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兰

——纤丽绝尘世独立，谑浪率情谁堪比

选自《唐才子传 • 卷2 • 39 • 李季兰》

李立朴译注．中国历代名著全译丛书．唐才子传全译．贵州：贵州人民出版社，1995．111-119．

注释，多查询自《汉语大词典》《王力古汉语字典》

译文，来自《中国历代名著全译丛书 • 唐才子传全译》

季兰，名冶，以字行，峡中人，女道士也。美姿容，神情萧散。专心翰墨，善弹琴，尤工格律。当时才子颇夸纤丽，殊少荒艳之态。始年六岁时，作《蔷薇诗》云：“经时不架却，心绪乱纵横。”其父见曰：“此女聪黠非常，恐为失行妇人。”后以交游文士，微泄风声，皆出乎轻薄之口。夫士有百行，女唯四德。季兰则不然，形气既雄，诗意亦荡。自鲍昭以下，罕有其伦。时往来剡中，与山人陆羽、上人皎然意甚相得。皎然尝有诗云：“天女来相试，将花欲染衣。禅心竟不起，还捧旧花归。”其谑浪至此。又尝会诸贤于乌程开元寺，知河间刘长卿有阴重之疾，诮曰：“山气日夕佳。”刘应声曰：“众鸟欣有托。”举坐大笑，论者两美之。天宝间，玄宗闻其诗才，诏赴阙，留宫中月余，优赐甚厚，遣归故山。评者谓上比班姬则不足，下比韩英则有余，不以迟暮，亦一俊媪。有集，今传于世。

萧散，①犹萧洒。形容举止、神情、风格等自然，不拘束；闲散舒适。--汉语大词典

翰墨，①⒈笔墨。⒉借指文章书画。--汉语大词典

纤丽，③指艺术风格上的细巧华美。--汉语大词典

经时，历久。--汉语大词典

聪黠，聪明而狡黠。--汉语大词典

失行，②指女子不贞。--汉语大词典

交游，②交际；结交朋友。--汉语大词典

形气，④形貌和气质。--汉语大词典

伦，①⒈辈，类。⒉人伦，人的等级关系。亦省称伦。--王力古汉语典

山人，③隐居在山中的士人。--汉语大词典

谑浪，戏谑放荡。--汉语大词典

阴重，④疝气。--汉语大词典

优赐，厚赐。--汉语大词典

迟暮，①比喻晚年。--汉语大词典

论曰：《诗》云，“《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故古诗之道，各存六义，然终归于正，不离乎雅。是以昔贤妇人，散情文墨，班班简牍。概而论之，后来班姬伤秋扇以暂恩，谢娥咏絮雪而同素；大家《七诫》，执者修省；蔡琰《胡笳》，闻而心折。率以明白之操，徽美之诚，欲见于悠远，寓文以宣情，含毫而见志，岂泛滥之故，使人击节沾洒，弹指追念，良有谓焉。噫！笔墨固非女子之事，亦在用之如何耳。苟天之可逃，礼不必备，则词为自献之具，诗有妒情之作，衣服饮食，无闲净之容，铅华膏泽，多鲜饰之态，故不相宜矣。是播恶于众，何《关雎》之义哉？历观唐以雅道奖士类，而闺阁英秀，亦能熏染，锦心绣口，蕙情兰性，足可尚矣。中间如李季兰、鱼玄机，皆跃出方外，修清净之教，陶写幽怀，留连光景，逍遥闲暇之功，无非云水之念，与名儒比隆，珠往琼复。然浮艳委托之心，终不能尽，白璧微瑕，惟在此耳。薛涛流落歌舞，以灵慧获名当时，此亦难矣。三者既不可略，如刘媛、刘云、鲍君徽、崔仲容、道士元淳、薛缊、崔公达、张窈窕、程长文、梁琼、廉氏、姚月华、裴羽仙、刘瑶、常浩、葛鸦儿、崔莺莺、谭意哥、户部侍郎吉中孚妻张夫人、鲍参军妻文姬、杜羔妻赵氏、张建封妾盼盼、南楚材妻薛媛等，皆能华藻，才色双美者也。或望幸离宫，伤宠后掖；或以从军万里，断绝音耗；或祗役连年，迢遥风水；或为宕子妻，或为商人妇。花雨春夜，月露秋天，玄鸟将谢，宾鸿来届；捣锦石之流黄，织回文于缃绮，魂梦飞远，关山到难。当此时也，濡毫命素，写怨书怀，一语一联，俱堪堕泪。至若间以丰丽，杂以纤秾，导淫奔之约，叙久旷之情，不假绿琴，但飞红纸，中间不能免焉。尺有短而寸有长，故未欲椎埋之云尔。

