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if】如果国崩去参加了影的生日会...

PS:极度ooc警告,包含巨量散莫和其他微量bg,请酌情观看。可能太久了所以指路上篇:CV14798851
一周的时间非常快,不管是对于忙碌的影小姐还是状态不佳的国崩都是如此。
灰暗的出租屋内很宽敞,但是国崩没有打开头顶的柔光灯,明亮的台灯才是他偏爱的工具。
选材制作、加工塑形…模型的制作工艺国崩早就滚瓜烂熟了,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还原设计稿,做出顾客想要的饰物。
“反正也是送给那个女人的,随便做做算了…”
按照往常来说,只要三天国崩就可以完成一套饰品的设计,最多只要三天就可以把所有东西都做出来,可是在设计之初,国崩选择了把沙漏的设计工作交给了自己信任的设计达人(自己实际上很佩服的女朋友)。
影是个习武者,对时间的安排严苛到病态,这样一个能做计时工具的饰品她一定会喜欢;绯花之壶上面应该有她喜欢的樱花,可是樱粉的暖色调和她并不相符…紫黑色倒是适合她沉稳冷静的气质;她剧里的角色是个将军…做个将军的华饰之兜肯定可以;死之羽当然要干净利落,三重勾玉要加;至于生之花?樱花的元素已经很多了,不如干脆做成刀镡的样子好了。
当他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自己已经在设计稿上写了一大堆东西。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飞奔到淋浴间的洗漱台前,顾不上开灯就把脑袋埋进面盆里头,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六月末正是入夏渐深的时节,凉水刺激着刚刚还在满载运转的大脑,他屏住呼吸,聆听着自己的心跳,思考着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等到肺里的二氧化碳达到极限水平,他猛地起身,凝视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
“明明随便做做就好了…”
“对啊,明明随便做做就好咯。”
“哈?!”伴随着一声惊叫,晃眼的白灯突然被点亮,散着头发穿着宽松白色衣服的女孩子拿着一条毛巾,赫然出现在了他眼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人此起彼伏地尖叫起来,国崩一下子把手送出去抓住了女孩子的两肩,这时候女孩子倒是安静下来了,突然扑红了脸,气鼓鼓地说着:“可以哦…”
他这才停下了尖叫,定睛一看便认出了来者的真面目。
“没事你扮什么女鬼啊!”火冒三丈的国崩微微收敛着向她怒吼,她却扑哧一笑,递上了那条毛巾。
“喂喂,好歹擦一下吧,这样子就是发火我都觉得你很好笑哦。”
在灯光的映照下,他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的造型有多滑稽,于是他有些尴尬地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等到掀开毛巾,眼前的大占星术士已经把吹风机给拿出来了。
“我来帮你吹头发。”“行。”
莫娜按下吹风机的开关,干燥的热风伴随着呼噜噜的响声拂过国崩的头发,她微微使力,国崩就有了一股熟悉又舒适的触感。
“感觉就像咱们刚开始同居的时候呢。”他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点头,任凭开朗的少女搓揉自己的短发。
两人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头同居过很长一段时间,当然完全是工作上的交际。莫娜为了爱好,国崩为了生活,两人合作制作饰品时真真正正达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几乎是隔绝了吃饭睡觉以外的一切欲望,全心投入制作之中…
不过事后回想起来,现实当然没有那么美好,只是两人都快要没钱吃饭了才这样。
最初独立的时候,国崩和莫娜过的都挺惨的。一个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离开师傅也可以干出一番事业来。”一个说“你给我的钱够我过活了。”之后的结果就是不谙世事的国崩拼命抢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笔订单,而购买了昂贵占卜仪器的莫娜还要将近半年才能有真正改善自己生活的一笔收入,为了补贴生活,她只好借着老师的名气连蒙带骗地要到了第一笔订单…
