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 —— 指挥官的时间管理
光是连接恒星与行星的丝线，也是所有生命的最初脐带。三千八百公里外的橘红色恒星所释放的聚变光热，在经历八分钟的太空漫游后，辐射于空中花园的纳光涂层，人类的伊甸漂浮于光与暗的交界中，聚动能量炉安静地闪烁着，一如无数个寻常的日夜。
“....那这些表格就劳烦灰鸦指挥官您处理了....我家小孩还等着我给她做菜呢....”行政议处的副部长捧起半人高的材料，向指挥官投以一个赞许而欣赏的温和笑容。
“......嗯....您就先回去吧....我会处理好的...”指挥官回应着这真诚的微笑，直到目送副部长离开，这才疲惫地吐出一口浊气。
“....救世主还真是个没有劳动合同法保护的职位啊...怎么又加班了....”指挥官自嘲地笑了笑，回想起前不久空中花园所经历的前所未有的危机，作为首席的自己则不负众望地让这座人类最后的据点免于坠毁，尽管指挥官谦逊地表示是时势造英雄，但越来越广泛的赞誉也确实让他心里未免有些喜悦。
不过，就算有了救世主的光环，指挥官的日常还是没有太大变化，但无奈之余更多的则是一种回归正轨的安心感，自己的一切，都还安然无恙地陈列于乏善可陈的日常之中。
“.......总算是......”指挥官将处理好的报告收捡进档案柜里，披上外套将办公室的门锁好。他走在空无一人的楼梯间，淡金色的阳光穿过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静谧地铺陈于一切洁白的造物上，无论是地板、墙壁.....还是....拥有着白色头发的构造体。
“...........”纯白的构造体站在楼梯的转角，凝视着落地窗外空中花园密集的建筑群，而她身后拥有着异色瞳的构造体则随意地靠在楼梯的扶手上，两人都默然无语。
“..........”指挥官出于战术和个人安全的考虑停住了脚步，犹豫着是就这么直挺挺地走下去，还是趁还未被发现早点溜之大吉。作为空中花园暂时收容的“受灾难民”，这两位的行踪实在过于跳跃而诡异。
“............”似乎是察觉到了突兀中断的脚步声，原本看起来是在神游的两位构造体转过头来，原本毫无波纹的眼眸中终于泛起了些许思绪的涟漪。
“....嗯...下午好啊.....”指挥官轻轻咳嗽一声，尽可能不让自己的表情过于僵硬。
“.....又见面了，灰鸦的指挥官。”阿尔法微勾嘴角，冰冷的眼眸配上不明所以的笑容，很难让人相信这笑意出于善意。
“...........”露娜淡金色的眼眸久久停留在指挥官的脸颊上，似乎是在与模糊的记忆映像一一对照，过于专注的视线让指挥官觉得脸上有些灼热。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这里可是执行部队的办公楼.....”指挥官试图婉转地提醒两人军方地区闲人勿进，更何况她们如今的立场十分微妙。
“.....闲来无事....想趁离开之前看看这个....”阿尔法抱着手臂，不屑一顾地瞌上眼帘，“....人类的伊甸。”
“.....有这样的想法，还真是稀奇....”指挥官不置可否地说道，虽然之前的战役中曾达成了暂时的合作关系，彼此的关系仍旧十分紧张。
“.....你不必太过谨慎....我们只是单纯地出于好奇而已。”露娜侧过脸，似乎看穿了指挥官内心所在意的事，“....空中花园如今并不是我们的首要目标，毕竟这也是姐姐住的地方。”
“.....所以...你们就这么光是看看远处的风景吗？”
“.....有什么不妥么.....”露娜并未蹙起眉宇，但星十字的瞳仁却显露出一丝不悦，阿尔法也投来类似于盘问的眼神。
“.....只是觉得这样做未免也过于低效且浮于表面。”指挥官轻叹一口气，如果换做自己以前，根本完全无法在姐妹俩淡漠的目光中如此淡定自若，“....所以要再次联手吗？”
“.........？”
“.....正好我下班了，我陪你们一起去看看吧，这个正值人流高峰段的空中花园。”
“...........”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似乎短暂地交流着审慎考虑后的意见。但从指挥官的视角看，眼前仿佛是两坨岿然不动的冰山在海平面下搅起了无形的暗流，总让人感到隐隐的不安。
“......如何....？”
“......那....带路吧。”露娜似乎想如同往常一般漂浮起来，但很快便调整为触地行走的姿态。这样的她，看起来要比指挥官和阿尔法矮了不少。
“......我们现在去哪儿？”阿尔法的右眼被银色的刘海挡住，眼中的淡漠似乎褪去了些。
“......我饿了....先去吃一顿吧，我请客。”指挥官并不害臊地说道。
“............”
.....................
