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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想》变革之章

2022-09-11 22:34 作者:苟寒霜  | 我要投稿

第一部分 日记

从那天开始我便一直在追寻他们的脚步,我尝试阻止将要发生的一切,但灾难始终快我一步。

 

 ///4月11日,济水的一个小商队找上了我们,他们的护队在上一次的行程中与阴人相遇,虽然护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短期内是没法继续上路了,正值济水水果商贸旺季,其他从事护卫工作的机构也抽不出人手来支援他们了,于是他们找到了我们,他们给出了市价两倍的黄金作为报酬,虽然是十分诱人的价格但我们最终还是只拿了很基础的一小部分,倒不是说我们视金钱如粪土吧,只不过狂虎看上了商队售卖的一柄短刀,他说这把短刀有着远高于其挂牌售价的品质,我和神隐对此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在冷兵器方面狂虎称得上是大师级的,我们也愿意相信他的判断。///

 

 云城这块大陆正经历着一场巨变,人们要面临的不再只是日益严重的野兽袭击,还有从十分遥远的极西之境而来的强盗劫掠者,他们像病菌一样在这片土地上扎了根,像蝗虫一样侵袭着他们盯上的村落,从物资到人口,凡是他们到过的地方,除了断壁残垣什么都不剩了。西境的历法与我们不同,他们的太阳要晚升起十二个小时,当云城处于阳光之下时西境恰好笼罩在阴影之中,于是我们就用阴阳分类法将西境来的盗匪统称为阴人。

蝰蛇三人护送的商队要从济水出发向西而行去往远处的青石村,那里因为生产一种有疗养效果的青色石头而闻名,但其偏西的地理位置也让其随时处于一个被阴人袭击和不被阴人袭击的叠加态。但村落的安危并没有这么紧张,毕竟有当地的护卫和云城中控的驻兵也许还会有几名路过或常驻的侠客,对村落发起任何形式的侵略都是一种很不理智的行为,即便是阴人也不会贸然去劫掠某一个村落。

从济水前往青石村并不是一趟太过遥远的旅途,走大路不过四天走小路渡河而行才只用两天半,但即便是小型商队的体量也只能选择大路通行,济水本就在云城很西边的地方了,继续西下意味着路上被阴人埋伏的几率在不断的加大,但有这三名随行的侠客在,想必这趟旅程不会有太大的意外发生了。

 

///4月15日,4月13日商队在我们的护送下从济水出发向西前行了,按照原计划狂虎在商队的前方随行,神隐在商队中间随行,我则在尾部断后。旅途中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偶尔有徘徊在商队附近鬼鬼祟祟的野兽,但它们在扎堆聚集起来之前就被潜伏着行进在附近的神隐干掉了,总之我们在今天晚上顺利到达了青石村,商队会在这里多待几天,等到济水其他的护队腾出空来便会前来接他们,我们的护卫任务算是结束了,我们打算在17日回济水,明日还有要事要做。///

 

蝰蛇三人从济水出发护送商队来到了青石村,他们想要顺便调查一下青石村附近是否有匪徒或者阴人的活动迹象,如果有的话就把隐患消灭在苗头上,毕竟发生了护队被阴人袭击的事情。事实上只有在执行很特殊的任务时侠客们才会以小队的形式出动,虽然小队成员是确认的,但侠客并不是什么数量庞大的团体,并不是什么热血的小伙子带上村里最好的宝剑套上一副盔甲就算是侠客了,关于热血少年、护卫、驻兵、游侠、侠客等这个世界当中身份之间的关系我们暂且不表。

 

先说回蝰蛇三人的行动上,他们确实在青石村东北方向半天左右行程的位置发现了有小型队伍活动的迹象,但着实难以分辨那是何人留下的,从时间上来看大约有个两三天的时间了,因为卧榻而压扁的杂草地已经诞生了一些新苗,不长不短;焦炭上散落的新鲜野兽粪便也宣示着这里已经没有了人类活动的迹象。从卧榻的痕迹和木炭的用量来看,这支队伍人数大概在5人以上,不过这痕迹很有可能是掩饰过的,很难说是什么人留下的痕迹,匪徒?阴人?猎户?游侠?野人?大胆的小情侣?

