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昊】同步率（五）
我忘了，老秦的本体是耳机，野田昊的本体是花扇子。
正文：
野田昊不是一个嗜睡的人，但是，自从那一杯感冒药之后，他似乎不曾真正醒来过。
或许这就是一场梦，所以秦风显得那么不正常。可是啊，梦什么时候才会醒呢？
“起来了，该行动了。”
野田昊听到秦风的声音，好像很远，但是吵得人头疼。
秦风叫了三次，野田昊还是赖皮猫一样窝在床上不肯动。面对此情此景，秦风抡了抡胳膊，压了压腿，心想：“。”
等到野田昊终于被闹醒，他已经穿得整整齐齐，端庄地坐在了床上。
野田昊看了看墙上的钟，凌晨两点，望了望窗外，只有昏暗的。
他不满地问：“你不是说这个时间出去会被人当作贼么？”
“说、说日语。”秦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戴了同、同声传译器。”
“难道我的中文不好么？”野田昊更加不满，这个秦风总是打击他。
“不带字幕听不懂。”秦风丝毫不客气。
野田昊咬牙，羞愤地用日语重复了一边。
秦风递给他两张小卡片，说：“犯人传递的信息，他设了局等我们，我们怎么能不去？”
野田昊看到卡片，两眼放光，说：“中国红灯区！”
“做梦！”秦风轻拍他蓬松的头发，说，“是火车站附近一块儿比较乱的地方，别乱来，会染病上身。”
卡片下面是一张照片，和卡片一样大小，死者和一个衣着俗艳的女子搂在一起自拍。
“Q倒是很大方。”野田昊笑着说道，“上门来送线索，真是令人感动。”
“走、走，先去看监控。”秦风伸手去拉野田昊，野田昊这才发现秦风身上还挂着土，只是简单洗了手和脸。
“你为什么不洗澡？”野田昊嫌弃地推开他。
自然是因为不放心野田昊一个人在房间里呼呼大睡啊！
秦风懒得解释，随口说道：“太冷，不、不想洗。”
野田昊打量着秦风，似乎在品味他的话几分真假。
秦风提醒他说：“时间不等人。”
野田昊这才承了他的情，扶着他的胳膊走下床来。
“不疼了，但是感觉脚不是自己的一样。”野田昊惊喜中有点儿担忧。
“你那、那是脚麻了。”秦风扶着他，提醒他小心，“应该是快、快好了，这个时候最、最要小心。你千万不要跑、跑动。”
“明白。”野田昊干脆地答应，然后问起卡片的事。
其实，他们都猜测Q精心设局是有目的的，不达到这个目的，Q不会轻易让他们离开。但是，为了这个目的，Q也一定会不断“帮助”他们，靠近真相。
或许，Q的目的就在于“真相”，让秦风看到一个不同以往的“真相”，从而使他放弃正义的幻想，堕入无间地狱。
野田昊靠在秦风怀里，突然觉得身上一阵发冷
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人，一个人看不清模样的人，但身份清晰的人。
“秦风！”那个人声，“杀了他！”
随后，廊灯炸碎，长长的过道一瞬间失去了照明，借着尽头的一点微光，野田昊看到犯人跑了。
“快，快去追啊！”野田昊要往前冲，却被秦风拉住了。
秦风靠着墙，呼吸变得急促，他的眼睛半睁半闭，看起来十分挣扎。
看到秦风如此，野田昊也顾不得犯人，顾不得脚还没全好，反过来背着秦风回到了房里。
然而，他们只是离开了几分钟而已，房间里竟然画满了诡异的图腾，天花板上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四面墙壁写着大大小小的字，“秦风，杀了他！”
“暗示？”野田昊没想到Q的招数还挺多，还不带重样的。
恐怕这暗示是专门冲着秦风来的，或许从他们去到死者家里，或者更早，秦风已经在暗示中。所以，他丝毫没能察觉，直到犯人将暗示激活。
野田昊用手遮在秦风双眼上，以免他被屋内的图案影响。但是，秦风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痛苦。他在床上挣扎着要去推开什么。
看到这一幕，野田昊想起了村田昭。看来Q还是不死心，村田昭没有死在秦风手里大概是Q心里的一根刺吧，竟然记挂到现在，直到此刻还要一直折磨他。
这满屋的鬼画符让野田昊很不舒服，他关上了灯，然而，在黑暗之中，另有一套咒符荧光闪烁，一样的让人厌恶。
野田昊拉起被子，把那些暗示拦在被子外面，他不知道Q接下来还会怎样出招，在旅店的一分一秒都是安全的也是危险的，他必须想办法唤醒秦风。
被窝，有着强大的魔法，这是每一个孩子都知道的事。只要躲在被窝里，外面的世界就伤害不到自己，这似乎也是灵异世界的一条铁律。
至少此刻，秦风渐渐平稳下来，他的意识回来了一些。
“我中招了。”
“我看出来了。”野田昊拍拍他，让他放心，“我想他们今晚不会再来。”
“我做了一个梦。”秦风翻身，背对野田昊躺下。
他始终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那不是梦，是一个陷阱。”野田昊说，“中国人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并不曾想过杀掉村田昭。”
“不，我梦见，我杀了你。”秦风的声音干干净净，却承载了太多情绪。
“纳尼？”野田昊不是很明白Q的用意，“你杀我做什么？图财？”
“我忘记了。有一股力量拉着我，我努力挣脱，好不容易才回神。我只记得我手上沾满了血，是你的血。”秦风不相信Q能够觉察他对野田昊的心意，这层暗示必定是有用意的，“你不要说出去，我想Q恐怕也没料到。”