“......先生小姐下午好....这是您点的火星之矛，这是小姐的水星的眼泪。”
“....给。”阿尔法将包装得颇为繁琐浮夸的汉堡递给露娜。
“....谢谢...姐姐....”露娜的语气略微迟疑，她缓缓露出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阿尔法只是轻轻点头，眼角的余光扫过这家装潢有如宇宙飞船的快餐店。
“.........”指挥官扯开包装，目光不自觉关注着这对气氛似乎有些怪异的姐妹，他咬了一口味道尚可的汉堡，随后等待着纯白构造体的评价。
“.....水星的眼泪.....”露娜垂眉注视着桌上原封不动的汉堡，眉梢勾起一抹略带轻蔑的弧度，“这样的东西也可称为眼泪....人类还真是喜欢添上一些浮华而虚伪的标签....以为这样便可让原有的价值提升么...真是一厢情愿的做法。”
“.....这样自欺欺人的例子....我们见得够多了...不是么？”阿尔法注视着露娜的眼眸，“......以前....曾有一个将感染体当作遗失的女儿的人。”
“....咳...那个....我说啊....”指挥官听着她们的对话，越吃越不是滋味，“....这是营销商品必不可缺的一个环节....要想让产品与众不同，就必须有噱头，不然无人问津。”
“.....是么....在地面....这样的食品，会有人类甘愿拿一根手指来换吧。”露娜的眼眸中似乎飘起不易察觉的怒意，“....在空中花园这些东西随处可见么？”
“............”指挥官沉默了，他能理解露娜愤怒的理由。在她记忆的深处，她们曾因为几罐食物而卑躬屈膝，却无人同情，自己如同站在回忆面前的她一般，只能无奈而悲伤，“....是的...空中花园的孩子们很幸运....”
“...............”
“这是各位的甜点，请慢用。”服务生甜美地笑着，将几杯冰淇淋放在桌上，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面色严肃的三人。
“......要吃甜点么...这里的甜点倒是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指挥官一只手拿起一个冰淇淋，将其分别递给距离不远不近的两人，“.....吃甜食会让人心情好起来。”
“......你先吃一口。”阿尔法并未接过冰淇淋，只是提出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
“......额.....好....”指挥官有些迟疑地照做了。
“.....给我吧。”阿尔法伸手接过指挥官咬过一口的冰淇淋，在完好的另一面模仿着指挥官的样子，闭眼轻轻咬了一口。
“......姐姐......”露娜的眼眸中闪烁起些微惊讶，她微微蹙眉，似乎不太情愿地接过了指挥官手中的冰淇淋，“.....我并没有接受你的施舍...”
“.....这不是施舍....这只是友好的交流而已....”
“....这就是空中花园的橄榄枝么？”
“.....想不到我请你吃一个冰淇淋...就能代表空中花园向升格者示好了....”指挥官无力扶额，“....好了，快点吃吧。”
“....这个味道还不错...姐姐....”露娜不再纠结于指挥官的说辞，她颔首品尝了一小口，看向阿尔法的眼神似乎生动了一些。
“.....嗯....”阿尔法微勾嘴角，眼眸中流淌着似乎有些久远的安然。
“.........”看来她们仿佛追忆起了什么，指挥官默不作声地拖着腮帮，不再打扰这难得的和谐。
“......接下来又去哪儿？”看着露娜将剩下的冰淇淋包装放在桌上，阿尔法又抬眉看向指挥官，大概认可了这个能看懂气氛的导游，“....最好就近。”
“.....就近......有一个地方倒蛮合适的。”
...................
“..............”指挥官坐在电影院贴合人体工学设计的座椅上，略微尴尬地看着荧屏上男女主角深情款款的对白....自己的本意是随便找一部合家欢的电影，欢笑之余顺便看看两人是否会为喜剧动容....但这喜剧怎么演着演着逐渐深情款款起来了......
“.............”指挥官略微侧过头，偷偷观察了一眼身边面无表情的两人，她们的眼眸中倒映着电影画面的流光溢彩，脸上并无丝毫松动....当然....之前让全场哄堂大笑的桥段也并未掀起任何波澜...这是指挥官通常让比安卡高兴起来的最后手段，但似乎对这两位完全免疫.....
“......所以....这并非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对吧？”电影落幕，观众都稀稀拉拉地散场离开，露娜坐在座椅上，语气中比起不屑更多的是一种求证的欲望，“....人类的电影，我还是有所了解的。”
“.....嗯...电影是按照剧本来拍的....是事先准备好的故事。”
“......所以人类试图从虚拟的故事中找到愉悦么？”
“......额.......怎么说呢.....”指挥官一时半会儿被这来自灵魂的发问给难住了，“......这些故事要高于现实....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真是无法理解....不会觉得空虚么.....”
“.....那个男主角怎么有两个人喜欢啊.....”前一排的两个女士正彼此讨论着对于电影的见解，“....一个高冷...一个热情可爱。”
“......也太不现实了吧....很媚宅诶...”
“.....对啊.....我觉得女二和男二很般配....”
“....他们在一起才不魅宅....”
“......能说出这种话.....究竟是无法看透自己的愚蠢，还是自以为别人无法看透自己的愚蠢呢....”阿尔法微微摇头，被刘海遮住的深灰色眼眸深邃如沙海，“......总是妄图以所谓正义粉饰自己的私心。”
“....我们人类都是这样....”指挥官轻笑着表示赞同。
“....说起来....如果是你，你会在这两个人中选谁？”阿尔法忽然话锋一转，回到了她们根本不可能关心的电影内容上。听到这里，露娜也微微探过头，越过阿尔法凝视着指挥官的脸颊，似乎对这个话题有着莫名其妙的在意，星十字的眼眸似乎能看透某人内心所想。
“.....怎么开始扯这个了......”指挥官无力扶额，“....想不到你居然看进去了....”
