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水仙|巍生素】千年之梦 上④

在沈巍醒来前，罗浮生预想了千万种可能性，但酒意褪去，灵台一片清明后，他又不争气的面红耳赤起来。 太多余了，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做贼心虚”这个会与自己是如此契合。 心中有鬼，草木皆兵。撒娇耍赖就可以蒙混过关的事情，如今却是这个样子。 可细细想来，这都不是让他如此困恼的源头。这些放谁身上都会头大，但罗浮生不会如此难堪。 盯着那刀削斧凿的皮囊看了好一会，恍然大悟，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这个人，太过分了。 自己再怎么莫名其妙，他都可以接纳。这不是特供，任何人都是如此，有人觉得沈巍呆滞，却未料及自己在对方眼中就是一张白纸，眼神看似懵懂，却好像又可以瞧出玩味来，让人不知所措。人情练达到这般地步，大智若愚如是斯。 可罗浮生却近乎偏执地觉得，自己是例外，是沈溥爱之轩当中的例外。明明找不到任何佐证，可沈巍一次次看自己的目光就让他这么觉得。罗浮生甚至自负到想问问沈巍，是否自己在那里，已经大于天地万物总和。 说到这个，罗浮生还有诘问沈巍——自己也是用眼睛说话的，怎么要问别人的眼睛……真的太过分了。 两个还不能称之恋人的人，却有着瘟疫般的感情——这段真伪莫辨、难以言状的感情已经让罗浮生再度无法入眠了。 尚且在萌芽而已，明明岌岌可危，自己也惶惶不可终日意何为，却还是，在这时，在此时此刻，深处而是焦首煎心般的残缺，让自己不敢发声，生怕下一刻就要恸哭不已。 这个人，只是意识到对方有多好，只是觉得自己俨然已成为了意外，仅仅只是如此而已，就要哭出来了。 情感已经是奢侈品，眼泪在此时珍贵的更像女娲留下的补天灵石。 他望着寸寸月光下的沈巍，不愿落泪，一语不发，瞧不出情绪来。 儿时，沈巍有一个愿意唯有四面青山倾耳听才会讲出的、斑驳的梦。可是，这个梦还没有开始做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他没有再度入梦的权利了。 背负他人之命活到这个年纪了，明明连身家性命都已沦为筹码了，却还是会因为某个人，生出明知不可却异常顽强的夙愿来。 慢一点，再慢一点—— 在自己也想将太阳也拽下天空前，在世间再无沈巍之前，在这些错综复杂的螺旋终结之前，请时光再慢一些…… “让我再读一读你的眼睛，好么？”