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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的爱情物语

2020-06-24 13:05 作者:Gats  | 我要投稿

  A的人生是被一座座校园与毕业分割开的齐整物语。

  他年纪尚小的时候,在班上或许算不上安分的孩子,但也并非是那种皮实顽劣,会带着弹弓漫山遍野乱跑想要打鸟的调皮鬼。

  他大多数时候和平凡的孩子一样,既不惹人生嫌,也不讨人喜欢。

  但有时他躺在床上,也会想着去搬开前排那个总是带新玩具来炫耀的富孩子的凳子,让他坐下来摔个狗吃屎;或者用自己的拳头在隔壁班的大个子前来挑衅时,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量,砸下去,砸下去,砸下去。

  每到这个时候,他总会莫名的热血沸腾起来,就像是古代披甲的将士想要建功立业,翻滚着,沸腾着,扭曲着。

  A在床上兴奋得扭动,不停添加这个幻想里的细节,然后度过一天又一天。

  终于,他红着脸想,或许女孩儿会因此喜欢上他。

  那是A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儿。

  也是他们全班男生都喜欢的女孩儿。

  A到底喜欢她什么呢? 他们到底喜欢她什么呢?

  小孩子不去想这些,他们都只是希望女孩儿会喜欢他们,他们想要独占着这个笑起来让人温暖的女孩的一切。

  他们攀比着谁跑得快,谁成绩好,或者谁和那个女孩儿多说了一句话。

  他们什么都比较着,似乎这样会离那个女孩近一些。

  那是好感么?那是爱情么?还是那只是幼稚的雄性在童年时代各种各样游戏中,没有理由的,谁也不愿意服输的那一个?

  没有人知道答案。

  而女孩,则是这场自发的无趣游戏里,所有男孩渴求的无上奖励。他们更多的时候并不在意女孩会不会喜欢他们,而在意着自己是不是比其他男孩更加强壮,或是更加聪慧。

  而不知情的女孩更像是一个冰冷冷的度量衡,或者时髦点,像是有绿色镜片的战斗力探测器,统计着天真的男孩们自以为的魅力。

  虽然他们并无恶意。

  但对那个时候的A来说,那个女孩则是他在爱情还未曾萌芽时被物化的终极梦想。

  每个男孩在懵懂的青葱里似乎都不会缺少这样一个女孩,宛若阳光下的泡沫般美丽又脆弱,遥远又真切。你似乎伸手就可以碰到,下一秒又砰然消散,留下绚烂的辉光。

  她就像是一个铭刻在A小学记忆里的过于轻巧,又过于厚重的符号,如雾里看花,水过微痕。

  所以在A长大一点,在他完全告别那个时代后,他甚至记不清那个女孩儿的名字。

  他第一次回想起这些,是因为另一个女孩儿在闲聊中询问他过去的情史。 

  “有喜欢过的人么?”女孩儿问,眼睛偷偷撇着A,脸上红晕已经很浓了,A却像是瞎了一般看不见。 

  A的脑海中浮现出童年里那个所有人都争抢的女孩儿的容颜,已经像是斑驳的相片般模糊不清,只是觉得她很美丽。

  比面前的女孩儿美丽很多。

  “没有,没有喜欢过。”A最后说,没有一丝一毫的抵触。

  当时只是小孩子的自己什么都不懂,那应该算不得喜欢吧?A第一次这样告诉自己。

  他以后用同样类似的话告诉过自己很多次。

  “真的么?”女孩儿撅起嘴,明显有些不信,“可是有人告诉我你喜欢过……”

  “我已经说过了,没有。”A不耐烦了,他不喜欢这个女孩儿,下意识的不耐便显得理所应当。

  “知道了。”女孩儿看出A有些恼怒,委屈的闭上嘴。

  平凡的女孩儿喜欢上平凡的男孩儿。

  A或多或少有些感觉,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并不是讨厌女孩儿,他只是觉得不对,不应该是她。

  而且,她太普通了。普通的相貌,普通的成绩,普通的衣着。

  A已经到了判断一个人衣着的年纪。

  是女孩儿太过普通,还是自己笃信缘分,这两者到底是谁为了掩饰谁,A不想把自己内心剖析得太明白,一个模糊的理由正好能恰如其分地说服自己。

  但他有着男性特有的虚荣,他不想让女孩儿觉察到他的心思,他希望女孩儿能继续这样喜欢着他。

  或许这样他就不再普通。

  他也能成为那个每天带新玩具的富孩子。

  奇怪,连小时候那么喜爱的女孩儿的相貌都已经记不起来,富孩子得意的炫耀神色却像是刀劈斧刻般在A心中嵌入了深深的痕迹。

  也因为如此,A并不抵触同这个女孩儿聊天。

  他把这种“欲拒还迎”称作“不想伤害她“。A有这种安慰的天赋,用在自己身上效果拔群。 

  A算不上敏感,某种程度上甚至有些迟钝,所以他能体会到女孩儿微妙又显然的情感,也有别人能。

  并非是因为嫉妒平凡普通的A,别人只是觉得这是一件好玩的事情,而这世界上到处都是这样的别人。所以当其中一个别人但去老师那里告发了A,并用上了很夸张的言语时,A没有觉得倒霉,只是用稀松平常的姿态应对着面前雄狮般震怒的老师。