国崩刚刚交了房租,账户上的两位数存款真的没办法支持他度过接下来一个月,莫娜也要想办法来补足自己实操能力不足的短板。
(虽然没什么必要但还是顺带说一句,两人在同居合作之前就已经确立关系了)。
那时候莫娜经常连头发都顾不上洗,匆匆忙忙扎好就继续埋头设计,散兵则是将之前应急用的除味喷雾用在了自己的换洗衣服上,因为自己的短发比较方便所以吹风机就完全让给莫娜了,计时结算电费的出租屋里,电力也是稀缺资源,所以那时候他们拒绝了电扇与空调,在傍晚敞开大门和窗户选择自然风降温,就算莫娜用吹风机也是掐着表在用的。
两个人甚至一起泡过澡…(不过这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而且两个人都害羞地不愿提起。)
“订单怎么样啦,我的小散兵。”“别得寸进尺啊,占卜白痴。”
他恶狠狠地咬下一口满足沙拉,眉头却不自觉地舒展开了。甜而不腻的沙拉酱与香脆的苹果混搭在一起,让口感爽脆的卷心菜提高了一个档次,烹饪到恰到好处的土豆丝还有甜丝丝的糖煎蛋切块更是让国崩实实在在的有了一股满足感,这份满足沙拉放在任何一家甜品店里都可以超过所有中档食品。
“我就说你该去当个厨师,那不比拟瞎捣鼓什么占星仪器赚钱多了?这个满足沙拉绝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他又扎了一大块,咀嚼吞下,只见莫娜微微摇头叹气,从随身的挎包中又拿出一盒肉排来,“都说过多少次啦,这个菜叫‘至高的生活’,才不是一般的满足沙拉呢。”她一边放下肉排,一边拿起桌上吃了一半的泡面,然后马上扔到垃圾桶里面去了。
“喂…”“喂什么?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小白脸一天天只能吃泡面过日子吧。”她坐到茶几旁的小蒲团上,轻轻伸出右手抚摩着那如大正时期歌伶皮肤一般细腻的面颊,这让国崩有些恼怒,扔下叉子便抓住了莫娜的手腕,当即把她按倒在了干净的地毯上。
“别得寸进尺了…”苍白的灯光下,莫娜清澈的双目中映出了国崩有些凶狠的样子,她终于放下心来,放松身体,微笑着说道,“你终于又有精神啦?还是说想更进一步呢?”“啧…”
国崩松开用力的右手,缓缓抓住莫娜的胳膊把她拉起来。
“要是之前和我对戏的是刚才那个心不在焉的散兵,我大概怎么也不会看上你吧,我可不喜欢什么忧郁的文弱男生。”
他接着拾起叉子,戳起一小块肉排塞进嘴里,眼神中少了几分凶恶,半晌才说了句:“谢了。”
“两天前给你的设计稿今天还没做出来,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七天时间还有两天,足够了。”“你连吃饭的时间都想省下来干活了,如果不是你心乱了,我是想不到其他结果的。”
莫娜敏锐的眼神似乎穿透了国崩的灵魂,他微微侧目躲开她的视线,却还是逃不开那种被看透的感觉。
在旁人看来,这对情侣似乎是与暧昧绝缘的。因为两个人都很聪明,玩世不恭的莫娜能看透国崩的心思,孤独了整个童年的国崩也有着远超同龄人的细腻思考能力,他们两个啊,就是想藏,也藏不了什么秘密。
“那要不把这个单子让给我,只收你百分之三十的手续费哦。”
一句滑稽的玩笑话,让许久未曾展露笑颜的国崩忍俊不禁。
“贪财也不是这样贪的吧,我的大占星术士——”他说着便靠向前,搂住莫娜的后背,把她揽了过来,“我需要帮忙的时候,肯定会告诉你的。”“冷气记得开低一点哦,今晚我可是要睡在这里的呢。”
“啊?”
“甜品要多一点吗?”“错了错了,当然是全部上甜品啦——”
神子家中,两人正在商量影小姐生日宴的菜品。
“团子牛奶啊,芝士鸡蛋烧这些菜是少不了的,对了对了,还有团子牛奶!”“等下?那种剧里的东西是真的存在的吗?”
“当然啦,影还带我尝过呢,空难道没有试过吗?”
“我以为那就是普通的甜品而已…”
空是个料理高手,当然这也是被逼的,大家都知道空每次都会拿出像模像样的菜品来化解危机,可很少有人知道那些菜都是空自己现做的。
他拧开圆珠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份又一份备选菜品。
“空打算做什么好吃的呢?”神子凑了过来,小声读了出来,“蒙德往事和厚云朵松饼?”
“全是甜品的话,主菜可以选这道堆高高的特殊版,之前拍戏的时候遇到的酒庄老板很会做这个。”
“那厚云朵松饼呢,不会是让那个蒙德的小姑娘来做吧?”
