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带声碎,火炮声咽9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茹醒了过来,她忘了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这时间很长很长。她看了看身边,杨兰正坐在她边上,两只胳膊曲着,头枕着胳膊睡着了。“姐姐?”杨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杨兰直了直腰,冲她笑了下:“妹妹,你醒啦?”“嗯,我睡多久了?”杨茹问。杨兰:“我记得你睡了两天了。 ”杨茹点了点头,维埃正搂着塔莉娅,塔莉娅枕在维埃胸口上,那略显蓬乱的头发披散开来。维埃的双手轻轻搭在塔莉娅身上,静静地睡着。杨茹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俩搞啥呢?”她装作严肃地说。杨兰:“妹,你多躺会儿吧,伤刚好一点,要照顾好自己,别让姐姐担心。”杨茹:“知道啦知道啦,我躺下还不行吗?”杨兰吃吃地笑着,她笑着说:“好啦,我的好妹妹,你多和苏娜玩一玩,人家还是个娃娃,还是会依赖你的。”杨茹忍不住,笑出了声:“没问题哒,不过,这丫头是真粘人。”维埃醒了过来,她钻进杨茹怀里,羞涩的问:“能让你哄我一小会儿吗?”杨茹看了看她的双眼,笑了:“你也不小啦,上战场两年多了还撒娇呢?”维埃的声音严肃了:“收到!队长同志!不过,麻烦你把手松开。”杨茹强忍着笑松开了手,维埃坐在塔莉娅身边,问:“茹儿姐,兰兰姐,有水吗?麻烦接一盆。”杨兰走了出去,过了一小会儿,她端着一铁盆的水走了进来。维埃:“小姑娘,醒醒。”塔莉娅睁了睁眼睛:“咋啦?”维埃:“你看看你,头发上都长虱子了,都不洗洗,像话么?”塔莉娅愣了愣:“哦......不好意思啊。”杨兰看了看塔莉娅的脸,心疼地叹了口气:“来,我帮你。”“不了阿姨,我自己会洗。”“不用。还有啊,我才二十二呢,咋就成阿姨了呢?”杨兰尴尬的笑了。塔莉娅在雾气中间看不清她的脸,杨兰温柔地擦了擦塔莉娅的脸和头发:“这么长了,该剪短了。”塔莉娅碧蓝色的眼睛看了看她:“我感觉还好啊。”“要么扎个辫子,要么剪短一点,你在列宁格勒那边估计也会被缠到头发吧。”维埃柔柔的说。塔莉娅把头发编成两条马尾辫,躺在杨茹身上。杨茹:“额......还是搂着另一个吧。”“不,我长大了,不应该粘人了。”维埃嘟着嘴,仰起了脑袋。“好啦好啦,别这样啦。”杨茹笑着说。维埃把塔莉娅捧起来,把自己的外套套在她身上。塔莉娅看了看这个有点陌生的姑娘,喃喃道:“只有我姐姐才会对我这样。”维埃笑了笑,把她紧紧搂着:“好好活着,哦,你姐姐还想着你呢。”塔莉娅死死抓住她的腰,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硝烟燃烧着,向普罗霍洛夫卡燃烧。敌机时不时前来轰炸,周围的房屋基本上变成了一马平川的废墟。
杨茹和维埃出院了,她俩的伤刚刚痊愈,就开赴前线。
一个临时指挥部里,扎伊采夫握着话筒怒吼着:“苏卡不列!老子不要听伤亡数字!老子要你把普罗霍洛夫卡拿下来!听见了吗布列特!”扎伊采夫把话筒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娘妈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稚嫩又有点严肃的声音:“扎伊采夫同志?”扎伊采夫猛地回头,维埃和杨茹站在他身后,胸前的勋章发着光。扎伊采夫:“你俩咋来啦?”维埃笑了:“不只是我们哦。”身后传来一阵阵履带声,一辆辆坦克停在身后。扎伊采夫见识过这些62式轻型坦克的威力,杨茹:“咱们准备好啦。”说完登上215号,徐艺看了看她,自信的笑了笑:“一定要让敌人满地找牙!”维埃:“咱们不能搞添油战术,要绕个圈子,不然敌人就会像打靶练习一样打我们!”李芸看了看铁道西侧,那里有一个地方是射击死角。便对杨茹说:“队长,西面估计好打一些。”杨茹:“我也看见了,那个地方有一堵墙,后面的敌人打不到。”