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我不是物品，但我独属于你（六/极长版本）「砾篇」
前篇:CV14653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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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字数：8215。
今天的早晨天气雾蒙蒙的，盖克斯基骑士给她下达了一个更加苛刻的挑战，依靠自己的力量和学到的知识在一片古林中隐藏起自己的气息，躲避其他骑士的追捕。如果两个小时内就被抓到今天中午的饭就没有她的份。
从博士把她交给盖克斯基骑士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她的训练量越来越大。从一开始比罗德岛的训练都还要简单的盯着一个小飞虫看，找到它飞行的路线然后把它捏死，再到在一根细细的钢管上行走而且不能掉下来，她的训练难度越来越大。而奖罚程度也慢慢加大，从一开始奖励的一根棒棒糖再到自己选择中午吃什么，甚至到了今天的可以支配自己下午的休息时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同时的，如果失败了就要抓一晚上飞虫，第二天盖克斯基骑士起床后必须抓满一小瓶，再到在钢管上罚站两个小时，再到今天中午没有饭吃并且下午的休息改成魔鬼训练。
虽然比起罗德岛来说更加严苛，但塞诺蜜感觉她比起那些其他骑士的待遇要好得多。明明都是盖克斯基骑士亲自教导，但其他人却是背着重重的铁块然后长跑几公里，或是赤脚在鹅卵石路上跑五圈。这些对她来说已经是惩罚的训练力度却是其他骑士的训练日常。
自一开始她对着盖克斯基骑士亲昵的叫叔叔，再到和客人一样喊他骑士大人，再到和五月树家族的其他人一样喊他老爷。虽然称呼越来越疏远，但她却对盖克斯基骑士越来越信任。而盖克斯基骑士也对她关爱有加，明明两个小时的惩罚，但老爷却对那个监督她的骑士说一个小时就让她下来吃饭。
其他人都要在一个长长的桌子上一起共进晚餐，唯有她是和老爷一起在他的卧室里一同吃饭。虽然老爷一直不苟言笑并且举止严肃，她居然在老爷的身上感受到了和博士一同生活时一样的感觉。
虽然她对老爷的真心十分的感激，但她的心中一直想的是要回到她最想见到的人的身边。
树林之中的气息非常湿润，有助于她隐藏自己身上的味道，灰蒙蒙的雾气是她天然的屏障，可见度非常低的森林中只能依靠自己的耳朵来判断四周的情况。湿润的空气让树叶上有些水雾，在这种环境中越是活动，身上的湿气越大，移动的声音也会随之越来越大。
“他们来了。”
塞诺蜜喃喃自语，然后从树枝上跳起，轻轻落在另外一颗树上，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段时间里，老爷教会了她许多博士根本就没有和她提起过的许多事情。比如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如果被其他心怀不轨的歹徒抓到，可能就无法活下来，甚至死前也要遭到各种各样的折磨。而这一系列的训练则是老爷亲自指定的项目，省略了所有有关于力量的练习，但却依然让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想要成为真正的骑士所要付出的代价有多巨大。
刚刚还在树下四处张望的两位追捕骑士突然就不见了踪影，而在她耳边传来了许多树叶的交叉摩擦声。声音很微小，但她能敏锐的感觉到。因为她年龄还小，所以体力远远不如其他骑士一样充沛，但也正是因为年龄小，所以身材娇小的她在野外中可以完全融入自然的环境中。
她撕下一片树皮，向空中抛了一下，然后立刻躲到这颗树的更高处。