除了不知何人留下的痕迹之外倒也没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细节,他们护送商队来时倒也没有遇上什么拦路劫匪之类的人,考虑到村落里既有驻兵又有护卫,就算是有意图不轨的人前来突袭应该也问题不大,何况青石村也住着一位称号为雷龙的侠客,怎么想都很稳吧。

也许是阴人的行踪本身就不便查询,也许是长久的和平让大家有些懈怠,即便觉得情况有些不妥但蝰蛇三人也无法掌握更多有用的线索了,三位侠客各自还有各自的事情要处理,不久之后他们又要分道扬镳了。

 

第二部分 称谓

///4月16日,我下榻的旅店迎来了三位同僚的拜访,我们进行了一次简单而又愉快的交流,我特别喜欢那位称号为狂虎的仁兄,他看起来是识货的,他对我的兵器能分析出个一二三来,而且也能用出几个比较厉害的枪法,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跟我一起探讨枪法了。他们提醒我要小心阴人,我也听闻了商队最近的遭遇,青石确实在地理位置上太靠西了,不过我也不认为阴人会有胆量来入侵我们,这里有一些技艺精湛的护队,还有小百人的驻兵,以及我 一名侠客,村落周围的矮墙围篱,沟道哨卡可都不是衬托风景的摆设,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第一时间就会做好准备。

4月18日,我的三位同僚在今早已经离开了青石村各奔东西了,他们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交接的护卫队已经从到达了这里,领头的好像是一个刚带队的新人,我从没见过他,不过他好像看起来十分有自信的样子,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不过有朝气的年轻人谁不喜欢呢?他说他们的队伍在行进的时候误吃了一些林间的野果伤了嗓子,大部分人现在只能发出嘶嘶拉拉的声音,这真是太不幸了,我送了些梨给他们,希望能帮上些忙。不过我总觉得他们有哪里怪怪的,但我说不上来有什么问题,在今夜诡洁的月光照耀下所有东西都多少蒙上了几分阴霾,也许是他们脸上的几抹迷彩显得有些异样吧,又或者是火把打在脸上的跳跃火光太过诡异了,也许只是我想多了。///

 

 侠客的称号通常是自己给自己起的,但有时也会因为他人对他们称呼的改变而改变自己的称号,雷龙早年间当他获得侠客身份的认证时本起名叫做快枪,在后来一次委托中,他靠着自己卓越的枪法鏖战数十名盗匪大胜之后委托地中一位路人给他起了雷龙这个名称,从那以后他就用上了雷龙这个称号。

还有一些比较少见的情况,比如某些侠客的徒弟或者追随者、后人、崇拜者、仇人、对手等,在他们离开后有可能会继承他们的兵器和名号,对于侠客来说,兵器与名号一并重要,并且在大多数时刻他们是绑定在一起的,在这个以冷兵器为主的世界里奇特的兵器有时往往比侠客本身的名号传播的更远也更具有代表性。

对于侠客来说即便单挑数十名盗匪不是一件易事,但也绝非难事,主要取决于对阵的对手都是什么水平的。如果只是遇上落草为寇的匪徒,只要不粗心大意基本上是翻不了车的。而护卫和驻兵守卫都是接受过系统性的训练的,但对于一般侠客来说也不会有多难对付,如果打乱阵型扰乱人心的话也不过就是比匪徒稍稍多挣扎两下罢了,当然这个数据并不是绝对的,因为成为侠客并不意味着你武功要有多么高强或者智力有多么牛逼,这个世界的规则要来得更复杂也更简单一些。