“.....做任何事我都会保持专注，狩猎也好....闲暇也罢。”
“....我倒更想听听你对另一个姐姐的看法.....”
“......额....我可以选择不回答吗.....”指挥官不禁咽了口唾沫，“....万一回答得不合你们的意....那我岂不是.....”
“.....那倒不至于，你们空中花园的义体技术不是很发达么？”露娜淡金色的眼眸中流淌着淡淡的波澜，“....只要不是脑死亡就都好说。”
“..........那个...电影快到下一场了...”指挥官觉得不能再放任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转移话题么？”阿尔法将围巾拉至脸颊下方，“...这笔帐就先记下来了，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阿尔法小姐...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指挥官把这个问题抛了回去，表示不想承担选择的风险。
“......有什么很高的地方...可以俯瞰这个伊甸的么？”
“......说起来....可能正好有。”
................
“.............”
“.............”
“.............”
“.....额....我说两位....要不我还是坐过去吧？”指挥官的身体略微紧绷，尽可能使自己的躯体保持不偏不倚，不碰到自己身边的任何一方。
“.....我并没有准许你这么做。”露娜蹙起眉目，她十分安分地坐在摩天轮的座位上，双腿略微紧绷。指挥官觉得自己的袖口被一股微不可察的轻柔力度抓握着。
“............”指挥官叹了口气，能够俯瞰空中花园的地方大概就只能是这里了，但这家摩天轮偏偏采用了颇为缺德的透明地板设计，指挥官不知道一个成天漂浮着的构造体居然会感到不适。
“.......对了，刚刚那个售票员，怎么一脸鄙夷地看着你...？”阿尔法偏过头，眼眸难得不那么凛冽，不过指挥官感觉彼此的距离过近了些，他的脸颊似乎能感觉到几缕柔顺的白发扫过。
“......因为一般而言...摩天轮是两个人坐的...她可能觉得我们三个人一起占了便宜吧。”指挥官对摩天轮本身的特殊含义闭口不谈，他也不觉得自己是在欺骗在这方面如此单纯的她，自己只不过删去了部分难以解释的内容，仅此而已。
“....是么....”阿尔法看起来并不怎么自在的样子。
“..........”该不会....她们两人都有点恐高吧....也难怪自己会有如此殊荣被两人夹在中间...指挥官不知为何有点感谢这脚底下一览无遗、如星河般的灯火，“.....这里...就是空中花园最大的观景点了。”
“......匪夷所思的设计。”露娜的目光并未追随着身边的两人，只是将视线保持于水平的角度。
“......嗯...确实对恐高的人并不怎么友好。”指挥官下意识回应道。
“..........”露娜转过头，星十字的瞳仁中似乎翻涌起不愿言说的些许愠色。
“.....我是说....我现在腿都有点发软.....”指挥官急忙改口，“....你平时飞得比这更高吧？”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飞行高度也是有限制的，至少飞这么高完全没有必要...”
“......露娜....这像不像...我们小时候的那家废弃游乐园？”阿尔法垂眉注视着地上的街市，“....当时...你一直说想进去玩一玩。”
“..........”露娜蹙眉看了指挥官一眼，潜台词似乎是不要插嘴，“.....当然记得....姐姐费了好大力接通了电源...可是....”
“.....嗯....又引来了一群感染体.......”
“.....要是能早点看到这样的景色就好了....”露娜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其实现在也并不算晚。”
“......嗯，以后我们也会见得更多，是在地球。”露娜的言语终于出现了一丝少女的心绪，，仿佛是在赌气，又仿佛是胡乱承诺，尽管她的声音没有太大起伏。
“.....嗯。”夜风中，少女的声音被磨砺得清晰如珠粒。
“..........”指挥官被夹在两人中间，听着姐妹俩有一句没一句，还有些沉闷的对话，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不...自己或许并不多余....如果没有自己，她们应该也不太会彼此谈论这样的话题吧。指挥官忽然觉得有些安心，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她们如此沉重，终于勉强得到一丝喘息的心，它们并不强大，但却始终倔强地跳动着。
“......快要到底了吗？”沉默片刻，露娜轻声问道。
“....嗯...这轮马上就结束了。”指挥官的笑容不自觉温柔了一些，“....尽兴了吧？今天也就到此为...”
“.....我们还没打算回去。”阿尔法打断了指挥官的总结陈词。
“....啊？可是很晚了.....”
“....以为我们的作息，现在离休息的时间还很早。”
“....额....那可以放我回家休息了吗？”指挥官并不抱希望地问道，等待着否定的答复。
“.....可以....不过我们也要去，空中花园正常人类的居所，我倒挺有兴趣。”
“.........？”指挥官觉得自己被当头棒喝，“....我难道要带两个女孩子去自己家留宿？你们知道这意味着....”
“......你看起来为难，是因为你的住所有什么机密文件么？”露娜微微蹙眉，看起来她并没有理解指挥官顾虑的方面，“....我们根本没有兴趣。”
“....那倒不是.....”
