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兴】【lay兴】玉美人(下)
万家灯火千盏灯,不知何处归属。昏暗微光独一室,终寻于君归附。
张艺兴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几时几刻睡过去的了,准确点说是后半夜由于“体力透支”直接晕过去了。失去意识之前尚有一丝醒不忘去抓lay的手,想要再次醒来时还能看到这个焕然一新的主人。
好在这次上天没有和他开玩笑,一觉醒来lay还没离开。人儿高兴的笑了一下,揉了揉酸疼的腰刚想坐起来叫住lay和他说话,可刚能勉强起身,腰一软却又跌了回去,顺带着突如其来的痛感激得他倒吸了一口气。
“你醒了?”lay从酒店客厅闻声而来,眼见张艺兴不死心的还想爬起来赶忙三两步跑过去把他圈住,让他后背倚在自己胸口处几近把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现在还早,你不再睡会儿?你想去哪,我扶你?”
张艺兴挣扎着去抓lay的手腕,另一只手攀上lay的脖子,目不转睛的看着男人英俊的脸。他的模样还似千年前一般的俊俏,凛冽英气。除了理应缺失的前生记忆,他们之间理应延续水到渠成的归属君卿。
“lay哥,仰慕你很久了。”刚刚眼底里闪过的思念和激动被语气中的故作玩味掩饰的毫无破绽,风轻云淡中毫无察觉到二人的姿势有多亲密:“说来也是有缘,lay哥的公司和我的玉石铺都在京城,别看现在八竿子打不着,没准往后还真能有合作。哥要是觉得划算,就权当这一晚是咱们认识磨合,愿不愿意做个朋友?”
张艺兴自知他这些年来积累的人脉,资本积累预算的支撑让他对近年来行业的内部情况都有多多少少的了解。况且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使是高高在上的高层也会忌惮资本家的身份在必要时卖一个人情。他是千年玉灵,尽管化形披着一副温润如玉的美人皮,漫长的岁月时光里也已看透了人心。可刚刚询问lay的意见时他害怕了,他怕lay心气高误解他而选择拒绝。都说越在乎一个人就越小心翼翼,谁知道会在乎到不敢妄加猜测他的想法呢?
况且昨天晚上被吃的是他,被占便宜的也是他,就算lay真的想拒绝就不能权当可怜他一下,别说的那么绝对吗?
“我哪会不愿意呢?”lay轻笑了一下顺带摸了一把美人的脸,指尖由脸颊缓缓向下停至下颚捏住。二人四目相对,只是那双眼瞳中似有一潭烟雾弥漫的深水,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多交一个朋友,我的荣幸。”
lay的空闲时间并不多,二人刚刚交换过联系方式,助理就一个电话打过来催促自己老板动作快一点别误了机票时间。终于一声关门声后,一切归于平静。张艺兴默默的抱起一旁的被褥裹住自己,上面还有lay残存的气息。熟悉感与归属感把他整个人团团包围,好像苦苦他寻觅千年的主人一直都在身边,刚刚只是睡了一觉暂时出去了一会儿。今天一早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醒来就走人,而是破天荒的选择留了下来,直到目送lay离开。金友玉昆是虚,玉关人老是实。
“张老板,今晚上哥几个都在呢,您赏个脸?”
“哎,我真没空。你们玩吧,心意我领了。”
“不是我说你,自打那一晚上见了张总,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啊?”电话那头,公子哥嚷嚷的声音与包间里嘈杂的乐声交织混响,竟分不清哪个更吵:“那张总可是个大忙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老要转行搞娱乐事业呐!”
“就你贫,权当我追星行了吧?”张艺兴看了下表,匆忙套上外衫顺带扶了下被蹭歪的蓝牙耳机:“先不说了,接待我的贵客去了,挂了啊。”殊不知一提到lay,嘴角总会不知觉的扬起一抹快乐的笑意。在意的多,看着看着眼睛就移不开了。
七月的夜晚即使相比于白天凉爽,却依然燥热不减。张艺兴百无聊赖的站在无人的街角胡同口,直到那辆熟悉的车由远及近驶来停下眼中才闪过一丝神采。
“lay哥!”人儿两三步跑到男人身前,趁着夜色掩饰四下无人,一个飞扑跃进了lay怀里。身体被配合着抱起,lay把着美人的双腿由着他缠上自己的腰:“这么想我啊?每天都有联系,艺兴还嫌不够?”
