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的舰长圣痕攻略 52 〈提伊梅特·勒〉
一间漆黑的房间，一如既往只点了一盏烛灯照明。房间的主人—加尼隆就喜欢这样幽静的氛围，这是自小的习惯。
人们总是评价她阴暗，或许也是有据可循的。
“布拉达曼特战败……对面也挺能干的。”
她冷静分析了现状。
“第一次出兵算是大捷，但之后接连三次都以失败告终。仅仅是因为多了一个帮手吗。”
关于这点，加尼隆并不会觉得奇怪，毕竟这边也有一位能凭一己之力就能扭转局势的“怪物”存在。
“我需要帕维亚藏着的钥匙。时间不能再拖了，不过是苟延残喘的小城而已。”
连续的战败会挫伤这边的士气，情况特别，本以为这会有点大题小做，但加尼隆依然决定了。
“怪物，就让怪物去对付吧。”
缩减了一半兵力后，她指定了圣骑士中最强大的存在——罗兰，去彻底镇压帕维亚。
“它不会跑的，有必要心急吗？”
坐在加尼隆对面的男人，用平稳的语气说道。
“成功就在眼前的焦躁，你应该不会懂的。”
加尼隆嘲讽这个男人，在她看来，男人一开始就是成功者，他不需要任何努力，想要的东西便可信手拈来。
教廷的大司教，变相掌控着这个国家的一切。
加尼隆比谁都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善面，全是他便于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伪装。
也没有谁能知道，教廷大司教西里乌斯，会是圣骑士加尼隆的养父。
“既然你在那下面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那为什么还要继续听我的话。”
“不要错意了，我不是在执行你的计划，我是在为自己行动的。那个东西的力量，就让我收下了。”
“啊啊，当然了。我没有阻止你的权利，只要你有足够的信心，它就是属于你的。”
“……”
西里乌斯会心的露出笑容。
这个女孩，自那一天收养她起，就没有改变。
那是一副决心颠覆世界的眼神，只靠她一人能运筹帷幄到什么时候，西里乌斯秀目以待。
“对了，姑且与你说一下。贝内文托有与法兰克结盟的想法，这是那边的教廷向我透露的。”
“……！？什么？”
加尼隆坐镇不住了，蓦然起身。
西里乌斯刚刚提到了一个她绝对无法忽视的词。
“贝内文托……”
她的表情逐渐狰狞，这应该是她能做出的最具情感的表情了。换作他人，肯定会被此时的加尼隆吓到。但西里乌斯理解，加尼隆的愤怒来自何处。
“毕竟是那个人，眼下这个局势他清楚，怎么做会带来更大的利益。”
“这种事，我不允许！贝内文托没有与法兰克结盟的资格！”
“说自己家乡的坏话可以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早就不叫提伊梅特·勒了。”
“好吧，但你说资格，贝内文托有不逊于法兰克的军事能力，且听闻，那边的地底似乎也藏有前文明的东西。我想拒绝与否，不是你能决定的。”
当然，全圣骑士加起来的决定权都没有查理曼一个大，只靠加尼隆的一面之辞，不可能让大家信服。
“到时我会说服查理陛下的，毕竟是那种人，结盟肯定另有它意。”
“随你的意愿思考便好，我只是提前告知你这件事而已。”
加尼隆焦躁地皱着眉头，很久没有能让她如此烦心的事件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
贝内文托，如西里乌斯所说，是一个军事大国。
在这方面，法兰克也只是因为查理发现的前文明科技才后来居上。
因为是强大的国家，没有与之统合的必要。先前就没有去在意，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这时候，对面却主动找上门。
加尼隆不得不怀疑其中的真意。
那位贝内文托的王——坎达尔亚，是出奇的狡诈，在阴险这方面，加尼隆可以说不及他千分之一。
加尼隆了解那个王的作风，也对他愤恨不已。
如果没有他，自己也不至于成为惹人嫌的加尼隆。
这是，我正式面对罗兰前的事。