“.....那你在推脱什么？”
“..........”指挥官默默扶额，与其在这里含糊不清地解释一些莫名尴尬的话题，或许还是顺了她们的意更轻松也说不定，只要自己不动如山，那么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希望如此，“.....那好吧。”
“......嗯，带路吧。”
“..........”指挥官希望自己做了相对正确的选择。
“.....出乎意料地狭窄。”指挥官刚打开门，身后便传来了不知是客观还是冷淡的评价，阿尔法穿好指挥官递过来的拖鞋，将高帮帆布鞋放在玄关外。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么？”露娜漂浮起来，目光扫过装点精致但难掩狭小的屋内，“....首席指挥官的住所也并不宽敞.....空中花园看来不过如此。”
“.....这里可是寸土寸金啊....”指挥官轻轻带上门，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而且我家有两层。”
“........挤一点至少比空旷好。”两人显然并未将指挥官的话放在心上，她们坐在沙发上，不约而同表现得有些拘谨，毕竟是陌生的私密环境....以她们的性格很难不警惕...但好像是她们两人主动要求来的吧.....指挥官默默地想着。
“......要喝点什么吗？”比起坐在沙发上一起干瞪眼，指挥官还是觉得做些事活跃下气氛比较好，“.....柳橙汁还是咖啡？”
“.....咖啡吧....橙汁很酸....”出乎指挥官意料的是，露娜居然主动表达了自己的意愿，“....你们空中花园居然有喝橙汁的嗜好....”
“.....酸么？”指挥官觉得自己在和她跨服聊天，或许这就是两地的人文差异吧，“....阿尔法呢？”
“....我都可以。”阿尔法随口应付道，深红的眼瞳始终停驻在置于茶几的那张灰鸦合照上。冷淡却又局促的露西亚，目光游离于镜头之外的里，靠在指挥官身边柔柔微笑的丽芙...当然...还有习惯性微笑着的某人....一切看起来如此温馨而自然，“.....灰鸦小队么......”
“......喏，咖啡好了。”指挥官显然察觉到了阿尔法的失神，他将咖啡分别递给两人，并没有提及合照抑或灰鸦的往事。
“.........”露娜接过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修长的睫毛似乎舒展了一些，“.....味道....不错.....”
“....好喝吧，我多加了些糖。”指挥官心里暗自有些得意，果然这个年龄段的女孩会比较喜欢甜味么.....
“....那我的呢？”阿尔法收回目光，只是端着咖啡杯半晌没有开动的意思。
“.....给你加了些椰奶....”指挥官轻轻咳嗽一声，“....我猜的话...你可能比较习惯椰奶的味道吧？”
“.........也许吧......”阿尔法微垂眼帘，似乎是被什么久远的记忆扰乱了思绪。
“...........”露娜微微蹙眉，一些微妙的暗示与指代让她格外在意，但她只是不动声色地又喝了一口咖啡。
“.......好了，得商量一下今天的房间安排了。”指挥官放下并没有喝过几口的黑咖啡，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至于僵硬，“....家里楼上是主卧，楼下是次卧...你们看看怎么选。”
“.....露娜住楼上吧，我就下面。”阿尔法这样说道，但目光却锁定在指挥官身上。
“....嗯...既然姐姐这么说....”纯白的构造体微微颔首，“....那你呢？”
“.....我吗.....”指挥官略微有些惊讶于某人看起来是在关心的话语，就算是客套话，听起来也足够惊世骇俗，“....睡沙发啊。”
“.......嗯.....”纯白色构造体缓慢地从指挥官身边经过，在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指挥官看到她的嘴唇微启，从口型中似乎可以分辨出简单的“谢谢”。
“.....那....早点休息吧.....”露娜上楼去了，指挥官与阿尔法对视片刻之后，将目光移向一边，微笑着说道。
“....嗯....你也是.....”阿尔法侧过身，目光在指挥官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转身关上了门。
“............”指挥官长舒一口气，仿佛结束了三公里负重跑一般，他任凭自己的身体扑向堪称柔软的沙发垫，努力让自己过速的心脏冷却下来，“.....总算......”
