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陈往事.猫鼠游戏（1）

  姚纳的眼睛不安而痛苦地打量街道两旁川流不息的人群；在这成千上万的人当中有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倾诉衷曲呢？然而人群奔走不停，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更没有注意到他的苦恼。

                                                                                      ———————《苦恼》.契诃夫

  陈是被电话吵醒的，那是凌晨六点半左右。楼外街灯将息，但阴郁的天空遮挡了朝阳，使黎明的到来无人知晓。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接起电话。

  “诗怀雅被袭击了。”龙门警卫局局长说道，“所幸伤势没有危及性命，具体情况我们见面说。你现在出门到A号地点等着我，十五分钟后见面。”

  陈悄无声息地洗漱，在房间里关上门穿好衣服，腰间别上上膛的枪。最后她打开星熊的门悄悄看了一眼便离去了。留下一张便条，上面只字未提诗怀雅一事。

  街上几乎空无一人，陈快步拐进露水沾湿的石板小路，手一刻不离枪套，脚步声回荡。

  河边，局长带着圆顶帽的背影漆黑，望着河对岸的城市。河堤上街灯已熄，但整个城市还未完全苏醒。微白的薄雾侵染对岸乌黑的高楼，俨然怪物的模样。陈走过去，背靠在冰凉的栏杆上，立在局长身旁。

  “今早六点，诗怀雅出门开车上班。途径第三大道时遭到了路边炸弹的袭击。诗怀雅的源石技艺保护了她。由于她是龙门近卫局的管理层人员，我现在已经将此次袭击定为对龙门近卫局的挑衅。”

  “暗杀者错误估计了诗怀雅源石技艺的强度？”陈皱眉，“对方知道诗怀雅的住宅难以入侵才选择在她上班的途中实施袭击。说明对方是早有预谋的，那诗怀雅的源石技艺强度应该也已经被对方摸清了才对。即便通过非法途径，想要在炎国弄到炸药也是相当困难的。对方应该不会在这样重要的点上犯错误。而且，能弄到诗怀雅如此完善的信息。。。近卫局应该已经被渗透了。”

  “这一点，就不得不佩服诗怀雅了。”局长低声赞叹道，“她在生活中极少显露自己源石技艺的真实水平，竟骗过了我们所有人，包括那个间谍。年纪轻轻竟如此有城府，若好好培养，必成大器。我大炎有如此人才，实属国幸。”

  河水静静流淌，不停地舔舐着岸边的青苔，寒气四面八方挤来。

  “那个和你同居的警员，”局长问，“是叫星熊吧。你出门的时候。。。”
  “我没有告诉她。”陈道。

  “很好。”局长点点头，“我们不知道谁是值得信任的。在揪出内鬼之前，这件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说罢，局长用带着黑皮手套的手拍拍陈的肩，缓步离去。陈目送着局长的背影消失在迷雾中，不见了。

  陈靠在那儿没动。凉气袭人。是的，身边无人可信，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孤立无援。如果说全龙门只有一个人不会背叛诗怀雅，那就一定是她。。。这枚棋子我一定用得上。

  陈现在听见的脚步声很轻，但又似有万钧之力。

  “陈警官。”林雨霞自迷雾中走出。她的双拳捏得很紧。

  “事情你都知道了。”陈点上烟，叼在嘴里，“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的人已经打听到了炸弹安放者的住处，就在龙门北郊外。”林雨霞咬牙道，“你们警局应该已经无人可信了吧，我随你一起去！”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叫上星熊？难道你打定主意我不会带上她吗？”陈询问道。

  “别开玩笑了，”林雨霞道，“某些时候，我比你更清楚你自己。你不敢冒这个险。你只对我不会背叛诗怀雅有近乎绝对的把握。”

  陈眯了眯了眼：“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