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贰叁月望雀」
贰叁月望雀
严浩翔*许枝榆
-初冬的雀回南方，我才能见她一眼。
-冬天走了，我应该回北方了。
偏幽默/重逢/BE
林知颂执笔
文笔巨差/勿上真人/轻点喷
@上一棒：礼雾橘灯_
@下一棒：葡萄凉夏亭
00.
南方的二三月，云雀飞过，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01.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已经安全的到达......”
拖着行李箱走出登机口的那一刻，许淑淼已经忍不住冲上来抱住了许枝榆。
“今年回来打算待几天？别又像去年那样年初五就急匆匆偷偷走了，到时候爸妈又指着我说这说那。”
“今年东北那边的分公司稳定下来了，应该不会忙，可能三月底回去。”
许枝榆和许淑淼虽是亲姐妹，但无论邻里街坊还是亲戚朋友都觉着这两姐妹的性子完全是不同。
姐姐是像妈妈一样，刻在骨子里的传统女性，而这妹妹就是那个主意多的，甚至许淑淼高考填志愿都是让才初二的妹妹决定的。
“说真的，你真就没考虑回来干，总公司又不是待遇不好，怎么样回来也能当个副总监，在那里都没什么实权，过的都是苦日子。再者咱爸妈还有我，这都一年一见真是想死我们。”
“再说吧，那边清静，这个圈子就这么大，远离这里放得开。”
其实，许淑淼总劝许枝榆，好像年年都一样，从坐上许淑淼的车开始，她的嘴总是停不下。
“过完年你可就三十了，真就不打算谈个恋爱什么的。”
“你告诉我，你说不回来是不是怕遇到你那个大学的前男友啊。”
突如其来的刹车使本有些犯困的许枝榆全然清醒，她看向前方，原来是红灯。
前男友啊......
许枝榆脑中的画面似走马灯般呈现，故人重被提起的感觉真是有些难描述。
“不是。”
车子重新开动，许淑淼没再多问。
“反正我还是觉得啊，这光有事业也是不行的，你看你姐夫，你再看看你侄子多可爱啊，你啊......”
许枝榆渐渐听不清周围的声音，眼睛像是被什么捂上了，踩空掉进了一个新世界。
世界里一切都好真实，那是严浩翔的婚礼，她以为那个女生是她自己。
他们相拥，热吻，影子褪去之际，却发现那个人不是自己，许枝榆未曾见过那个女生，只知道她应该被叫做严太太。
02.
“许枝榆！别睡了都到了。”
又是一场梦，这不是许枝榆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好像自从大学毕业连着这几年都在以不同的形式梦见严浩翔。
“你干嘛呢？睡懵了。”
“没事。”
许枝榆没多想，关上车门后便拖着行李进家门了。
“爸妈，你们的宝贝女儿回来喽。”
许淑淼喊得很大声，让隔壁开着门做饭的李阿姨都跑了出来。
“枝榆回来了啊！”
“李阿姨好。”
“你爸妈啊天天念叨你，快好好陪陪这俩吧。”
“嗯好。”
许枝榆的尬聊总是让许淑淼看不下去，她将许枝榆推进去后就随着李阿姨走了。
其实时常许枝榆会羡慕她的姐姐，人际关系总是处理的很好，包括她和她之前那些前男友，分手的时候总是体面的很。
和许枝榆不一样。
“小宝，你这次回来多久呀。”
“得多待一阵子。”
“赶紧东西放下，中午给你煮了番茄牛腩，哎呦那个香味。”
“好。”
这顿午饭确实是许枝榆一年来吃的最好的一顿了，比外卖是好的多。
“许枝榆你下午要不要去陪你侄子画画？”
“我下午得去一趟公司......”
“得了，快滚吧省得我抽你。”
“下次一定。”
03.
“许总监好。”
前段时间许枝榆在子公司被升为了总监，现在总公司这边的人也这么叫她。
“许总监，MQ那边的负责人已经在会议室等你了。”
“好的，麻烦你给我泡杯咖啡吧，谢谢。”
许枝榆整理了一下衣摆，就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的气温更加高一点，对面低头正在玩手机的男人许枝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这就是她躲清静的原因。
“好久不见啊，许总监。”
许枝榆有些没反应过来，木讷在原地了一会儿，努力扯出了一个她现在能够做到的最自然的微笑就坐在了严浩翔的对面。
“好久不见啊...严总。”
“严总，我们这边的策划案已经敲定了但是实行这边还需要你们配合...”
“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来人似是听见了什么，手里的咖啡杯险些掉在地上，她很识趣，放下咖啡后没再继续停留。
“工作场合，只聊公事。”
“许总监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和以前一样会权衡利弊。”
许枝榆知道严浩翔在内涵她，说她依旧还和之前一样，利益为先。
“严总没必要说这些，作为负责人利弊不应该就是优先考虑的吗？这么些年严总倒还是天真的...很有趣。”
“既然严总也不是很关心项目的事，接下来就找商务那边的同事来对接吧。”
许枝榆没再说话，拿着桌上的咖啡就走出了会议室。
“少喝点咖啡吧。”
门没有关，声音全都清晰的落入了未走远的许枝榆耳中。
她下意识的将咖啡扔进了垃圾桶，但在丢完后恨不得打自己的手，现在的许枝榆只能强装镇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快步离开公司。
会议室门口传来轻笑，严浩翔看到了，许枝榆却没听到。
04.
