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金」一次“失败”的告白

金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喜欢格瑞。

他们最近的相处模式，也确实，有些暧昧。

格瑞有时候会突然握住金的手，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握了一会便松开，就像这是一个很平常的举动。

但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撩得金心跳加速。

格瑞还很喜欢揉金的头发，喜欢他细软的发丝充盈在手心的感觉，喜欢他气鼓鼓地反抗的样子，喜欢他想要还手却无能为力时的神态。

一种欺负小朋友的快感。

他们完全无视了周边的围观群众，大家就看着这位平时冷淡得仿佛自带一层屏蔽的格瑞眼里的冰霜被温柔和笑意融化。

这要是没点啥，他们是要成为彼此一辈子坦诚相见的好兄弟吗？众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嗯，确定了，是友军。

“安迷修……”在被全班同学揣测金和格瑞关系的第n天，金终于开了口，“我想要谈恋爱了……”

正在喝水的安迷修默默撇过头，离金远了些，又远了些。

半晌，在金哀怨的眼神中淡定喝完水还盖好了杯盖的安迷修又挪了回来，静静地看了金两秒钟，“和你同桌？”

“嗯……”金有些害羞，头埋了下去，低低地应了一声。

“说好的最好的朋友呢……”安迷修无奈地扶额，继续问，“你喜欢你同桌？”

“或许吧……”金讪讪地挠了挠自己的脸，“我不知道喜欢是怎么样的感觉……”

“喜欢这种东西确实很难说清楚啦。”安迷修对这个回答倒没有多大的意外，因为一般人都搞不懂什么样的情绪才叫喜欢。

“那说一说你为什么突然想谈恋爱了呢？”安迷修换了个问题。

“就是，我仔细地想了想，在格瑞揉我头发牵我的手时，我都没有排斥的感觉……还有一点点高兴……”当支支吾吾地说完最后一句话，金的脸颊已经染上了红霞。

“那就照着你心中所想好啦，你就想想，你究竟想和格瑞成为什么样的关系。不需要纠结那么多。”安迷修揉了揉金的头脑袋开导道，不禁在心中感叹一句难怪格瑞喜欢揉金的头发，因为真的很好揉啊！

“嗯……”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眼神却坚定了起来。

上午放学。安迷修和金在去吃饭的路上走着，金突然开了口，语调是兴奋，还有些紧张，“我放学的时候给格瑞小纸条了……我让他回家以后再看，他……”

说到这，金的脑袋又埋了下去，只留下看起来很好摸的头顶，“他说会好好研究……”

安迷修也是没想到金居然这么雷厉风行，惊讶了一会后将注意转向了另一个重要的点，“你里面写了什么？”

“一串数字，二十六字母顺序的那种，最后解出来会是一个单词。”金直接和安迷修交代了，没有一点隐瞒的心思。

安迷修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按照金的性格，那个单词八成不是“love”就是“like”吧？

一般人看到一串有含义的数字，几乎都会往二十六字母上想，那……他是不是今天下午就能看见班上又多了一对情侣啊？

雷狮和卡米尔，佩利和帕洛斯，凯莉和安莉洁，雷德和蒙特祖玛……现在恋爱的光芒就已经够刺眼了，再加上一对岂不是要闪瞎眼？

不过为什么班上的情侣都是同性啊，大家就不能正常地谈恋爱吗？搞得他都想去找一个了，嗯……嘉德罗斯？还是紫堂幻？

安迷修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到了，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把这个荒谬的想法打消，在心里不断默念着艾比小姐，提醒自己应该想办法把她追到手才对。

金对安迷修突然的动作感到奇怪，试探着询问道，“安迷修，你怎么了？”

“没事，刚刚想到了一些事情。”安迷修定了定神色，冲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静候佳音。”

金又红了脸。

下午，金和安迷修朝着教室走去，在快要接近门口时，金却停下了脚步。

安迷修疑惑地凑到金身边朝教室内看了看，发现在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坐在位置上看书的格瑞。