  老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穿着古板的西装与套裙,衬衣扣子扣得严严实实,头发也一丝不苟地盘起。她的衣领因为激动的训斥而有些歪斜,宛若干瘪的橘皮。

  女孩儿站在A身旁,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挂在鼻尖,一股又一股,最后坠在地上,碎成一朵小花。A在那时候突然很想拉起她的手转身离开,就像是小说里那些浪荡不羁的剑客大胆妄为。

  于是他的手微微抬起来,触到了女孩冰冷的指尖。

  女孩儿像是触电般躲开,哭得红肿的眼睛极快地瞥了A一眼。

  A不清楚那眼神里究竟有什么意味,只是把手重新放下来,再没有动过。

  他突然有点想哭。

  在平凡的青春期里,A谨小慎微的试探被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一块块现实的污浊颜色。

  他以为这个女孩儿会不一样,他也以为自己会不一样。

  最终回到教室的时候,A听到几声不大不小的嗤笑,视线转过去,是几个男生凑在一起边笑边说着什么,眼神有意无意飞快地掠过A,然后又是一阵刺耳的大笑。 

  结束了,A明白,他和女孩儿小心翼翼的暧昧结束了。

  他笑了起来,像是失恋般神经质地笑着。明明没有失恋过,A却固执地觉得这必须是失恋的感受。

  之后A站起来,把凳子提在手中,向那几个男生走过去。

  毕业很久后的一次聚会上,曾经的学生和老师坐在一起,回忆着A最后一次粗野的斗殴。

  “真没看出来,平时挺文静的男生,打架起来那么不要命。”眼前的老师回忆到这件事,刺耳地咯咯笑起来。

  她看起来苍老了许多,新烫染的暗红色的小卷发也掩饰不了眉眼间流过的年岁。她没有再穿束身的套装了,大红大绿的裙子上有牡丹和杜鹃。A几乎无法把她同那个严厉刻板的老师联系起来,所以他的回答仍然拘束。

  “当时……当时……是气急了。”A小声解释着,两只手紧张地搓起来。

  老师又咯咯笑了几声,伸手给A夹了一块肉。在她看来,这并非是一次毫无人道的摧残行为,而只是她漫长教学履历里一次微不足道的小小谈资。 

  “知道么。”老师顿了顿,“那个女孩儿现在在医院做实习护士。”

  “哦。”A简单地应了一声。“没有读书了么?”他神态自若地把对话继续下去。

  “是啊。成绩不好,家里托关系……”老师上了年纪,和老年人一样絮叨起来。A时不时应上几句,两人就像相声里的逗哏和捧哏。

  事实上,他也几乎忘记了这个女孩儿,就像是他忘记第一个女孩儿那样。

  不,并非是不记得。A只觉得这些过去的回忆像是蒙在雾里,他的视线透过去,如同是在审视另一个人,最终只留下几点涟漪。

  而他在一片嘈杂里翻捡出这些,只觉得可笑又疲惫。

  也有不一样的。

  那是在青春期结束后不久,他去了另一个学校的时候。

  A坐在家中的书房,手指搭在键盘上,屏幕里聊天软件发出清脆的“滴滴”声。

  A想起这个暑假,是因为空调的温度。

  只有这个暑假他空调的温度设置的是24度,在这之前和这之后,他都习惯于26度。

  这个夏天其实并没有炎热多少,火热的是别的另外的东西。

  A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它强劲有力的鼓动。

  “滴滴”声又响起来,A抬起头,一只卡通猫的头像在右下角闪烁着。

  他点开,是两条简单的,对面前少年却不亚于炸弹的信息。

  “在么?”

  “恩?”

  A的思绪恍惚了一刹,他感到某种难以言明的荒谬,然后他敲出几个字。

  “不在。”

  对面发过来一个恼怒的表情,之后又是一条讯息:“那我下了?”

  A感觉心被刺了一下,并没有多少疼痛的触觉,只是微微一刺,有些痒。

  “晚安。”他回复。

  “你怎么了?”对面几乎马上就回过来这样一句话。

  A的手离开了键盘,他眯起眼睛,看着对方的头像,没有回答。

  头像是一只手绘的大头猫,笔触简单,但憨态可掬的模样很讨喜,是对方自己画的。

  A这个时候爱着对面屏幕的女孩儿。

  不像是之前,也不像是之后,A很确信他心中满溢的情感,是无可置疑的爱。

  伟大又炽烈。

  他坐在等了很久,对面没有下一条信息过来。

  “生气了?”他敲出这几个字。

  “……”女孩儿打出省略号,紧接着跟上一句:“我为什么要生气?”