一提到蒙德的小姑娘,空的面颊微微发红:“不不,那个菜我自己来做,我能做得好。”这轻微的娇羞感也被神子捕捉到了,她一脸坏笑地指着菜单说道:“什么时候把那个女孩子带给影看看呗?这一年影可是看了不少轻小说呢。”
“神子阿姨你就别笑话我啦…”
“好好好,咱们接着决定菜品吧。”
狐狸坏笑着舔了舔自己的虎牙,拿出手机翻了翻自己的通讯录。
“神子阿姨你在看什么?”“嗯?联系个老朋友而已,咱们继续。”
鸡蛋要挑最好的,牛奶也要最新鲜的,家里还有些精制砂糖,做鸡蛋卷的材料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还得想想该送些什么摆设类的礼物…
裟罗正聚精会神地挑选着给影小姐的生日礼物,一旁的高大男伴只是默默带着有些抱怨的表情,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我过生日的时候裟罗都没有这么上心吧?”
给将军大人的生日礼物是一次性的,给你的是一年份的嘛。”
她轻声笑了笑,回头看过去却发现他用那只没提袋子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于是她放下手中的鸡蛋,回身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怎么样,这个礼物满意吗?
“当然。”他重新分配手上的原料,凑到犹豫着的女伴旁边。
其实在剧外,一斗的性格和在剧组里面表现的人物性格完全不同,不过你要问裟罗她喜欢哪一个?她大概也会犹豫吧。
毕竟成熟的帅哥和热血的孩子王都是讨喜的人。
“试试绯樱天妇罗怎么样?”
“欸?好像还不错…等等,那不是你喜欢吃的吗?”
“当然是想着你做给那位将军大人吃的时候也能留一点给你的男朋友嘛,而且绫人做这道菜可拿手了。”
“绫人?就是那个总和你一起打牌的高个子?”
“其实我们也下棋,不过没有打牌那么有意思,所以就经常打牌了,哦对了,我们还经常一起去吃‘豆制品零含量自助餐’。”
“你还真是除了豆子什么都能吃啊…”
“当然,这样才能长得壮实一点陪你逛街拎东西啊。”
他爽朗的笑容不知道能迷倒多少路过的年轻姑娘,不过看到这位身材高挑又面露威严的姑娘,大部分人都会打退堂鼓吧。
“说起来我还真想和那位将军比试一场啊。”
“将军是不会和你比相扑的,如果你要空手和将军打一架当我没讲过…”
“嗯…那是个问题哦,对了他家应该有个小家伙吧?”
“你说小空?小空大概可以试试…”
(与此同时正在试制甜品的空打了个寒战,总感觉有什么麻烦要找过来了。)
所有人都在专注着影的生日,而这场生日的正主雷电影又在干什么呢?
她正坐在自己家的地下道场中央,闭目冥想着。
武器的用法、最近的事务、喜欢的吃食…防空一切,什么都不想。
寂静的道场中,当时间的概念都逐渐模糊了之后,影睁开眼睛,适应温和的柔色灯光。
她挑起一柄长枪,刺出,挥舞…每一个优美的动作都是可以录入教科书的标准演示,微微发汗的状态已经达到了热身目的了,不过今天就没什么人来对练了(毕竟前两天才把空给打惨了)。
她只能遗憾作罢,将长枪放回武器架子上。
她站在武器架子边上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十几年前的一些小事。
影在挥舞兵器做练习的时候心无旁骛,只要空间足够,就是闹市区的步行街她都能耍上一番,但是她很不会应对小孩子,即使看了很多很多怎么和小孩子相处的书,她还是不会。
怎么学都不会,就和做饭一样。
那时的影正在操练自己不熟悉的一件兵器,许久也未见长进,于是她想着索性歇一会儿,和真聊聊。
闷闷不乐地将兵器摆回架子上,她这才注意到兵器架子后面,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她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偷跑出来的国崩。
平时道场的门都是锁起来防止国崩进去伤着自己的,影下去操练的时候则会因为比较方便打开道场的大门,只是一般这时候真会把国崩留在身边,即使国崩要来,真也是会一起过来看的。
而偏偏这一次,只有国崩一个人过来了。
其实年幼的国崩并不能分辨出武术的表演好坏,其实刚才看的时候,他就很想给妈妈加油鼓劲,但是真说过不能打搅影练习,他才忍住没有喊出来。他双手抱着一个小盘子,里面有几串三彩丸子,那是他从茶几上拿的。
他看到妈妈过来的时候,自然是十分欣喜的,不过影没有表情的时候已经很有威严了,闷闷不乐的时候就是吓到面前的小孩子都是正常的事情…
“妈妈!”他兴奋地将盘子里的三彩团子递给影,却撞见了闷闷不乐的影,一脸不悦地看向他。
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还没来得及转换情绪而已,而且她确实很讨厌有人把食物带进道场来,所以面相上稍微凶狠了一些。
结果嘛…真听到那传遍整栋别墅的哭声时,急急忙忙赶过来只看见洒在地上的三彩团子,哭的很响的国崩还有不知所措抱着国崩的影。
“影?你在干什么?!”“不是真说的国崩哭的时候要抱着拍拍他的背吗?”