干枯的树皮掉落的声响吸引了一位骑士的注意力，他以塞诺蜜无法用肉眼捕捉的速度快速落地，然后冲向前面的山岩里，整个过程只有动作却没有任何声响。
她的手指死死的扣紧树干，指尖慢慢的渗出血迹，但她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因为刚刚离开的一位骑士去寻找时，另外一位骑士会在声响的原地开始仔细的搜寻，这是盖克斯基老爷教过的最高效的搜捕方法之一。但她也从中学到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在这里躲到这两位骑士都失去对这里的注意力，她就可以休息一会了。
有一条长长的毛毛虫从她的脚踝慢慢的爬上小腿，坚硬的绒毛刺激着她娇嫩的皮肤，毛孔钻心的发痒，她死死的咬紧嘴唇，强忍着不发出声音。不一会，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在她的腿上挖了一下，紧接而来的则是一阵刺痛。
是一只鸟飞了过来，从她的腿上叼走了那只小虫子。鸟儿的爪子用力的抠在她的腿上，坚硬的尖喙在她的小腿肚上结结实实的咬了一口。
指尖的力度越来越大，指甲依然死死的扣着树皮，好在特制的靴子可以让她较为轻松的挂在树上。
而当那个从山岩中搜寻归来的骑士发出一阵鸟鸣后，在树上搜寻的骑士也跟着他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塞诺蜜长出一口气，然后从树干上下来，坐在树杈上休息。
被鸟抓过的地方留下了红肿的抓痕，但被啄过的地方已经开始缓慢的渗血，十指的指甲缝隙中已经被撑开，缓慢的流出鲜红的血液。
她坐在树上，眼光却没有松懈，仔细的倾听身边的声音。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太过弱小，没有办法帮到博士，但如果她认真仔细的训练，也许总有一日她会在博士的身边派上用场，这样或许博士就会允许她留在他的身边了吧。
两名骑士搜寻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她的身影，随后她的耳边传来刺耳的长哨。这是训练结束的声音，她低头看了下树下，老爷已经在下面等着她了。
那两名骑士听到哨声之后也快速的从树林的两头赶来。
“你们两个把我的教导忘得一干二净。如果不能活灵活用，那来自于导师的指导就变成了束缚你们思考能力的枷锁。自己看看塞诺蜜在哪？”
两名年轻的骑士面面相觑，随后低声下气的请求老师指点迷津。
“往头上看，她一直在出发点附近。”
塞诺蜜的双手都很痛，她慢慢的从交错的树枝上爬下来，但其中一枝枝干明显的发出了不同的声音。当她把全身的力量都放在那根树枝上后，干脆的声音过后她的身体开始自由落体。
她紧闭双眼、死死的抱紧自己的后脑准备迎接坚硬的土地。精神高度紧张过后她感觉到的却是柔软而温暖的臂膀。盖克斯基骑士从平地上高高跃起，稳当当的接住了她。
“手怎么了，让我看看。”
塞诺蜜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随后乖巧的把手掌伸开给老爷查看。
“你做得很好，但不要骄傲，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
老爷把她放在地上之后，开始教训起那两名年轻的骑士。声音是那样的严厉，和对塞诺蜜说话的语气完全相反。
“你们根本没学到我要教你们的，这样怎么成为合格的征战骑士？”
“让你们和她一起训练不是让你们做陪练，也是对你们的考验。”
“有些时候对敌人不利的状况也可能是对他们有利的条件，对你们有利的情况在敌人眼里也许是可利用的破绽。”
这些严肃的教导她从来没有在博士的嘴中听到，和老爷一同而来的一位佣人帮她盖上毛绒绒的毯子后把带她先带回了家。随后有人来帮她处理了身上的伤口，更换了干燥的衣物。午饭过后，老爷告诉她从下午开始到晚上睡觉前她都可以自己自由的活动，但如果要出门则必须有随行佣人进行陪同。
