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四十）

陶阳在甩袖转身时摸了摸腰间的剑，闭上眼睛轻呼一口气，准备要来了啊。张云雷和杨九郎一边注意着宫里的弦声，一边紧锣密鼓地赶往门口。正当弦声换调的空挡，二人赶到，将门口的护卫打晕，冲进宫中。“郭家长徒张云雷赶到，众徒听令！护我郭家！”

“郭家！”正位上的皇上一拍桌子，震怒地指着坐在不远处的郭德纲和郭麒麟。“好你个郭家，果然是要造反。来人！”

“今日非我郭家造反，而是皇上枉冤忠臣，妄想狡兔死，走狗烹罢。”郭麒麟起身将父亲护在身后，抽出腰间的剑。此刻麒麟剧社的弦竟一刻未停，待到霸王出剑，陶阳将腰间的剑拔出，同时另一边的孙九香、尚九熙和何九华将酒坛朝主位砸去。

孙九芳算好时间，拉响第二次烟火。在城中的众人立即翻身上马，直冲皇宫。宫内四周早已被郭家的将军们包围，能护住宫中人的只有那不值一提的禁军罢了。“郭家人听令！护送家人退去。”

张云雷的攻势十分猛烈，他和杨九郎早就已经合作了不知道多少次，速速将麒麟剧社的其他角儿护在身后。周九良和张九驰带着人马在宫殿外接应着他们。郭麒麟一人也能敌四手，尽管太子和其他皇子扑身与他比划，他也能将郭德纲牢牢护在身后。

宫中之人，何比得上征战沙场的将军们呢？陶阳在舞台上一跃而起，直奔主位的皇上。当他跳上主桌时，一剑切去那人的帽帘。“师父不让我们下杀手，可我忍不下这口气。郭家为你这座江山卖命，到头来你却想除掉郭家，昏君无道，迟早倾倒。”

“阿陶！”张云雷在门前唤他，他也只能以大局为重。他们预料的不错，宫中除了能见到的禁军之外，还有一批死侍。那些死侍的能力可比禁军要强太多。郭家人也不愿意出现过多的牺牲，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孟鹤堂和岳云鹏带着战斗力还尚不足的人先走一步，而郭麒麟和烧饼压在大军最前端，与紧紧追赶的死侍搏斗。阎鹤祥则是带着三位少爷及部分人马将宫中本属于他们的东西一一夺回。

“栾哥！”王九龙一个转身将要在栾云平身后动手的禁军封喉，血溅在二人身上，好不狼狈。“还撑得住吗？”

“我没事。”栾云平抬手用剑顶住对面劈下的剑，抬脚将其踢远。“都撤得差不多了吧？”

“基本上都撤走了。”赶过来的张九驰喘着气回应，却也不忘了翻身躲开从上而下劈来的剑。

栾云平点头示意对面的李九春撤走，接着带着自己这边的人开始往后退。“师父在哪？”

“在大林那。”张九南和高九成解决了那边的事情之后也赶紧过来帮忙，他们一人手里拿着剑，一人手里拿着笛子，看似突兀却无比和谐地解决着面前的所有人。

“爸爸！”众人正松一口气时，突然听得另一边郭麒麟的惊呼，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往声源处赶去。

原是皇上不甘心这口气，自己也拿着武器追赶上来。尽管郭麒麟本领不低，但也难以抵住长他一辈，已历练过不少时日的皇上。本想着受伤也罢，却不曾想那人从始至终都是冲着父亲去的。

一剑插进郭德纲肩膀时，郭麒麟眼眶瞬间红了。也顾不得这么多，他跟发了疯一样，看着面前接连不断的死侍，他抓着剑的手都在抖，却剑剑插进人的致命处。一时间发了狠，溅得浑身是血。

去他的仁慈为怀，去他的最少伤亡，谁敢动我父亲，我便亲手屠了他。郭麒麟一步一步满手鲜血地往郭德纲身前走，抬剑的瞬间却被郭德纲抓住他的手。“这一剑，算我还你了。从此以后，我们郭家不在欠你什么。”

阎鹤祥带着三位少爷赶来时就见得这一场景，他已经顾不得身边的几人，速速就赶到了他的少爷身边。没了阎鹤祥的保护，易烊千玺才感受到这群死侍的威力。他抬起剑将两个哥哥护在身后，却不得郭家少爷们一剑一个的力量。

正当对面的剑即将插进自己的胸口时，身后出现一把剑将其弹开，又有一股力将自己往后拉。“我说过了，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位家人。是你们逼我破了杀戒的。”

王源说完，往前跑了两步跳起在石坛上接力，长剑引啸，直冲云霄。平日里最为书生气的山长今日却在一众死侍见刀刀见血，嘴里还念着剑法的字句。“彼退我乃进，彼退有奇伏。彼进我亦进，彼进乃穷蹙。扑身枪尖迫使发，死里得生坐铁屋。尝以我矛陷我剑，矛多虚奇剑实战。当其决命争首时，剑短矛长皆不见。自笑学兵已白头，初识囊中三尺练。”（ 吴殳《手臂录》中的一段剑法口诀《渔阳剑诀》）

王俊凯一个闪身落到易烊千玺身前，将继续落下的剑尖用剑身给挡开。尽管此时都穿着短打的衣着，也无衣袂飘飘，易烊千玺却觉得他两个哥哥突然变得他有些不认识了。可敌人的来临，也有不得他多想。易烊千玺一个扫堂腿将想背后偷袭的死侍全都放倒，反手执剑抬手凌空划破，血飞溅起落到地上，挥剑时却落下了星星点点在衣服上。

张云雷在宫殿门口解决了面前的人后，借着杨九郎的力飞身上到门前的石狮子上，摸出怀间的短笛，吹了几声急促的声音。郭家众人得到指令，全员后撤。郭麒麟一手拳头握紧，最终还是摆脱了父亲的手，一剑朝皇上刺去，伤到了其伤到郭德纲的位置。陶阳从屋檐上跳下，落在郭德纲身边，将其肩上的剑的后柄斩断。

尽管三位少爷还有些本事，但体力始终还是跟不上。张九驰也来得及时，代替了阎鹤祥的位置将他们护在身后，一直往后撤。张云雷还是有些咽不下气，在紧紧追赶自己的太子身上也留下了不少伤。最后杨九郎用扇子在他身上划出了一道超长的口子，二人才作罢。

待郭家所有人撤出京城时，月已经挂在当空。何九华被郭麒麟拎到马车上给郭德纲包扎，尽管今日顺利撤退，但众人想到郭德纲身上的伤时就有些沉默。烧饼压在最后，处理着还在紧紧追赶的死侍，想到师父的伤，众人都似乎发了狠，一点情面都不在留，招招致命。

日光照常升起，落在郭家众人身上。赶了一夜，他们已经离那座生长的城很远了。那座城里关于他们的，如今只剩下了回忆。就连那座太师府和郭府，在离开时他们就已经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