第三部分 侠

先说侠客本身吧,首先想要成为侠客并不需要什么特殊机构的证明或者认可,你需要的仅仅是一块或者说一件能够证明你有资质的物件,找人雕刻上你的称号,你就是侠客了。云城中四散着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有的是这块大地上孕育而生的产物,有的是宇宙中漂流而来的,有的则是一些通过某种特殊手段制造的。总之,如果你有了这种平常人无法见到,见到也没法得到的存在于世俗之外的物品时,你就迈进了侠的大门。

以雷龙举例,徐鸿轩二十岁时已是所在门派的大弟子,按常理来说接下来他会继承师傅的武馆,在青石村东北方向几十公里外的青龙山上的纵龙馆里,把这一派神乎其技的枪法传承给下一代人,就像他师傅那样。但就在那一年一颗红星陨落在了青龙山顶,一种奇特的立场围绕着那颗陨星,就像这片大陆上所有其它陨星一样,它悄然的影响并改变着这里的生物生态,生物被这股星空间的光芒所吸引,他们来到陨星附近栖息、筑巢、膜拜、生活,而星空则会回馈给他们一份礼物。

说来巧了,那一日纵龙馆在山下的村落小镇里开了一家武馆,所有人都去参加开业的仪式了,山上的宅子里根本没有人在,当徐鸿轩和部分人回去的时候他们看到的除了已经被破坏殆尽的一片废墟残垣之外,还有一头早已远超它应该有的体型的老鼠,正趴在那曾是纵龙馆总宅的一撮破木烂泥乱石残瓦上面。

小伙子们正一边惊愕,一边商量着怎么把这头足足有一大间茅草房那么大的大老鼠扼杀在睡梦中的时候,那只巨鼠低鸣着醒来了,它看了看正站在自己“卧室”里的众人,紧接着发出了几声更加诡异更加尖锐的叫声。

它尖叫着冲向了徐鸿轩等人,声势浩大并且伴着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低沉音调,等到距离很近的时候才有人猛然发现,大鼠的嘴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锉牙,螺旋分布,牙与牙之间还稀稀散散的生长着一种像小触手一样的肉块,而当这些人意识到这只巨鼠是如何摧毁硕大的宅子时,它们早已与宅子的遗骸一起,回归到了宇宙本身。

在一阵阵的横冲直撞之后,纵龙馆的众人在付出了不小的牺牲下重创了巨鼠,巨鼠嚎叫着冲撞着逃向了大山深处,向着那颗陨星而去。

在一连串的灾难之后徐鸿轩安顿好了众人,独自一人提数枪而去,他在山顶附近找到了那颗红色的天外之物,以及正躺在其附近奄奄一息的梦魇一般的生物,他结果了它,还拿走了一块陨星的碎块。

纵龙馆从山上搬了下来,大家现在都搬到镇子上的武馆了,他们妥善安葬了几位牺牲的兄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纵龙馆要喘息好一会儿了。徐鸿轩借此接触到了侠的世界,这块碎石吸引并引导着他,他绝不会想到日后自己会以雷龙为名号在这片土地上播撒自己的信念,直到死在和阴人的战斗里。

 

章节后记:以防你想问这个问题,侠客这个名讳其实更多还是老百姓给这些勇敢的人们起的,张三打死一头撞人的疯牛,村里的人回头叫他张大侠;李四干掉了祸害人的财主,村里的人回头叫他李大侠。这个世界观里最早的侠客就是这么来的,在漫长的演变当中最终发展成了现如今的体系。如果有人获得了成为侠客的资质,戴在身上大家能看到,一般都会尊称一位大侠,侠客的称号,武器等基本上代表了侠客的脸面,如果有一个作恶多端的人获得了成为侠客的资质,那他也不是侠客,因为老百姓不承认,还有一些个人获得了成为侠客的资质后坏事做尽丧尽天良,那他的名号多半会遭人唾弃最后挨上个土匪头子的名号并且被四处通报,往后人们见了要是认出来那必须是口诛笔伐群起攻之。