“呜……怎么办，安迷修，我有点害怕……”金可怜兮兮地拉住安迷修的手臂。

“别怕，格瑞一定看得懂你的意思。”安迷修安抚性地拍了拍金搭在他手臂上的手。

“不是这个，我是怕格瑞不喜欢我……啊现在想一想我早上真的太冲动了啊……”金捂住脸，有些不知所措。

“哎呀不会的。”安迷修叹了口气，就他们那副样子，格瑞不喜欢金才是不正常的吧？他轻轻拽住金的手往里走，“反正总是要面对的啊，你总不能一直待在外面对吧？”

“说的也是啊……”金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过快的心跳缓下来，跟着安迷修往前走。

当看到霸占了他的位置与格瑞交谈的佩利时，金反而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坐到隔壁桌也就是安迷修前桌的位置上，转过身趴在安迷修的桌面上。

“啊……我好怕啊……”金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桌子上画圈圈，这是金紧张时经常做的小动作。

“乖，不怕不怕。”安迷修觉得自己像金的家长，专门负责开导的那种。而且他发现，应该是受了金的影响，他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这可是我的第一次告白……”金画圈圈的速度更快了些。

“哎呀，相信我，格瑞也喜欢你的，呃，大概。”安迷修的底气也有些不足，因为格瑞除了金刚进教室时抬眼看了看，此后就没再注意过金。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被自己喜欢的人表白了不是应该很高兴吗？安迷修表示这剧情发展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这时，帕洛斯从旁边走过，状似无意地开了口，“嗯？佩利，抢了别人的位置可不太好哦。”

闻言，佩利立马从金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帕洛斯你来了啊！”帕洛斯冲他一挑眉表示回答。

“金，坐坐坐，请坐，刚才我有点事情找格瑞，不过现在没事了。”说完，拉着帕洛斯往自己的位置上走。

金看着局面在短短十秒内完全改变，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感谢帕洛斯让他和格瑞终于有了独处的机会，还是责怪帕洛斯让他不得不去面对这个局面。

盯了那个空出来的位置两秒钟，金硬着头皮坐了上去，作出一副正常的表情，“格瑞，下午好啊。”

“嗯。”格瑞淡淡应了一声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到面前的书上。

怎么这么冷淡啊……金咬了咬下唇，有些不高兴，他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格瑞为什么不能主动一点呢？

等了一会儿，金见格瑞依旧专心看书，大有一副你不自己提我也不会开口的样子，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已经走出第一步了，那再接着走也无所谓。

“呃，格瑞，那个纸条……”金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

“哦，你从刚来就支支吾吾是因为这个啊。”格瑞终于将注意力从书上移开，将手伸进书包里摸出一张小纸条放到金的手上，“抱歉，我没看懂。”

“啊？！”金震惊了。格瑞他说他没看懂，没看懂啊……是自己的字太丑了吗？不会吧……

一直默默观察格瑞和金两人的安迷修见金突然的反应，八卦之心蠢蠢欲动，小声叫道，“金，金。”

“安迷修……怎么了……”金缓缓地转了过来，神情和语调颓废。

“怎么样了？”安迷修用唇形问道。

“他说他没看懂……”金也用唇形回答，眼神里透出失落。

“怎么可能！”安迷修完全不相信格瑞会看不懂纸条的意思，难不成是看懂了但格瑞不喜欢金，所以用这个拙劣的理由来搪塞？可是就他们相处的那样，怎么都不像只是单方的一厢情愿。

“纸条给我看看。”安迷修觉得应该从这方面下手寻找原因。

金将小纸条递了过来。

安迷修摊开，见上面写着一串整齐的数字：1215255。

安迷修板着手指头算了起来。12，L，15，O。果然是“love”吧，他猜的很正确。

“abcdefg……”因为心情好，安迷修轻轻把字母念出了声，“uvw……”

念到这，安迷修顿住了，他看着自己摆出的三根手指头，又往下算了两个字母，“xy……”