“听好了，待在宫殿里会很危险，想办法躲着，结束了我会去找你。”
出发前我再三叮嘱顽固的公主殿下。
“是让我放弃这里吗？”
“对，没错。现在你自己的命更重要！你很清楚对吧，这个国家早就名存实亡了。”
我向她直言说出冷酷的事实，之前一直避讳在她面前说这个，但现在不是顾及心情的时候了。
“呃……”
看她依然犹豫不决，我叫来两个值得信赖的，她们国家正宗的骑士。
“保护她，你们能做到吧。”
“是，不辱使命。”
这里的人都很善良，他们能理解莎拉，就算莎拉选择丢下帕维亚逃跑，他们也会支持。
“公主，跟我们来吧，您的安全对帕维亚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是……”
莎拉被强硬地带走了，态度不这样坚决的话，就会让她有折返的想法。
不知她有没有明白，为什么自己能活到现在。希望她能珍惜自己的这条命。
“骑士大人…您之后一定要来与我再见，约定好了！”
她用恳切的眼神望着我，如同那天让我带她回来时的眼神一样。
“嗯，当然了，我是不会死的。”
我竖了竖拇指，将她这句话牢记于心，怎么可能会倒在这种地方呢。
等莎拉与两位骑士安全离开，我才来安顿自己的事。
“好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我要怎么和罗兰打。”
或许我更应该考虑的是，怎么在罗兰手上活下来。
如果求饶的话，她大概会放我走吧，可这样就太没面子了。
神之键虽然威力巨大，但终归不是持久性的武器。而且对罗兰也不一定会造成实质性的损伤。
这场战斗，对方是认真的，而我也一样要认真起来，关乎到自己的性命，不能像布拉达曼特那样放水。
但至少可以留住体力去保护莎拉。
“量产型第四神之键—羽羽斩没有问题，第七神之键—天火低功率下也能用上几发。体内能起到作用的，也就这两个了嘛。”
早知道就该贪心一点，让布洛妮娅帮我多复制一些武器了。
这些就等回去后再要求吧。
“虽然你有点本事，但只有这种程度还是不可能打败她的。”
忽然，一个身影从我的背后神现。
她偷偷摸摸地笑着，是在嘲讽我的实力不足。
“这是，作为她常年的对手所提出的建议。”
“拉尼娜，为什么会在这里！”
下意识想要拔剑，却被她只手拦下。
“只要罗兰出现在战场上，就必然会有我的出现。这不是约定成俗的事吗？”
“那么，你不该去找罗兰吗？”
“你这边好像有点意思。不用任何条件就能启动神之键，因为这个，我关注你有段时间了。”
“你是说在维罗纳时的事？”
“没错，看到那个，任谁也没法放任不管吧？”
果然劫灭的那一击还是太显眼了，惹得这么多不需要的目光。
“所以，你是来找我做什么的？想要我的力量？”
“我不做自找没趣的事，只是对你有点兴趣而已。你不是想打倒罗兰吗，需要我帮忙吗，我不用你支付什么代价哦。”
她用罗兰的脸露出奸诈的笑容，让我很不自在。
“我拒绝。”
只有这件事，我不会动摇。
虽然目前我和拉尼娜都在罗兰对面，但这也不代表我会与拉尼娜统一战线。
“说到底，我就是为了解决你而来的！”
我再次亮出武器，指着拉尼娜的鼻尖。
“好啊，想现在打我可以陪你。”
“求之不……！”
正当我想要动手时，我想到了身后的莎拉她们。
现在，我作为对手，必须在拉尼娜和罗兰之间选一个。
我并没有同时应付两方的实力。
更重要的是，只靠我自己，哪一个可能都赢不了。
“哈哈，你要怎么做呢，我可是很耐心的在等了。”
拉尼娜估计也看出来了我的矛盾，擅自在那里讥笑。
是要保障莎拉的安全，还是罗兰的未来。
目前这两个对我来说，哪个更重要？
“可恶！”
结果，我又背叛了罗兰。
就这一次，会让她陷入危险吗？大概不会吧。
这个选择真正有影响的，只是我的心境而已。
它会让我接下来愧疚地去迎接与罗兰的战斗。
少女出生在一个贵族家庭中。
贵族提伊梅特作为亲王爱用的家臣，一族在贝内文托占据一席之位。
在这个家族里出生的女孩，自然也深受众人的爱戴。
因为有一位贤王，本为军事国家贝内文托一时也呈现出国泰民安的繁荣场景。
但由于重心从军事转移到了经济发展上面，也有许多人担忧贝内文托的地位，会被其它强大的国家取代。
没了“强大”这一代名词的贝内文托，和周边的那些弱小国家没有两样。拥有这种陈旧思想的大臣也不在少数。