第四部分 事变

4月20日清晨

当渡鸦追寻着蝰蛇三人的足迹来到青石村的时候,这里已经一片狼藉了,本是房屋的位置现在只剩下成堆的一排排的焦炭,哨卡被推倒在地,村子里到处都是摔烂的物品破碎的瓦砾。鲜血凝固成了一条赤褐色的半固态河流,曾是居民的蛋白质集合体被肆意推积在村口,打斗的迹象随处可见,尸体上的伤口揭示了人们奋战的过程以及最终的结果,你不必亲自目睹这场屠杀也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

随行的震被这状况吓到了,渡鸦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走过这些废墟,时不时的停下来观察一些细枝末梢,愤怒和无奈是他脸上仅剩的表情,他来到了村子中心位置的旅店,雷龙半跪着矗立在地上,他早已失去了知觉失去了意识,但他的右手仍紧握着自己的长枪,长枪贯穿了两个身披重甲的敌人,从其独特的花纹和锻造工艺来看是阴人没错了,他们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焦炭化,周围还四散着十几名阴人的尸体,均是贯穿而亡。

渡鸦拿走了别在雷龙腰间那象征着他侠客身份的赤红色腰牌,有了这个他便可以了解到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五部分 渡鸦

渡鸦不只是一名侠客,他还是一个法师,象征他侠客身份的信物挂在他佩刀的的刀鞘上,他的兵器是一把定制的特殊环首刀和唐障刀,环首刀被渡鸦背在身后,障刀则挂在后腰。他的信物是一块透亮的黑色的牌子,刻着渡鸦二字的地方深陷下去,鲜红色的固体填充在那里面,像是凝固的鲜血。和雷龙不一样,这块透黑的矿石并非来自天外,而是渡鸦偶然间在深邃的矿道里发现的,它隐藏于大地的深处并散发着一股黑色的不详,他带回了那块石头并借此进入了侠客的世界,矿石的一部分被他做成了信物,另一部分则用来制作了他的武器。

就像我之前所说的,这些奇异的“物品”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周围的一切,侠客们在得到这些东西时便开始受其影响,法师就是其中的一种导向,普遍来说侠客们的体能会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注意力,反应力,力量,智慧等等你所能想到的基础数值都会比他们成为侠客之前提高一点点。

在此基础之上有些方面会显得尤为突出,比如一个人的反应力被大幅增强而又恰巧有一个机械臂的话,那他就能做到徒手抓子弹这种常人无法做到的特技。有时在信物的影响下,有些侠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颠覆我们所熟知的物理学常识,比如徒手点火,徒手放电,瞬间冻住一杯热水之类的,能做到这样的事情的人我们就叫他法师,侠客可以是法师,但法师不一定就是侠客,因为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种无需信物便可以释放法术的行为,吟唱。

有一部分人相信,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宇宙还未成形的时候,世界上就已经存在着一些我们无法想象的生物了,对于这些生物来说创造和毁灭不过是一种把戏,人类只会在梦中梦到的奇迹不过是他们日常的游戏,这些生物因为某种原因陷入了沉眠当中,而有一部分人通过吟诵一种古老的语言可以暂时唤醒他们的一部分力量为自己所用,这便是吟唱。

这部分当有真正的法师出场时我们在做表述,先说回渡鸦,信物赐给了渡鸦一种特殊的能力,凭借他人接触过的物品,渡鸦得以浏览他人在这段时间内的记忆,若是能接触到其本人有时也能浏览到更多更加深远的记忆甚至于了解一个人的生平,仔细想来这份力量在尘世间确实过于超凡,渡鸦深知这一点他有意识的保守着属于自己的秘密,只有少数人知道他所拥有的的这份能力。

