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黑色耳钉 26
*翔霖,微量文轩
*前期校园,后期都市,主霖视角
*全文预计30多章,日更不会坑
*关于没实现的梦想和爱
*无所不能成熟了一些但依旧很拽的严董事长x职业操守满分为爱勇往直前的热心市民贺记者
“不用犹豫。我什么都能摆平。”
26
主持人介绍说,这枚耳钉出自珠宝设计大师余意之手。原本是当年云程集团女主人廖云程为还没出世的小少爷量身定制,耳棍上刻着“YHX.”。而眼前这枚还并未刻字,是余意的复刻面世之作。
“余老儿说,蓝宝石本身象征着忠诚和坚贞,是对爱情最精妙的诠释。原本耳钉后方盛开的向日葵,在此作品中被替换为永不凋零的玫瑰花,寓意炙热的爱情。今天本拍品的最终得主,将拥有在耳棍上刻字的独家权力。”
今晚最具话题的拍品终于出现了。
随着主持人一字一句的阐述,原本托着下巴昏昏欲睡的记者们在一瞬间挺直了腰板,手中闲了一晚上的相机终于开始工作。
同事猛拍一阵,语气兴奋:“好家伙,怪不得最后一个出场呢,这拍卖会总算没白办。我之前做时尚杂志的时候总能听到余意这个名儿,那些服装编辑提到他都恨不得给磕一个,搞得我一外行都知道他牛逼。这人得八九十岁了吧?还活着吗?”
“他在巴黎。”
贺峻霖怔忡地望着大屏幕上的蓝色耳钉,语气宛如在梦游。
很奇怪。
18年贺峻霖随杂志社前辈去巴黎拜访余意时,他明明说过,这枚耳钉是独家专属,只为“YHX”而来。天上地下,千秋万代,仅此一个。
贺峻霖那时向他讲述了严浩翔和丢失的耳钉,问他能否允许自己再做枚一模一样的,只是价钱需要分期支付。
余意凑近了看他,笑着问:“小贺儿,你说,这个世界上一个严浩翔丢了,还会再出现另一个严浩翔吗?”
回想起余意虽已年过九十却仍然炯烁的目光,贺峻霖不认为他会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改变主意。
竞拍已经开始,短短几次,价格便被叫到了三百万。
同事凑近贺峻霖,用下巴示意他看前排叫价叫得紧的女孩儿:“看到没?那是严浩翔舅舅的女儿,不过不是亲的。圈儿里都在传,这人十有八九是云程集团下一任女主人呢。你看看廖云飞这算盘打的,自己生不了吧?抱一个。抱也抱得这么有水准,他也知道,嫁进去比弄个男的来抢位置要容易得多。啧,这算盘,佩服。”
贺峻霖听着廖澄澄势在必得的每一次叫价,看着记者们八卦兴奋的目光,手掌在不自觉中攥成拳。
照这么下去,事态的发展只会是廖澄澄拍下耳钉,宣布在耳棍上刻“YHX”,并将这枚象征着爱情的耳钉当众送给名字的主人。
痴心一片,佳偶天成。
这是会让所有人为之兴奋呐喊的爱情故事,也是圈内人喜闻乐见的饭后谈资。媒体喜欢,大佬们喜欢,当事人春风得意。此后一周的新闻标题怕不都是:廖澄澄为严浩翔一掷千金,勇敢追爱。
贺峻霖翻到通讯录里存为“余老师”的名字,他那边现在应该是白天。
要不打个电话先问问?
不然万一真的是余意改变主意了呢。
当着这么多人出糗,很尴尬的……
可是“六百万第二次”的声音并没留给他打一通电话的时间。眼一闭心一横,贺峻霖举手起身的动作一气呵成,大声喊:“等一下!”
死就死吧,死就死吧。
那也比要他看一周那种标题的新闻稿强。
自己没话筒,贺峻霖怕主持人听不到,一嗓子喊得用了全力,比冲锋号都要响亮。一瞬间,全场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过来,诧异、饶有兴致、不耐烦……贺峻霖最后看了眼满脸“你在搞什飞机”的同事,深吸一口气,一路小跑向舞台。
站在舞台下,贺峻霖对主持人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这主持人是个训练有素的,短暂惊讶过后,看他脸生,旁若无人继续走流程。
贺峻霖急了,一下翻身上台,在主持人喊“六百万第三次”之前抢过话筒,音调铿锵有力:“这件拍品有问题!”
一秒骤然沉静过后,是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保安此时已经冲到台下,急得贺峻霖大吼:“莫东来!你难道愿意有人在双湃的拍卖会上用假拍品炒作吗!?”
他怕人听不见,同话筒喊的。
随这声喊一起的,还有在一个眨眼间跨到台上的严浩翔。
他站在舞台边缘俯视,于是本来准备上台抓人的保安,便全都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莫东来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在这种场合下如此嘹亮地喊自己大名,一时被冲击得没有反应。看了台上的严浩翔一眼,示意保安离场。接过助理递过的话筒,莫东来说:“双湃慈善拍卖会举办五年,从未出现过造假,今后也不会出现造假。这位先生,您有何见解,可否向我和在场的各位解释明白?”