“你都快把小国崩掐死了!”
她慌忙扑上前来接过了看起来很难受的国崩,轻轻拍着他的背。
“好啦好啦,没事了没事了,妈妈不是故意的哦…”
那天之后,真确实哄好了国崩,但影只是呆呆地看着,在心里感叹“真真的好厉害啊,什么都会…”
至于被三彩团子弄脏的榻榻米,她也没有理会太多,只是之后找人来更换了一下。
真还在的时候,每当国崩想和影一起吃三彩团子的时候,她总是会尽可能放下手上的事情来陪国崩。
也许在那个小家伙心灵深处会有这么一段和妈妈一起吃三彩团子的珍贵记忆吧。
影踩在那块榻榻米上,低头看过去,回忆着那个还不到自己肚脐高的小家伙。
“你回回来给我过生日吗…”
他蹲下来,抚摩着那块榻榻米,自言自语着。
国崩离家的时候就是去年影快要过生日的时候。
一年的时间里头,她想了很多,也许今年…自己可以去找找他。
不过还是在生日之前把要做的工作忙完吧,不然生日的时候突然被叫走就太可惜了。
晚饭就等空回来一起吃吧。
“喂,你真的要在这里过夜?”“那当然啦,你看——”
伴随着夸张的语气词,莫娜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件宽松的睡衣:“看,实泥喜欢的熊猫睡衣哦!”“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熊猫睡衣啊!”“几天前电话里你自己亲口说的。”“啧…”“好啦好啦,快点到客厅去,我要换衣服了。”
小夜灯的昏黄灯光掩盖了国崩的害羞,她走出自己的房间,心里又想起了那个女人的事情。
可还没有想出什么结果来,房间里面的莫娜就招呼她进来了。
“老样子我睡地板你睡…”他习惯性地去衣柜里头找被褥,却发现莫娜拍了拍床,示意他过来。
“你以前喜欢睡地板只是因为地板比较凉快吧。”她说着又把空调弄低了两度,让国崩都感到有些过于凉快了。
关掉夜灯,两人照例会聊上一阵。
“不夸夸你女朋友可爱的睡衣吗?”“很可爱…”
“好敷衍!”“真的很可爱…”
“呼——”莫娜无奈地叹了声气,心中却弥漫着一股幸福的滋味。
“明天就能把东西做出来了吧?”“大概。”
“想好祝词了吗?”说到这里,黑黢黢的房间里再一次充满了沉默。
“其实不用想太多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呗。”
“早点歇息吧。”国崩翻了个身,没有再多说什么。
半晌之后,莫娜轻轻问了一句:“睡了吗?”
没有答复,但是身旁有轻微的震动,于是她摸索着,悄悄握住了国崩的手。
“你…”“要是实在写不出来,可以交给我。”
“不用,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哦。”
“真是的…”
当房间再一次归于寂静,莫娜也将沉入梦乡之时,她听到了身边人轻声的呼唤。
“莫娜。”
“怎么了?”
