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黑暗风三部曲】《仇杀》一个疯子的复仇之路
8.痛醉.惨夜
他跑了起来。
前一刻他还萎靡不振，此刻却像精力充沛。
他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好像在那里能亲手了解自己的仇人。
踩在脚下，把他踩在脚下。
因为一句随口而出的话，他简直像看到了希望，要不顾一切地去争取。
也许，是也许。
他太敏感。
远看，一道黑影在这漆黑的夜里飞奔，幽冷的月跟着他。
近看，他的脚步逐渐放慢，可他就是不停。
他累，他疲惫不堪。
可就是那强大的精神支柱支撑着他：也许有望。他不会放弃希望，哪怕那希望是随口说说。
近了，又是一道光在闪烁。
外面响彻摇滚乐的嘈杂及人群的尖啸，狂欢，似乎永不疲倦。
他站在酒吧门外，看里面夺目的彩灯，狂欢的人群，心在犹豫。
他与社会格格不入，也厌恶群体活动。
可是，如果有复仇的希望，天天呆在那里又有何妨？
他只想复仇，只想复仇。
带伤的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冲击极大。
炫彩夺目的灯光在他眼前闪烁，他有些目眩神迷，踌躇不前；对于一个习惯了安静的人，耳畔开始充斥摇滚乐的杂乱狂啸，人群的疯狂尖叫，那像火车临他呼啸而过，而现在是慢性折磨。
他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强装镇定自若，忍着头痛欲裂和耳鸣不清，小心翼翼地前进。
他没想到会是这么痛苦，别人是享乐，他是折磨。
他勉强走向前台，向服务生要了一杯威士忌，坐下“享受”。
也许酒能减轻他的痛苦，他接连不停。
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只是把自己融洽在酒精之中，减轻痛苦。
直到有些头痛，他才麻木地放下酒杯，看向狂欢的人群。
身边多了几张面孔。
他清楚地看见离他不远处几个衣着时髦的青年在那里嗑药，吸粉，之后嗨得像棵摇晃的圣诞树。
他揉着脑袋冷笑了一下，骂了一句：傻叉。
现在他明显感觉轻松多了，也许是因为酗酒带来的快感。
他心底积压的怨恨太多，需要释放。
酒吧让他释放。
他的目的是复仇，现在却变成了酗酒。因为他难以忍受那嘈杂的音乐和人群的尖啸，他需要改变注意力。
所以酗酒。
他摇晃着站起身，此刻已无力去想复仇的事，头痛反复刺激着神经。
那双带伤的手推开门，留下满满的阴郁，离去。
他不知道，身后有一群人尾随着他。
幽冷月光，随他来，又随他去。
上天像对这个家伙有了兴趣，一直看着他。
酗酒后的他，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像条狗。
恍恍惚惚的灯，模模糊糊的地；因为他的眼眸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只知道自己一直在前进，前进；头痛欲裂使他难以思考或想起任何事。
酗酒时他只想分散注意，减轻痛苦；没想到，最后不但一事无成，折磨的还是自己。
喝了多少杯，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要为酗酒付出代价。
“砰----”
似乎什么东西推了他一把。
他跌跌撞撞地冲了几步，差点摔倒。
他眨了眨模糊的双眼，左右看去。
一片寂静，只有幽冷的月在天上看着他。
他只以为是被石头绊到了，便继续前进。
“喂，酒鬼？”
“就是说你呢，怎么，还在那里张望？”
他没有回头，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以及冰冷的笑。
死亡的气息在空中飘荡，越来越近。
他依旧呆站在地上，好像已经麻木。
“像懦夫一样逃啊，酒鬼？。”
他从没信任过自己，有时却又表现得那么坚决。此刻醉酒的他就像是个真正的战士。
也许。
死亡的气息飘过了耳畔。
一双手扯住他身上的衣服，他被转了个圈。
“嘿，酒鬼，傻叉？嗯，谁是傻叉？”冰冷的嘲讽声对着他。
他干笑了几声，认出是那群嗑药的青年，为首的一个染着白发，正扯住他的衣服。
在他眼中他们就是脑残。
他抬起头，一副不屑的表情，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们这群吸毒的傻叉，脑残，哈哈哈……”他身上的酒气弥漫在空气中。
“哼。”为首的青年冷笑一声，冲他旁边的一人笑道:“来。”
一袭黑衣，一双皮靴，闪过他的眼眸；冰冷的皮靴，碾过他的腹部，好像野兽撕咬，无情，精准。
撕心裂肺的痛贯彻他的全身，他捂着肚子，嘴里发出骇人的笑，无力地挣扎，蠕动。
他像疯了，痛苦的嚎叫在他嘴里变成骇人的笑，在这安静的夜里，毛骨悚然。
“那么，现在谁是傻叉？”为首的青年蹲下身，冷笑着问道。
“你们……都是傻叉，脑残…”他捂着肚子，颤抖着，含糊不清回答。
“继续。”那青年站起来，冷冷地道。
一群人冷笑着，冰冷的皮靴在他眼前闪烁。
踩踏，跳跃，碾压。撕心裂肺。恶魔欢悦的狂笑回荡在他耳畔。
他几乎奄奄一息，嘴里却不时惨笑。
像被撕碎了，再缝合，再撕碎，再缝合。一如既往。痛到麻木，痛到神经迟钝。
直到一声枪响打破这恶魔的游戏。
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手，他们只是疯狂踩踏他的身。
此刻他的手里正握着手枪，上了弹夹。
他之前一直颤抖着去掏枪，想方设法上弹夹。
忍受那么多痛苦，终于等到了近乎死亡之时的希望。
那一枪像是冰冷的预警，朝向了天空。
他们应该庆幸，应该感激涕零，没有缺胳膊少腿，没有死亡，没有大开杀戒。
所有人此刻脸色都变得惨白，不断后退，他们没有枪。而此刻枪口可以对着任何人，任意审判。
“不想送死的，赶紧滚。”他颤抖着，冷冷地道。
人群散开，以极快的速度离开。
为首的那个青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里全是不甘。
“怎么，你也想送死吗？脑残。”他嘲讽道，枪对上青年的脑袋。
逃之夭夭，极快的速度，以及颤抖。
这叫什么，惨胜？他躺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他已经麻木。
幽冷的月，在远处看着他。
不久，黑暗吞噬了月，光亮淡去大片；抬头望去，只有渺小的繁星散在天空隐隐若现。再过几时，黑暗也会将它们一并吞噬，囚禁在深渊深处，直到夜幕降临。
它们在挣扎，它们在哭泣，它们在祈祷，可它们…无能为力。
这就是绝望的感觉。
现在，只有凄冷的风陪伴着他，在他耳畔喃喃细语，像是死神给他设下的诅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