“……”安迷修没了声音，“V”不是22吗？他以为自己数错了，又从A开始数了一遍，确定了数到“V”时，手上伸出的手指是两根。

安迷修无话可说了，他知道原因了。他甚至可以想象到格瑞算出前面的“L”“O”时的喜悦和算到“Y”时的疑惑。说不定格瑞还看着“loye”这个东西愣神了许久，想着他是不是误会了金的意思。

“金。”安迷修压低了声音叫他。

“嗯？”金转过头，脸上还挂着难过的情绪。

“你数字算错了。”安迷修将纸条递了回去，他没用唇语，只放低了声音，因为他怕金看不懂他的话。

于是他就看着金脸上的难过被不可置信取代，将纸条接过后转身也板着手指头算起来。

不久，他就看见金将整个脑袋都埋进臂弯里。

金简直要崩溃了。

第一次告白就出师不利，还是因为算数算错了。

他都想骂自己傻了。

“金？怎么了？”格瑞见金颓废的模样，有些担心地揉了揉他的脑袋问道。

“没事没事……”只是被自己的愚蠢震惊到了。

“格瑞……你真的没看懂吗？”刚问完这一句，金就料到了答案。他的数字都弄错了，就算格瑞知道破解数字的方式，也会不理解他奇怪的第三个字母吧。

“大概看懂了。”格瑞却这样回答。

金眼神亮了亮，还想再继续追问，上课铃却不应景地响起，老师也随之走进教室。

“那格……”金才刚刚开口说了两个字，格瑞就拿起课本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把金接下来想说的话全敲了回去。

金捂住脑袋噘着嘴看向格瑞，接触到金哀怨的目光，格瑞的手依然平稳地将金的课本抽出，翻到老师即将讲的那一面，摆在金面前，“专心听课。”

既然格瑞这么说了，金也只好把想问的话暂时储存起来。

虽然被格瑞要求认真听课，但金的思绪还是忍不住飘到格瑞身上。

格瑞说“大概看懂了”，格瑞猜到他的意思了？那为什么不直接给他一个回答，这样拖着，他完全没办法集中精神啊。

现在金只盼着快点下课。

格瑞见金保持着一个动作半晌没变，就知道这个家伙一定又在发呆了。格瑞轻叹了口气，在金的桌面上敲了一下。

金疑惑地朝他看来，格瑞示意地指了指黑板。

“格瑞……”金还是受不了现在这种状态，如果豁出去就豁到底吧，“能给个回答吗？”

“……”格瑞没说话。

“格瑞。”金以为格瑞没听见，又掐了掐自己的手让自己鼓起勇气重复了一遍，“能给个回答吗？”

他觉得自己等了很久很久，格瑞终于开口了。

“专心听课。”格瑞只回答了四个字。

金被格瑞的逃避惹生气了，趴在桌子上没有再说话。金其实不喜欢别人吊着他，但因为那个人是格瑞，所以他选择了双标。

格瑞想要摸他的脑袋，金也像是早料到一样一偏头躲开了。

格瑞：……

好不容易熬过了上课时间，老师刚一说下课，金就从座位上起身拽着安迷修往外走，速度之快格瑞拦都拦不住。

“啊啊啊格瑞他还是没有回应我……”金很郁闷，“我去问他，他就知道让我好好听课。可恶啊，我可是鼓励了自己很久才敢问出来的！”

“不生气不生气。”安迷修抚着金的背给他顺毛。

“我不是生气，我只是不高兴，安迷修你说啊，格瑞他为什么不回答我啊……就算不喜欢，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吗，这样弄得我特别难受……”金越说越觉得委屈。

“怎么说呢，现在就剩下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他想郑重地回应你，第二种……”安迷修没继续说。

“第二种是什么？”金追问。

安迷修叹了口气，接着说，“第二种就是他不喜欢你，但害怕直接拒绝了你们两个做不成朋友，所以拖着。”

“唔……”金的神情又黯淡了下来，“安迷修，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去告白啊，保持着从前的相处方式就好了啊……”