而塞诺蜜的回答令盖克斯基感到吃惊。
“塞诺蜜想要借用一下老爷的图书馆，有不会读的字要有人帮我读一下。”
“哦？你很喜欢读书吗？”
“嗯，是博士教我的。闲暇时多读书，或许能学到一些自己可以用得上的知识。”
偌大的图书馆里她快速的翻找着一本本的图书，每本书她都没有仔细在看，只是快速的翻找一页页的书页。直到家里的图书馆管理员紧皱着眉头赶来对她的行为进行了制止。
“塞诺蜜啊，不能这样翻书啊，这些古书很脆弱的。你想找什么可以告诉我呀，我帮帮你。”
“我想找...我想找这个！”
灵机一动的塞诺蜜拿出一张纸，然后用笔画出了一个三角形，里面是一个从下往上越来越细的螺旋状图案。
“这个！就是这个！我想看这个书。”
“这个？这可不是书啊，这个是一个刚成立没几年的组织的标志，我记得名字是叫‘巴别塔’。怎么啦？塞诺蜜对这个感兴趣呀？”
“嗯嗯，我想知道和这个有关的东西。你能帮我念念或者告诉我吗？”
“这个啊，我想想，我记得这个组织的位置是在卡兹戴尔地区，并且组织的发起人是卡兹戴尔的王储，核心成员里有一个擅长指挥作战但来路不明的战略家和一位医术高超但却没有任何学术著作的医生。”
“这个组织是做什么的呀？”
“这个组织的定义不准确，但据我所知是一个准军事组织，并且因为领导人是卡兹戴尔的王储，所以有着卡兹戴尔王室成员的支持，资金和军事能力都很强。但我记得有一点很奇怪...”
图书管理员的表情有些挣扎，他似乎在思考一些东西，但却也有一些纠结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不好意思啊塞诺蜜，这个事情我也许不能....”
“因为巴别塔的军事能力的大半来源都是那个身份不明的男人，没有他出神入化一般的军事指挥能力，巴别塔的军事力量根本无法匹敌任何国家的正规军队。”
“老爷...这...不太好吧...”
“你退下吧，我来和她聊聊。”
图书管理员对老爷深深的鞠上一躬，然后关门离开，在离开之前，他把手上的一串钥匙交给了盖克斯基老爷。
老爷牵着她的小手，用钥匙打开那个尘封着的木门，随着她的步伐一起一阶一阶的慢慢走上长长大理石阶梯，随后拉着她坐在了图书馆的二楼。
“这个地方，我很喜欢，所以我规定只有我本人才能来图书馆的二楼。曾经的我为了国家与荣耀征战沙场，只有在这片安静的书香中才能忘记那残酷的画面。但随着我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们、也随之有了沉重的责任。我逐渐退出了血腥的疆场，收养了这些无处可去的孤儿和被拐卖的儿童，将他们培养成骑士，让他们在这片武力至上的土地上用自己的双手搏得属于他们自己的一席之地。”
老爷坐在一张吱呀作响的木椅上，二楼没有其他的椅子，于是老爷把她抱起，让她坐在他宽阔的膝盖上。
老爷望着宽阔的图书馆的一楼和二楼右面的玻璃门，门外是一片宽阔的天台，即使在屋内也能清楚的看到即将落下的炎阳和生机盎然的森林。
“博士，是个神秘的男人。巴别塔组织成立之初并没有他的身影，从一开始是那名受人拥簇的王女和专业严肃的医生领导的巴别塔，那时的巴别塔犹如一盘散沙，没有任何可以独立抵御卡兹戴尔另一位王储的力量。王女的博爱和仁慈与她的兄弟的性格完全相反，当萨卡兹们的先王逝世之时，特蕾西娅王女本该名正言顺的成为卡兹戴尔新王。但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她的同胞兄弟，曾经的卡兹戴尔大将军特雷西斯宣布和特蕾西娅各自独立争夺王位。”
塞诺蜜在老爷的膝盖上感到有些不自在，随后老爷把她往后抱了一下，让她坐进他温暖的怀抱中。