思想沉积的越多，自然就会有敢站出来变革的人。
心腹之一的大臣坎达尔亚便趁着风口浪尖的时期，顺利实施着他的上位计划。
仰仗手里支持他的人，除掉先王，接着一一解决忠于先王，不肯接受改革的“顽固分子”。
作为其家臣的提伊梅特家自然没能逃过被亲爱的子民所讨伐的命运。
那是一场连大雨都无法轻易消去的火灾。
暗红色的天空一时覆盖了整个贝内文托，累及十余个家庭的结果，只是坎达尔亚为了铲除提伊梅特一家的计划而已。
贝内文托一度被坎达尔亚搞的一团糟，在这种氛围下，又虚情假意地站出来引领大家。
他很轻易地达到了他的目的，被推举上台，坐上了他最爱的王位。
然而所有知道真相的人，早已被他谨慎处理掉了。
......
“就待在这里，千万不要出来哦。”
这是那场大火灾发生的夜晚，年幼的提伊梅特·勒被不属于她家的女佣藏在了某处。
理由，她没说…女佣只是很惊恐地看着周围，她在害怕。
明明是很平和的一天，勒不懂她在怕什么，而且还把自己强行藏到这种肮脏的土坑里。
要是被父亲知道了，她肯定会被骂的。
勒心里这样担心这位女佣。
“希望您能健康活下去……”
她做完一个祈祷，然后快速的离开了。
自己要藏多久呢？女佣也没有说，可以的话她想快点出去，因为肚子已经开始发出抗议的声音了。
但…接下来的爆炸声，让她立马忘记了空腹这件事，完全注重于惊讶与恐慌之中。
就在女佣回去不久，自己的家里就突然发生了爆炸。毕竟是她一直生活的家，她很清楚爆炸的源头在哪。
勒慌忙扒开女佣给土坑盖上的树枝草木，但马上又停下了这个动作。
“还有没有漏的人。”
有个男人，不，是两个，他们神情凝重，在不远处交谈着。
勒很想叫他们去帮忙灭火，可直觉让她的双脚不听使唤，她只有继续待在土坑里。
“好像还有一个小孩，是他们的女儿。”
“多大？”
“十岁。”
“再找找，如果没有就随它去吧。反正这个年纪的小孩也做不了什么。”
“知道了。”
说完，他们又分开了。
“唔…”
勒用力捂着自己的嘴巴，她很害怕，浑身都在颤抖。就算不理解，她也能明白男人谈论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十岁，自己也是十岁。说不定自己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带着恐惧的心情，勒躲到了火灾熄灭的时候。
但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大家都在为后事忙碌。
她混入嘈杂的人群里，偷听行人的讨论，自己的家，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物品，还是生命，都被火焰给吞噬。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勒的眼神瞬间失去焦点。
她脑筋转的很快，知道向人求助后，自己会被昨晚那些男人捉去。至于结果，她只能往坏的方面想了。
几小时内她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即使这种情况下无法完整整理自己的思绪，有一点她内心却很明了。
让撞见那两个人谈话算她运气好吧，至少知道这场火灾是人为发生的。
意外的，她内心很冷静，应该是父母因为工作原因都没怎么照顾自己的原因，她对这件事没有感到太大的悲伤。
给她的，只有打击，还有对命运的质问。
拼死地活下去，才是她现在该做的事。
之后，她尝试一个人在底层生活。
出生就在贵族阶层的她，对此意外的适应性很高。
像乞丐一样在街头乞讨，亦或像小偷一样去偷取财物。总之能生存下去，对她来说就够了，她从不会去埋怨什么。
勒被迫和一样生活在最底层的乞丐住在一起，如果不这样加入某个势力，她连乞讨的资格都没有。
不可避免的污秽让她本就暗淡的紫发更加混浊，她也没心情去想这些，反正洗干净后立马就脏了。
里面有个喜欢利用暴力不劳而获的人，也就是乞丐里的山大王。
他似乎很钟意勒这种小女孩，或许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变态，总之他看勒时的眼神十分异常。