“但你的心里是想和格瑞以另一种方式交往的吧？既然是心里所想那就别后悔了啊。”安迷修继续安慰金。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就是……很害怕。总感觉告白以后，如果另一方不喜欢你，那一切都不纯洁了……”金在花坛沿边坐下，神情忧虑。

“嗯……如果格瑞不喜欢你还对你做这些带有暧昧和暗示意味的事，那我觉得格瑞也是很渣了，我们也没必要为了这种人让自己烦恼。”安迷修话说得直接。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会很难过的吧。”金的语气中透出不知所措，“安迷修，怎么办，我觉得我的初恋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

“安啦安啦，放宽心，说不定是前面一种情况呢对吧？格瑞看起来也不像那种人。”安迷修拍了拍金的肩膀。

金的神情依然阴郁。

“……不行，我觉得我等不了，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问清楚，安迷修，我先走了。”金确定了目标，从花坛上跳了下来，进了教室。

倒也不是真的等不了，他只是不希望等到最后，发现格瑞是他不喜欢甚至是所厌弃的那种人，这样的话，他会为他逝去的时间心疼。

格瑞正趴在桌子上睡觉，阳光从未拉好的窗帘缝隙中透出来打在格瑞的身上。

即使是短暂的课间，格瑞貌似也睡着了。

金一步步朝着光的方向走去，觉得自己像是要去完成使命的人。

格瑞……到底对他是什么感情？他一定要弄清楚。

桌子上一张纸条犹为明显，像是为了彰显它的存在，亦或是仅仅为了防止它飘走，上面用一本书压着——正是格瑞敲他的那本。

这是格瑞给他的回答吗？金的心跳再次加速，他又看了一眼格瑞，格瑞似乎睡得很熟，身体随着平稳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

金抿了抿嘴，想掩饰自己的紧张，将纸条拿了起来。纸条叠得很整齐，一如格瑞给金的感觉，规范，条理清楚。

定了定情绪，金缓缓摊开纸条，上面用整齐又秀逸的字体写了一排数字。

135201717

me too。

————————格瑞视角

金似乎不知道他在自己心中究竟有多重要。

是的，他承认，他对金有了超出同学关系的想法。

但金说，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这个词包含了很多，又限制了很多，既是朋友，他就不能越过这条界限，注定要被封锁在条条框框中央。

那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不甘愿被这些条框束缚着呢？在边界踏出一点点，又一点点，想着反正金那么单纯，应该也看不出来。

如果只是稍逾了界，应该没事吧？

金忽然给他递小纸条了。看着金微红的耳垂和跟他说话时有些闪躲的眼神，他大致猜到了纸条的内容。

心里是欢喜的，却不得不要求自己平定情绪，在心里为自己预留出一个缓冲的空间：如果不是呢。

带着这种想法，他收下了纸条，开了口，“我会好好研究的。”无论什么，只要关于金，他都可以仔细钻研。

他一直等到回了家才打开小纸条，因为这是金要求的。

纸上用整齐的字迹写着一排数字：1215255。与金平时的字迹不大相同，看得出来是特地写端正的。

他轻轻笑了笑，二十六字母表几乎是瞬间浮现在他的脑中，他在心中计算起来。

12，L。他的心悬了起来。

15，O。他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25……Y。他的心几乎在瞬间沉入谷底，看吧，他果然误解金的意思了。但还是抱着算错的侥幸在心里又过了一遍字母表，是Y，没错。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算完了最后一个字母。5，E。

“loye”。他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学习过这个单词。为了避免自己学漏了，他打开了手机，在搜索一番无果后叹了一口气，瘫在床上。

也许根本不是从这个方向入手？他尝试了找规律，特定日期，函数图，依旧没有收获。

那一点想法又在心中萌芽，说不定这就是金的告白呢？只是因为写错了。

可是对于这种事情，谁会写错呢？大家都会小心小心再小心，希望对方可以明白到自己的心意吧？

但“如果”这个词在他心里发酵起来，因为有这一点的概率，他整个中午都被纸条所困扰，有时候还产生了“有话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的想法。