“...........”或许是因为身心的困倦，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
“........嘶......”指挥官轻轻睁开眼，潮水般的倦意仿佛落潮般散去，明明似乎周围空无一物，自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一般，再也无法入睡。
“..........”是因为咖啡么？指挥官忽然懊悔自己为什么会睡前喝咖啡，而且还是那种浓度极高的黑咖啡，这还是感恩节时比安卡托卡列送给自己的昂贵品牌，想到这里便犹为不舍。
“..........？”模糊之际，一阵清冽而略微刺耳的声音吸引了指挥官的注意，他扭过头，只见楼下的房门虚掩着，正传来一阵阵仿佛是在打磨的金属摩擦声，楼上的房门也没有掩实，透露出了过于明亮的灯光。
“..........”指挥官站起身，披上外套，眼前的情形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安然沉浸于一无所知的睡梦中，天知道这两个足以将空中花园摧毁数十遍的升格者，现在正在自己家里捣弄什么让他追悔莫及的事.....指挥官打了个寒战，在楼梯口停驻了脚步。
“.............”一边是阿尔法的房间，一边是露娜的房间......指挥官轻叹一口气，犹豫了许久。
终于，他下定决心。
阿尔法线
“............”指挥官缓缓推开房门，清冷的月光穿过空中花园的全透性纳光涂层，静谧地铺洒于并不算宽敞的卧室里。阿尔法坐在窗台，一手拄着太刀，一手用磨刀铁轨在上方来回摩挲，每一声清冽的摩擦之后，刀光变清澈一分。
“..........”阿尔法抬头瞥一他一眼，又再度沉浸于磨刀的修行之中，指挥官能感觉她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些，似乎是想引起某人的注意。
“....睡不着么.....”指挥官倚靠在门框旁，“.....我认为它已经足够锋利了。”
“......构造体没有睡眠的习惯，你是在明知故问么？”阿尔法收刀入鞘，将套在后颈的耳机取下。
“.....但构造体会遵循身为人类时的生理习惯，除非强行花时间改变。”
“.....你为什么不睡？”阿尔法的目光穿过玻璃，飘飞于窗外凌乱的霓虹，将问题重新抛给了他。
“......不小心多喝了几口咖啡。”指挥官揉了揉额头，装出一副冒失的样子。
“......觉得我吵到你就直说。”某人的目光如同刀片，刻薄地在指挥官脸上刮蹭了片刻。
“.....啊哈哈....就算我否认你也不会信吧。”指挥官无奈笑笑，伸手指了指她不远处的位置，“...介意我坐下吗？”
“.....这是你的住所。”
“....嗯.....”指挥官在合适的距离坐下，也顺着她的目光注视着窗外的星火，如果目光也有形体，那么彼此之间的距离也是如此刻意拿捏。
“.....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半晌，指挥官终于开口。
“.......别指望我会说出来，除非你猜中了。”某人仍旧看向窗外，语气听起来并非全然拒绝，似乎还暗自夹杂了些许期待。
“....那张合照....是很久以前的了。”指挥官轻笑着，眼眸中积淀起陈年的旖旎，“...那是新灰鸦刚刚组建时照的。”
“...........”阿尔法移回目光，似乎是在认真倾听的模样。
“.....那时候....除了丽芙，队伍里的其他两人都不怎么说话...特别是她....”指挥官略微无奈地叹了口气，“.....当时为了和她打好关系....我还特意买了好多阿呆蛙，结果她只拿了最小的那一只。”
“...........”阿尔法微垂眼眸，樱红的瞳仁看起来暗淡但又耿耿于怀。
“......我很幸运...遇到了他们......”
“......也不知道一无所知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沉默中，阿尔法终于开口回应。
“....你和她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而目前而言，哪条路才是所谓的正确....我们根本无从得知....”指挥官转过头轻声说道，“.....但....在此时，在此刻...我会无条件理解并接纳你的想法....因为...你和她一样，都是真正的露西亚。”
“...........”阿尔法只是略微迟疑地将围巾拉了拉，半张脸似乎藏在了围巾之下，“.....这就是你笼络其他构造体的诀窍么？”
“......话也不能这么说....”指挥官似乎觉得气氛轻松了些许。
“....只要是露西亚....你就都可以么？”某人樱红的眼眸直视着他，言语中似乎蕴含了少许暧昧不清的情绪，是淡淡的不悦么？而这不悦的根源又是什么？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希望没我没理解错你的意思....”指挥官不禁咽了口唾沫。
“.....你又想怎么理解？灰鸦小队的...指、挥、官。”在说到指挥官三个字时，阿尔法的语气明显加重了些，她的腿从窗台放下，似乎有打算向这边靠近。
“......额...我的意思是...你如果心里不开心...可以和我聊聊....”
“....好啊....我现在心里正好并不愉快....”阿尔法缓缓起身，俯视着指挥官不动神色但却渗出冷汗的脸庞，“......现在就和你说吧。”
“...........！”指挥官觉得自己被一股蛮横的力度一下子按在床上，紧接着腰上便传来一股柔软却又货真价实的重量感，阿尔法跨坐在自己身上，眼眸中流淌着复杂却浓烈的情绪，“....你想干什么....”
“......如你所见....问你几个问题。”
“.....这像是问问题的样子吗？”
“.......你认为.....我和那个冒牌货相比....你承认谁更接近露西亚？”阿尔法按住自己肩膀的力度加大了些。
“.....我说过...你和她都是露西亚.....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意义。”指挥官被按在身下，努力让自己的气势并不处于弱势。
“......真是不偏不倚的回答，但却让人更为不满。”阿尔法的眼眸狠厉了些，但指挥官并不觉得危险，反而心中有种微妙的愧疚...想要补偿她些什么.....
“......不愿回答么？那么我便自己求证了。”阿尔法忽然伸手褪去深红的外套，露出黑色的单薄衬衫。从这个视角看，某人腰部以下仅仅不过一圈绷带绑腿遮掩，其余便一览无遗，仿佛她只穿着一件男友衬衫一般，与自己保持着如此暧昧的姿势。
“.....能冷静一下么....”指挥官觉得自己的话毫无说服力，他能听到自己飞快的心跳。
“.....现在....我便完全胜过她了。”阿尔法的眼眸中闪烁着淡淡的满足，尽管这个胜利是如此微不足道。
“....看起来是这样....你开心就好....”原来是在纠结这件事么....指挥官纵容地笑笑。
“.............”
“.............”
“.......所以....能下来了么....”指挥官忽然顿了顿，自己该如何称呼她呢......阿尔法还是...露西亚.....“......露西亚小姐..？”
“.........”阿尔法眼眸中的局促一闪而逝，她凝视了指挥官片刻之久，随后闭上眼微微俯身，轻声说道，“....再说一遍。”
“.....额....露西亚.....”指挥官的脸颊被她柔顺冰凉的发丝弄得有些酥痒，某人闭上眼，如若梦呓。
“.....再说一次.....”