当渡鸦对接触到的某些物品或者生物使用这份能力的时候,过去的事情会以一种渡鸦能够接受的方式被表达出来,但并非事无巨细地全部呈现在渡鸦眼前,有的只是模糊记忆所产生的故事梗概,而且如果当事人对某些事情的保密意愿强烈的话,那这部分的记忆便无法阅读,渡鸦正是借助这份力量才一路追寻着蝰蛇他们来到了青石村,但因为这份能力的特殊性,他也注定无法赶在一切发生前抵达这里。

第六部分 雷龙的死斗

4月19日晚,秋季的晚上,黄昏时刻,当超大功率紫外线放射装置从西边落下去之后,没有了阳光的照耀,向窗外望去,在一片漆黑的剪影当中,树木高大而又扭曲的身影林立在远处,它们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座漆黑而又高大的围墙将你与世界隔绝开来。火把的火光妖艳而又缥缈的打在四周的空气当中。

黑暗吞噬了一切,而夜里的火光并没有让这抹黑暗消退哪怕半分,朦胧的红色在夜风下打转,时不时的让隐藏在黑暗中的枝角恍惚一下,人类对抗黑暗的小小手段不过是一种毫无作用的心理安慰罢了,若是黑夜本身降临在世间,这股焰火也不过是为其增加一点鲜艳的装饰而已。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划破了夜空,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所有人。雷龙醒来后明显感受到了一丝异样,他快速穿好了衣服拿上了长枪,当他走到门口正想去看看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冲破了门窗抓住他的领口把他从房间里扔了出来。

被突然一扯差点让雷龙乱了阵脚,他把长枪滑在地上平缓的停了下来,半蹲在地上扶枪而立的雷龙此刻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疑问,四周的火光?袭击?土匪?哨站为何没有一点动静?护队呢?驻兵呢?

他的眼睛紧盯着那个将他掷出来的身披铠甲的男人,那男子从旅店门前离开,转到了旁边的空地上,四周围上来了更多的敌人,而当他们开口交流的时候雷龙大部分的疑问便自己解开了,这种独特的音词正是阴人的话语,而当月光伴着火焰的余影打在敌人脸上时,雷龙便透过他们脸上那一抹异样的刺青猜出了这个卑劣计划的大概。

“我听说你们云城人喜欢先报上自己莫须有的名号是吧?”那名身披铠甲的男子发话了。

“他们说你叫雷龙,龙个屁,雷虫还差不多”他戏谑的说道,“在我那里,他们都叫我碎颅者”碎颅者停下了脚步。

“现在,雷龙,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臣服于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或者你可以继续坚守你那无意义的信念,那样的话我会告诉你为什么他们这样称呼我。”周围的阴人大笑着附和着碎颅者。

雷龙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双手持枪举过肩膀摆好了架势,一阵阵阴风拨动着他的披肩,他左臂的肩甲反射着四周火把的微光,暗红色的长衣在夜晚的笼罩下显得更加暗淡,长靴踏在被月光浸湿的泥地上,尖枪的两头都闪烁着一抹清亮的朱红色。

雷龙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碎颅者轻哼一声便退回到了黑暗当中,四周的阴人缓缓地包围上前,他们身披铁甲,有的持弯刀有的用战锤,此刻他们包围了雷龙,雷龙也包围了他们。

雷龙环视着四周的阴人,阴人环绕着雷龙,他们都静待对方先行变动,随着一个阴人小卒的突然发难,其余的阴人随及攻来,雷龙看准对方冲来的时刻一枪捅了过去,当枪尖的红石触碰到阴人的铁甲,一道绚丽的电花从两者之间绽放开来,电流造成的冲击推开了前方的阴人,雷龙并无停歇又反手把枪尾尖向后方敌人送去,甩枪横开一侧的阴人但其它方向的阴人又紧密跟来,雷龙见状俯下身旋身直枪,璀璨的火光此起彼伏的在雷龙附近跳跃着迸发着,就像他在多年前剿灭土匪那次一样,他转动着弹开了四周的敌人,转劣势为优势,在格挡的间隙精准的向敌人的要害刺去,枪尖贯穿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就像当年他对那群土匪做的一样。