自从和严浩翔见面之后，许枝榆这几天总梦见严浩翔。
早些时间在东北，没那么频繁，现在睡在与大学时一模一样的卧室里，心底那些不愿被提起的往事却是自己浮了出来。
一种奇怪的迫切感催促着她打开床底下的箱子。
这是专属于她和严浩翔的记忆。
箱子上积了很厚的灰尘，与其他干净的陈设相比显得格格不入。输入变得有些陌生的密码，尘封已久的记忆一件件被揭开。
一个空的易拉罐，一片落叶，一条围巾，一本笔记本，一张拍立得，还有一张未能送出的CD，是许枝榆为严浩翔写的一首歌，这些就是许枝榆大学的所有了。
其实她想过很多次，如果当时没选择继续读研，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早就是严浩翔的妻子，会不会早就有了孩子？会不会正拿着固定的工资生活？这会不会比现在的自己好很多。
许枝榆想过，但是没后悔过，如果再选一次她还会如此，因为她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即使很爱很爱，但爱无法阻止她想要成为更好的人。
无论是她还是严浩翔，在那个二十出头的年纪，一个太幼稚，一个不表达，既然错过了那就错过吧。
CD里的歌词不会变，是最爱的时候，现在可能只剩下忘不掉的回忆了。
05.
“许小姐，您这个神经衰弱已经引起了一定程度的抑郁了。”
“抑郁？我没什么感觉啊，而且我的心情也还行啊。”
“您向我说的长时间做同一个梦的现象以及您刚才与我的一些交流来看，您很容易走神，这就是神经衰弱很明显的表现。”
“这个有什么办法治疗吗？”
“我先为您配些维生素B吃，然后过完这个疗程您再来复查，一定要多休息再配合药物治疗才会好得快。”
“好的，谢谢您医生。”
在取完一堆药后，许枝榆就准备下楼，脑中还在不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毛病，有因为大约有十多个小时没睡而走神撞到了前方走来的人。
袋子里的药掉落，检查报告也随之散落在地上，显得无比狼狈。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果然又是严浩翔。
严浩翔没抬头，捡着地上的东西，在看清报告上的诊断结果写着：
「初步诊断为神经衰弱，极大可能存在抑郁焦虑等状况，建议多休息，多运动，心情保持乐观向上，每月复查一次。」
这些内容之后，是一长时间的沉默。
“东西还给我。”
“......”
“我等一下还要开会。”
“许总监这样的工作精神还真是值得我们学习。”
严浩翔一手拿着报告，一手拽着许枝榆就往楼下走，直到许枝榆同意坐上他和车。
“你幼不幼稚？”
“如果说不幼稚的代价是神经衰弱那还是幼稚点。”
“我说真的，我下午要开会的。”
“你们公司只有你一个了？”
“我这个项目是我负责的。”
“那你告诉我，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你之前就有胃病，现在好了，搞得心理也有问题。”
“我真的没什么的。”
“从今天开始，只要你在这里一天，你的三餐加作息调整都归我管。”
许枝榆有些疑惑，她越来越搞不懂严浩翔想干什么了。
“你是不是有病？我怎么就归你管。”
“你看你没有男朋友，我也没有女朋友，这前男友关心前女友不就是很正常的？”
“你没结婚啊？”
“你哪里听来的？”
梦里.....
“你既然真的很闲，那就把我送到公司吧。”
“如果你不介意你的同事，那我也是可以的。”
“你真的......”
许枝榆考虑了一下，比起这边的同事如何看她，下午这个合同更为重要些，再加上一时半会不可能跟严浩翔掰扯清楚，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早早去开会。
是的，也因为这个决定，这一个下午严浩翔就在公司为所欲为。前有开会在一旁递饼干，后又听提案在一旁讲冷笑话。
“严浩翔你是不是有病。”
其实，在快要30岁的年纪，改变一下生活方式，也不一定是一件不好的事。
06.
随着年味的消失，转眼已到了3月中旬，今年很独特，不单单有家人，又一次有了严浩翔。
他们在一起放鞭炮，一起为今年下的几片雪狂欢，一起坐在街边喝酒分享这几年的不甘，是朋友，是曾经的恋人。
但许枝榆知道严浩翔心里还有些责怪，责怪那个当时的她，为什么义无反顾先选了考研而不是和他结婚。
“阿榆，你还回东北吗？”
热吻过后的问题，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这句话真的很像，真的很像大学毕业时，严浩翔问她的话。
那句——
“阿榆，你不和我一起坐火车回家吗？”
真的，这好像又是一个选择题，又是一个只有同样选项的选择题。
像从前一样，许枝榆没回答，她知道自己又留了很多念想给彼此，为什么自己做不到不理睬。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人真的不会变。有些人曾经这样做，未来还会这样做。就像这次，她好像又爱上了严浩翔，但她已经坐上了飞往北方的飞机。
许枝榆又一次丢下了严浩翔一个人，只留下一张曾经的CD，和一张纸条。
【这个满是你的我，留给你，希望不再见面。】
“我渴望留在身边的是一只每年都要飞回北方的云雀，云雀只会是云雀了。”
07.
云雀，往往只在二三月飞过南方，它们会驻足停留，但它们终究会向北飞，遇见再好看的树枝，再温暖的巢穴也都会这样的。
【世界上有太多不会改变的东西，那年的爱，那年的我们和那到现在依旧遗憾的遗憾。//贰叁月望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