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你(雁邱词)
晏北航=你
你=女主
OK,nice!

“姐姐,这是谁啊?一直跪在王爷门前。”
“晏府三小姐。”
“她为什么要跪在王爷门前啊?”
“别多事,干好你的活。”
“是……”
新来的管浆洗的小侍女,每天来来回回在院子里过,都能看到晏府三小姐跪着,虽不知为何,单薄的身子,仿若来一阵风都能吹走。
晏北航已经在这里跪了快三天了,滴水未进,只觉头晕眼花,她本就体弱,如今跪了快要三天,已是极限。
不!晏北航想,再坚持坚持,坚持到正午刚好满三天,向尘就能出来了。
日头越来越烈,晏北航连抬手拭去额头上汗珠的力气都没有了,眼见眼前的香越来越短直至燃烧殆尽,晏北航松了口气,时刻紧绷的身心放松的那一刻,晏北航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模糊间,她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跑了过来……
刚入夜时,晏北航醒了过来,虽然依旧头脑发胀,却也算神志清晰,她此刻应该还在离阳王府,应该还是在马嘉祺的主屋。
晏北航不敢久留,于是下了榻,借着明亮的蜡烛看到屏风后有一道模糊的人影。
“醒了。”
那声音清清冷冷,却格外的好听,必是马嘉祺无疑。
“王爷,向尘他……可安好。”
“……不怎么好。”
“王爷,你说过只要我跪够三天,你就放了他。”
马嘉祺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人把香拿进来,“来人,把香拿给三小姐看看。”
晏北航看着小厮将香炉抱进来,那香还剩小半指。
“……”晏北航疑惑,她明明看到香烧完了的。
“未完成约定的是三小姐,不是我失言。三小姐就在此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差人送你回府。”
眼见马嘉祺就要离开,晏北航伸手扯住他的衣袖“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马嘉祺只觉心里隐隐作痛“三小姐,机会只有一次。”
说完马嘉祺迈步离开,晏北航没有拦他,却幽幽的:“你能不能别伤害他。”
向尘自小便对他很好,她又受向家父母之托,自是不想让向尘受苦。
马嘉祺顿了顿,似是再也忍不住了,大步流星走到晏北航面前,钳住她的双肩迫使她面向自己,眼眶发红神色受伤道:“晏北航,我的心思你知道。你现在这样求我去放过另外一个男人,你难道不是在伤害我吗?”
晏北航看着他说不出话,她不知马嘉祺何时对她生出了别样的心思,可马嘉祺始终是不曾伤害她的,半晌,晏北航也只憋出一句“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我想听什么你知道!”
晏北航再次禁言,马嘉祺没有再逼她,离开了这里,屋子顿时空荡荡的,烛火温馨的发光摇曳,晏北航却只觉心烦意乱,眼泪不知为何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马嘉祺,是不是我没有为你说话,你就不会生出别样的心思,是不是我不同意向尘的婚事,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一切……
夜里,晏北航在窗边望着天上幽幽弯月,心中五味杂陈。
马嘉祺……是她的意外,几年前,前皇后,也是现在的太后所举办的一次宴会上,二人相识。
那时晏家圣眷正浓,她也有个郡主封号,风光无限,不似现在这般凄凉光景。
而那时的马嘉祺却不像现在这样风光,正因母亲出身,处处遭人打压。
风光正盛的晏家幺女,遇上不得圣宠遭人欺凌的皇子。
晏北航见不得世事不公,便出言回击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还告诉马嘉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君子报仇当十年不晚,我晏北航信你,总有一天你会让人刮目相看的。”
是当初的晏北航太过天真,看不懂马嘉祺眼里的意味。
后来当真如晏北航所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皇帝病重,番邦造反,马嘉祺扶持新帝上位,击退外敌,一时声名大噪。
可时移世易,晏家却就此一落千丈。
向家从不势利,她与向尘也是从小相熟,她也知晓向尘的心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当向家提亲的时候,父母开心,她便也没有拒绝。
马嘉祺是在她与向家婚讯公布的第五天回到京城的。
说叛乱已被彻底平息,得封离阳王后称病交出大权,彻底成为皇帝心腹。
可马嘉祺知道,他终究还是晚了,如果他不做点什么,此生就要与晏北航无缘了。
晏向两家婚期在即之时,向家出了意外,说向家出了勾结外敌的奸细,就是向尘,负责捉拿看管的就是马嘉祺。
向家是清流世家,又是三代单传,就向尘一个不谙世事的宝贝儿子,只知道死读书,怎会勾结外敌。
无论是晏父求见皇上,还是向家人求见皇上,皇上也只是打着哈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奈的向家求到了离阳王府。
马嘉祺也不说暗话,只告诉他们:“向尘是否勾结外敌,全在向家如何行事。”
向父颤颤巍巍的问道:“王爷需要向家做什么?”