“......露西亚.......”
“...........”两人的脸颊不过咫尺，指挥官能感觉到某人脸上若有若无的温度，“.....露西亚....”
“............”在鼻尖即将触碰的一瞬间，阿尔法仿佛失去意识一般，身体完全伏在指挥官身上，她的额头抵住指挥官的锁骨，略微沉重而柔软。
“.....露西亚？”指挥官并没有动身，只是紧绷着身体，生怕惊动了忽然沉默的某人。
“.......”某人并未响应。
“.......睡着了？”指挥官莫名有些忍俊不禁，分明前一秒还气势汹汹，怎么一转眼便有些乖巧地躺在自己怀里熟睡了？仿佛一个按到什么开关的机器人一般。
“......开关么？”指挥官伸手梳理着她在月光下泛着银色光泽的白发，露出刘海下的安然睡颜。因为呼唤了名字，所以有了熟睡的安心感么？
“.....晚安.....露西亚......”指挥官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也并未再动身调整自己的位置，便徐徐睡起去。
“...........”遮光性能极好的窗帘上闪烁着片片暖黄色光斑，清爽的晨风透过没有关严的玻璃窗长驱直入，挑逗着指挥官饱足的脸庞。
“.....唔.......”指挥官被脸颊一阵温润的热度扰醒，他睁开眼，眼前便是阿尔法与平日无异的神情。见到指挥官苏醒，她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有些暖意的弧度。
“......总算醒了？”听那语气，某人似乎等待许久了。
“......嗯......”指挥官按着额头从床上坐起，无意间瞥了眼似乎虚掩着的房门....自己昨晚不是关好了吗？难道阿尔法出去过了.....或者说.....难道是...？
“.....额....露娜呢？”指挥官强压下心中的惊惧，嘴角撇开一抹僵硬的弧度。要是被露娜看见他和自己亲爱的姐姐正同床共枕，那么自己就时日无多了。
“.....哦....我也不知道....她可能出去了吧？”阿尔法显然并未太过在意。
“.....出去了？我还以为她会和你一起.....”
“.....我们会给彼此留下一定的空间，都是大人了...不能总是赖在一块儿。”阿尔法的言语不知为何连贯了许多，少去了刻意的生硬与疏离感。
“.....那这....也算是她留给你的空间吗？”指挥官轻轻咳嗽一声，似乎是在试探着什么。
“....也许吧....”阿尔法嘴角的弧度明显了些，向来淡漠的眼眸始终不冷不热，“.....你冷么....应该会冷吧。”
“.........”两句话的前后间隔不到一秒，完全没有给指挥官发表意见的机会，这大概是个早有准备的设问。
“..........”阿尔法拿起散落桌上的围巾，绕过两人的脖颈，略微收紧后随手围起，于是乎两人的脸颊被围巾拴在一起，大概可以用耳鬓厮磨来形容，散落的白发时不时轻挠着指挥官的鼻翼，散发着月季的清香。
“......阿....露西亚.....”指挥官略微惊诧地用余光打量着阿尔法被刘海遮住的微妙表情，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阿尔法索性将脸撇过一边。
“............”指挥官经过不太激烈的思想斗争，顺理成章地牵起某人并不算疏远的手，默不作声地笑了笑，“....很温暖，请多保持一会儿。”
“.....就算是被她看见...她也不能从我刀下伤你分毫。”阿尔法忽然抬起头，匪夷所思地说道。
“.....怎么还在耿耿于怀这件事....”指挥官有些哭笑不得，表示无法理解她的脑回路...而且...露西亚打击的目标应该不是自己才对。
“......再过几天....”阿尔法垂下眼帘，并未搭理指挥官像是情话般的感谢，“.....我们就会离开空中花园了。”
“.....嗯....我还以为你们会多呆一阵子.....”
“......已经够久了....越早离开...对两方而言都更好。”
“.....嗯......”指挥官默默感受着她脸颊传来的不容忽视的温度。
“......所以.....你这个月会有什么地面任务之类的么.....”
“.....说起来...好像有呢....”指挥官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而且...不止一次。”
“......嗯......”
“......和我说个时间吧....我会调整的......”
“.....以后通讯里说吧....现在还没想好.....”
“....嗯.....要是你带着队员...”
“....不会的....保证一个人来.....”指挥官有些哭笑不得。
“...还有....要是你敢打露娜的主意....你知道下场会如何吧？”阿尔法碍于两人的距离并未直视指挥官，但那语气中的威慑力似乎更甚于杀气十足的目光。
“....怎....怎么会.....”虽然指挥官并未有如此想法，但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心虚。
“.....嗯......”