火光肆意的在空气中舞动,时而旋进时而迂回,朱红色的光链时不时的飞溅出一片殷红,陈旧的暗红浓液混上鲜亮的艳红,层层叠叠;轻盈的火光敲击着铁片发出阵阵清鸣,雷龙在敌阵中舞动着,他不断的贯穿着一个又一个的敌人,直到一双强手遏制住了他飞舞的枪尖。

“该去死了,小虫子”碎颅者钳制住了雷龙的尖枪,雷龙想要把枪撤出来但对方的腕力着实不容小觑,就在雷龙被牵制住的间隙,一个阴人小卒找准时机持弯刀砍来,雷龙虽然枪法卓越,但没有了兵器加成自身的行动便大受限制,而且他的右手还需紧握着被钳住的尖枪,他只得勉强踢开刀刃趁机架住对方的脖子,但下一秒,碎颅者挥动着一柄巨大的战锤连小卒带雷龙一并击飞了出去。

雷龙连枪带人被甩飞了出去,这一击幸好有肉垫做缓冲,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断了几根肋骨,难以想象要是被那柄钉锤直击在身体上会发生什么,在雷龙奋战的过程中,村子里的火光越来越旺,他明白即便是击败了眼前的、附近的敌人,这场战斗自己也赢不了了,当他们的粗心大意导致防卫被渗透的时候人们就已经丧失了投降甚至是逃跑的机会,阴人的残暴大家是早有耳闻的,但从来没发生过阴人入侵大村落的事情,也就没人把这群土匪一样的劫掠者放在心上,现在云城的人们为他们的大意付出了代价,这场入侵不过是一切的开始,随后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发生下次,下下次,从青石村到济水再到福城长驱直入,阴人,从十分遥远的极西之境而来的强盗劫掠者,他们像病菌一样在这片土地上扎了根,像蝗虫一样侵袭着他们盯上的村落,从物资到人口,凡是他们到过的地方,除了断壁残垣什么都不剩了。

碎颅者身后又赶来了一位同样身披重甲的敌人,看样子他们应该同属于某种类似于小队队长这样的职位,雷龙挺直了身子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碎颅者见状对同伴说“这只是我的猎物”,他的同伴嬉笑着退后了一步站到了他的身后,碎颅者的眼中充满了对战斗,对鲜血的渴望,他天生就是一个好战的斗士,但他的战斗方式是卑劣的是不择手段的,蛮力是他的优势,胜利是他的义务,除了赢之外,他不在乎任何的事情,他当然知道派一群小卒对付一个东方的侠客不会有什么成效,他不过是靠这来削弱对方的体力然后自己在最后关头给与对方致命一击,他不在乎公平与否,支开同僚不过是怕到口的鸭子让别人吃了罢了。

雷龙长吸一口气,片刻的喘息让他做好了最后的准备,保护好他人的任务已经失败了,即便心有不甘雷龙也要认清现实,他选择相信希望,即便阴人会继续蚕食这片大陆,他的同伴们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他知道会有后人来报今日之仇,他知道会有人与阴人继续抗争,而此刻的自己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解决更多的敌人,既以意决,他便心无旁骛。

雷龙举起长枪摆好了架势,碎颅者狰狞的笑着向前走来,雷龙把枪尖插进地面,猛的上挑划出,泥土伴随着鲜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痕迹,一抹朱红色的电光在鲜血与鲜血搭成的跳板上传递着,碎颅者来不及反应被这股电花击伤了眼睛,他粗鲁的大骂着去揉搓眼皮,他勉强的睁开双眼,眼中却尽是他的死相。