“谢了。”
“不客气啦。”
两天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六月的风伴着美丽的诗集前来;沉稳的中年人带着精心包装好的木刻踏上旅程;灵巧的少女打扮得体,带上科技感十足的礼物赴宴;不喜欢喝旧的男人烹调好了得意的三层肉排,附上一封微带歉意却满是祝福的书信,打包好让递送员以最快的速度送出去;时常在神子家中偷懒的少女捏好了团子,准备着给那位将军大人一个惊喜;端庄的兄妹俩没有到场,倒是托人送出了一副高档的将棋;温馨的公寓内,高挑的姑娘催促着还在做准备的大个子;遥远城市里,穿上曾经打工用制服的少女受人所托,收拾好行囊,准备去烹调自己最拿的出手的甜品…
可以说这场生日牵动了几乎所有“原神”剧组的演员们,毕竟影的演技很好,影本人也很受人喜欢,要是这样的人都是孤苦伶仃地过生日,那未免也太没有天理了。
只剩一天前就做好了礼物,却在祝词上耽误了许久的国崩还有与他一同着急的莫娜。
他清楚坐在工作台前自己这位男友的心思。
他不喜欢被人催促,也不善于表达。他对于自己的母亲始终抱有一种爱恨交织的心思,即使他不想承认,莫娜也早就明白,国崩还是盼望着母亲关爱的。
信纸又被撕开一页,这已经是今天不知多少次了。
她知道现在做什么都会惹得国崩心烦,于是只好默默陪在他身边。
今天就已经是那位雷电影的生日了,不知道国崩还能不能赶上。
从那天早上开始,影家里就忙个不停。
老朋友的叙旧还有品尝美食的环节有条不紊的,来的客人中也不乏本来就想好好聚一聚的,拍摄期间的笑料还有茶余饭后日常生活的一些小事,都可以好好谈一谈。
来的客人几乎都是影的熟人,不过偶尔也会有些可爱的“不速之客”。
“请问是雷电影家吗?”当戴着可爱灰紫色贝雷帽的少女按响门铃时,屋内两个人的心绪就被实实在在地牵动了。
“哎呀,欢迎欢迎,小诺艾尔,辛苦你大老远跑那么一趟了。”
“不幸苦的,神子阿姨。空也在这里是吗?”
“是啊,小空!有女孩子来找你咯!”
于是极度想要回避这场尴尬会面的空,只好硬着头皮在众人的注目下走了过去。
他瞟了神子一眼,两人眼神相交会的瞬间已经交流了一页信纸都难以写完的对话了。
“诺艾尔怎么来了?”“神子阿姨联系我说空的妈妈要过生日了,就邀请我做一些厚云朵松饼…”一直在玄关说话也不是什么得体的事情,于是空拿来一双居家的鞋子,待她穿上就领着她到厨房去了,最开始的空还有些害羞,都是诺艾尔在说,比如什么“热的烤松饼才好吃”还有“空的家很大呢”。到了厨房,两人就慢慢放开了,搭配起来,烹调一碟又一碟美味的松饼。
“很香的味道…”“妈妈?!”
循着甜香味来到厨房的影自然而然就看到了和自己孩子一同烹饪的踏实女孩。
“影小姐生日快乐!请您稍等一下,松饼马上就烤好了。”
“嗯,小诺艾尔也要玩的开心。”“谢谢您。”
影也不是木头,看得出来自己孩子的心思,寒暄两句便离开了(虽然她真的很想马上尝一尝这份松饼)。
“感觉还是有点紧张呢…”“不过松饼还是烤的很好哦。”
他戴上手套,从容地从烤箱里面拿出松饼块,交给诺艾尔浇上奶油和巧克力。
“诺艾尔是怎么认识神子阿姨的呢?”
“空在稻妻拍戏的时候,我不是来探望过空吗?”
空还在回忆的时候,诺艾尔微微鼓起两腮,装作有些失落的样子说道:“空不会这就忘掉了吧?”
“没有没有,只是这次你突然来,太惊喜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神子阿姨吧…
他们相视一笑,空拿走第一盘松饼,切成了均匀的六瓣。
“第一份松饼就给诺艾尔享用吧。”“空也来一起吃。”
甜香的庄园味道在一众稻妻美食中似乎显得有些平庸,不过,搅拌着枫糖浆和名为爱意的作料,烤松饼也会变得与众不同。
等到下午五点钟的阳光斜照进国崩房间东侧的白墙,国崩还是伏在案前,绞劲脑汁地写着祝词:“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不对;这只是一件商品…也不对;我还没有原谅你…也不对…”
她一次次写下赠言,有一遍一遍地否定,涂改,等到黑黢黢的痕迹爬满了整张信纸,他就一把撕掉那东西,丢到身后的垃圾桶里面。
篓子一次又一次满出来,莫娜只是默默地收拾,等到他有些乏力,才凑上前去问道:“不吃点东西吗?”
“我趴一会儿…”
“好吧。”
乘这个时间给他做点吃的好了。
莫娜刚这么想着的时候,国崩侧向一边的睡姿却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喂——”她小声的呼气声中夹杂着细微的呼唤,她压低了音量,又一次说道,“睡着了吗?”