“.....她还有多久回来？”
“....不知道...怎么？”
“.....在她回来之前....就这样保持着，好吗？”
“.....姑且...答应你吧。”
露娜线
“.............”指挥官缓缓推开房门，床头的夜灯正向昏暗的房间辐射着温暖的光束，纯白的构造体侧卧于这唯一的光源，淡金色的眼眸似乎被染上了一层橘黄，闪烁于这个本该静谧的良夜。
“...........”指挥官伸手叩了叩房门，床上构造体微微抬头，随即迅速地抓紧被子坐卧在床头，目光里流露着些许警觉与愠色。
“......你来干什么.....”看清来者的面目后，露娜不禁皱了皱眉。
“.....你的灯开得太亮了....我担心你没睡过来看一眼。”
“...........”露娜抓紧了被单，谨慎地审视着眼前人真诚而无辜的表情。
“....怎么了？”
“......没什么.....”露娜垂下眼帘，“....想起一个人而已。”
“....和我很像么？”指挥官倚靠在门框边，“....总感觉...你在有意拿我做对比。”
“.....一点也不....”露娜微微蹙眉，星十字的眼眸似乎生动了些，“....她是个女人....”
“.....女人.....”
“....更准确来讲...是个修女.....”
“.....这样啊.....”指挥官不动声色地笑笑，显然他已经明白了露娜所谓的记忆为何物，即便是那间收容着无暇自怜、人人自危者的小教堂，那里仍是露娜心底最为安全的角落。在自己这里，她也能找到久违的安全感么？
“.........你笑什么....？”
“.....只是觉得你好像很喜欢这盏床头灯.....”出于确认的目的，指挥官随口问道，“....你很喜欢这种小夜灯么？”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某人并未表现出明显的好恶，只是模凌两可地回答道。
“.....喜欢的话....这台也送你.....”指挥官轻笑着指了指在她身边绽放着瑰丽光泽的夜灯。
“.....什么叫也....”露娜不置可否地摇摇头，“....真是自大的人类。”
“......好了，那你早些休息吧，我先走了。”指挥官安然地舒了口气，看来意识海中的记忆浸入仅仅是扰乱了潜意识的层面，她并没有上次浸入的任何回忆。
“....等等....”指挥官刚转过身，身后便传来了露娜略微紧张的声音。
“.....怎么？”指挥官回过身，打量着某人看起来颇为纠结的眼眸。
“.............”
“........？”指挥官强压下心中的惊疑不定，试探着将手伸向房门的把手，目光却始终停留于某人的微表情上。果然，当他伸手碰到把手的一刻，露娜的眉目便明显地蹙起。指挥官觉得自己被莫名的威压给束缚在原地，似乎门前有一张看不见的结界阻挡住自离去的脚步。
“.........”该不会....潜意识方面的影响超出了自己的预期？指挥官感觉自己再度陷入了某人无法安宁的梦境之中，如果她没有安然睡去，那么自己也便无法脱身，不过前者是因为意识海的束缚，后者是因为自己于心不忍。
“......睡不着么.....”最终，指挥官在这冥冥的注视下妥协了，他轻抚额头，尽可能自然地坐在床边，“....要聊聊天吗？”
“......不必.....”某人微垂眼帘，并未对指挥官的逼近表示任何反感与抵触，她只是微微环抱住膝盖，浑身看起来不再那么紧绷。
“.......放心吧....我不会走的.....”指挥官尽可能温柔地笑着，说出了梦境中自己曾许下的承诺。
“......很奇怪.....”露娜将脸微微缩进被单里，“....为什么....我竟然开始有些困了....”
“....因为我属安眠药？”指挥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一点都不好笑...很无聊.....”露娜侧目瞥了他一眼，重新让身体平躺在舒适的床铺上。柔和的夜灯照耀着洁白的被单，也照耀着他们彼此的脸庞，一切都是如此理所当然。
“.......平时也睡不着么？”
“....嗯....偶尔才能睡着.....”露娜瞌着眼，似乎有些困倦地应和了一句。
“......那....抓住机会好好睡一觉吧。”
“.....不用你提醒.....”某人的声音逐渐式微，到最后如同梦呓，她小巧精致的脸庞处于光影的交界处，稚气未脱的五官似乎在这样的对比下立体了许多，终于，她闭上眼，也许就这样缓缓睡去了。
“...........”指挥官垂眉打量着某人毫无防备的睡颜，一如在她记忆中的那般，仅有他们两人，却莫名让人感到无比安心。也许不止是因为他，更因为有这样缺乏安全的她，这小小的房间才会显得如此温馨而静谧。
“.........”指挥官伸出手，下意识想要抚摸她的脸颊。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手指温度，露娜微微睁开惺忪的睡眼，看清了浑身僵硬，来不及把手收回去的指挥官。
“.........”指挥官忽然庆幸自己的遗书早在第一次地面任务之前就写好了。
“..........”某人并未表现出任何羞愤的激烈反应，她只是浑身一颤，随后再度飞快地闭上了眼眸。渐渐的，那并不安稳的睡颜出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绯红。
“..........”指挥官长舒一口气，忍不住为自己虎口拔牙的行为而感到后怕，但看起来....眼前的生物似乎并非什么猛虎...反而更类似于一只满月不久的布偶猫...于是...指挥官还是没有忍住手上的欲望，壮着胆子轻轻捏了捏她柔嫩的脸蛋，顺道勾勒了一番她圆润的鼻头。
“......晚安.....露娜....”指挥官心满意足地笑笑，将身体靠在床头，也轻轻瞌上了眼。
“.............”不知过了许久，一只温暖的手从被窝里悄悄探出，轻轻握住了指挥官搁于床边的手掌。
......................