“当时的萨卡兹们意外的鲜有人支持特雷西斯，大多数萨卡兹人心中真正的王是那位仁慈之主特蕾西娅，就如同传说中的那位萨卡兹之王奎隆一样。萨卡兹人相信如同奎隆一般仁慈之人会带领卡兹戴尔脱离长久的战乱重新富强。但事情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摄政王特雷西斯的势力中有一部分是在遥远的维多利亚扎根的，腐朽的维多利亚中有人看中了特雷西斯。但以我之拙见，特雷西斯只是一个会带兵打仗的将才而已。他和维多利亚的关系里，到底是谁利用了谁，恐怕连他本人都不清楚。”
“但事情有了转机，特蕾西娅王女本人以巴别塔的名义与各个地区展开相关合作。他们从雷姆必拓的地下挖出了一个巨大的疑似旧时代遗留物的舰船，并交予巴别塔研究保管。随后他们在和乌萨斯的合作中从切尔诺伯格的地下也发现了一个神秘的石棺。从那里巴别塔等来了他们真正需要的人才。不善战略甚至抗拒谋略的特蕾西娅殿下却那么的信任一个从地底深处挖掘出来的男人，那个矿石病治疗与天灾研究学和战略指挥的三项全才就是博士本人。饱经战火和天灾摧残的卡兹戴尔的土地上有着无数矿石病患者，而不善指挥战斗的特蕾西娅殿下本人也非常信赖这个对于战斗有着独特理解和指挥能力的战略家。巴别塔的影响力突然扩大了数个档次，因为各个国家对于源石的经济价值研究和相关工业的发展，矿石病研究学界没有什么顶尖的专家，而博士却是个战争和医学的双料奇才。”
盖克斯基骑士站起来，把她抱在怀中，让她站在栏杆的一侧，然后让她望着楼下的一堆又一堆的图书。
“你看到了什么？”
“塞诺蜜什么都不知道，刚刚老爷说了好多事情，我都不太理解。”
“你站的地方，曾经博士和我在这里进行过很长的交谈，那时的他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以客人的名义前来拜访。他告诉我，这里能看到所有的图书，书中的知识可以拯救许多人、也可以屠杀所有人，关键是谁掌握这个知识。博士是个值得任何人尊重的学者，卡西米尔也想从卡兹戴尔王权的争夺中分一杯羹，但我却想尽办法上下打点，尽我所能暗中帮助博士完成他的想法。他告诉我，他想要实现特蕾西娅王女的心愿，那就是消除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矿石病，让所有人都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让所有流离失所的人们可以放心大胆的互相拥抱。这可比我这一介匹夫的眼界宽阔无数倍，所以我发自内心的敬重这位逆风而行的勇士。”
老爷仍旧牵着她的小手，再次带她下了那长长的阶梯，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沉重，沉重到让人怀疑这个充满历史气息的长阶究竟承载了多少历史的叹息。
“塞诺蜜，有些事情的答案不能从我之口告诉你，这些事情是需要你亲自去寻求答案的。但我可以透露给你，那就是博士本人的心境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但无论如何我都尊重这位博爱之人的选择。有些事情，还需要等你拥有更强的能力时，才能找到答案。”
塞诺蜜不知道老爷的话中有多少让人喘不过气的重担，但至少她对这位经历血腥战乱和家国变迁的骑士越发尊敬。虽然不知道那些她根本不能理解的故事里有多少是和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细节，但她从这些历史的气息中嗅到了博士的味道，并且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
这天夜里，原本悬荡荡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她睡的格外香甜。
数年后的某天清晨，塞诺蜜依旧在那片深山老林中进行着骑士之间的追捕练习。但和她刚来时完全不同的是，这次追捕她的不再是一两名年轻的骑士，而是五名已经小有成绩的征战骑士。