  A是一个普通的男孩,所以他有着普通男孩可爱的自负。

  “我觉得你应该生气的。”他说。

  “无聊。”女孩儿读出了A戏谑的意味。

  “明天有空么?”A突然说。

  女孩儿静默了很久,然后说:“好。" 

  A很久之后才发觉这个回答的意味,他抛出的并不是一个是或否的疑问,仅仅是一个模糊不明的试探。

  而他也永远不知道,女孩儿为这个回复倾注了多大的勇气。

  赴约的时候,A带了一封信。信用随处可见的黄色信封装着,上面只有一个简单的署名,没有邮票,没有地址。如果把这封信投到信箱中,它永远也到不了目的地。

  他站在信箱边等着女孩儿。

  女孩儿出现的时候,A再一次发现了自己为何爱她。

  夏天的阳光很大,她背着粗布的双肩包笨拙地走在阴影里,有几处光斑漏下来落在女孩儿的脖子上,映出炫目的白。黑色的橡筋将齐肩的乌发扎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有几缕淘气地垂下来,挡住女孩儿的视线,于是她将不小心落出来的顽皮鬼拢到耳后。

  她在建筑的阴影间蹦蹦跳跳,就像是林间的小鹿,灵动又娴静。

  像是被炮弹正面击中,像是从五百公尺的高空坠下,像是星辰坠入大地。

  A发现自己以一种朝圣的心境看着女孩儿,几乎要跪拜下来。

  他明白了什么,也是这个时刻,A决定了一件事。

  女孩儿走过来,看到A手中的信,眼睛一亮,带着期待:“给谁写信啊?”

  A听到她的声音,方才坚硬如铁的决心差一点崩毁。他大病初愈般虚弱地笑笑,把信缓慢又痛苦地塞进了信箱。

  “一个笔友。”他回答,似乎没看见女孩儿眼中的黯淡。

  他们去看了一部低俗的喜剧片,A一直在笑着,是短促尖利的大笑,几乎如同哀嚎。

  最后女孩儿要回去了。

  她向A道别,手挥舞得很用力,很用力,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说再见。A慢慢走向了远处,直到看不见女孩儿,他才瘫倒在地上,泪水轰然就落了下来。

  那个女孩儿,是他的神啊。 他躺在炙热的水泥路中央,对自己说。

  他在女孩儿宛若精灵般走过来的路途中,像是僧侣般顿悟。 

  A固执地以为这不是爱情,而是近乎宗教的崇拜。他像是崇拜着木偶泥塑一样崇拜着她,不带半点烟火气息,以至于到了最后,他甚至不敢触碰这个女孩儿,哪怕是一点点。

 崇敬作为人类的情感有着特殊的二相性:一方会以为这是无可辩驳的纯净热爱,不愿意掺杂些微世俗的出格举动,而另一方以为夸张又尴尬,最终难以理解。

  而这隔阂的结果便是让崇敬与爱的距离,是极近,也是极远。

  对一个执拗的男孩来说,那就是一辈子的距离了。

  回到家,打开电脑,A看到女孩儿的头像灰暗着。

  并且以后再也没有亮起。

  绿灯亮了。

  “怎么不走?”坐在副驾驶的女人推了A一下,握着方向盘的A一愣,下意识的打燃火,启动车子。

  “在想什么?”女人点燃了一根烟,打开车窗,对着外面吞云吐雾。

  A把领带扯松了些,觉得胸口的憋闷少了些,才开口:“没什么。”

  “哦。”女人也并不想知道,她跟这个男人才认识了几个小时,没有兴趣去关心他的过往,只是出于礼貌才开口询问。 

  “去哪里?”A问。

  女人皱眉,她不太喜欢没有主见的男人,于是把问题抛回去。“你觉得哪里好?”

  A轻笑一声,他意识到了女人的情绪,于是说:“刺激一点?”

  女人挑眉,她觉得有些意思了:“没问题。”

  “我知道一个地方。”A调转车头,向黑暗中驶去。

  他在地下室醒来的时候,头有点轻微的痛,四周是散落的衣物。A朝旁边看了一眼,女人还在睡,被子滑落在一边,露出大片白腻的肌肤。他坐起身子,点了一根烟。

  为什么会想起她呢?A问自己。

  就算有过那么多女人,为什么会想起她呢?