乐得，①谓乐于得到。--汉语大词典

进贤，①谓进荐贤能之士。--汉语大词典

散情，谓排遣郁闷之情。--汉语大词典

班班，①明显貌；显著貌。②络绎不绝貌；盛多貌。③犹彬彬。文质兼备貌。④斑点众多貌。班，通“斑”。--汉语大词典

简牍，①古代书写用的竹木片。亦泛指书写用品。②指文书；书籍；书简。--汉语大词典

曹大家，即汉班昭。班彪之女班固、班超之妹。嫁曹世叔，早寡，屡受召入宫，为皇后及诸贵人教师，号曰“大家”。家，通“姑”。--汉语大词典

修省，修身反省。--汉语大词典

徽美，美好。多指美德。--汉语大词典

宣情，发抒情感。--汉语大词典

含毫，含笔于口中。比喻构思为文或作画。--汉语大词典

击节，①谓出使。节，符节，使者的凭证。②打拍子。③形容十分赞赏。--汉语大词典

沾洒，水珠洒落浸湿。多指流泪。--汉语大词典

弹指，捻弹手指作声。①佛家多以喻时间短暂。②原为印度风俗。用以表示欢喜、许诺、警告等含义。③亦用以表示情绪激越。--汉语大词典

铅华，①妇女化妆用的铅粉。②用铅粉等物梳妆打扮。③借指妇女的美丽容貌、青春年华。④借指青年妇女。--汉语大词典

膏泽，①滋润作物的雨水。②比喻恩惠。③犹言民脂民膏。④比喻物的精华。⑤润发用的油脂。--汉语大词典

鲜饰，鲜艳装饰。--汉语大词典

英秀，①优美；高尚。②才能卓越的人。③俊美。--汉语大词典

锦心绣口，比喻优美的文思，华丽的词藻。--汉语大词典

光景，⑦风光；景象。--汉语大词典

云水，①云与水。②谓漫游。漫游如行云流水的飘泊无定，故称。③指僧道。僧道云游四方，如行云流水，故称。--汉语大词典

比隆，同等兴盛。--汉语大词典

浮艳，②指文辞华而不实。③指华美艳丽之色。--汉语大词典

委托，①将自己的事务嘱托他人代为处理。②交结，结纳。③犹依托，依靠。--汉语大词典

灵慧，①神异的智慧。②机灵聪明。--汉语大词典

华藻，②华丽的辞藻。--汉语大词典

望幸，①谓臣民、妃嫔希望皇帝临幸。--汉语大词典

离宫，①⒈正宫之外供帝王出巡时居住的宫室。--汉语大词典

掖，③⒊掖门，宫中的旁门。--王力古汉语字典

音耗，音信；消息。--汉语大词典

祗役，奉命任职。--汉语大词典

迢遥，①远貌。②时间久长貌。--汉语大词典

风水，④指遥远而阻隔的路途。--汉语大词典

宕子，荡子。指离乡外游，久而不归之人。--汉语大词典

玄鸟，①燕子。--汉语大词典

谢，①辞别，告辞。②推辞，拒绝。③道歉。⑤告诉，致意，向人表达心意或问候。--王力古汉语字典

宾鸿，①即鸿雁。②喻信使或羁客。--汉语大词典

届，①至，极。②量词，次，回。后起义。--王力古汉语典

锦石，有美丽花纹的石头；美石。--汉语大词典

流黄，①褐黄色。②褐黄色的物品。特指绢。--汉语大词典

濡毫，濡笔。谓蘸笔书写或绘画。--汉语大词典

命素，谓展纸作画写作。素，白绢，指纸。--汉语大词典

纤秾，①纤细和丰腴。③指富丽优美的文艺风格。--汉语大词典

淫奔，旧谓男女私相奔就，自行结合。多指女方往就男方。--汉语大词典

久旷，长久荒废；长期空缺。--汉语大词典

绿琴，绿绮琴之省称。泛指琴。--汉语大词典

绿绮琴，古琴名。传说司马相如作《玉如意赋》，梁王悦之，赐以绿绮琴。后即用以指琴。--汉语大词典

椎埋，①⒈劫杀人而埋之。亦泛指杀人。⒉指消灭。②盗墓。③指偷盗抢杀的恶徒或盗墓者。--汉语大词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