但随即他就让自己把这个想法打消掉了。金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假如真的是告白，这可能是他能做的最大限度了。

反观自己，明明喜欢金，却不敢靠近，生怕一个疏漏就全盘皆输。

他呼出一口气，把脸埋入枕头。他明明还比不上金。

佩利占了金的位置。见到这一幕后，格瑞反而松了口气。如果金现在凑过来问他纸条的事情，他压根不知道如何回答。

在佩利询问如何让一个人开心时，他却一边敷衍地回答一边思考对策。

金来了，金没有自己让佩利离开。

他又争取到了思考的时间。

帕洛斯来了，佩利……自愿离开了。当金坐过来时，他在心里暗暗焦急，因为他还没有想好回答。

在金和他打招呼时，他只淡淡应了声，强迫自己集中精力思考回答。

“格瑞，那个纸条……”金果然开口询问了。

他没办法，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答道，“抱歉，我没看懂。”某种程度上也确实算看不懂吧？

他不意外地看见金脸上显出震惊和失落的神色。

他强迫自己移开注意力，专心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直到他听见安迷修的话。“数字算错了。”算错了？是什么意思？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是他所期待的那样吗？

所以在金再次问他“看懂了吗”时，他说了一句大概看懂了。

随即面前这个人的表情就被喜悦取代，让他忍不住想拍拍金的脑袋。

他看出来了金想要接着问，但他无法确定金想问的，到底是什么。所幸上课铃响了，他又有了理由暂时回避这个问题。

于是他将自己想拍金脑袋的心思改为用书本轻敲了一下，“专心听课。”

金的情绪都分明地写在脸上，所以他能察觉到金对自己的心意，而现在，他也能感觉到，金不太高兴了。

当老师已经将课本讲到后两页，而金的书还停留在他刚刚翻到的那页时，他知道，面前这个人走神了，想的八成还是关于他的事。

想了想，他伸手在金面前的桌子上敲了一下。本是想提醒金集中精神的，却没想到遇到这样的询问。

“能给个回答吗？”他注意到，金的语调还微微颤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但他不能确定金要的是什么回答，即使金表现的已经足够明显，他不愿意做不确定的事情。

许是他发怔的时间太长了，金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声音还是颤抖的，不过多了几分坚定。

“能给个回答吗？”

他不语。沉默似乎是躲避的最好方式。但金这次就这么等着，大有一副不收到回答就绝不转身的样子。

“专心听课。”他觉得自己只能这么说才能让金不接着追问。

果不其然，金转了回去。

和他料想不同的是，金直接趴到桌子上，没有半分听课的意思，像是专门和他对着干一样，浑身散发着“我心情很不好别来惹我”的气息。

他伸手想要像平时一样揉揉金的头发表示安慰，金却直接躲开了，他的手落了个空。

金生气了。这是他脑中唯一的念头。

金的脾气一向很好，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发个脾气。能让金情绪波动的……一定是金觉得很重要的事情。

金那么害羞的人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他真的还要逃避下去吗？

他不愿意做不确定的事。但生活就是一场博弈，从没有百分百的胜算。

或许，他应该赌一把。

135201717。他在纸上写下这一串数字，既然金选择的是这种方式，那他也用同样的方法回应金。

为了，有始有终。

他把纸条折叠好用书压着，以便于让金一眼就看见，他只压住了纸条的一脚。

做完这一切，他趴在桌上假寐起来，只是想偷偷观察金的反应。

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注视着班上的情况。

金走进了教室。他忽然发现，当金进入他的视野时，周围的一切便被模糊了，人群中，只有一人清晰可辨。

金拿起了纸条，照例掰着手指头算起来。

星星点点的笑意缀满金的眼睛，又逐渐扩大，蔓延到金的脸上。当金扑过来揉住他时，他也回抱了金。

他知道，他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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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来自身边一个朋友的告白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