六人的身影迅速在林中穿越，一道道快到让人感到讶异的黑影迅速移动着，小雨淅淅的林中雨水拍打的声音渐渐的影响着骑士们的判断能力。
盖克斯基骑士站在深林的入口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看着自他之手教出的学生们尽情的展示他们学到的知识。但随着时间流逝，他的眉头却越皱越深，身边的佣人看到无论何时脸上都是肃穆和平静的老爷越来越紧张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出声闻讯。
“老爷，您怎么了吗？”
“立刻吹哨！终止训练！”
盖克斯基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的样子非常的紧张，他身边的佣人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这位铁一样的战士展示出这样激烈的情绪波动了。她慌忙的掏出长哨，一遍又一遍的吹响着。
四面八方的骑士以极快的速度赶来，五个黑影快速的集结，齐刷刷的单膝跪在骑士的跟前，脸上都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的恐惧。
静静的雨慢慢的下着，似乎要让人窒息一般的压抑凝结在潮湿的空气中。
五名骑士中资历较老的骑士率先出声，他的声音中有些颤抖。
“老...老爷，召集征战骑士们吧，现在去追她也许还来得及，她的气息现在已经完全消失在林中了。”
盖克斯基接过佣人的哨子，用力的吹响，四周无人应答，他厚厚的拳茧用力的砸在一颗老树上，许多树叶被他惊人的力道震落，粗壮的树干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而那个被他握紧在手中的铜哨已经被压成了废铁。
“通知三级以上的所有征战骑士们，沿着林中老路，我在前面等他们。”
盖克斯基骑士宝刀未老，那让众人感到不可思议的速度踏在一棵棵结结实实的树木上，腿上的力道把树木都撼动，留下一个又一个踩踏的凹陷，以让人无法捕捉的速度消失在众人眼前。湿润的树木和泥泞的道路丝毫没有拖延这位征战主骑的脚步，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林中最深的地方。
当其他骑士也赶到时，他们只看到了盖克斯基的背影，这位让人尊敬的战士坐在一块山岩上，时不时的长长叹出一口又一口的哀气。
“老爷！所有的征战骑士都在这里了！”
骑士们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来，但盖克斯基只是举起右手，让他们停下，也没有带人继续前行的意思，只是让他们停在这里。
豆大的雨滴打在这位脸上已有沧桑之息的男人脸上，冰冷的雨水流淌在他的脸颊，不知是雨水流进了眼角还是他真的老了，他的眼眶微微的泛起一阵红肿，落在地面的水花，分不清是真的雨水还是失去温度的泪滴。
死一般的寂静凝结在路上，所有的骑士都陪着他们最敬重的人一同在雨中。他们在等他们的老爷下达下一个指令，在此之前他们哪都不会去。
雨水打在磐岩和树叶上，噼噼啪啪的声音越来越大，刚刚还一眼望不到头的深林已经被灰色的瀑布隐藏起来，泥泞的林间小路越发让人难以站立。
一名壮年骑士上前一步，单膝跪地，低头致意。
“老爷，雨越来越大了。我们通知了四散在其他地区的骑士，他们会想办法拦截塞诺蜜的，您要保重身体啊。”
盖克斯基无力的望着眼前的森林，他想要再望一望，哪怕能看到她的背影，至少让他知道她从这数十米高的山崖上平安无事的下落，至少要让他知道她还安全，至少让他知道她还在他的目光里。
“算了，不要让其他骑士们浪费时间了。她的脾气和我越来越像了，随她去吧，等她知晓了自己心中的答案，或许她会再回来吧。但我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康，或者是否...”