几秒钟就睡着了,看样子是真的累了吧。
说起来自己还没有好好看过国崩的睡脸呢。
“你这家伙怎么睫毛比小姑娘还长啊——”她说着逗弄两下眼前男伴的睫毛,他便皱了皱眉头,可还是没被吵醒。
正当莫娜在兴头上的时候,国崩放在桌上的手机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他们这样时常接单子的人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练习顾客的机会,于是震动档的功率也会调到最大。
她慌忙拾起手机来,按下了接听,惊魂未定地将电话贴在耳边,飞奔到了客厅里面。
“喂,国崩,东西好了吗?”然而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却是略带嘈杂声的询问,“国崩他现在睡着了,我是他女朋友。”
“那可麻烦了…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空,是国崩的顾客。”比起国崩有个同居女友这个很八卦的新闻,空还是更在乎现在影的生日礼物。
“哦哦,明白了,其实国崩他已经完成了,就是…”
既然是顾客,也就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他一五一十地将情况和盘托出,可空还是犯了难。
毕竟他很清楚自己这位名义上兄弟的脾气,要是让莫娜把饰物这样送过来,国崩大概会气昏过去吧…
于是她只好退而求其次了:“等他醒了麻烦催一下他吧。”
“好的。”
记得国崩说过,这次单子的顾客好像是给国崩的妈妈定制这件礼物的…既然这样,就没有理由再拖下去了吧?
本着一不做二不休的态度,莫娜将国崩做好的饰物排进了之前就准备好的精美饰品盒,给国崩留了一条短信再换上外出的衣服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那位影小姐的屋子在附近都是比较有名的别墅,想要找到并不是什么难事。
在给自己犹豫的机会之前,她已经按下了入口的门铃。
“您好,请问影小姐在吗?”她深呼吸着,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应门的速度之快是她未曾想到的。
当影打开门时,她微微低头便看到了气喘吁吁的莫娜,在片场打过几次照面的两人自然认得对方,只是莫娜明显要比影激动一些。
“这是国崩给您的礼物!”她双手递出那个饰品盒子,“他准备了很久,请您务必收下!”
一听到国崩的名字,影有些震惊,接过礼物就有些急切地问道:“他现在…”然而一问出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是问他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来,还是问为什么不亲自来?
武人果断的心性催促着她在短短数秒内略过了所有思考,最终只汇作一句:“他过的好吗?”
“欸?”这个问题倒是莫娜没有料到的,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入夏后的傍晚在一天中还是比较热的,背后的两人夹杂在冷气与炎热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觉。
“先进来吧,里面也有不少莫娜的朋友。”
“不了不了,我得赶紧回去给国崩做点东西吃了。”头顶的汗珠滚落下来,落在莫娜的睫毛上,她擦了把汗,还是一副有些着急的样子。
“等等…”看到影有些留恋的样子,莫娜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等国崩醒了我一定劝他一起过来。”说着她便转身离开,可刚走出院门,身后就传来了影的呼喊。
“告诉我他现在住在哪里,好吗?”
当莫娜回到国崩的住处时,工作台的灯还开着,他也还是伏在案前,和莫娜走时没有区别。
她轻轻晃了晃国崩的肩膀,见他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就把他扶起来,撑住他然后让他倒在床上,不然等会儿醒过来的时候手都压麻了。
对了今天还是国崩他妈妈的生日,给他做点好吃的吧。就是刚才走的太急,不然从那里拿一块烤蛋糕回来倒也很不错。
望着公寓里头贫瘠的食材,莫娜微微叹气,出门买菜去了。
堇瓜、火腿、芝士…只有在给国崩买菜的时候,莫娜才会想起来国崩的胃口和喜好一直是个迷,国崩的胃口总是很好,每次吃的总是很多(所以在最开始没钱的时候他经常会买压缩饼干),而且好像什么都喜欢吃,即使是难吃的东西也从来没说过什么讨厌或者不要的…
做一个堇瓜沙拉吧,再来一盘芝士烤肉饭…
莫娜点亮厨房的电灯,灶台打火的滋滋声让她平静了下来,毕竟比起长距离的赶路,烹饪都可以算是一种放松了。
沙拉要新鲜所以就放到后面做,腌肉淘米煮饭配菜,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也怪莫娜没有关门,芝士的甜香味飘散开来,把饥饿的国崩唤醒了。
他忽然惊醒之后终于意识到空荡荡的胃正在不断地抱怨,于是他将注意力从工作台上转移到厨房,关了台灯就晃悠悠地去了厨房。
“好香…”他一下子趴在毫无防备的莫娜肩头上,想着偷吃一下,莫娜倒也没多惊讶,微笑着打趣道,“要是国崩一直这么迷迷糊糊的话一定很可爱。”她说着便用叉子挑起一块洋葱,递到了国崩嘴边。
“好吃。”
翻炒的时候,她小心地说着:“你睡觉的时候有人来催单子了。”
“然后呢?”即使有一点不好的预感,国崩还是接着问了。
“我帮你送过去了。”“嗯…嗯。”
“不生气吗?”其实在那之前莫娜已经做好了国崩会发怒的心理准备,这么平静倒是出乎意料。
“写不出来的东西,不写就好,我只要下次再问那个黄毛小子去要报酬就行。”
“报酬要到了记得分给我一点做保姆费啊,这两天照顾你可是很幸苦的!”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于是平时不苟言笑的国崩也忍不住开心地说道,“好。”
这时候,房门却突然被敲响了,两人一瞬间愣了一下,国崩示意她继续做饭,自己去应门了。
“上个月的房租明明已经交过了…”他正纳罕着,一边又对着门外喊道:“马上就来。”
打开门之后,面前却是个拎着一盒子蛋糕的女人…
当然那也是国崩最不想见到的女人。
国崩消失了笑容,而影则是由毫无表情转为一瞬间的欣喜,随后便是有些为难的缄口不言。
“国崩…妈妈给你带蛋糕来了。”
“你来干什么?”