  A现在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会有那样奇怪的想法。

  什么神,什么信仰,只差一个拥抱罢了。

  他在再长大一点才认识到女孩的心意,但是还能怎么办呢?除了埋怨几句自己当初难以理解的可笑顽固,他也只能点上一根烟,默默吞吐。

  而在这个夜晚,这个他早已经告别大学,毕业很久后从深夜里醒来的夜晚,他为什么又想起她呢?

  烟已经要燃尽了,A拿出手机,打开很久不用的聊天软件,找到了女孩儿的头像。

  她没有换,还是那个明亮的,卡通猫的头像。

  A已经不知道这是不是当时他朝思夜想的那只憨态可掬的猫。

  “在么?”他发过去。对方没有应答。

  “恩?”他又发。

  “你好?”女孩儿回了一句。

  “你好。”A这样回答。然后他关掉了聊天软件,重新点起了另一只烟。

  女人翻了个身, 看见男人痛哭流涕。

  她坐起来,用手擦去A脸上滚落的泪珠。女人遇见过很多这样的男人,她也总是这样安慰他们。

  但是男人说了一句她始料未及的话。

  “我们结婚吧。”A说,认真的看着女人,泪水还在不断滚下。

  “什么?”女人一惊。

  “我们结婚吧。”A再说了一遍。

  “不行。”女人干脆地拒绝了他。

  “好。”男人也同样利落。 

  A之后回了老家,开始相亲。

  他大学毕业之后,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做出这个选择。

  但事情出乎A的预料,有着反常的顺利。第三次相亲的时候,他看上了一个中意的。

  女人留着短发,脸稍微有点肉,她不算太漂亮,但化了妆也算得上可人,坐在A对面低眉顺眼的模样,眼睛里也满是满意。

  就像是那种适合结婚的女人一样。

  没有来由的,A给女人下了这样一个定义,这也是他中意女人的原因。

  “你有谈过恋爱吗?”女人小心翼翼问道,又马上解释:“我不是介意这个,就是想多了解了解你。”

  A没有马上说话,他只觉得女人的样子慢慢和自己那个讨厌的老师重合在一起。

  某种程度上她们的确相似着。

  “认真说的话,并没有谈过,大学时候倒是单相思过。”A给出了这样一个中规中矩的虚假回答。

  “这样吗。”女人捂嘴笑笑,似乎更满意,脸上也有了鲜活的颜色。

  他知道女人会喜欢这个答案。

  “如果结婚的话,我是说如果……”女人终于说到这个,她喝了口水,有些拘谨,“那么彩礼……”

  A已经不记得讨价还价的具体细节。

  明明是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会记不得呢?

  A在刚刚离开校园的时候对这些世故人情还有独属于学生的扭捏与不适,现在已经是个中老手,纯熟无比。

  他像是谈生意一样谈妥了女人,女人开心地笑着,走上来挽上A的手臂。

  “我今天带了身份证。”女人悄悄在A耳边说了一句。

  “你知道吗?”A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自言自语着,“我曾经在小时候,很羡慕一个每天都有新玩具玩的小孩。”

  “什么?”A的话对女人来说像是天方夜谭,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接话。

  “没什么。”A最后笑了笑,也凑到女人耳边:“我也带了身份证。”

  “讨厌!”女人故作姿态地打了A几下,带着并不真实的羞赧。

  A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但他也曾经盼望过,盼望过或许自己的人生会有什么不一样。

  他之所以忘不了那个总是有新玩具的富孩子,或许是A在潜意识里觉得,那个孩子不会同他一样平凡。

  那个孩子,是特别的。

  A很快结婚了,婚礼很平淡,新娘倒是很高兴。

  他了无趣味的生活继续着,不久后A拥有了自己的孩子。

  这之后是孙子。

  可惜没等到重孙。

  A忽然感到一阵眩晕,伴随着头部剧烈的神经疼痛。记忆如同碎片般闪回着,他有了一种辨不清虚实的错乱感。

  这时候A意识到,他快死了。

  所以A才想起这么多的她,这么多的女孩儿和女人。

  可是爱情呢?

  像是闪电,又像是回光返照,这个念头突兀地出现在A的脑海里。

  他恐惧得浑身颤抖起来,这恐惧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感到自己体内似乎有一股巨大的邪恶将要诞生。

  他奋力扭过脑袋,看到头发花白的妻子伏在病床边断断续续抽泣着,A在她的眼睛多少看到了属于亲人的悲戚。

  但没有爱情。

  A闭上眼睛。

  在他平淡普通的人生中,真的有过爱情吗?

  他知晓自己的平凡,也坦然接受这一切。

  可是,他真的品尝过,被那么多那么多人赞颂的,一点一丝爱情的甜美滋味吗?

  在陷入黑暗的刹那,在无可比拟的绝望里,A没有找到答案。

  在要归于尘土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类。

  这就是A的,没有人生的爱情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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