雷龙架着长枪冲来,枪尖摩擦着空气并发出阵阵电流,这股赤红色的电光越来越大,越来越鲜亮,枪尖的行动轨迹鲜明的呈现在空气当中,长枪刺穿了碎颅者的铁甲,他大啸着伸出手想要阻止枪尖的深入,但电流麻痹了他的肌肉,雷龙堵上生命的一击贯穿了碎颅者,并接连贯穿了他身后的另一名阴人,这一击并没有击中碎颅者的要害,他举起铁锤向雷龙身体砸去,雷龙左半身硬吃了这一发铁锤,原本断裂的肋骨扎进了他的内脏,疼痛放大了他的清醒,在意识即将消散的时候他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握紧了长枪,长枪上来自天外的那部分似乎是在呼应着雷龙的意志,原本晴朗天空居然降下了一道紫色的落雷,雷电与枪尖相接触,巨大的电流通过枪身瞬间碳化了上面阴人的一部分并灼伤了雷龙的右臂,他跪倒在原地闭上了双眼。

阴人在一夜之间里应外合突袭了青石村,他们带走了所有能够带走的东西并烧掉了所有带不走的东西,到了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青石村里除了一片废墟之外,什么都不剩了。

第七部分 搁浅

震在村子四周查看一番后缓步来到了渡鸦这里,“太奇怪了,反抗的痕迹虽然到处都有,但抵抗的力度也太小了,发生什么了,好像是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有人入侵一样”他提问到。

“阴人半路拦截了前来支援的护队,他们伪装成了我们的人,天黑之后里应外合,先端掉四周的岗哨,在伙同外面的敌人进来烧杀抢掠。”

“我不明白”震思考到,“为什么没有人看破他们的伪装?这不是很奇怪吗?一个护队的阴人,用他们蹩脚的口音说我们的语言听起来应该十分怪异吧。”

“很简单”渡鸦看向了一旁的震,“他们中有我们的人。”

“为什么我们的人要帮阴人?他们不知道阴人在边境做的那些事吗?”

“钱,权,命,可能为了利益,可能为了活命,这些因素使得人可以出卖任何人任何事。”

“甚至是自己的同胞?”

“甚至是自己的同胞。”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震又开口说道。

“所以他们就这样混进来了?期间没有人怀疑一下吗”

渡鸦叹了一口气,“我想我们还没有把阴人当成一个问题,即便他们在边境做过的事情是这么的骇人听闻,但大伙还是没有理由的觉得他们不会继续接近这里了,这份大意最终促成了这个结果。”

“你觉得他们还会往更东边去吗?”

“也许吧,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他们已经吃掉了一个大村子,他们的胃口只会变得更大,如果我们不严加防范的话,迟早整个云城都会被他们吃掉。”

震长叹了一口气,“现在怎么办。”

“先回福城去吧,还不知道皇室对阴人的态度如何,仅凭我们两个是不可能阻止他们的。”渡鸦带上了雷龙的腰牌和兵器,“我在福城有一些皇室的朋友,我们去找他打探一下皇室的态度,护队总部也在那边不远的地方,必须把所有人都动员起来我们才有机会,活下去的机会。”

“如果他们仍不觉得阴人是个威胁呢?”

“他们最好别这么想。”

4月底,午后的阳光又稍亮了一些,春风分食着太阳的热量,并夹着阵阵柔和轻抚着行进道路上的人与物。绿叶植物张牙舞爪的沐浴在养分当中,它们的枝叶肆无忌惮的向着四周延伸着,成排的老树长在路边,巨叶你拉着我我牵着你,形成了一座天然的高墙,阻隔了包括视力在内的众多东西,从二楼雅间向外望去满眼尽是这绿色的鬼魅,你看不到任何其它的东西,也没有什么能透过它看到你。