“...........”遮光性能极好的窗帘上闪烁着片片暖黄色光斑，清爽的晨风透过没有关严的玻璃窗长驱直入，挑逗着指挥官饱足的脸庞。他缓缓睁开眼，欣赏着眼前人安然的睡颜。
“..........？”指挥官抬起头，略微诧异地注视着不知何时虚掩的房门....明明自己之前已经关好了....那为何.....指挥官心头不禁猛地一颤....要是阿尔法撞见这副场面....昨晚险些用到的遗书就真的有用武之地了......
“......完了.....”指挥官忍不住喃喃自语。
“.....很吵.....”似乎是被自己的碎碎念给惊扰，露娜揉了揉朦胧一片的眼眸，忍不住蹙起眉宇。
“....抱歉打扰到你了....”指挥官凝视着某人堪称乖巧的惺忪睡脸，话里话外忍不住夹杂了几分纵容，“.....要再睡会儿吗？”
“.......不必了....没心情.....”看起来...某人还有轻微的起床气.....
“......你姐姐好像不在......”指挥官希望能旁敲侧击出什么有用情报，“....她平时这个时候一般在哪儿...？”
“......又开始打姐姐的主意了么.....”露娜星十字的眼眸陡然变得锐利深邃，仿佛判罪的十字架，要将罪人钉在其上接受殉难，“....灰鸦的指挥官....你的胆子意外地大呢....”
“.....额....不是那个意思....”指挥官莫名觉得心累，“....只是好奇而已，我还以为你们姐妹俩总是形影不离。”
“.... 我们会给彼此留下一定的空间，都是大人了...不能总是赖在一块儿。”不知为何，大人一词从她嘴里说出，竟有种莫名的反差感，让人不禁有些动容。
“....笑什么？”
“....没事....”指挥官轻笑着摇摇头。
“.....罢了....”露娜缓缓摇头，纯白的双马尾随着轻柔的动作微微摇曳着，“.....你家里有齿梳么？”
“....有，就在床头抽屉里。”指挥官从抽屉中取出一把檀木梳，那是曲在腊八节赠予自己的纪念品。
“.............”露娜侧过身，背对着指挥官，那动作仿佛是在暗示什么顺理成章的事。
“......遵命，露娜小姐。”指挥官顿时有些忍俊不禁，他轻柔地捧起比丝绸更为惹人怜爱的发丝，轻轻地梳理着。
“....不要用这么奇怪的表情...说这样的称呼....”
“......好的...好的....”
“......上次链接留下的讯道....你没有删吧？”
“.....当然没有，怎么了？”
“.....虽然深度链接基本不可能....但你还是可以偶尔将它作为日常联络.....”
“.......嗯...如果我有地面任务，我会约你出来的。”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露娜的脸颊再次微微泛红，“.....而且....我也没说我一定会应约。”
“......那需要我去你基地找你么？”
“......你这样做....我不能保证姐姐会拿你怎样.....”
“....听起来...这份关系好像很危险.....”
“.......很难不赞成...所以你要望而却步么？”露娜头也不回地问道。
“....望而却步的话....某人也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我吧。”
“......知道就好......”阳光正盛，指挥官能感觉到这么句话蕴藏的稍许暖意，一切交缠的轨迹和心意开滋长蔓延。
IF线
“....西蒙，我刚刚教给你的笔法...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会努力模仿首席的文风的。”西蒙表示自己必将不辱使命。
“....很好，那就拜托你了！”指挥官在得到肯定答复后，立刻开始娴熟地收拣材料，“....幸好有你，临时任务真是折磨死人。”
“....说起来...首席您是有什么急事么？”
“....嗯.....和别人有约了....”
“......是和女友的约会吗？”西蒙淡定地扶了扶眼镜。
“......额....算不上是约会...”指挥官不禁开始含糊其辞，“....更像是固定的聚餐吧。”
“.....聚餐？那应该有很多人吧？”
“.....不.....几个人而已.....”指挥官迫于自己心中微妙的负罪感，没搪塞几句便仓皇逃离。
“.....喂...你现在在哪里？”通讯里，露娜的声音听起来仿佛诘责一般。
“.....再等等我....我飞机又抛锚了.....”指挥官略微喘一口气，语气中不自觉带了几分讨好，“.....再给我20分钟！”
“....上次也这么说，再迟到姐姐就生气了。”露娜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通讯器，“.....托你买的数字cd买到了吗？”
“....当然，我到了就发给你们。”
“.....那快点。”
“....当然，露娜小姐。”
“....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露娜正欲发作，通讯另一头仅有一串忙音，显然是某人冒失的人擅自中断了对话。
“......他又叫你露娜小姐了？”阿尔法面无表情地打磨着刀刃。
“.....嗯....不过我并不赞同这一称呼，它总会让想起....那个叛徒....”
“.....可是你看起来好像挺开心的。”
“......并没有....姐姐说什么呢.....”露娜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颊，她不确定是否有红晕在此留下佐证，“.....上次他单独约姐姐出去，姐姐回来不也哼了一天的歌吗？”
“.....并不是这样.....”阿尔法沉吟片刻，让自己的声线清淡如水，不过....她又微微颔首，垂眉看了看手中被捏为粉碎的磨刀石。
“.........”这是她这个月捏碎的第几块磨刀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