“老爷！”
那名壮年骑士高声打断了他的感慨，然后把他的头盔取下，重重的在泥泞的土地上结结实实的叩了一个响头。
“请您保重身体！”
而在他身后的所有骑士也随他一同下跪，整整齐齐的跪在地上用力的叩首，致以诚挚的关切。
“还请您保重身体！！！”
众人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几乎无人踏足的深林，这片老路是盖克斯基年轻时苦练的地方，是他培养出一位又一位风光无限的卡西米尔征战骑士的地方，是他充满回忆的地方。他的记忆里满是一个又一个矫健又年轻的背影，那一道道慢慢成长的影子中，他望到了自己的曾经。
但人总是独立的，孩子们也终究会长大，只有最腐朽的父母才会把自己的孩子牢牢的拴在自己的身边。
他缓缓的站起，拉起跪在地上的骑士，然后对着灰黑的天空大吼一声，长出一口气。
“我们回家吧。”
“是，老爷。”
粉发的娇小身影在一间林中木屋里暂时休憩，她把身上已经被雨水泡湿的衣物取下，用力拧出多余的水分，生起暖暖的炉火，然后把衣服搭起，把发霉的木门关上后，裹上干燥的被子暂时休息。
屋外连绵不绝的雨水中，耳边她听到了雨水拍打的声音，鼻中她闻到那似曾相识的霉气，眼帘中倒影的是不绝的层层叠叠的棵棵树木和让人感到孤寂的树叶与灰色天空。
这个老屋，是她一年前拜托守林老人建造的，床上的被褥是她托人新买的，干燥的感觉令她感到短暂的安心。
这个屋子的样式是仿造她记忆中的那件老屋而建造的，是那间承载她美好回忆开始的地方，是她第一次感到归宿的起始，她的回忆中满是那个人的身影。无论何时，只要她愿意，就能见到那个令她安心的脸庞，感受到能让她安静的拥抱，闻到让她着迷的气息。
但如今，只是和他再次相见都是如此的奢侈，她只想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博士，我好想你。”
她望着暖暖的炉火痴痴的发呆，自言自语的说出心中的念想。
她摸了摸头顶的墙壁，然后从墙缝中抽出一套整齐闪亮的刀具和一小袋沉甸甸的金币，她在心中制定了属于她自己的计划，待到雨停就继续前行。
路途遥远，雨停之后的林地泥泞难行，她艰难的保持着平衡，然后通过雨过天晴的骄阳判断方向。跨过让人无法辨别前路的深山老林，重岩叠嶂的崖壁让她不住喘息。腿上的裤子有些破损，但不要紧。沾染土腥的粉发掉落下一些泥土的尘灰，她艰难的在林中判断她要去的地方。
卡西米尔的关口，一名带有五月树家徽的征战骑士紧盯着往来行人，仔细的判别他们的面庞。虽然家主下令不得阻拦，但他至少要让老爷知道那个姑娘是安全无误的离开卡西米尔的。
塞诺蜜慌张的用水池边的烂泥沾湿她的头顶，把烘臭的淤泥敷在脸上，等它晒干后就去走去关口接受边关人员的审查。
边关检察官看着她一身破烂的样子，塞诺蜜还没解释她是为什么出城就不由分说的为她放行。
“下次要饭别来卡西米尔了，我们这里不欢迎废人。”
检察官捏着鼻子快速的挥着手给她让开，但一直站在检察官身旁默不出声的仔细检查过往行人的骑士却出声让她停下。
塞诺蜜转身面对着越来越近的骑士，然后把右手背过身去，假装是腰背酸痛，实则把手腕紧紧的扣在腰上的刀柄。骑士站在她的面前，仔仔细细的审查了一番，把右手伸向左边的剑柄。
塞诺蜜紧张的准备抽刀出鞘时，骑士却从他的左手边拿出一袋沉重的金币，拉着塞诺蜜的手，把那袋金币放在她的手掌心。
“把你的武器放在你随时可以拿出来的地方，路上小心。”
骑士用他在旁人眼里无比尊贵的手掌帮她摘去脸上的泥巴和头顶的泥块，在她裸露出来的脸颊上捏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去。
塞诺蜜呆呆的站了一会，然后把后腰的匕首放在右腰上，继续前行。
而不久之后，得知消息的盖克斯基骑士站在图书馆二楼的天台上，久久地凝望着那片森林延展的地方。这位铁一样的汉子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笑了笑。
“希望这个傻丫头能平安无事的到达她想要去的地方吧。”
六篇结束，终篇马上到。
大家心中的伏笔和疑点马上就会全部收尾，敬请期待。
昨天晚上八点开始码字，十点半写了一万三千字，虽然字数达到要求了，但我想再仔细打磨打磨自己的作品，为大家呈现出最好的结局。
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我把这一万三千字拆成了两篇分开发布，下一篇马上就来。
爱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