“你想杀我还不让我说，我真是太惨了。”野田昊假意抱怨，说道，“如果我保密，有什么好处？”
秦风想了想，翻过身来，亲了他一下，说：“获得小爷的香、香吻一、一枚。”
“”野田昊并没有多想，继续说，“先出去吧，躲在房里，线索会消失。”
“怎么出去？”
没过一会儿，两人顶着被子从房间里鬼鬼祟祟地走出来，像是一个幽灵，从漆黑的走廊里穿过。
深夜的县城，睡得很沉。秦风二人叫不到车，也没有网车，只好步行前往目的地。好在旅馆距离目的地不远，只是有点儿绕路。秦风带着野田昊走小路，翻墙，很快就找到了卡片上的位置。
从外面看，这里和别的地方一样安静，仔细一看会发现路灯下站着一些男男女女，他们和这里的阴暗脏乱融合在了一起，很难分辨。
“这地方真的是做那种事的么？”野田昊大失所望。
“在我们这儿，这是违法的。”秦风抓紧一切机会教育野田昊，“不要成天想着那种事，小心Q派美女暗杀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野田昊得意地冲秦风眨眨眼。
“等、等你死了，我用你的尸体种、种牡丹，看你怎、怎么风流！”
“哎呀，开玩笑的，我是很洁身自好的。”野田昊说，“我在电影里都没有脱过。”
“但是你到处放裸照！”
“毕竟我这么帅，难免会被自己美到！”野田昊捂着脸，扭动着身子，娇羞地说。
两人又说了几句废话，这才进入正题。
“你觉得怎样？”野田昊先问，俨然已是成竹在胸。
“她不在这里。”
野田昊点点头，：“这里的人效率真高，不到半小时已经换了两拨人。”
秦风懒得跟他开破车，继续分析道：“地下室里的女人会不会也是这里的？”
“应该是。”野田昊说，“这里的女人身份特殊，失踪了可能也没人注意；而且她们有钱就可以做任何事，最好下手。”
“卡片上的女人不在地下室，但是出事之前找过死者。”
“死者一定是对她下手了，但是遭到了反抗。”
“所以是……”
“抓伤。”野田昊下了结论，随后叹息一声，说，“怕是也已经死掉了。”
“还有一具尸体。”
“会在哪儿？”
“死者家，唐仁家，或者死者家和唐仁家之间。”野田昊笑了，“Q确实很大方，竟然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案子越来越大，我们也需要加快速度了。”
“不如，我们明天见一见唐仁再走？”
“不用。还不到时候。”秦风笃定地说，“时间到了，Q会引我过去。”
野田昊有些失落地说：“我们之间的共振消失了，你和Q之间却是心有灵犀呢。”
“你吃醋？”秦风地抱住他，撒娇道，“放心，我会等你找到我的频率。”
“弟弟，”野田昊歪着头说，“吃醋不是这样用的。”
两人又守了一会儿，等到东方发白，周围的早点摊子陆续营业，他们便找了个小摊吃饭。
对了，他们还裹着旅馆的被子。
“旅馆老板会不会找我们索赔？”野田昊有点儿担心。
在这里实在太不潇洒了，一点小事都要自己处理，如果是在东京……哼哼。
秦风叫他安心吃饭，说是自己会处理。
野田昊不禁好奇，问他：“你怎么处理？”
“赔钱。”
“切！”
最后果然是赔钱了事。
离开了店，秦风又一次把野田昊按在了轮椅上，推着他再往死者家里去。这一路真是远啊，道路越来越不平，颠地野田昊险些把早饭吐出来。秦风看野田昊实在难受，终于叫了辆出租。
但是出租车非常破旧，里面的味道也很难闻，野田昊下车的时候整张脸都变成了难看的白色。
“尸体的味道你都能忍，出租车忍不了？”秦风问道。
野田昊大喘了几口气，脸色慢慢恢复，说道：“尸体的味道是不能改变的，出租车就是脏。”
“你怕脏么？”秦风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不怕，只是恶心。”野田昊小心回应。
秦风轻笑一声，说：“所以，你觉得我恶心到你了？”
“为什么会这么说？”野田昊一头雾水。
秦风双手抱头，然后慢慢向下，将衬衫的领子立起来，从领子后面摸到一个很小的窃听器送到野田昊面前。
“解释吧。”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我要你自己说。”
野田昊坐在轮椅上，感觉自己像个罪犯一样，这样受辱的感觉让他有些气恼。他抓住秦风的手臂，一点一点站起来，直到几乎贴到秦风的脸上。
“你不是让我破解你？”
“我说过，你找错了方向。”野田昊看向别处，说：“你也未必看准了我。”
“是么？”秦风笑笑，又把窃听器放了回去，“我只是想提醒你，以后窃听器不要放在这么明显的位置。”
野田昊看着秦风，秦风看着野田昊，在共振消失之后，他们之间弥漫着怀疑的气氛，甚至秦风还想要杀了野田昊。他们彼此心底算计这对方，又清楚明白地看着对方算计自己。
这种感觉非常痛苦，可是，他们却不能轻易和解，他们不能轻易相信。
为自己，更是为对方。
请你，快一点，破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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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持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