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现实向)心病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家里又是三个人了
2019年的开年,热闹兴奋又疲累。
从跨年开始,喜剧人、生日专场、大小封箱、卫视春晚,张云雷和杨九郎连轴转。
张云雷的腿脚肿胀的时间越来越长,脸颊越来越凹,唇色越来越白,给杨九郎撒娇的次数越来越少。
张云雷歪在浴缸里不想睁眼,杨九郎跪在他身后圈住他,给他洗漱。
死里逃生,张云雷的抵抗力大不如前。无规律的作息、巨大的心理压力、繁重的工作,重重重压之下,张云雷再次病倒。
然而只要上台,张云雷就如初雪后的青松,苍翠挺拔,不见颓意。
商量了许久的行动,有的成了,有的没成。四队的封箱连着演了三天,不管张云雷能不能赶到,八队依然要在22号封箱。
好在是赶上了。
此次战役,可谓艰苦卓绝。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可是观众也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年轻人的冲劲总是值得赞赏鼓励,老郭让他们四个封箱后尽量退步抽身,莫再顶在风头。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票务问题绝非一朝一夕可破。
年后,张云雷要做手术,郭麒麟要拍戏,阎鹤祥依然行走江湖,杨九郎也不计划开箱,他们四个都要沉寂一阵子。
“一味黑时犹有骨,十分红处便成灰。”老郭手抚折扇,喃喃自语。他走过的弯路,不想让孩子们再走。他受过的风雨,便不想让孩子们再受。
到头来,郭麒麟一去两年,甚少回家,连着大脑袋都不在德云社出没。杨九郎托着张云雷一路走红,然而针对他俩的软刀子黑枪层出不穷,山雨欲来风满楼。
孩子出息了,他该得意。可是今天他坐在书房里,看着他这几个孩子,病的病,伤的伤,走的走,疲的疲,惊惧和忧虑不觉又泛上心头。
郭麒麟低头,沉默不语。张云雷脸色苍白,软在杨九郎怀里。杨九郎一手揽着大林,一手搂着张云雷,看不出喜怒。
长大的孩子再看玫瑰园、再看德云社,有了和以前不一样的感觉。
是家,又不是家。
爱它,又恨它。
郭麒麟问张云雷东西收拾好了么?
张云雷笑:“不收拾,我初二再回天津。”
“嚯!”
郭麒麟惊叹,杨九郎得意,张云雷娇媚,郭德纲干咳:“去问问饭做得了没?”
郭麒麟站起来:“我不在家吃饭,我先走了,约了人谈工作。”
张云雷看杨九郎,杨九郎:“我们……”话未说完,杨九郎看清了师父的面色变化,心里一软,“我们搁家吃面条吧,师父?我想吃打卤面!”
打卤面吃完,又找几个大点的保鲜盒,把面卤、酱牛肉和各色吃食都打包,“给你母亲带好。”
老郭慢慢踱回了书房。
一进了杨九郎家,张云雷的病好了一大半,宛如吞了仙丹,精神焕发。
张云雷在厨房里陪着九郎的妈妈收拾洗涮,杨九郎站在父亲遗像前,擦一尘不染的桌子,把供果都换了新的。
我回来了爸爸,带着张云雷。今年,咱们家里又是三个人了。
爸爸。
爸爸。
爸爸。
遗像上的父亲笑得爽朗又年轻,杨九郎跪倒磕头。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我好想你。
张云雷慢慢翻看相册,有他见过的,也有他没见过的。
小宝宝九郎是这样的,好可爱呀,又白又胖胖,小眯眯眼,跟河豚似的。十四五岁的九郎他熟,十八九岁的九郎没大变化。
张云雷又去看高中时候的杨九郎,照片上的杨九郎总是眯着眼笑,有穿着校服的,有穿着别的运动款,鞋子倒是很多样。
念高中,考大学,真好。
杨九郎㧟了一碗杂拌儿进来,张云雷挑了块果脯喂杨九郎,杨九郎连张云雷的手指一起含在嘴里。
小时候,姥姥会一边念叨着“大胖孙子”,一边嗦他的手指头,他有时候高兴,有时候不耐烦。
后来,他看着比他还高一点点的张云雷,总觉得张云雷是个大娃娃,哪哪都可爱,也忍不住会想要吃吃张云雷的手指。
没想到娃娃大了,反过来把他吃了个干净。
张云雷把那碗杂拌儿抱在怀里,眉开眼笑。
杂拌儿不稀罕,碗稀罕。粉色的宝宝碗,还有两个抓手。这是他受伤以后,九郎给他买的。九郎说要从头养他一回,于是给他买了不少婴儿用品。他那时候手拿不稳东西,杨九郎就促狭地给他买了这么个碗。
他的东西越来越多,逐渐蔓延到九郎所在之处。他的羊驼小杯子,他的粉色宝宝碗,他的卡通贴,他的小围裙……不仅九郎家里有,九郎的爸妈家也有。
他人还没住进来的时候,他的东西倒先堂而皇之地进来了。
杨九郎盘膝坐在床上,给张云雷看他的旧物。
有时候张云雷羡慕:“你还有这个呢?”
有时候张云雷惊喜:“我见过你用这个!”
腊月的北京寒风呼号,室内的暖气烧得很足,张云雷穿着杨九郎高中时候的短袖T恤,俩人偎在床上说笑嬉闹。
要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