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生存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吗？”
伊蕾娜不知道为什么都瓦克因先生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城主艾德格也好奇地看了过来。伊蕾娜思考了几分钟，才说道：“如您所见，我自出生眼睛就不方便，看不清该何去何从。如果说没有痛苦与迷惘，那是骗人的。我时常觉得，我生来就比别人不幸。但是……”
伊蕾娜脸蛋红扑扑的：“我现在觉得，其实我也很幸运。在那种绝境之下，我遇到了三位英雄。有足足三位了不起的英雄，带着我找到了父亲。他们非常温柔，非常勇敢，非常强大。虽然我看不见，但这绝对是最棒的冒险。日后我哀叹自己不幸时，一定会这样告诉自己。我已经很幸运了。”
龙裔没想到居然得到了这么个答案。他不过是突然想起了一条游戏设定而已。他挠挠头，想了想，揉了揉伊蕾娜脑袋：“那么，姑娘，愿你记住今天的话。希望你今生不要被痛苦所迷惑。”
伊蕾娜有些羞涩的躲到父亲另一边去。
一行人走入了门口的升降梯。只要离开这座化为人间地狱的城堡，到了平原上，混种们就再难威胁他们。伴随机关与铰链的碰撞声，城主已经开始计划带着女儿寻找安全的所在。
然后，一只持有长斧的片鳞混种从天而降。他似乎在升降机上的机械结构间休憩多时，甚至没有参与刚才的战斗。
游戏里没有这只怪物。在游戏里，升降梯近乎半个安全区，不会刷出怪物。三兄弟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片鳞混种落地的时候，升降梯刚好沉入黑暗。阿褪挥动魔杖。辉剑的蓝光照亮一尺之地。而龙裔借助阴影进入潜行状态。艾德格有心挥动长戟，可如此巨大的兵器不适合在这种狭窄环境之中挥舞。
几秒之后，升降梯陷入寂静，同时在正门停稳。
混种被辉剑插出七八个血洞，被螳螂刀切掉一条胳膊，然后被龙裔的匕首刺穿心脏。
啪嗒一声，伊蕾娜的头颅落在了城主的面前。
伊蕾娜是混种攻击的第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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