“谢谢莫总原谅我的唐突。”这么说着,贺峻霖心里直打鼓。
救命啊,这个莫东来如此善解人意平易近人,如果人家的拍品根本没有问题呢……
那我会很愧疚的!也很丢脸!贺峻霖在心里仰天长啸。
周身萦绕起冷冽的香,是严浩翔站到了他身侧。
微微偏头,正对上他望他的眼。
“想说什么就说吧。”忽地,严浩翔笑了,一如当年那个胜券在握的张扬模样,“不用犹豫。我什么都能摆平。”
喉结滚动,贺峻霖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完蛋。有点被他的拽劲儿帅到了。
咳了咳,贺峻霖正经神色,看向台下早已脸色铁青的童佳苗:“我想跟童小姐确认一下,你说你的这件拍品,是由大师余意亲自设计的,对吗?”
有莫东来发话,童佳苗虽愤愤不平,却也只能老实回答问题:“那是自然。有什么问题?”
“你确定拿到了余老师本人的授权吗?”
“不然呢?”童佳苗竭力维持着自己美丽大方的形象,“这位先生,请你不要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
“那……”贺峻霖直视童佳苗,“不如我们打电话向余老师确认一下?”
全场哗然,台下瞬间交头接耳起来。
余意是个毋庸置疑的传奇人物。从十岁设计出名为“雪国”的项链,掀起全球冰雪文化风潮开始,他的人生便永远立于不败顶峰。设计界的奖项对他来说像玩儿一样,十五岁时已经拿了个大满贯。
媒体说,余意的艺术造诣是上天赋予的。他来人间走这一遭,任何世俗评判都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因为太过传说,从他70岁销声匿迹后,便再也没有人听说过他的消息。媒体甚至隔三差五就会传出他在国外去世的消息,时间久了,大部分人竟然真的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
贺峻霖的话宛如一颗炸弹,杀伤力基本等同于“我给周树人打个电话,问问《狂人日记》是不是他写的”。
童佳苗不知是对拍品来源十分自信,还是压根儿不相信贺峻霖能联系到那位大师,又或是强撑面子,表现得淡定至极,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这位先生,我认为现在不是我的拍品真假问题,而是你的别有用心问题。你说出这种话,是哗众取宠,还是想制造话题想疯了呢?你觉得我会用余老儿的名声当着这么多业界人士的面招摇撞骗吗?我骗得了吗?莫总,我看这个人的话根本吗没必要再听了,您觉得呢?”
莫东来看了眼童佳苗,又看了眼台上的严浩翔,斟酌两秒,示意道:“这位先生,请吧。”
贺峻霖拿出手机,找到余意,按键拨过去,心里忐忑又无语。
看来,他也可以去知乎回答一下“几百号人鸦雀无声地等着你打电话是种什么体验”的问题了。
忐忑地等待了十几秒,电话还没接通,台下开始躁动。
贺峻霖在心里念了一百遍“天灵灵地灵灵”,在电话就快要出现忙音的时候,那边接通了。
他激动得电话差点儿没拿稳:“余老师!”
将来龙去脉简要叙述,贺峻霖着实有点紧张:“余老师,我冒昧请教,您重新设计了那枚耳钉吗?”
得到答案后,紧张的情绪瞬间消失殆尽。
“余老师,您方便向大家打个招呼吗?”
手机屏幕投到大屏,余意的脸出现。记者们再也不懂矜持为何物,一窝蜂地冲到舞台下。
“余老!余老,请问您现在身在何处?”
“余老,请问您消失多年,会再次有新作品问世吗?”
“余老,对于近些年网上一直流传着您已去世的消息您怎么看?”
“余老……”
屏幕里的余意,白发苍苍,面庞宛如干枯树皮。只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得宛如二十岁那般。
“谢谢各位朋友的关心。但这次,我仅受小贺儿之托,来向大家说明一点。”
“YHX是我当年为云程尚未出世的小公子所设计,仅有一枚,绝无可能再出相似款式,更不可能以此为基础更改概念。”
“蓝宝石高贵,能护人平安,与云程的孩子再适配不过。”
“YHX背后的向日葵是云程的主意,她最爱这种花,也希望她的孩子能像太阳花一样活得热烈自由。”
“这是我一生中最得意的作品之一,任何对它的概念偷换,都是莫大的悲哀和玷污。”
不知为何,听余意提起严浩翔的妈妈,贺峻霖蓦地有点鼻头发酸。
“谢谢您。”三个字,每个字都是郑重无比。他吸了吸鼻子,望向身旁的严浩翔,“余老师,他是严浩翔。”
事实上,从刚刚起余意的目光便已然放在这人身上。
此刻,老人家目光在两人间徘徊片刻,了然一笑,对贺峻霖说:“欢迎你们一起来我这儿做客,你知道地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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