马嘉祺坐在上位不曾抬眼,手里转着茶杯:“解除与晏家的婚约。”
向父怔了怔,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应了声:“……是!”
怎么算都是,别人家的女儿,也抵不上自家儿子的性命重要。
当天下午,向家就去晏家退了亲,晏父气急,当下便退了婚约,将向家人赶了出去。就算他家落魄,也不至人如此羞辱。
晏北航在屏风后将事情来龙去脉听的清清楚楚。
离阳王?马嘉祺?
晏北航对他的印象只是那日宴会时的情形,和后来的传言。
她不知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可也不想连累了向尘。
向家退婚当晚,向尘就回了家。
可向尘自小便喜欢晏北航,得知二人已无婚约关系,全是因为马嘉祺的原因,去离阳王府闹了一场,又被关了进去。
这次不是沟通外敌的罪名,这次是对功臣不敬的罪名,虽不致死,却也要遭受一番折磨,何况马嘉祺还看不惯他。
这次马嘉祺不见任何人,不听任何人的求情,皇帝来也没用。
向家知道向尘受不了折磨,无奈便求到了晏北航面前。
在向家人眼里,晏北航是马嘉祺心仪的女子,马嘉祺一定肯见她。
晏北航知道她不该去的,没了婚约,她便没有身份去求情。可晏北航也知道,向尘被关押,的确也是因为她。
所以晏北航去了,只为求情。
马嘉祺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与她之间,只有他有情,晏北航没有。
如果想让晏北航自愿嫁与他,向尘就是唯一突破口。
所以他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你答应嫁与我,我就放了他。”
马嘉祺没有印象中的那般无害,有关他在边疆心狠手辣的传言也不少,晏北航心底里是怵他的,更别提嫁给他。
“王爷,只要你放了向尘,臣女定结草衔环想报!”言下之意就是除了嫁给你我当牛做马都行。
马嘉祺看着为了别的男子,晏北航宁愿跪下来求他也不愿嫁他,心里窝火的很。
当下怒声:“好,想跪那就去外面跪着,跪满三天我就放了他!”
“王爷,一言为定。”
晏北航利落的就跪在了院子里。
一跪,就是三天,直到现在。
三天未曾休息的晏北航,抵不住困意,在窗前睡了过去。
马嘉祺其实就守在暗处并未离去,见她睡去,怕她睡在窗前受了风寒,便轻轻将她抱起,打算把她放回榻上。
岂料晏北航并未睡熟,轻轻一动,她便醒了,将马嘉祺满眼的柔情收入了眼底,心里微微悸动。
这种被人放在心底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见她醒了,马嘉祺也不曾放下她,一路抱到了榻上,这才放手转身离开。
“王爷。”
晏北航轻轻出声。
“你若还是想让我放了他,就别开口了。”马嘉祺的声音带着凉意,眼里的柔情瞬间消失。
“不是的,我想知道王爷为何执意我一人,就因为我为王爷说过几句话吗?”
马嘉祺似乎挣扎了片刻,在想自己一个大男人说这些会不会矫情了些。
却还是后退两步,坐在了晏北航身边。
“你体会过,一个人掉在泥潭里,以为要死了,却伸手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的感觉吗?”
“王爷是想说,我就是那根稻草。”
马嘉祺轻轻点头。
晏北航不在说话,她从未想过自己那几句话的分量会如此重。
马嘉祺以前在宫里的生活……一定比他看到的更糟,所以只要得到别人给的一点点善意,就会当成珍宝来对待。
而且,一但抓住稻草的人,是到死都不会放手的。
“王爷,我嫁你。”
就算明知是你使的手段,我也愿意。
隔天随晏北航一起回府的,是圣上赐婚的谕旨,和马嘉祺的彩礼。
婚期定在下月初九,是个益嫁娶的好日子。
向尘其实并未受多大折磨,马嘉祺没想着怎么他,马嘉祺从始至终的目的只有晏北航。
他出来后,就被向父严加看管在了家中,任他绝食向父也不动容分毫。
后来向尘明白是他技不如人,是他守不住心爱的人,而如今,只愿她过得好,便好了。
晏北航的婚事盛大,十里红妆,一时成为京中佳话,让人好不艳羡。
熟悉的房间里挂满了红绸,榻上撒着“早生贵子”,晏北航攥着袖子好生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门“吱呀”一声,一团黑影停在了晏北航面前。
紧接着,盖头被慢慢挑起,似乎挑盖头的人也紧张不已。
马嘉祺午夜梦回,不知梦过多少次这样的场景,那是他出征在外唯一的念想,如今美梦成真,他却患得患失唯恐醒来一切都变泡影。
可当他替心爱的女子摘下凤冠,脱下霞帔,吻上日思夜想的唇时一切又是那么真实。
花烛徐徐燃烧,烛光跳跃,映照着窗幔里朦胧的身影交叠,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很多年后,马嘉祺才承认,当时那香的确烧完了,是他偷偷换了一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