他深呼吸一下,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然而仍然无法完全放平心态来和眼前的影交流。
“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觉得那东西晦气你就把它扔了,来找我干什么?”
连续的质问让影感到不安,同样的,她心里压下了不甘与恼怒,被愧疚的感情填充。
许久没有回来帮厨的国崩让莫娜有些意外,于是她盛出小菜来,关上灶台,用围裙擦了把手,走到客厅里。
“国崩,是谁来了?”
结果那一次,国崩第一次没有回答莫娜的提问,要知道即使是在发脾气的时候,国崩也会回答莫娜问出的问题。
“你还要留在这里?行,我走就好,你就在这里呆着好了!”
国崩一直有一个旅行包,里面装着自己的身份证明和几乎所有储蓄卡,就像预知到现在的情况一样,他拽起那个包,穿上鞋子,推开影跑了出去。
“国崩!?”莫娜失声喊了出来,穿着居家的鞋子就追了出去,等追到楼道转角才回头发现,影小姐呆呆地站在那里。
也顾不上安慰她,莫娜只好大声喊道:“影小姐你放心!我会把国崩带回来的!”
影只是有些木讷,但她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刚刚可以抓住他,但那没有任何意义,现在自己能做些什么呢?
她在玄关脱掉鞋子,光脚站在温度刚好的地板上。
环顾四周,她自言自语着:“这就是国崩的家啊…”
她心中交杂着喜悦、愧疚、惶恐三种情绪,既为了解了自己的孩子感到高兴,又为自己到现在都不了解自己的孩子而愧疚,至于惶恐…当然是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想要看看架子上的书,怕弄乱了布置;想要观赏一下国崩的作品,又怕自己控制不好力度弄坏了;就连沙发都不敢坐,总觉得自己与这间屋子格格不入。
厨房里头飘散出来的香味吸引着影走过去:“稍微用一下冰箱应该没事吧…”
她打开冰箱,小心地将蛋糕和甜点放了进去。
背后还没关掉油烟机照明灯的灶台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影看到还未完成的料理,再联想刚才莫娜急着回去这件事…她不知为何拿起了锅铲。
“这一次我一定能做好的。”她给自己了一句暗示,想为国崩做一顿美食。
也许几年之后的影会感谢自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吧。
入夜的苦夏,连晚风都是燥热的,国崩在街道上奔跑着,死命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再换一个住处?可以,毕竟现在钱也不少了,要离开那个女人,离开那个女人…
他渐渐停下了脚步,由奔跑变成了徘徊,路过了几处有着醉汉、流浪者的长椅之后,终于还是在一盏街灯旁坐下了。
“离开她,再找一个地方生活…”
“那我呢?”突如其来的问话并没有让他感到惊讶,他侧过头,看到了半蹲下来,还穿着斑点围裙的莫娜。
“一起走吧…我们一起走,不,不对…你的工作和朋友都可以在这里解决,没必要和我一起,等等…”
他不断自顾自地说着些自相矛盾的话,又不断地否决自己,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细微才缓缓停下,将脑袋埋进膝盖里头,不再言语。
死一般的沉寂并没有让莫娜感到为难,他默默地听着国崩的自白,在他沉默时候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跟你走,去哪里我都跟你走…”
国崩没有抬头,只是听着莫娜的耳语,不做声响。
“可是真的这样就够了吗?”