而勒也经常被他在大雨天里叫出去乞讨，如果没能拿出他满意的成果，自己则要被……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他没有直接强暴，而是给了自己一个选择。
没办法，虽然不指望在滂沱大雨下能要到什么东西，她也只能照做。
和预想的一样，出去后，大街上根本看不到人影。而且没有遮雨的东西，自己在一分钟内就湿透了，只要不会感冒就行。
那么，只有去偷了吗。
她认真思考着。
正好，视线捕捉到一个穿黑色大衣的中年男性。
似乎是个富有的人，不由分说，她看准了身上比较鼓的口袋，行动了起来。
可在她接近时，男人意外地回过了头。
“……！”
预想外的情况，让勒像野猫一样往后跳了一步。
高出勒半米的男性用他神秘的黑瞳在勒身上扫了一眼。
勒也借此观察了他。
样貌十分老成，却看不到什么皱纹，一直半闭着的眼睛似乎在渴求什么。
“缺钱吗？”
带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朵。
对方看上去也不是只要说出情况，就会慷慨解囊的人。
那要开逃吗？
在雨天的成功率比较低，而且被抓住的话下场会更惨。
得想个不会引起怀疑的理由。
“是在警戒着我吗，没关系，你不用去思考什么来说服我。”
真神奇，这个男人似乎能读心，勒什么都没做，他就全部看透了。
可就算这样，也得把戏演下去。
“分享下你的经历吧，正好我有这个闲情。”
他那双眼睛直勾勾地啃食着自己，仿佛只凭目视，他就能理解勒的一切。
让人发寒的男人，这次没法轻易离开了。
“你的衣服，不是这个城里的人吧？”
勒带有小混混的口气问他。
以前学到的礼仪，因为在这地方没有用，所以早被她丢掉了。
“为什么？”
他似乎有点兴趣地反问道。
“直觉。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有直觉非常准确，你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呵呵，直觉啊。”
他轻声地笑了笑。
勒能看出来，他不是在笑话自己的天真，而是带有趣味的笑。
事实上，勒也是因为不明所以的直觉才存活到今天。
“你的名字呢？”
“没有。”
勒果断地回答。
如果对谁说出本名，自己随时会陷入困境，她没有笨到对陌生人自报家门。
“这是谎言吧？”
“我是孤儿，所以这是理所当然的。”
她承认的很干脆，说出这个的时候，她也没有去回想当时的惨剧。
“嚯…所以才来偷盗啊。”
“……”
“需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但比起这个，我想你更愿意做我的养女。”
“什么？”
极具诱惑性的发言让勒瞪大眼睛。
马上，她又在思考这句话的可信程度。
也有这样诓骗女孩，背地卖给人贩的家伙。
自己好不容易构筑起的生活，可不想就这样重来。
“真是谨慎啊。像你这样的孩子，培养价值很高呢。”
“你在…说什么？”
“正式做个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西里乌斯，现在在法兰克任命教廷的大司教一职，请多指教。”
男人伸出手，勒这才看到他手指上各戴的戒指。
虽然了解不多，但这珠玉般的光泽，似乎不是作假出来的。
“如果依然顾虑的话，也可以选择直接接受我的施舍。”
他取下一枚大概能买下一个人的戒指，呈在勒的面前。
怎么做，要赌吗？
勒绞尽脑汁思考，最后答案是拿戒指走人的安全度要高点。
但，她这次还是选择了自己的直觉。
“去你那里，会比被一个恶心的男人骑在身上要强吧？”
“呵呵，当然了。”
西里乌斯的男人立马明白了什么，给出了肯定。
“那以后就由我照顾你了，加尼隆。”
“加尼隆？”
“是你新的名字，刚刚想好的。”
“这样啊……”
舍弃了提伊梅特，作为加尼隆，她在西里乌斯这个神秘男性的指导下开始了另一段人生。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