“不,我的朋友,皇室不是问题,云城看似是皇族掌权,但事实上该做什么,要做什么,什么时候做什么,并不完全是他们说的算的”尤金的目光在窗外的鬼魅上迷离着,他身上的华袍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七彩的霞光,尤金关上了窗户,黑色的窗纸隔绝了大部分光线,离开了窗边尤金重新回到阴影之中,他面前坐着面无表情的渡鸦和略显懵逼的震。

坐到木椅上,尤金继续说到:“二位虽然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毕竟民间不是官府,统治者的事情自然不是很了解,云城里叫的出名的大城镇有数十座,它们周边还环绕着许多小村落或者其它什么能叫的出名的地方,这样的一块片区被称为城区,以你们之前前往的济水举例,济水是城镇,青石村就是它附近的村落,因此可以叫那里为济水青石;青龙山也属于济水的城区,所以可以用济水青龙山称呼它,当然这种叫法一般都是用在官场的,民间不会有人这么叫的。

说回城镇,每一座城镇都有一位钦点的将军把守,并配备一位执政官协助管理城镇日常事务,这些将军一部分跟皇室沾亲带故,也有一些人是被招安的地方豪强,北方一些的城镇也不乏有招降的蛮人做将军的。

而皇族的中坚力量就在东北方的金域城中,依靠这种发散权利的方式他们得以轻松的管理云城事物,除了一些跟皇族有关系的事情要特殊处理之外,各个城区基本上都是自理自治的,而每个城区的驻兵其实就是对皇族权益的一种....”

“你得意思是金域会不会派兵抵御阴人取决于大部分城区将军的意见是吗。”渡鸦打断了尤金。

尤金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他继续说到“云城看似统一合力,但其实城与城之间无论地理位置交通运输还是信息传达都存在着巨大的沟壑,如果没有你们告知济水的官府你觉得人们要多久才能发现青石村的变故?

无论如何受到侵略的城区的将军一定会请求援兵的,但包括金域在内的其它地方会不会响应就不一定了,要知道每个城区都有些像你们这样的人,也许他们的身份没有二位这么尊贵,但其实力可未必在二位之下,甚至有的将军本身就是这种能人,大家都觉得自己的城区绝对会是牢不可破的。

不过事情你也看到了,我们的人里边也有足以匹敌诸位的存在,雷龙的遭遇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尤金稍缓了一下“照这样下去的话,我们的军队踏平这座大陆不过是时间问题,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就不得我愿了。”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震问道。

“他想要变革。”渡鸦说道。

“你们看,我比二位还要讨厌我那到处劫掠的部族,他们除了给所到之地带去破坏与毁灭就是给所到之地带去破坏与毁灭,我想给他们彻底洗洗牌,有一支外邦来与你们做贸易总比踏平你们要好吧,我需要的是一场大败,在清理掉族内百分之八十的好战狂和掠夺癖之后我就能引领我的部族变得更加文明,这就是我想要的。

现在,他们刚刚初食胜果,已经在准备下一次进攻了,用不了多久大型战线就会从济水拉开,他们早晚会把火炮巨石扔到金域,到那时你们的民族就相当于灭亡了,而我的改革也就无望了,等到哪一天我部族无尽的杀戮欲望沾染到诸神的羽翼,他们必会降下神罚,那时说不定人类都将不复存在了。

渡鸦,震,我需要你们前往云城各地尽可能的拉拢守城的将领前来支援,我会尽我所能的拖延阴人的进攻减慢他们的脚步,济水战线一旦拉开福城与其互为唇齿定然会去相助,在我现有的实力基础上我可以保证战线会在这里拖延至少一年的时间。

此外我还需要你们尽可能多的劝说一些像你们这样的侠客同盟加入你们,如果战线吃紧出了意外情况的话我还有备用计划,当然这不是什么必做不可的使命,不过是我身为朋友的请求罢了。”

临近五月,空气越发的干燥,渡鸦和震已然已经在前往另一座城区的路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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