“…啊——”
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仿佛有了些老成的气质。
“你也不愿和我说,但是我想,这应该就是最好的机会吧?”
“嗯…”
“你其实也很想和她讲话,对吧?”
“我…我可能只是害怕吧?”
“害怕她责备你?”
“不不不…害怕她再像以前一样…”
国崩没有说下去,莫娜也没有追问。
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那句话的下文是毫不在意、好不回应,简直就像是对待一团会动的无机物一样。
“没关系的,如果…我只是说如果。”
她紧紧握住国崩的手,第一次十指相扣。
“如果她还是这样,我们就走吧,走的远远的,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国家,离开一切和她有关的事情…只是可惜受某些粉丝喜欢的‘散兵’要从原神剧情里消失咯。”
最后的一句玩笑话让国崩鼓起了仅存的一丝勇气,他抬起头,看向身侧的莫娜。
“待会儿…我可能还是很粗暴。”
“没关系的,国崩不会有错的。”
两人牵起手,缓慢地向家中走去。
也许莫娜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在她眼中会有多离谱,即使是亲身经历这件事情的国崩也无法理解。
回到公寓的国崩忐忑地站在门前,莫娜为他鼓了鼓劲,于是他把钥匙插进门锁,轻轻旋转,亮堂堂的大厅中,一碗黑黢黢的炒饭正摆在茶几上。
“国崩…妈妈给你做了点吃的…”
她小心翼翼地讲着,生怕国崩像之前一样跑开。
莫娜注视着那团焦糊物质的混合物,心想着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可不知为何,国崩好像一遇到影就会失去理智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剧组一直拒绝两人的对手戏),坐在了沙发上,端起那碗东西,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国崩?!”
两人同时惊叫出来,莫娜觉得国崩会拒绝,而影也觉得国崩绝对看不上这碗吃了就大概率会晕倒的料理。
然而国崩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似的,大口大口往嘴巴塞那东西。
“你做的真的太难吃了!你这婆娘真的做过饭菜吗!我小时候你是怎么把我养大的?!”他一边大口咽下,一边给出难听的评价。
这给了两人极大的震撼毕竟莫娜从来没听到国崩说难吃,影也从来没有遇到一个能吃下自己料理的人,何况那还是她渴望交流许久的孩子。
“评价就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以致于国崩把碗里最后一口炒饭吃完的时候,两个人都还是呆愣住的情况。
看到这样的影,国崩又不自觉地怒上心头,他一头扎进厨房,还把想跟上去帮厨的莫娜给赶了出来。
“好好等着!我可不想像你以前对我那样招待你…”
一边放狠话,一边抱怨没有新鲜菜了,十分钟后,国崩端出了一碗泡面。
“吃吧,我随便做点东西都会比你做的好吃!”她又向一旁的莫娜示意着待会儿到外面去吃。
可刚刚才吃过生日宴的影又怎么吃的下呢?
可看到这碗面的影不自觉又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
恼羞成怒的国崩怒目圆睁,看向影。
但是即使看到这样的国崩,影还是很开心。
“妈妈想和你说话,你也终于和妈妈讲话了…”
“呼…”听到这句话的国崩将眼睛瞟向一边,随即拿起面碗,自己吃了起来。
“等你什么时候能做好饭再说吧,今天我家不待客了!尤其不欢迎做饭难吃的客人!”
他吃下一大口面,走到一边说了一句:“送客了!女主人!”
“好,好…”无奈又微笑着的莫娜只好摇着头示意影小姐该离开了。
影小姐也很高兴,起码最后,国崩没有完全拒绝自己。
她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国崩,不过,那应该也是很久之后才能问出口了吧。
等到房门关合的声音叩响,国崩咽着自己做的烂面条,自嘲地笑了笑。
“还真是难吃啊…”
影问了很多关于国崩的事情,莫娜也都耐心回答了。
至于影最后的问题,莫娜没有立刻回答。
“你们什么时候会结婚呢?”
莫娜再一次回到家里的时候,国崩已经吃完那碗面洗好碗了。
“走,我们吃夜宵。”
“欸?你都吃了一碗饭和一碗面了还不够?”
“吃了那碗黑米饭我都饿了。”
“国崩真奇怪啊…而且国崩做饭还很难吃。”
“起码我有个会做饭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