突然传来一阵可怕的,像闷雷一样的声音,紧接着那个死角就被炸毁了。一边的美穗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啥子玩意啊?”“估计是灰熊突击炮,150毫米的,那些长七五短八八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维埃利用704号的观瞄系统锁定了目标:“确实有150,这就很难办了。”荣荣小心翼翼地把车体探出一点。“能瞄到吗?”“可以。”“阿贡!(俄语“开火”音译)”维埃喊了一声。一发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像闪电一样闪过去。还真是一辆灰熊突击炮,炮弹把战斗室侧面击穿,由于侧面对于这根“大钢针”来说太脆弱了,这“针”把里面的几个车组像烤串一样直接穿成了串。轰然一声巨响,战斗室被撕裂,冲击波直接让火炮和车体分了家。
“好嘛,连火葬钱都省了。” 维埃半带调侃地说。“别这样啦,咱们赶紧打过去吧!”李芸绷不住了。“行!坦克排!冲锋!”一阵冲锋的号角吹响,蹲坑的德军坦克驾驶员也被吓得手没了力气。“突击!(日语)”一辆日本造97式率先领着一辆辆95式和94式战车怼了出来。“艹!”这下敌人的位置直接被暴露了。一辆辆虎式晃晃悠悠地开了出来,伴随着更多的豹式坦克和四号F2中型坦克。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歌声“是........斯大林炮兵进行曲?!”喀秋莎问。“是的,姐姐。”安德柳莎回应道。紧接着传来了一声声惊天动地的鸣响,一串380毫米火箭弹呼啸着,声音甚至把一些人的耳朵震出了血。“给我瞄准了轰他娘的!”李芸怒吼道。那152毫米的ML-20火炮怒吼着,与火箭炮的呼啸融为一体。引擎声,炮声,爆炸声和尖叫声混杂在一起,战场,成了茫茫一片,声音,也成了茫茫一片。
“阿贡!阿贡!”维埃第一次吼出了这个词。她完全进入了兴奋状态,704号的短管100毫米滑膛炮喷出一朵朵火焰做的鲜花。704号像猎豹一样穿插在敌人中间,后面跟着一辆辆62式,甚至还有76毫米主炮的131轻型坦克。这些坦克的火力虽然比不上62式和其改进型,但它的自动装弹机让其有了极快的射速。也有不少日制坦克被其76毫米火炮击毁。这些铆接装甲的坦克一旦被击中,装甲就会一块块的崩裂,铆钉和碎片就像下雨一样扑进坦克里。
“轰隆!”
一辆62式被击毁了,紧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魔鬼不怕下地狱!”荣荣把油门踩到了底。704号飞过一片土坡,直接“骑”在一辆豹式的炮塔上,里面的车组被掀翻,连着这个四十多吨的钢铁巨兽一块翻了。704号的高射机枪击穿底部,驾驶员被打死。
远远地,又开过来一辆豹式和一辆虎式,镶着红边的负重轮旋转着,那辆虎式的侧面写着“教具”两个大字,炮塔上刷着编号:505。旁边的豹式炮塔上刷着221,车长赤星乌黑的眼睛像雄鹰一样盯着目标。“真是的,也不给我们留点。”“缴了一台完好的豹子!”牧依兴奋地呼喊着。“啥?一台.....豹式?”“对!这家伙被维埃姐骑脸怼翻了,里面的车组被震昏过去了。”她们行驶了过去,维埃和杨茹正站在那辆被撞翻的豹式前,杨茹一只脚踏在炮塔顶盖上,手里握着一把63式自动步枪。维埃握着工兵铲,把盖子撬开了。车长刚探出来,就被一把步枪和一把冲锋枪指着脑门“缴枪不杀!”杨茹用不大标准的德语命令道。那个车长看了看221号和505号,先是露出笑容,后来又被上面的校徽吓得举起双手,炮长和装填手纷纷投降。因为他们知道,面前这些人可不是吃素的。“走!”维埃命令道。说完连人带车一块儿押了回去。
夜里,维埃静静地躺在杨茹腿上熟睡着。杨茹轻抚着她的脸:“别睡得太死,知道吗?”维埃已经睡着了,杨茹笑了笑:“这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规模的坦克战呢,我兴奋地睡不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