“不够,除非每天都有接触到你真人。”张艺兴笑着环上lay的脖子,小脑袋凑到男人耳边小声说着什么悄悄话。这些天和他lay接触的多,二人一来二去也就熟了。这晚专程把lay请到家,除了lay这两天在当地有行程私心想留宿他之外,他还想借着朋友的名义赠予lay一块玉。
他店里的最不缺的就是玉,可那块亲手打磨的玉佩却是个唯一。名贵的和田玉上雕琢着一朵盛开的莲,名贵不失典雅。把它亲手交给lay时,张艺兴仍抱有一丝幻想,lay会不会大惊失色——那块玉佩是仿照他的前身模样雕琢的,甚至为了还原特意保留几些瑕疵,尽管瑕不掩瑜。可惜lay脸上除了惊喜,再无别意。
记不起来无妨,前生英雄身已逝,只求今世平安喜乐。如果lay愿意,他真的可以完全被lay所用。可用什么理由能让lay相信他心甘情愿利用他呢?皮相易改灵魂不变,张艺兴知道曾经的张将军有多执拗lay也就有多倔强。“无功不受禄”才是天经地义,更何况他的主人一直都是个真君子。
“真想你自私点把我好好利用了。这样你也不用每天都这么累了,既要忙事业又要面对肮脏鼠辈的脏水。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按我的想法来的,否则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主人了。”
深夜无眠,玉灵辗转反侧中终于梦回千年前生。大漠苍穹雁声荡,军令在身壮志在胸。风吹草低万里路,血刃杀敌不辱使命。张将军虽说是朝廷重臣,可从未有一日轻松过。虽不至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程度,可官场劲敌小人从未少过。有人曾劝诫将军圆滑些必要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将军依旧本性不变。觐见天子谨防小人,觐见逆耳忠言刚烈怒斥佞臣。似是淤泥河桥中的青莲,挺然直立的松竹君子。
玉灵知道将军的真正死因。战死是实,被误报军况的小人陷害也是实。将军死后世人皆疑,民声甚至惊动了朝廷,直到皇上彻查战事才发现佞臣谎报军情一事。迟到的正义和真相只是一个华丽的藻饰,逝去的英雄却再也活不过来了。张艺兴每每午夜梦醒,前尘往事便会浮现脑海,顺带着这句张将军常念的话:“艺业君重,家国可兴”。
前世的将军心怀天下,此生的玉灵心有将军。张艺兴感觉自己后半夜再也睡不着了,直接起身直奔书房。书架上有一本厚厚的电话记录簿,是他近几年来记录的。lay是国际明星,找出他的行程还算容易。更何况娱乐圈好些个业内投资商还欠他个人情,现在也可以提前还一还了。就算行不通,多年资本积累下反正他有的是钱。群众有可能杀不死资本支撑的污垢,可资本却永远扳不倒寒门德馨的金玉。
“我想尽自己所能的帮你为你扫清身边多多少少的障碍,不愿旁观只想看你在荆棘已去的道路上冲锋。主人,我未经允诺,自作主张选择悄咪咪帮你,这次是我自私了。”
“lay哥,最近怎么样啊?有没有想我啊?”
“哪能不想呢。”电话那头,lay听着张艺兴笑盈盈的撒娇小腔调,也跟着笑了起来:“最近挺好的,好像糟心事全都集中堆积到前半年了。”
“顺心就好,水逆期一过剩下的好运可不挡都挡不住嘛。”张艺兴暗爽的同时心里不住发笑,用资本对抗资本,他可算是半个专业的。
“今晚有空吗?我在北京新添了一套宅子,等会儿过来和哥碰一碰?地址发你。”lay顿了一下,试探的询问。
lay好像是第一次邀请他去家里,更何况还只有他们两个人,张艺兴当即同意。他感觉和lay接触的这段时间里,那个人不仅仅是自己忠于的主人,固有的依附感被更多的爱慕取代。车内音箱里循环播放着名为玉的歌,前方红灯亮起侧路绿灯交接。和上次的回想不同:红是现世星途的一路长虹,青绿是手上的玉石挂坠与方向盘无意相碰的叮铃作响。
打心底里张艺兴一点都不后悔插手帮lay的这个决定,况且后者是徳以配位实至名归。轻扣房门,一等到打开便迫不及待的拥抱眼前的男人。二人本身就熟得很再加上独处一房,更是谈不上什么拘束。闲聊中张艺兴肆意攀上lay的肩,整个人不老实的从沙发上挪到lay身上。
忽然lay眼中闪过一丝阴郁,张艺兴还没反应过来,腰就被扣住,保持着跨坐在lay大腿上的姿势动弹不得。猝不及防的控制中,人儿下意识想要挣扎推开lay的手。指尖还没触碰到lay,手腕就被捉住僵在原位。
“lay哥......你这是......”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平白无故帮我的理由是什么?”
lay的声音很平静,可略带冰冷的声调却似是预示着一场暴风雨来临的前奏。那双眼睛很冷,似是一眼就看透他的心:“真的不必藏着掖着,我哪能不知道。”
张艺兴傻在了原地,垂着头不敢再看lay的眼睛。他该怎么解释?解释说我是笃定要追随你的玉灵?这要能信怕不是见了鬼了。可他真的太害怕lay误会自己帮他是因为出于怜悯和轻视,毕竟实在没有别的理由可以搪塞解释了。
不料下一秒lay突然撒开了抓着张艺兴手腕的手,抬手捏住人儿的下颚迫使他和自己对视。嘴角勾起的笑意取代了刚刚的严肃,那双凌厉的眼瞳也夹带上了些许温柔:
“小玉佩,为什么不敢认我?”
原来就在当初二人初见的当晚,lay居然做起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是一位驰骋沙场的将军,身上佩戴着传家宝玉佩。小时候他的外婆告诉他:这块玉你要敬他同时要让他敬服你,只有君子才能做到。他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一直记着外婆的话,做一个君子,一个好人。而梦中自己战死的时候,那块俱焚碎玉幻化成了一个虚构的灵一样的美人,跪在血海中守在他身旁,看着他的尸身流泪。隐隐约约中只听到了玉美人的一句话:主人,我一定要找到你。
骤然梦醒,记忆犹存。正当lay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再不能普通的梦,准备继续闭眼会周公时,怀里的美人突然小声梦呓了起来。仔细听居然是那句梦中的誓言:“主人,我一定要找到你。”
平白无故给一个玉美人做主人咋一看真不太靠谱,可梦境却又如此逼真挠心。十有八九的主观确定中,lay打算试探一把。之前他从不信鬼神灵玉之说,可当晚他半信半疑了。
自从那晚过后,lay就故意同意张艺兴的请求,给了他电话号码和各种联系方式,故意赴他的约,也故意顺着他,目的就是为了试探那个虚实交织的梦。虽然接到那块羊脂玉佩的那刻,心中就已经确定下了答案,可试着试着,自己的一颗心也被试进去了。
“主人,以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帮你了吧?”
“我不是你的主人,我是你的爱人。”
寻了你千年,君亦如故。良玉不瑑,一直未曾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