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芳八大经典剧目系列推送（一）：《霸王别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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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梅兰芳艺术基金会  2022-04-12

梅派艺术中最负盛名的“梅八出”是梅兰芳先生中晚年时期对艺术更深层次的探索，这其中既有传统老戏，也有梅先生创编的新戏，包括《霸王别姬》《贵妃醉酒》《穆桂英挂帅》《凤还巢》《宇宙锋》《生死恨》《抗金兵》《游园惊梦》等。每一出戏都精雕细琢，无不体现出梅先生精湛的表演艺术和深厚的文化底蕴。其中，《霸王别姬》是梅派极具代表性的经典剧目，梅先生在这出戏的唱腔、舞蹈、服装和舞台灯光设计等方面，倾注了大量心血。他塑造的虞姬坚贞柔婉，“剑舞”更是全戏精华，升华了故事的悲剧氛围，广为人知。本期将简要介绍《霸王别姬》的创作经过和艺术特点。

1921年下半年，梅兰芳先生开始和武生泰斗杨小楼合作编排新戏《霸王别姬》，此戏由齐如山执笔初稿，吴震修删节。主要取材于《西汉演义》，节奏排场脱胎于明朝沈采的传奇昆曲《千金记》，同时也参考了司马迁的《史记》，霸王慷慨悲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雅不逝。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见诸《项羽本纪》，另外也参考了“桐馨社”编演的《楚汉争》。初稿分头二本两天演完，后删减为一本，并于1922年2月15日在第一大舞台首演，梅兰芳先生饰虞姬，杨小楼饰项羽。

剧 情 简 介

秦末，楚汉相争，刘邦与项羽约定以鸿沟为界，各自罢兵。汉将韩信派遣李左车诈降楚霸王项羽，诱项羽攻打沛县。项羽因不听众人劝告，执意发兵。行至九里山附近时，遭到韩信设下十面埋伏阵，被困于垓下。张良以箫管谱成楚歌，令汉军在深夜齐声高唱，引起楚军思乡之情而使军心涣散。歌声被虞姬巡营时听到，告知项羽。项羽随虞姬出帐细听，以为刘邦已得楚地，感到大势已去，便回帐中与虞姬饮酒悲歌。虞姬起舞宽慰，为解除项羽后顾之忧，舞剑后自刎。项羽突围，逃至乌江，觉得无颜去见江东父老，自刎而死。

优 化 精 进

梅先生边演边进行修改调整，根据观众的反馈和亲友的意见，在实践中，不断进行加工修改，使场子日益紧凑，台词更加精炼，演出场次从初稿的二十多场逐渐精炼至不到十场。随着对情节和角色性格理解的不断深化，梅先生在细节上不断改进，表演也越来越细腻深刻，体现出梅先生在艺术上用心钻研的精神。在《巡营》一场，让灯光转暗，舞台上顿时呈现一片凄凉的情景，一柱灯光照随虞姬撩起斗篷底襟迈步出帐。

霸王败阵归来后，虞姬本来一直忧闷焦急，这时唱道“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用的是【南梆子】最高的腔，凄清悲凉，动人心魄，每逢唱到这里必定得到观众一阵掌声。梅兰芳先生运用自如地掌握了歌唱的规律和技巧，根据剧情的发展和角色内心的活动，自然流露出低婉或高亢的优美音韵，需要时则重点突出一下，这样就使歌唱抑扬顿挫、悦耳动听、韵味醇厚、感情充沛。体现出梅派唱腔的字清腔纯，切合人物感情的特点。

艺 术 特 色

戏中虞姬本为花衫，而唱念取法于青衣，唱腔设计优美，重要唱段载歌载舞。其中，“舞剑”是全戏的精华，是梅兰芳先生的首创，也是最难演的。梅先生说：“《霸王别姬》里的剑舞，是把京剧《鸿门宴》和《群英会》的舞剑，还有《卖马当锏》的舞锏的舞蹈加以提炼变化，同时吸收国术中的剑法汇合编制而成的。”为使表演更具美感，梅先生将单剑变为双剑，融合太极剑的身形。

一边舞剑，一边流露情感，使观众在优美舞姿中的回旋瞬息之间觉察出她的悲痛。在疾缓相间的【夜深沉】曲牌下翩翩起舞，姿态柔中有刚，情调悲中有烈，颇具观赏性和感染力。《霸王别姬》的舞剑，不仅是全戏中最精彩的一节，也是梅先生海外表演的主要节目，深受海内外戏迷的喜爱。

音 像 流 传

百代、丽歌、高亭、蓓开长城等公司于20世纪20-30年代录制《霸王别姬》唱片多部。上海民新影片公司于1924年摄制《梅兰芳戏剧》黑白无声影片，其中包括《霸王别姬》中的“剑舞”。1956年北京电影制片厂摄制的《梅兰芳的舞台艺术》（下集）记录了梅兰芳先生演出的《霸王别姬》。1958年苏联导演柯米萨尔热夫斯基在北京摄制了《霸王别姬》中“剑舞”的全景电影。

此外，梅兰芳先生和刘连荣的录音被录制成音配像光盘，由梅葆玖先生、景荣庆配像，收录于《中国京剧音配像精粹》（见京剧音配像工程）第一集。

参考资料：

[1]梅兰芳述；许姬传，许源来，朱家溍记. 舞台生活40年：梅兰芳回忆录 插图珍藏本[M]. 北京：团结出版社, 2006.

[2]梅绍武编著. 我的父亲梅兰芳[M]. 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 1984.

[3]傅谨. 梅兰芳全集[M]. 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 2016.

[4]秦华生，刘祯主编. 梅兰芳艺术的传承与发展[M]. 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 2019.

[5]谢思进，孙利华著. 梅兰芳艺术年谱[M]. 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 2009.

[6]王文章，吴江主编. 中国京剧艺术百科全书 下[M]. 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 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